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仿佛被嚇到了, 瞪半天眼睛, 大聲指責,“這話也太他媽酸了……”


    “你閉嘴,”老太太斥責, 轉頭對石磊道,“那小畜生這輩子做了不少孽, 要他改,估計是改不好了, 我們兩個老東西已經半隻腳踏進了棺材, 不求他正正經經成個家庭了,能看到他找個伴兒,不管是男, 還是女, 就算是個妖怪,隻要能管住他, 正兒八經地過日子, 我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石磊覺得有些心酸,皺皺鼻子,低聲道,“您的意思我明白,我現在像你們發誓, 這輩子一定好好照顧他,我們兩個人一定會過得比其他人都要和美,不會叫你們失望的。”


    老太太讚賞地笑著點頭, 目光從石磊身上掃過,落在沈閑身上,笑容漸漸地消失,重重地哀歎一句,“你是幸福了,可憐了毛毛……”


    “媽!”沈閑打斷他,皺眉,“別說那些掃興的。”


    老太太半是責備半是心疼地看他半天,無奈地搖搖頭,“算了,你作下的孽也不止那一樁……”


    石磊表半天忠心,總算把鬧別扭的老婆從娘家接出來,離開的時候童童乖巧地站在石磊身邊,看看“依依惜別”的大人們,疑惑地問,“為什麽爺爺總不笑?”


    “……”全家人都麵無表情地看著老爺子。


    “咳,”石磊清了下嗓子,“爺爺表麵上沒笑,在心裏笑呢。”


    “胡說八道!”老爺子暴躁地跳腳,“老子這叫嚴肅!嚴肅!生活就他媽這麽嚴肅,有什麽好笑的?”


    童童眨眨眼睛,突然對老爺子勾勾手,“爺爺,低頭。”


    沈老爺子看這個小孫子覺得有趣,蹲下來,板著臉虎聲問,“幹啥?”


    童童雙臂摟著他的脖子,踮起腳尖湊上去,吧唧一口親在他的側臉,“笑一笑嘛……童童喜歡爺爺……”


    “……”老爺子呼吸一窒,突然就老淚縱橫:還是孫子貼心啊……


    一家人從沈家老宅開車回家,一路沒有多說話,石磊偶爾看沈閑一眼,想問關於那個毛毛的事情,又怕顯得自己小家子氣,無奈地將問題咽進肚子裏。


    沈閑夜裏沒睡好,石磊也沒睡好,兩人回家之後就去臥室補眠。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石磊懶懶地躺在床上,看沈閑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站在穿衣鏡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比劃衣服。


    “穿那件白色的t恤吧,顯得年輕,”石磊指點。


    沈閑半信半疑地換上t恤,往鏡子前一照,立刻就一臉鄙視地脫了下來,“你什麽眼光啊?本公子是去參加party,穿這件?腦子裏養航空母艦了吧?”


    石磊辯解,“你都是有夫之夫了,穿保守一點也是應該的嘛。”


    “保守?”沈閑穿上一件紫色的半透明襯衫,沒扣扣子,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滿意地邪笑,“本公子身材惹火,穿什麽都不會顯得保守。”


    石磊:“……”


    看他穿上修身的黑色褲子,襯衫下擺收進褲腰裏,顯得腰肢清瘦體態風流舉止瀟灑,當然這隻限於不動的時候,一動,就成了個行動不便的瘸子……


    石磊親自開車,送他先去美容美發會所,沈閑自認是個在外貌上嚴格自我要求著的絕世美男,出席一年一度的生日派對,拄著雙拐就算了,再灰頭土臉就是在對不起自己的一世英名了。


    到了店裏,現實做個臉,再理個發,坐在鏡子前,讓相熟的理發師打理頭發,沈閑眼睛不老實地在店裏亂飛。


    石磊一看他那德行就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麽,無非想多看兩眼水靈靈的小美男們,不屑地嗤笑一聲,坐在等待席翻看雜誌。


    “沈大公子,這有日子沒見,你怎麽變這麽個造型?”理發師和他熟得不能再熟,邊甩剪子邊笑道,“這腿……傷了多久了?”


