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也不再去管門後掛著的屍體這些東西,隻想盡早離開這裏再作打算,因為我已經意識到,這裏天黑之後會更危險。


    我和曉峰順著來時候的路返回,可是走到出口的時候卻發現來時候的那條路竟然已經不見了。


    又是一個詭異至極的現象,我明明記得有一條路通往這裏,可是現在我們眼前卻是一片雜草和樹林,根本就沒有半點路的樣子。


    雖然我和曉峰誰都沒有說話,但是我們都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我說:“這皮條子隻怕是不想要我們出去了。”


    既然沒有了路,那麽是肯定貿然出去不得的,我說:“想要離開,隻能找到皮條子。”


    於是我們重新往那一間屋子裏來,來到屋子裏的時候,裏麵依舊是那口棺材好端端地放在那裏,皮條子依舊不在。隻是我們進來之後,發現棺材已經被掀開了一條縫。


    這條縫有手指大小,從外麵往裏看根本什麽也看不見,我隻是覺得奇怪,既然這裏沒有人,那又是誰將棺材打開的?


    曉峰說:“皮條子一定就在附近,我們四下找找。”


    說著曉峰在屋子裏挨處找,我則一直盯著這條棺材縫看,不知道怎麽的,我總覺得裏麵有什麽東西在看著我。


    曉峰在整個屋子裏詳細地找了一遍,依舊不見皮條子,他見我自始至終都盯著這口棺材在看,於是問我:“你在看什麽?”


    我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說:“隻是想到了一些事。”


    然後曉峰建議說我們分頭去找,這樣速度快一些,我們必須在天黑以前找到皮條子,因為現在回想起來他和我們說起天黑後這裏會很熱鬧的表情的那股子詭異勁,我就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危險在徐徐逼近的感覺。


    我和曉峰各找一邊,但我覺得皮條子會在這些屋子裏的概率並不大,我反倒覺得他可能會在林子裏。


    當然我還是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找了一個遍,讓我奇怪的是,除了我和曉峰偶然闖進去的那間屋子之外,其餘的屋子裏都沒有掛在門後的屍體,隻是這些門背後都有一個勾屍體的鉤子,與我們之前見過的一模一樣,我於是懷疑這裏究竟是不是一個古董行,在我看來這裏更像是一個死屍客棧。


    在我從屋子裏出來,正打算到另一間屋子裏去的時候,我卻看到身後有一個人影從前麵的屋子裏快速閃過,而且是一閃而逝就消失在了兀自後麵,從他的身影來看好像就是皮條子,於是我毫不猶豫地立刻朝著他出現的地方追過去,隻是他的速度太快,而且對這裏的地形又極其熟悉,我追過去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了半個人影。而之後我繞著這房子走了一大圈也再沒見他出現過,這時候我卻有一種直覺,他很可能會再回到那間屋子裏去。


    於是我又回到了那間屋子,隻是才隔了短短的幾分鍾,我就感覺這一回進入到裏麵的感覺很不一樣,因為我感覺裏麵似乎充滿了陰冷和死亡的味道。


    特別是在我見到了棺材的棺蓋已經被打開了之後,這種不好的感覺就像是洶湧的浪潮一般朝我湧來。我朝棺材走過去,隻見已經打開的棺材裏麵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好似它原本就是一口空棺一樣。


    我狐疑地看著這口棺材,棺蓋和棺身的地方也沒有釘上棺釘,也就是說這口棺材並不是密封的,可是從棺材的質地上來看,已經是一口舊棺材了,也就是說,它裏麵一定是有放著什麽東西的,也許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裏麵放著的是一具屍體。


    而也就是不一刻的功夫,幾個炸雷猛然響起,然後一場大暴雨就徹底地下了下來。


    我迅速來到門口,隻見這暴雨就像是瓢潑一樣地湧下來,外麵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氤氳,什麽都看不清,但是我卻能看到在這片氤氳中站著一個人。


    說是一個人,隻因為我看到的是一個大概的輪廓,而且這個人站的地方離我最多不到十米遠,我不敢確定這個人是誰,於是朝他喊了一聲:“曉峰,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也顧不得這瀑布一樣的暴雨,就往裏麵衝了進去。


    隨著我的走近,這個人絲毫沒有避讓的跡象,而隨著距離的接近,我已經緩緩地看著清楚這個人是誰,竟然是皮條子,隻是這個時候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樣站在這裏,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而那雙眼睛就看著我,隨著我的接近而一點點地變幻著。


    然後我聽到他開口說:“你找我?”


