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望向十三,十三正看著我們這邊,在我看過去的時候他移開了目光,然後站起來,看了身後說道:“這石門已經打開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銅塔棺-2


    雖然外表建成了宮殿的樣子,可是裏麵卻是不折不扣的明殿。隻是這裏與一般的明殿卻又差別太多,一般明殿是隻放置陪葬品而沒有棺槨之類的東西的,可是這個明殿一走進去就隻見七八口石棺沉沉地放在裏麵,呈一個圓形放置,中間則是一座銅製的鎮屍塔,被這些石棺團團圍住。


    我說:“這擺的是什麽局?”


    反正薛就算知道也是從來不會說的,我索性就直接忽略了他看向十三,而十三似乎顯得心不在焉的,聽到我的問題像是恍然間回過神來一樣,然後才將眼睛看向了裏麵的這古怪棺槨和青銅塔上,隻是他這一看卻沒了聲響,我知道這算是得不到答案了,於是隻好作罷。


    正在失望之際,薛卻忽然開口說:“這本不是墓,所以也就自然不用遵從陵墓的格局,這裏放置著石棺卻未必是用來盛死人的,你仔細看那石棺上的圖案便可知道,這樣喜慶的花紋,不可能是喪事。”


    薛觀察的仔細而且眼光犀利是我從來不能比的,被他這麽一說我反倒覺得更加糊塗了,既然這裏不能被稱之為墓,可是我們在進來的通道兩邊看見的棺材又是怎麽回事,裏麵的這麽多死人又是怎麽回事?還有從外到裏麵幾乎都建成了陵墓的樣子,既然不是陵墓,可是幹嘛要建成這模樣?


    我幾乎是打機槍一樣地一股腦問出了這些問題,薛卻也不急,隻是一針見血地說道:“死人都是嵌在進來的通道邊上的,看它們的樣子,更像是用來陪襯這裏的,其實它們的存在是有另一個用處,也就是和這裏建成陵墓的模樣是一個原因,那就是用來聚風水,而且是極陰的風水,這裏需要這種陰氣。”


    我說:“既然是這樣,那麽豈不真如我們之前所推測的那樣,這裏聚集如此多的陰氣當真是用來養閻羅屍的。”


    薛去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不一定,我倒是覺得是用來養活人的,或者說是將活人變成死活人的。”


    我道:“死活人?”


    薛說:“有一種人,雖然是活人,但是周身上卻沒有一絲陽氣,整個人和屍體一樣冰冷,但是他卻真真實實地是活人無疑,可是因為沒有陽氣無論是從外表還是感覺上都讓人覺得很陰寒而恐懼,乍一看到就像是見到跳起來的死人一樣,所以將這種人成為活死人,活死人可以說是介於活人與死人之間的一種形態,而去陽氣的這個過程也是極為繁瑣複雜的,比如鬼吹燈就是一下子吹滅了活人的陽氣,可是這樣的人往往是直接就死了根本不會變成活死人,所以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就是我剛剛說的養活人的過程,而這樣的極陰之地是最好不過的了。”


    我隻覺得這個陵墓真是一波三折,而且每往裏麵深入一寸總有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真相在等著我,我不禁問道:“既然這是建文帝建在這裏的,那麽難道是他要用陰氣來養活人,弄出一支死活人軍隊來,可是這死活人和活人又有什麽區別?”


    薛說:“建文帝為什麽要這樣做暫時還無法回答,但是死活人和活人有什麽區別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告訴你,兩者除了體內陽氣和陰氣的不同外,沒有差別。但是,這僅僅隻是活著的時候,死活人也會死,這就是關鍵所在,它們死後會變成活屍!”


