幾天之後白箐箐接到白如楓的電話,說是“香氛世家”要舉行慶功宴,問她要不要一同去參加。


    說實話,白箐箐打心眼裏不想去,她寧願窩在屋子裏畫一天音符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不過她也明白,她處在這個位置上,如若不去還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話她是見不得人,更何況該麵對的總要麵對,躲著也不是辦法,不過在答應之前白箐箐還是以防萬一問了一句:“不該去的人應該都不會去吧?”


    “不會。”


    得到白如楓肯定的答複白箐箐這才鬆了一口氣,當即便答應要一同前往。


    到了宴會這一天,白箐箐早早的就去做了個頭發,她額頭的傷已經愈合了,隻是留了疤,好在疤痕靠近發際線,用劉海蓋一蓋倒是看不出來。


    白箐箐雖然長相不夠驚豔,但身材倒是不錯,為了襯托出她好身材的優點,她特意選了一條緊身的露肩長裙,長裙是珍珠白的,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細膩。


    白箐箐以前很喜歡濃妝豔抹,隻因為張明豔和白鳶告訴她,她的臉型很適合濃妝。其實不然,白箐箐的臉不夠妖嬈,濃妝根本駕馭不了,倒不如化一點淡淡的妝容,走端莊優雅的路線。


    化了個淡妝,再把長發在頭後挽上,留幾縷在耳旁點綴,一切便準備就緒了。白箐箐望著鏡中的人端詳了幾眼,倒是挺滿意的。


    剛剛弄完就聽到樓下響起的汽車喇叭聲,白箐箐知道是白如楓來了,她忙拿起手包就向樓下走去。


    剛剛走下樓梯,卻見黎之安正站在大廳中,很明顯是特意等著她的,見到她下來,他便衝她道:“要我送你過去嗎?”


    白箐箐一邊向門口走一邊向他道:“不用了,我坐我大姐的車過去就行。”


    他跟著她追上來又問道:“等下要不要我去接你?”


    白箐箐推門出去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就好好在家裏休息吧,我等下會坐我姐姐的車回來。”


    也不等他說話就推門出去了。下了別墅外麵的石階,卻見那大路上果然停著一輛黑車轎車,司機下車幫她拉開後車門,白箐箐道了謝便上車坐下。


    白如楓也坐在後座上,卻見她一身灰色的西裝西褲,腳上一雙尖頭高跟鞋,依然是那種幹淨利落的職場精英裝扮。她雙手抱胸坐在最裏側,正閉目養神,可即便她靜默的像一尊石像,她身上那股無法忽視的氣場還是讓人不太喘得過氣來。


    直到白箐箐在她身邊落坐她才掀開眼皮,卻是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落在那別墅大門口緊巴巴望著這邊略顯落寞的身影之上。


    “他倒是挺粘你。”


    白箐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點點頭,“嗯,是挺粘我。”


    “不過……”白如楓側頭看她,“你現在似乎很排斥他。”


    白箐箐聳聳肩膀,“來路不明的人,防著點總是好的。”


    “額?”白如楓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隨即想到什麽,她彎唇一笑,“之前我調查過他,他無父無母,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接觸的人也沒有什麽可疑,總體來說,背景很單純。”


    白箐箐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他的人也很單純。”


    白如楓目光中多了幾許探究,似乎在問她為什麽這樣單純的人她還防著,白箐箐卻沒有解釋那麽多,隻衝她道:“難得你還幫我調查他,謝謝你啊。”


    白如楓麵色微僵,沒說話。


    車廂一時寂靜下來,靜的讓人覺出幾分尷尬。白箐箐不太自在,猛然間想到了話題便急忙衝她道:“你會怪我嗎?”


    “什麽?”


    “呃……就是我之前不太喜歡你,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白如楓回答的很幹脆,“因為我也不喜歡你。”


    “……”好直接,果然是親姐。


    白箐箐搓了搓手,目光無意間望到白如楓放在膝上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腦抽了,她竟直接伸手過去握住,笑的一臉諂媚討好的道:“那我們以後慢慢相互喜歡好不好?”


