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警覺地用手電照了照四周,就在手電劃過這些橫倒著的棺材時候,我忽然看見一個黑影蜷縮在棺材裏頭,於是我將手電照過去,然後看見一個比屍體還要可怖一百倍的人就蜷縮在裏麵,與此同時,那種熟悉的劇烈呼吸聲再次傳來,但是他卻更加害怕地貼緊了棺材。


    我當真想不到在這裏頭還會有活人,而且看這裏滿是狼藉的樣子,這些地上散亂的屍體就應該是他的傑作了,隻怕這些屍體都已經成了他果腹的食物。


    我看見了他,於是從這些縫隙之間退出來,他見我朝他過來似乎更加害怕了,整個人恨不得要和棺材合為一體,身子瑟瑟地發抖,就像篩糠一樣。


    我覺得自己在這樣過去隻怕他就會逃跑了,於是我站在原地,而且他對光似乎極為懼怕,我又滅了手電,然後朝他說道:“你剛剛說的周墨雨是誰?”


    滅了手電裏麵頓時是一片昏暗,我隻能看見他大致的一個輪廓和棺材貼合在一起,而在他聽見“周墨雨”三個字的時候忽然直起了身來,然後我感覺他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我。


    也就是在同時,我看見猴子忽然從缺口裏伸了頭進來喊道:“三爺,你沒事吧?”


    聽到猴子的這個聲音這個人又縮回了棺材裏麵,我朝猴子小聲說:“我沒事,我已經找到這個人了,似乎被關在裏麵的,隻是嚇壞了。”


    猴子“哦”了一聲便退了出去,我重新看向這個人的方向,然後再次小心翼翼地說:“你認識周墨雨這個人是不是?”


    他沒有回應,可是我卻聽見一陣陣低啞的嘶鳴,竟然都是從他的口中發出來的,這聲音聽起來分外古怪,可是一兩秒鍾之後,我就聽見清晰的音節從他的嘴裏發出來:“周墨雨!周墨雨!”


    他一連重複了這個名字兩次,可是其他的卻什麽也沒說,而就在我正打算開口問他的時候,他忽然再次開口說道:“周墨雨,救我,救我!”


    我頓時像是被雷擊中一般地渾身猛地一抖,他這話的意思是分明已經將我當成了爺爺!難道我和爺爺真有這麽像嗎?


    我從來沒有看過爺爺的相片,也從來沒有聽家裏人描述過爺爺年輕時候的容貌,而且家裏人也從來沒有說過我與爺爺相像的話,可是現在這個人卻將我當成了爺爺,那麽豈不是說我的確餘爺爺是相像的?


    見他這樣,如果和他解釋我不是他口中的人隻怕也說不清楚,而他顯然是驚嚇過度,已經有些瘋愣了,於是我將計就計問道:“我就是周墨雨,我要怎麽救你?”


    他見我開口承認自己就是“周墨雨”,於是一下子從棺材裏爬出來了一些,我聽見他喘著粗氣說道,似乎對他來說說話是一件極其費力的事情一樣,我隻聽見他說:“帶我離開這裏,帶我離開這裏!”


    我於是回答他:“那我帶你離開這裏。”


    可是我這句話才剛出口,他就忽然又縮回了棺材裏,良久都沒有聲響,隻是喘氣聲依舊很劇烈,我問道:“怎麽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道:“快要天黑了,它又要來了!它又要來了!”


    外麵現在雖然已經不是正午了,可還不到天黑的時候,於是我對他說:“現在時候還早,還沒有天黑。”


    可是這回我卻覺得他說話很有條理,我聽見他說:“可是我們在天黑之前是走不出林子的,走不出林子還是會抓回來,到時候再想逃出去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聽見他說到了關鍵處,於是問道:“是誰要抓我們回來?”


    可是這回他的聲音卻帶了哭腔,我隻聽見他似乎真的哭了,他說:“我說了就會死掉的!我說了會死掉的!”


    我意識到他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是多麽的恐懼,之後他就一直蜷縮在棺材裏麵一動不敢動,我則繼續耐性地看著他,希望能從他嘴裏得到更多更有用的信息來,可是之後不管我怎麽誘導,他都不再說一個字,就這樣貼在棺材裏。


    最後我無法,隻能先出去和猴子他們商量了再說,可就在我轉身的時候我忽然聽見他開口說道:“最外麵的木屋是可以住人的,那裏是晚上唯一安全的地方,但是你們不能到後麵的木屋裏來,特別是這裏,還有前麵掛滿了人偶的屋子!”


    我聽這人的話語時而清明時而瘋癲,一時間也無法判斷他究竟是什麽人,但是從他能認出我和喊出爺爺的名字來看,他不會是那時候和爺爺一起抓來的壯丁吧?


    雖然這個想法很不可思議,可是爺爺的這個名字的確隻有那之前用過,而且那時候爺爺剛好十八歲,和我年級上下不多,樣子也正是無法分辨的時候,他一口咬定我是爺爺,那麽就一定見過爺爺。


    隻是這樣說來的話他已經被關在裏麵將近百年?先不說實物和水的問題,單單是他現在應該就應該有百歲左右了,這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存活下來!