    活屍!我終於知道活屍究竟是什麽來曆了,在羊八井我幾乎見到了無數的活屍,它們能夠像正常人一樣開口說話有思考能力,可是它們身上同時卻又有死人的一切特征,甚至連屍斑都有,我也一直在思索究竟什麽樣的死人才能變成這樣,我起初以為是僵屍的一種,可是漸漸的卻發現這完全和僵屍不是一類,而且僵屍一般都無思考能力,除非是成了精的會逐漸有這些能力,可是這樣的僵屍少之又少,哪像活屍這樣一出現就是一堆的。


    我說:“這裏豈不是又是一個活屍墓?”


    邊說著我邊看了十三一眼,隻見十三依舊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麽,我於是對他說:“十三,你是對活屍最了解的,你有什麽見解沒有?”


    可是我卻看見十三搖了搖頭,我忽然覺得似乎經過剛剛的那件事之後,薛和十三就都變得古怪了起來,而變得更古怪的還有氣氛,我在心裏合計著即便是十三和薛的爭吵似乎都沒有留下什麽痕跡,可是卻單單是從他們暈過去之後再到醒過來就已經不同了。


    我簡單地想了一些,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於複雜,暫時也根本理不出一個頭緒來,隻是狐疑地看了十三和薛一眼,然後說:“既然這裏養的是活人,可是活人又在哪裏?”


    薛也不去管十三,隻說:“這就得看這裏擺的這個是什麽局了。”


    說著他已經往石棺邊上走,而我卻並沒有跟上去,隻是來到了十三身邊問他道:“你這是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十三卻忽然看著我,看了一眼走向前的薛,然後輕聲和我說道:“你是如何知道那句——呔多嗱咿牟哈的?”


    我看著十三,隻覺得他這個問題似乎已經包含了太多的潛台詞,我不禁問道:“你當時不是暈過去了嗎?”


    十三眼裏卻閃爍著淩厲的光說:“我裝的,我聽見了你們的對話,你怎麽會知道那句話的?”


    我記得薛的叮囑千萬不能說,隻是卻不知道薛這樣做倒底是為何,而十三這樣追問又是為何,我於是回答說:“當時我被他掐著喉嚨根本已經呼吸了不過來,腦袋昏昏沉沉地就忽然浮現出了這句話然後就念出來了。”


    十三說道:“當真是你自己想起的,沒有人告訴過你?”


    我說:“十三你這是怎麽了,什麽時候你竟然這樣疑心了,再說了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有人告訴我你不會不知道。”


    十三想了想,大致覺得也是,於是這才放緩了神情,然後說道:“這句話可不能隨便對人說的,你要記住了。”


    被十三這麽一折騰,我反而覺得好奇了,於是問道:“你知道些什麽,別瞞著我。”


    十三卻說:“我這不是瞞你,而是不敢說,等我膽子再大一些不怕的時候估計也就敢和你說了,現在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我見十三甚少說得這麽鄭重其事,於是便信了,隻是對這句話更存了很大的疑影兒,心中計較幾番也沒有個著落,最後也隻好作罷,我於是說:“你就別為這件事煩惱了,我見你從剛剛開始就心不在焉的,真不像你。”


    聽完十三哈哈一笑說:“無論什麽人也會有煩心的時候,隻是我的確被你嚇到了,看來以後在你身邊還得小心著些,一不當心就會被活活嚇死。”


    雖然這隻是十三的一句玩笑話,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向來是知道十三說話的方式的,於是更加疑惑了,就這樣一句話竟然把十三嚇成這樣,而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剛剛是裝暈,那薛呢,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吧。


    我不知道十三的心結是否已經解開,但是之後他總算又變回了那樣的性子,和薛也就顯得不那麽生分了,我總覺得薛就已經是一個冰坨子了,如果十三再鬧社麽別扭,這一路上不是悶聲沉氣的就是一直壓抑著,那該有多難受。


