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室內,行了禮。洛誇斯-普托梅爾示意我走上前去。他用那巨大古怪的眼睛盯著我,說了下麵這段話:


    “你和我們在一起已有一段時間了。這些天來,你用力量贏得了較高的地位。


    但是你並不是我們中的一員,你不必效忠於我們。”


    “你的地位狠特殊,”他繼續說著,“你是一個囚徒,卻可以發號施令,你是一個外人,卻是撒克首領。你個子矮小,卻一舉擊斃高大的武士。現在有人報告說,你正策劃和一個異族囚徒一起逃跑。那個囚徒自己也承認她懷疑你是從多爾峽穀回來的。如果上述任何一項指責能成立的話,都足以判你死罪。但我們是公正的。


    一且回到撒克,你就會受到審判,如果塔爾-哈賈斯這詳命令的話。”


    “但是,”他用濃重的喉音繼續說道:如果你和那個女孩逃走的話,那麽我就得向塔爾-哈賈斯作解釋,就得麵臨塔斯-塔卡斯的挑戰。結局要麽是我保住自己的地位,要麽被殺死,讓更合適的人取走屍體上的盔甲。這是撒克人的傳統。


    “我與塔斯-塔卡斯之間並無爭執。我們一起統治著這個最大的綠色人部落。


    我們之間並不希望有一場決鬥。因此,約翰-卡特,如果你死了,我將會很高興。


    不過,如果沒有塔爾-哈賈斯的命令,隻有在兩種情況下才能要你的命。一種是如果你攻擊我們中的某一人,在自衛中殺了你,另一種是你被懷疑有逃跑的企圖。


    “為了公正起見,我必須警告你,為了擺脫你這個大包袱,我們隻等這兩項指責中的任何一項被證實。將那個紅人女孩安全地交給塔爾-哈賈斯非常重要。


    近千年來,我們還未抓到象她這樣的俘虜。她的祖父是紅色火星人的國王,也是我們不共戴天的最大敵人。我的話完了。那姑娘曾說過我們沒有人類的情感,可我們是誠實和正義的。你可以走了。”


    我轉身出了覲見廳。看來,薩科賈已經開始了她的迫害行動。我清楚,消息這麽快就到了洛誇斯-普托梅爾的耳朵裏,一定和薩科賈有關。我回憶著我們談話中有關逃離和我身世的那些部分。


    當時,薩科賈是塔斯-塔卡斯身邊最老、因而最受信任的女人。由於在所有武士中洛誇斯-普托梅爾最信賴他的得力副手——塔斯-塔卡斯,因此,她就有了很大的勢力。


    但是,洛誇斯-普托梅爾的一番話非但沒有打消我要逃跑的念頭,相反,更促使我將所有的精力集中到這件事上。對於德佳-托麗絲來說,我更感到了她必須逃脫的迫切性。我相信,在塔爾-哈賈斯總部,一場可怕的災難正等著她。


    索拉曾經告訴我,塔爾-哈賈斯這個怪物集世世代代殘忍、凶惡和粗暴於一身,他冷酷、精明而狡猾。更可怕的是,他不像大多數火星人,他是獸欲的奴隸,而在這個正在死去的星球上,其他的火星人心中已不懷有這種生殖的欲望。


    想到仙女般的德佳-托麗斯可能會落到這樣一個惡魔的手中,我不禁直冒冷汗。倒不如為自已留下最後一顆子彈,就像我故鄉那些勇敢的拓荒女人,寧肯飲彈自盡,也不願落入印第安人的手中。


    我徘徊在廣場上,心情憂鬱。這時,塔斯-塔卡斯從覲見廳出來,向我走了過來。他對我的態度沒有絲毫改變,向我問候著,好像我們不是片刻之前才分手似的。


    “你住在哪裏,約翰-卡特?”他問道。


    “我還沒有選好呢,”我回答,“看來我應單獨住,或是和其他武士們住在一起。我正準備向你請教呢。你知道,”我笑了,“我還沒有完全了解你們撒克人的習慣。”


    “跟我來。”他領著我離開了廣場,來到一幢樓前。我高興地發現這樓房與索拉她們那幢相鄰。


    “我住在一樓,”他說,“二樓也住滿了武士。但三樓以上是空的,你可以任意挑選。”


    “我知道,”他繼續說,“你將你的女人讓給了那個紅人囚徒。好吧,正如你所說的,你的方式和我們不同。但是隻要你高興,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因為你很擅長搏鬥。你將自己的女人讓給俘虜,那是旖旎自己的事。但是作為首領,你應該有人來伺候。按我們的習慣,你可以在那些被你殺死的首領的隨從中,挑選任何一個或者所有的女人。”