    我從缺口裏出來,猴子他們在外等著,見我出來,猴子問我道:“那人怎麽會被關在裏頭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驚夜


    我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


    我邊說邊看了看天,太陽的確已經有往西邊傾斜的時候,過不了幾個時辰就會沉下去,山裏麵天黑本來就早,我想起他的話,於是說道:“他說這裏天黑之後很危險,我們得找藏身的地方。”


    猴子問我:“那他說這裏有什麽了沒有?”


    我搖搖頭,猴子略略顯出些無奈的神色,我說:“他明顯是被嚇瘋了,說話並不連貫,但是有些話卻說的頭頭是道,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但是他說的應該不是騙人的,他告訴我第一組木屋可以住人,晚上那裏是安全的。”


    這點我是相信的,因為我想到了孟磊曾經也是住在第一組木屋那裏,我們不可能現在離開這裏,而且按照他的說法,我們也根本無法離開,隻能在這裏住一晚。


    我說:“木屋雖然已經燒了一間,但所幸還有兩間是完好的,我們先去打整打整,看看有什麽異常沒有,今晚隻能在這裏住下了。”


    猴子望了一眼屋子裏麵有些不放心地說道:“那他呢?”


    我想了想,的確也為他而擔憂,可是他既然能夠在這裏這麽長時間而安然無恙,想必是有他的保命之法的,於是我對猴子說:“不用擔心,他應該會沒事的。”


    之後的時間我們徹底檢查了整個木屋周圍,確定沒有明顯的危險之後這才在木屋裏勉強歇下,因為白天的各種遭遇,我們四個人誰也沒有睡意,都各自想著心事,因為怕招東西,所以我們沒有生火,而過了夜晚這裏就變得異常寂靜起來,除了時而刮起的風聲,其他的還真的聲響也沒有。


    起初我也並沒有睡意,隻是回想著在樹林裏的事,其實有些枝末細節我是記得的,後麵也零零碎碎的也想起來了一些,漸漸的倒也組成了一條細致的線索,我記得我去到過一個地方,但是並沒有太長的時間,按照我的估計來看,我從進入樹林再到躺在草叢裏,應該間隔了一晚的時間,因為我記得我和孟磊進到林子裏的時候已經要天黑了,而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是正午,而且這個時間也正好和猴子他們的一個來回相吻合。


    隻是我究竟去過了什麽地方又在裏麵幹了什麽,又是如何重新回到這裏的,卻是一點概念也沒有,我隻記得我被人從背後猛推下去之後落在了一個比較鬆軟的地方,這又是為什麽我摔下去之後為什麽沒有受傷的緣故,之後我記得我站了起來,好像眼前有一團光亮,我被吸引著走了過去,可是後來的記憶就徹底模糊了,甚至是什麽也沒有了。


    我腦海裏幾乎都是想著這件事,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的時間,但是應該並不長,我不是會沉睡的人,但是醒來的時候卻的確是被一陣聲音突然驚醒的,而這個聲音就是木屋的木門“吱——呀”的綿長而清晰的聲響。


    所以當我從睡眠中被驚醒,然後看向聲響的來源時候,看到的正是木門在被緩緩地打開,而外麵卻一個人也沒有。我立刻警覺起來,接著就要提醒猴子他們注意,可是我環視一遍屋子,這裏麵早已經沒了他們三個人的蹤影!


    我幾乎是立刻騰地就從床上彈了起來,他們三個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失蹤了?立即我就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因為如果他們真的是自己離開或者因為什麽事起身的話是不會不叫醒我的,就這樣平白無故地不見了,那隻能說明是發生了意外!


    我於是立刻朝木屋外出來,才剛到門口,忽然聽見一聲淒厲的喊叫從遠處一直響徹了整個夜空——啊!


    這聲音伴著重重的回音久久不絕,讓我原本已經懸著的一顆心更加揪了起來,而且很快我就分辨出了這個聲音,這是被關在木屋裏的那個人!


    我再不敢有絲毫的猶豫,就往外麵奔出來,可是才出得木屋來,一陣陰冷的風就朝我卷了過來,跟著一起卷過來的還有一陣陣陰戾的而尖細的笑聲,一陣陣的,就像是鬼魅一樣。


    我於是抬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這不看還好,看到的時候卻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夜幕裏並不能看得太清楚,但我還是看見在前麵的木屋上掛滿了一個個黑漆漆的東西,像極了人,而且正一陣陣地隨著風擺動著,我知道這是屋子裏的人偶,他們不知道何時竟然全部被掛在了屋簷下!


    看到這些人偶的時候我發熱的頭腦忽然冷靜了下來,那個人說過,晚上的時候隻有這裏是安全的,而且絕對不能到後麵的木屋來,雖然他並沒有說會發生什麽事,但是從他的口氣中可以聽出這絕對是難以想象而且十分可怕的危險。


    我現在腦海裏隻有兩個念頭在拚撞,倒底是過去還是不過去,而就在我還未徹底下定決心的時候,忽然聽見拐子的聲音從那邊呼喊開來:“何遠救我們!”


    猴子他們果然出事了,這時候我再也顧不得了,悶頭就往裏麵衝了進去。從聲音來判斷他們應該在最裏麵的地方,所以在路過第二組木屋的時候我就沒有任何停留,我隻是用眼睛的餘光看見我們之前見過的人偶都被懸掛在了屋簷之下,就像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被吊在上麵一樣,看著分外可怖。


    我心裏還是有些怕的,畢竟這樣的夜裏加上這樣的場景說是不恐怖那的確是騙人的,所以我不再看這些人偶一眼,隻是門頭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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