    我們走到石棺邊上的時候隻看見這些石棺與我們見過的石棺又很不同,沒有棺蓋,可是卻也沒有棺槽,這石棺石階就是實心的,隻是在上麵雕刻出了一個人的形狀,也談不上栩栩如生什麽的,充其量也就是看著有一個人的輪廓罷了,更別說精致了,我見了才說道:“原來並不是真的石棺,隻是外表做成這樣,還用雕刻替代了人。”


    隻是我卻發現薛的表情卻並不輕鬆,相反倒是有一些沉重的味道,他聽見我這樣說隻說了一句:“隻怕沒那麽簡單。”


    十三則在我旁邊拉了拉我的衣服,然後示意我看中間的鎮屍塔,這鎮屍塔是用銅鑄起來的,有兩丈來高,分為八層,每一層都做的和真的沒有多少兩樣,可能是一開始我們站著的角度就不一樣,我偏偏就沒有在這銅塔裏麵看出任何不尋常來,可是十三卻看到了,他拉我衣服示意我看的也正是這點不尋常。


    於是我偏頭依著他的方向看了,卻正好從銅塔的一層縫隙裏看到了裏麵,但是裏麵黑洞洞的也看不分明,我隻看見似乎有東西在裏麵,於是便問十三:“那是什麽?”


    十三說:“你用手電照進去仔細瞧瞧。”


    我於是狐疑地抬起手電筒將光順著縫隙打了進去,可是哪想才照進去就看見一張臉掛在縫隙裏頭,乍一看到嚇了一大跳,連頭皮都一下子就麻了,等我看清楚了才發現是一個人頭。這時候薛來到我身邊將我抬著的手電筒壓下來說:“別照,小心有變。”


    第二百五十九章銅塔棺-3


    手電被薛壓了下來,銅塔裏麵重新變成一片黑暗,但是這回我看進去卻能看見裏麵這個人頭的形狀,大約是它的影像早已經勾勒在了腦海之中,所以看不見的畫麵已經由大腦自動給補充完整了。


    而我依次順著這銅塔的縫隙一層層看進去,發現大多都有這樣的陰影,幾乎都是一個人頭的形狀,我不禁稍稍有些詫異:“這些個裏麵放人頭是幹什麽,難道是獻祭的一種?”


    十三在我身邊說:“你注意到沒有,人頭是沒有腐爛的,也就是說是有古怪的,與其說人頭古怪不如說這座銅塔古怪。”


    我聽了十三的話然後看了他一眼,隻見他看著我,好像話裏是有另一層意思,我忽然恍然大悟,他這是在變相地提醒我人頭之所以不腐很可能是因為銅塔的緣故,我說:“這銅塔也的確分外古怪。”


    而薛則並沒有插入我們的話題,我看見他的注意力似乎更多的集中在這些石棺上,而且他竟然一口口地仔細地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什麽。我的注意力也從銅塔轉移到石棺上,可是這石棺卻壓根看不出什麽門道,除了上麵的人形稍稍顯得有些古怪之外,其餘的倒還真是沒有什麽值得研究的地方,我於是忍不住用手去摸了摸這雕刻出來的人形,可是摸上去的時候卻感到枝頭猛地一疼,等我收手來看的時候,卻見手指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這雕刻的邊緣竟如此鋒利,就像刀鋒一樣。


    而在我抬手的時候迅速流出來的血已經滴在了上麵,鮮紅的顏色在這石麵上格外顯眼。我趕緊將傷口按住,然後放進口中吮吸,隻是就在這一刹那的功夫中我就聽見耳邊傳來了“嚓嚓”的聲音,這聲音雖然小但是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卻是極其刺耳,以至於十三和薛都看向了這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十三,他離我最近,又見我蔣手指頭放在嘴巴上吸,於是走過來問我:“怎麽了?”


    邊說著他已經看向了我身邊的這口石棺,當他看到上麵的血的時候卻是一愣,然後他說道:“何遠,你流血了?”


    我吐出一口血水,這才說道:“這人形的邊緣太鋒利,我隻是碰了碰不想手指就被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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