    我謝過了他,然後又使他相信,除了給我準備飲食的人之外,我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他答應給我送些女人來照料我的飲食以及我的武器和彈藥。因為晚上寒冷,而我自己又一無所有,因此,我提出她們來時帶上那些絲綢皮毛臥具,它們是我的戰利品。


    他答應後就離去了。我獨自沿著曲折的樓梯到樓上去尋找合適的房間。和這座城市所有的建築一樣,這裏也非常美麗。我又一次貪婪地看著這些華麗新奇的建築,很快就進入了忘我的境地。


    最後,我在三樓上選了一個麵對廣場的房間,這裏離德佳-托麗絲較近。她的房間在隔壁大樓的第二層上。我心裏隻有這麽個念頭,一定要想出一些聯絡方式。這樣萬一她需要我的幫助或保護時,可以向我發出信號。


    這層樓裏總共約有十來間房間,除了我的臥室外,還有浴室、化妝室和其它一些臥室和起居室。我對麵房間的窗戶俯瞰著一個寬闊的院子,四周都是建築物。


    眼下這個院子成了各種各樣牲口的棲息地。它們的主人就住在邊上的樓裏。


    盡管和整個火星表麵一樣,這個院子裏長滿了像地衣樣的黃色植物,但是,那數不清的噴泉、雕塑、坐椅以及涼亭卻是當年這個美麗院子的見證。當時,這裏住滿了滿頭金發、充滿歡笑的人們。但是,無情而又不可改變的字宙法則不僅將他們趕出了自已的家園,而且使他們在整個火星上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來的隻有流傳在地們後代中的那些模糊的傳說。


    不難想象,這裏曾經生機盎然,五彩斑斕,那些繁茂的火星植物,那些漂亮婦人的優雅身影,那些挺拔英俊的男子,以及快樂嬉戲的孩子——到處充滿陽光,一片歡樂與詳和的氣氛。簡直難以相信這一切都已成為過去。在無數個世紀的黑暗、殘暴和無知之後,他們那些文明和仁慈的遺傳特征再一次出現在火星上占主要地位的混合種族身上。


    一些年輕女人的到來打斷了我的遐想。她們帶來了大量的武器、服飾、珠寶、炊具和幾大桶食物和飲料。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從那艘飛船上繳獲的。看來,這些東西都是我所殺死的那兩個首領的財物。現在,按撒克人的習慣,它們都歸我擁有了。按我的吩咐,這些物品都被安置在對麵的一個房間內。然後,她們又去搬運第二批東西。她們建議我將這些東西登記入冊。第二次,她們帶來了十幾個女人和孩子,這些人看上去像是那兩個首領的隨從。


    這些人既非那兩個首領的家屬,也非他們的妻子,更不是他們的仆從。這種關係非常特別。和我們熟知的毫不相幹,實在難以描述,對於綠色火星人而言,除了個人的武器、裝飾品和絲毛臥具,其餘所有的財物都歸部落公有。每個人對這些物品都擁有無可爭辯的所有權,卻不允許積聚超過實際所需的物品。所多餘的物品隻是由他保管,當需要時,就將它們移交給部落中年輕的成員。


    男人隨從中的女人和孩子可以比作一個軍事單位,而他則必須為這個單位多種多樣的事情負責,包括教育、訓練、供給;還要為在連續的遊牧過程中與其它部落及紅色火星人之衝突及緊急事變采取應急措施。女人並不是他的妻子,綠色火星人不用這種意義上類似於地球人的字眼。他們的交配隻是為了部落的利益,與自然選擇毫無關係。每個部落的首領委員會控製著後代的繁衍,就好像肯塔基的農場主為改良比賽用的種馬群而進行的那種科學繁殖一樣。


    從理論上講,這一切很合理,然而,正是這種長期的不自然的繁衍,加上部落的利益,造就了這些冷酷、陰沉、沒有仁愛和沒有歡笑的生靈。


    應該承認,綠色火星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除了塔爾-哈賈斯這樣的惡棍之外,都是絕對貞潔的。


    我發現,不管我是否願意,我都必須為來到我身邊的這些人擔負起責任,因此,我盡力為他們作好安排。我讓他們到三摟以上去尋找住所,而將三樓留給我自己住。我讓其中的一位女孩負責我簡單的飲食,其他的去做和以前一樣的事情。從此,我便很少與他們見麵,反王我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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