    “別提了,都快兩個月了,下周去拆石膏,光複健還得好幾周,真他媽操了,”沈閑在店裏掃一圈,發現跟自己相好過的幾個小美男都不在,失望之餘又有些放心,他發現自己現在心態頗是微妙,每天既想看美男,又不想讓石磊知道他想看美男,心裏像在撓癢癢一樣,人格都快分裂了。


    理發師:“肇事者逮著了沒?敢撞咱們沈大公子,真是不想混了。”


    “嗯,逮著了,按規定處理了,”沈閑撇撇嘴,沒有說實話。


    喜鵲醒來後他沒去看,聽說撞得挺慘,大概不躺個一年半載是爬不起來的,石磊的意思是交給警察處理,按照一般車禍的章程來,該怎麽罰怎麽罰。他知道石磊恨著喜鵲,自然是看他越慘越暢快,但自己卻不能這樣無情,於是沒有再追究什麽賠償,還暗中讓皮卡冒充好心人送了一筆醫療費給他父母,這事兒沒敢讓石磊知道,否則肯定要被鑒定成自己舊情未了,到時他就慘了。


    快剪好的時候,那理發師突然擠眉弄眼地一撇嘴,“看,大名鼎鼎的毛玨。”


    沈閑輕飄飄斜他一眼,抬手輕拍一下他的屁股,“你這小東西是又欠操了吧?毛玨就毛玨,跟我什麽關係?”


    “我就想讓你看看嘛,”理發師嬌嗔,“聽說破曉酒吧的老板寵他寵得要死,唉……你說這怎麽有人就這麽好命呐?”


    “你羨慕?”沈閑笑道,“要不,我包你?”


    “得了吧,”理發師對著石磊所在的方向一努嘴,“那邊陪你來的是新歡?真帥,看上去還挺像社會精英的,幹起來一定非常帶勁吧?”


    “……是啊是啊,”沈閑笑得臉都快僵了,石磊那是個黃金屁股,之前他也曾為他不肯被自己上而鬱悶,現在想想,糾結那麽多做什麽,反正自己寵他呢,看他疼也挺舍不得的。


    石磊正坐著玩手機,突然一陣香風飄過,不由得抬起頭,隻見毛玨帶著個黑長直的假發從身邊悠然飄過,後麵跟著兩個保鏢打扮的男人,走到樓梯上,回頭對自己囂張地飛了個吻。


    他不由得笑起來,對他揮揮手,沒有說話,他現在看到毛玨,感情上非常微妙,不知道這人和沈閑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不過聯係一下沈閑的劣根性,估計不外乎又是一個喜鵲烏鴉之類的糟糕故事,他喜歡沈閑,能包容沈閑的過去,但不意味著就能接受他和別人虐戀情深,索性不追究了吧,省得鬧心。


    沈閑理好頭發,回頭吹一聲口哨,石磊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來,端詳片刻,豎起大拇指:帥!真帥!摧枯拉朽的帥!有沈閑特色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帥!!!


    沈閑對著鏡子照半天,不得不承認石磊說的都是真的,帥成這樣,行走在大街上都有點不人道了。


    兩人在派對開始前三十分鍾到了破曉酒吧,青鳥已經到了,正在和領班確認事宜,他穿一件桃紅色薄紗透明襯衫,下麵七分鉛筆褲,露出亮晶晶的指甲,娘得一塌糊塗。


    對沈閑拋個媚眼,“喲,今天這麽大方,居然把你的寶貝兒帶出來了。”


    “我靠啊,你這什麽打扮?”沈閑嫌棄地往後扯石磊,“寶貝兒,離他遠一點,這家夥今天吃錯藥了。”


    “討厭!”青鳥蘭花指,扭著水蛇腰一步三搖地走過來。


    沈閑大叫,“別過來!你到底是何方妖孽,速速現出原形!”


    青鳥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身體靠過去,附在他耳邊道,“老子被人追求了,他媽的攻勢太強,有點hold不住,隻好裝娘來讓他知難而退。”


    沈閑麵無表情,“為什麽要拒絕?找個固定性伴侶不是更好?”


    “不行,”青鳥嚴肅地說,“他那玩意兒太大,我受不了。”


    沈閑:“……你丟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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