    白如楓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被她這麽一看,白箐箐就非常自覺的收回手來,眼觀鼻鼻觀心,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車廂中又陷入一種寂靜的氛圍中,隻是在這種寂靜中,白箐箐竟感覺有一種奇怪的曖昧在滋生。


    兩個女人之間居然有這種東西存在,呃……好奇怪。


    就這般一路靜默著到達了宴會的地點——京都的“四海酒店”。


    白箐箐和白如楓一起上了電梯,來到頂層的vip專屬區域。一路走過來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在宴會廳門口白如楓卻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問她:“緊張嗎?”


    說不緊張是假的。


    白箐箐誠實的點點頭,她以為她的誠實會換來白如楓的白眼,倒是沒想到她竟對她說了一句:“你要記著,不管發生什麽,你永遠都是白家的女兒,是我的妹妹,明白嗎?”


    那句“我的妹妹”說的格外有力量感。


    白箐箐向她看過去,雖然兩人的身高差不多,可是這一刻白箐箐竟覺得這個姐姐格外的高大,她淡定從容,似乎任何事情都難不倒她。


    想著有這麽一個姐姐撐腰,她的腰背頓時便硬了不少,剛剛的緊張感也慢慢散去,她深吸一口氣,回以她從容一笑,“我明白的。”


    白如楓點點頭,推門,與她並肩進入觥籌交錯,熱鬧繽紛的宴會廳中。


    “香氛世家”是國內有名的一家香水品牌,在宴會廳四周都擺著他們家最新款的香水,一進去便有一股馨香撲鼻而來。


    踏著這一股馨香,白如楓從容自得的與上前打招呼的人應酬,她麵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不輸於任何男人的大氣。


    一旁的白箐箐望著那在一群比她年紀還大上一輪的老頭之間遊刃有餘的白如楓,一時隻覺得佩服的五體投地,也為有一個這樣的姐姐而覺得無比的驕傲。


    與熟人寒暄過後,白如楓便帶著她向宴會廳的某處走去,白晉鵬張明豔白鳶等人都在那邊。


    這邊除了白家一家三口之外另外還有一對夫婦,白如楓走過來一一打過招呼,白箐箐也順著白如楓叫了那一對夫婦一聲:“陳叔叔,陳阿姨。”


    陳先生一見到白如楓便連連讚歎,“這位想來就是老大了吧,好多年沒見了難得你還認得出我來,我聽你父親說,將蜜蜂網推廣到東南亞市場就是你一手策劃的。真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這般能力,很有你父親當年的風範啊。”


    白如楓不卑不亢的笑了笑,“陳叔叔過獎了。”


    白晉鵬聽著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自然比誰都開心,隻是開心著卻還是謙虛的說了一句:“你別誇她了,小心她尾巴翹起來,我也管不住她。”


    陳先生卻道:“哪裏哪裏,我看老大是個好孩子,挺不錯的。”說完目光一轉就落在白箐箐的身上,陳先生端詳了片刻便笑道:“這位就是老二吧,都長這麽大了,我聽說老二已經嫁人了是吧?”


    白晉鵬的麵色暗了暗,笑容略不自在的道:“是啊,嫁給樂派的掌門人廖定軒了。”


    陳老先生點點頭,“那挺不錯,廖定軒也是個青年才俊了。”


    陳夫人也在一旁笑著附和道:“我看這二小姐端莊大氣的,很有當年夫人的風采。”


    白晉鵬嗔了白箐箐一眼,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自得的欣喜,“哪裏有,你別看她現在乖乖的,皮的時候誰都拿她沒辦法的。”


    幾人就這般說笑著,張明豔和白鳶一時間卻插不上話,幹巴巴的立在那邊略顯尷尬,又聽到陳夫人提到白箐箐的媽媽,作為白晉鵬新夫人的張明豔便更不自在。


    白鳶一向是最見不得白箐箐在自己麵前出風頭的,剛剛見到白箐箐出現的時候她心頭就不太舒服,隻因今日的白箐箐打扮得實在亮眼。她並沒有如以往一樣濃妝豔抹俗不可耐,反而隻畫了淡淡的妝容,顯得清麗優雅。她端莊的立在那裏,含蓄的淺笑著,自內而外散發出一股與生俱來的尊貴韻味,似乎比她還略勝一籌。這會兒再見陳先生和陳夫人圍著白箐箐說笑個不停,將她晾在一邊,她自是不甘,便忍不住插話道:“對了二姐,二姐夫怎麽沒有跟你一起來?”


