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很久都沒有出來,我擔心你出事就進來了。”


    我看見他環視了一遍整個裏麵,然後說:“快離開這裏,否則就來不及了。”


    他說的很迅速,而且邊說就已經邊往外走,我見他這樣慌忙,也來不及問為什麽就跟著他出去,來到外麵的時候他看見了曆的屍體,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具骨架子,躺在一灘黑水之中,可是薛隻是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往外走,來到毒霧邊上的時候竟然也沒有停留,我提醒他說:“小心有毒。”


    他卻頭也不回地說:“死神香克它,毒不到我們。”


    說著我們已經穿過了這一層毒霧,與此同時,我隻聽見連續的“霹靂啪啦”的聲音從身後一陣陣地傳來,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事,而薛聽見了卻更加匆忙地說道:“我們得抓緊時間!”


    第二百零二章得手


    我隻覺得我和薛是拚了命地在往回跑,很快我們已經來到了燈火通明的墓道,可是我隻感到身後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追趕著我們一樣,劇烈的風從我們身後一陣陣地呼嘯而來,墓道裏麵搖曳的火焰很快就被吹滅,而我們更是不敢做絲毫的停留,摸黑往外麵逃跑。


    來時候經曆的黑暗,台階,石柱,水流全部都在慌亂中變得無法感知,我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必須離開這裏,而且必須馬上離開這裏。當然對於這種摸黑的逃跑我是不擅長的,我靠的是薛在前麵引路,他對這裏熟悉,而且哪裏有石柱,哪裏有台階他都一清二楚,並且在到達之前他已經提醒我,好讓我做好準備。


    最後我隻感覺眼前重新出現了光,我這才注意到我們已經重新來到了那一個祭壇的鏡麵之上。


    光還是微弱地從鏡麵的底下發出來,就像是來自地獄的幽光一樣,而薛沒有做絲毫的停留,他說:“就是這裏了。”


    邊說著我們已經來到了這個鏡麵之上,鏡麵上依舊有一層沒過腳背的水,並且往中間徐徐地漏下去,我和薛站在了上麵,隻看見鏡麵裏麵倒映出我們扭曲的倒影,隨著水麵的波動來回地晃動著,打碎成一片。


    然後薛說:“何遠,深呼吸閉眼!”


    我也不知道薛這是要幹什麽,於是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我隻眼睛才剛剛閉上,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咕嚕”的聲音,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已經沉進了水裏麵,這“咕嚕咕嚕”的聲音就是水在耳邊流動的聲音,而我感覺自己被薛拉著正往底下潛下去,我睜開眼睛,隻覺得周圍一團亮,有些看不分明。


    而薛的目的很明確,就拉著我往最地下潛下去,大約潛了四五米深,我忽然感到一道湍急的水流在身邊澎湃開來,然後我們就被這一股水流卷著不知道往什麽地方進了去。


    這一股水流非常急,在其中的時候幾乎根本無法掙紮,而薛更是死死地拉著我,大約是怕我被水流給卷走了,我在這水流之中上上下下地被弄得七葷八素,但是這裏有水流就說明我們已經找到了出去的路,這應該是一條地下河或者什麽的,總之是能帶著我們出去的地方。


    最後我們果真被水流衝了出來,我在這水流之中嗆了不少水,頭才露出水麵就開劇烈地咳嗽起來,嗆進去的水一陣陣地被咳出來,直到這時候我才感覺舒服了一些,而我剛剛浮起來就感覺自己的身子又要沉下去,這時候幸好薛將我拉住,然後我們到了岸邊,我這才注意到我們是從一條河裏出來的,而我抬起頭,就看見在尖石林裏看見的那一個巨大的黑影現在就近在眼前。


    這一條河就是從這個巨大的陰影裏麵流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巨大的陰影竟然是我們剛剛去的那個地方的出口所在。


    所以乍一看上去這一條河流就是從這巨大的陰影裏麵發源出來的,而這一個巨大的陰影,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它不是石柱,而是一根巨大到無法現象的鐵柱。


    薛見我驚訝,這才和我說:“這是支撐著這裏的主要鐵柱之一。”


    這一根巨大的鐵柱果真沒入高空看不見的黑暗之中,而我抬頭卻再一次看見了天空中的那一片顏色比較深的陰影,就像一朵烏雲一樣盤旋在頭頂。


    我問薛:“你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嗎?”