    我也站在暴雨中,全身在進入到暴雨之中就已經全身濕透,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皮條子的臉上始終帶著詭異的笑容,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是,他說:“我隻想留你在這裏看一件東西。”


    我問:“什麽東西?”


    皮條子就沒再說話了,他的神情變得更加詭異和變幻莫測起來,然後我聽到他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你已經被標記了,它會找到你的。”


    這句話我隻聽了個大概,而且我確定我並沒有聽全,因為皮條子這時候說話速度非常快,而且越到後麵聲音越小,直到最後的話語徹底被湮沒在暴雨之中。


    我問:“你說的是什麽,我沒聽清楚。”


    可是皮條子卻朝我更加詭異地笑了起來,然後變成“哈哈”大笑,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笑什麽,但是我卻知道,接下來的皮條子是永遠都不可能告訴我後來他究竟說了一句什麽話了。


    因為我看見他的身體竟然在暴雨中溶解了,從頭到腳,他的身體變成了黑色的膿水,然後溶解在暴雨之中,又迅速地被暴雨給衝刷得幹幹淨淨。


    我唯一記得的就是他最後的眼神,雖然是活屍,可是他卻有活人一樣的瞳孔,而且我知道,最後他一直都在緊緊地盯著我,隻是現在回想起來的時候,我卻猛然意識到,當時他的眼睛並不是盯在我身上,而是定在我身後。


    我於是緩緩轉過頭去,隻見在我身後果然站著一個人,而且在我轉身的同時,我聽見它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隻見一個半透明的人形東西就站在我身後,竟然和爺爺當時給我描述的情景一模一樣。


    這分明就是翡翠人俑!


    我親眼看見翡翠人俑站在我麵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而它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我是絕對不會相信它隻是一尊雕像這麽簡單,因為在爺爺的給我的描述中,它是活的。


    可是它一直都沒有動,我自然也不敢動,我不會蠢到去碰它,因為任何碰過它的人都會被溶解成黑色的膿水,就像剛剛的皮條子一樣。


    我們這樣僵持了十多分鍾,我唯一的感覺就是頭頂的雨水在不斷地澆在我身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感覺,我甚至覺得我的腿腳都已經站得麻木了。


    然後我開始覺得口渴起來,甚至有耳鳴的現象,我正打算動動身子讓自己從這種狀態中恢複過來,可是才一動,就感覺自己的身子絲毫無力地癱軟下去,跟著沒有的,還有自己的意識。


    第一百三十四章被困


    我是在顛簸中醒過來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是一片黑暗,而我的身子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撞來撞去,外麵微乎其微的走路聲傳進來,讓我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我唯一的記憶還停留在昏迷前的那個翡翠人俑身上。


    當我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後,我才意識到我這分明是躺在一口棺材裏。所以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我會有如此強烈的搖晃感,因為有人在抬著棺材前進。


    我又不是死人,將我抬在棺材裏幹什麽,難道要拿去成地仙?可是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成地仙還要搭上一副棺材的,不是的話,那是要將我活埋?


    反正無論是哪種,我都知道這不會是好事,於是我用手敲擊著棺材,盡量發出足夠大的聲響來引起外麵的人的注意,萬一他們是錯將我當成了死人,那我就被這樣埋了豈不是太憋屈了。


    可是我敲了好一陣都絲毫沒有反應,我於是邊敲變扯開嗓門喊,可是依舊發現絲毫不濟事,我這下算是明白了,我這是要被故意拿去活埋了。


    可是我又不解起來,從爺爺的說辭裏麵,隻要遇見翡翠人俑基本上沒有人可以僥幸活下來的,當然爺爺是個例外,我現在雖然還好好的也不算,但是現在我估計正走在死亡的路上,隻是沒有描述的那些人死的那麽淒慘和狼狽罷了。


    而且更讓我奇怪的是,我竟然會無緣無故地失去了意識,我並不是體質贏弱的人,在那樣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暈過去,當時一定是哪裏除了問題,我覺得問題的關鍵還是在翡翠人俑身上。


    當然想歸想,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怎麽從這棺材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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