    原本熱絡的氛圍因為白鳶的這句話立刻僵硬下來,白晉鵬暗中嗔了白鳶一眼,顯然是在責備她多嘴。


    陳氏夫婦早前就聽說過白家二小姐與丈夫不合,這會兒也不便說什麽。


    而作為當事人的白箐箐早就知道這母女二人不是省油的燈,白鳶這話聽上去在關心,實際上就是在幸災樂禍,明顯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婚姻不幸的。


    白箐箐表情倒是沒有什麽變化,麵上依然帶著得體的微笑,語氣親昵又自然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二姐夫是個悶葫蘆,跟他在一起別提有多悶了,倒不如跟大姐一起,一路上還能說個體己話。”


    陳夫人笑了笑,也附和道:“是了,我也聽人說過廖家那位公子是不太喜歡說話的,想來還真是個悶葫蘆。”


    這話說完在場眾人也都跟著一笑,氣氛就這樣又帶回來了。


    白鳶暗自咬了咬唇,看樣子,白箐箐這個丫頭的確是變了不少,若是換做往常,聽到人家提到廖定軒,她定然是又羞又窘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會兒竟然還能這般自得從容的打趣。


    見到那幾人談笑風生的樣子白鳶心頭不太痛快,一旁的張明豔卻扯了扯她的裙擺衝她使了使眼色,大概是讓她別心急了。


    “你們是在說我嗎?”


    正熱鬧間,一道低沉的男聲卻突然自一旁橫插過來。


    一聽到這聲音,眾人便暫停話頭向來人看去,卻見他就站在距離幾人不遠的地方,一身正裝肅穆又嚴謹,那似乎永遠波瀾不驚的麵容透著一股成熟與睿智,使得他那張並不是特別俊朗的麵容帶著一種別具一格的魅力,縱使周圍人才濟濟,他依然那般鶴立雞群。


    白晉鵬回過神來笑著打趣,“是定軒啊!還真是巧,說曹操曹操就到。”


    廖定軒麵色如常走上前來,與白箐箐並肩而站,又一一與長輩打過招呼。


    站在他身邊的白箐箐卻下意識的往一旁挪了挪,麵色有點囧,也不知道剛剛廖定軒在那邊站了多久,想來應該聽到她說他悶葫蘆了,而且說就說吧,剛剛為了堵住白鳶的嘴,她還說得極曖昧極親昵。


    想著不久之前她才在咖啡廳手撕過他的小三,非常不給他麵子,這會兒提到他卻又如此親昵,偏偏還被他給撞個正著,也不知道他該怎麽想她了。


    好在廖定軒好似也沒有當成一回事,敷衍的跟她打了聲招呼便自得的與白晉鵬和陳先生交談了。


    而陳夫人卻時不時的誇讚一句她和廖定軒看著多麽般配,簡直就是一對璧人雲雲,白箐箐一邊在心裏想著陳夫人你眼真瞎,一邊卻笑容和煦的應付。


    一旁完全被無視的白鳶要插話也插不上,隻得端起手上的香檳幹巴巴的喝著,目光無意間向門口掃去,正好就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一道身影,白鳶抿唇一笑,又衝白箐箐和廖定軒掃了一眼,眼中很快漫上一股掩蓋不住的幸災樂禍,“瞧那個,不是袁家那個敗家子嗎?”


    眾人聽她一說也都停下話頭向門口看去,自然也都看到了那站在門口,穿得極風騷,與人說笑的青年男子。


    卻見他一件粉色襯衣一條白色西褲,那襯衣的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這倒是沒有什麽,隻是這襯衣的顏色實在是太過出挑,那微微敞開的領口便給人一種浮誇的風騷感。


    他長相俊俏,一雙桃花眼,一個秀致的鼻子和一張細薄性感的嘴唇。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微眯,似乎脈脈含情,細薄的嘴角上翹,彎著一抹壞壞的弧度。雖然俊朗,可是他的眉眼間卻透著一股風流之色,總之讓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什麽正經人。


    白箐箐一看這個人便感覺眼皮重重的跳了跳,她有原身的記憶,自然認得這家夥就是她為了刺激廖定軒找的小三,那個風流倜儻,黑曆史飛滿天的袁家敗家子袁澤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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