    薛抬頭看了看我指著的地方,沒有什麽表情,我隻看見他盯著看了一陣,沒有說話,然後又默默地放平視線,然後緩緩說道:“那是我們絕不能踏足的地方。”


    “那是一個地方?”可能是因為太過於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聲來。


    而薛卻並沒有要將話題給繼續下去的意思,他說:“我們現在這裏休息一下,這裏暫時還算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邊說著他邊坐了下來,然後我看見他這才將左手的袖子卷了起來,隻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盤桓在他的左手臂上,雖然已經沒有在流血了,但是乍一看到還是很嚇人。


    我更是驚訝地看著他:“你受傷了。”


    薛從身上掏出一小瓶東西,然後打開瓶子將一些白色的粉末均勻地撒上,邊撒邊說:“一點小傷而已。”


    他說的輕描淡寫,就像是絲毫都不放在心上一樣,可是我看著這道傷口,說實話我看著都替他疼,而他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薛將粉末撒上,然後掏出刀子從衣服上劃下了一條布條,自己給自己包紮好,我說幫他,但是被他拒絕了,他說這傷口裏有毒,我不能碰。我問他這傷口是在哪裏弄到的,我記得自從他突然撞出來之後我們並沒有遇見太大的變故,這傷應該是他消失的那段時間弄的。


    薛回答我說:“在那裏的時候?”


    我有些不解,於是問道:“你在裏麵消失了很長時間,你那時候倒底是去了哪裏,你出來的時候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薛卻搖了搖頭說:“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我進去到了一個地方,裏麵全部都是麵目可憎的石雕,這一片玉片就嵌在一個石雕的額頭上,可是現在想想好像那並不是一個石雕,因為我覺得在我拿下玉片的時候,他好像活了過來。”


    我說:“活了過來?”


    薛說:“我不確定,我隻感到他好像動了,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睛的確睜開了,而就在我拿到玉片察覺到這點異常的時候,忽然有人從我身後推了我一把,然後我就感到自己撞在了什麽東西上,我似乎失去了意識一會兒,等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鏡麵的碎片上,而你就在不遠處在找著什麽。”


    我說:“我在找你飛出來的地方。”


    接著我把薛如何出現的事情說了一遍,薛聽得仔細,但是聽完之後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呆呆地想著什麽,好一陣之後他才說:“我已經不記得究竟在裏麵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醒來之後隻知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想想薛的這番說辭,然後問他:“你感覺你進去了多長時間?”


    薛說:“從我進去到裏麵拿到玉片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


    我又繼續問:“那你是進去到那個地方之後就直接去到了那個詭異地方?”


    薛說:“是。”


    這就不對了,薛感覺自己進入到裏麵隻有十來分鍾,可是我卻明明在外麵等了兩個多鍾頭,也就是說薛一定還發生了什麽,隻是像他說的他不記得了,而聯係到曆的出現,他記不起的這件事很可能和曆莫名受傷有關。


    接著我也聽見薛說:“我總覺我似乎遺忘了什麽至關重要的事,好像我在裏麵還經曆過什麽,可是現在卻絲毫也想不起來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薛的眼睛裏看到除了冷漠之外的其他神情,而且於是第一次看見他竟然也有這樣迷茫的神情,這模樣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


    然後他拿出了那一片玉片,玉片是一片扇形的圓弧,隻是很小的一塊,隻見在整塊玉片顏色非常純淨,是上好的綠頭,可是這除了是一塊品質純正的綠頭之外卻什麽也沒有,我和薛從頭到尾將它看了一個遍都沒有看出什麽所以然來,最後不得不將它重新收起來,薛說:“這才是第一塊而已,看不出線索也是正常的,要找到線索必須找到所有的玉片。”


    我說:“可是要找到所有的玉片又談何容易,不知道它裏麵藏著的究竟是什麽秘密,竟然有這麽多人的想得到它。”


    薛沒有接過我的話頭,隻是看著那一根近在身邊的巨大鐵柱,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我也跟著看過去,可看了不到十秒鍾,突然聽到“轟隆”的一聲響從鐵柱下麵傳來,緊接著我們隻看見河水突然洶湧澎湃地從地下湧出來,就好像突然爆發了山洪一樣。


    我順著這一條河看了一眼,它綿延在整個地下,也不知道通往哪裏,但是在這凶猛的水流中我卻看見一件東西在水中起起伏伏地飄了出來。


    薛很顯然也看見了,我看見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河裏,也不管這湍急的水流,而且馬上他就消失在了河裏,等他跳下去了我才回過神來喊道:“你身上還有傷。”


    可是這句話卻是石沉大海,馬上我就看見薛也消失在了河水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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