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開口:“這就是你帶我來這裏的目的?!”


    我們現在正站在一麵牆壁的盡頭,我們現在就正麵對著一麵牆壁,而牆壁上有一幅壁畫,整幅壁畫隻畫出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一個翡翠人俑,而且是一個完整的翡翠人俑。


    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樣被畫在了牆壁上,栩栩如生,與爺爺和我描述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真實,在看到的第一瞬間我不禁感歎,我在內心中聯想了它的千百種模樣,現在終於見到了它的廬山真麵目。


    可是接著我的腦海裏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劃過,就像一道閃電,頓時照亮了我一片混沌的大腦。


    我轉頭朝十三說:“不對,十三,我好像來過這裏!”


    說著我本能地轉頭去看身側,在看到這幅壁畫的那一瞬間,我腦海裏除了這個似曾相識的念頭之外,另一幅畫麵已經浮現了出來,而我轉頭就是在證實這個畫麵是否與這裏一致。


    當我看到身子左側立著的東西的時候,我徹底證實了我的猜測,我腦海裏浮現出來的畫麵和我看見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在我的身子左側立著一尊雕塑,大約有一丈來高,是一個青麵獠牙的惡鬼模樣,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拿著一方玉印,雖然這個玉印是用石頭雕塑出來的,但是那血紅的顏色,一眼就讓我認出來這是蔣的玉印。


    而且這一方玉印就被他舉著麵朝我們,我能清楚看見上麵用古篆體雕刻而成的那個清晰的“蔣”字。


    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我頓時感到大腦突然一片混亂,無數紛雜繁亂的念頭像是雨後春筍一樣紛紛冒頭,可這些念頭我卻一個也抓不住,它們就像瘋長的雜草,瞬間就迷糊了我的大腦。


    我看著這一個雕塑,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朝十三說道:“十三,我想離開這裏。”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的身子在突然之間打著顫,甚至說出的話都是顫抖的,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麽,但我似乎已經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而且還不等十三回答我,我已經再次開口:“十三,我要離開這裏。”


    這時候的我已經徹底沒了主意,甚至是已經徹底亂了方陣,我覺得自己突然就像是處在了一個漩渦當中一樣,而且正被它的血盆大口給吞噬掉。


    我感到十三已經扶住了我,在我的耳邊一遍遍地問我:“何遠,你怎麽了,你冷靜一些。”


    但是我這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或者說來不及分辨他和我說的究竟都是一些什麽,我隻是聽到我自己語無倫次的聲音:“我不能再回來的,我不可以……”


    我隻是一遍遍地重複著這句話,然後就感到世界又重新歸於了黑暗,所有的聲音和畫麵都消失在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第八十九章啞謎


    等我恢複意識的時候,我是躺在一張床上。


    也就是在我睜開眼睛的同時,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你醒了。”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一個年邁的老人坐在床邊,當然,這是一個很正常的老人。


    我環顧一遍四周,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一陣陣地在疼,我用手按了按,有些乏力地問:“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


    老人卻是慈祥地一笑,然後說道:“這是我的住處,是十三那小子送你過來的,我是布多。”


    聽到“布多”兩個字我頓時從床上彈跳起來,我像是看到了怪獸一樣地看著眼前的老頭,確認道:“你真是布多?”


    老頭點點頭說:“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你一定有很多疑問吧。”


    我點點頭,可是馬上我就意識到現在見到布多卻最不是時候,因為現在我的大腦一片亂,原本計劃好要問布多的問題一個都問不上來,也可以說是壓根就想不起來。


    我隻是愣愣地看著布多,布多笑的很慈祥,說實話,他是一個和藹的老人,他的笑容讓人很有親近感。


    他見我隻看著他卻不說話,於是微微一笑說:“如果想不起來的話就慢慢想。”


    我看著布多,可是自醒過來之後滿腦子回蕩的都是在地下見到的那一幅壁畫和那尊雕像,即便現在已經不在那裏了,但那裏給我的恐懼感覺還是縈繞在心頭,而且我一直認定那就是死亡的信號。


    布多見我依舊在發呆,終於歎了一口氣說道:“該記起來的還是要記起來,記憶總是抹不掉的,即便忘記了,也潛伏在腦海深處,當再次想起的時候會將已經經曆的恐懼放大無數倍。”


    聽到布多的這番話,我眼中一亮,看著布多,問道:“你剛剛在說什麽?”


    布多說:“那我就當這是你的第一個問題,我們就從這裏說起,何遠我問你,你昨晚在薩迦寺地宮裏看見了什麽?”


    我想了想說:“我看見了死亡。”


    布多微笑依舊,繼續問我:“誰的死亡?”


    我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那個地方讓我覺得很恐懼,我覺得死亡包圍著我。”


    布多定定地看著我,大約十來秒的樣子,然後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你在那裏看見了什麽?”


    我依舊搖頭,而且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一陣陣地疼痛感從頭部傳來,就像是整顆頭顱就要這樣裂掉一樣,而那裏的所有景象都變成了蔣的那一方玉印,就像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盤旋在我眼前。


    我說:“蔣的玉印。”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然後抬頭望著布多,我覺得布多看到的我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混雜著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複雜表情。


    我隻聽到他再次問我:“何遠,你在那裏看到了什麽?”


    我說:“我似乎看到了一個人。”


    布多繼續問我:“那人是誰?”


    我再次搖搖頭,而且這一次頭疼得更加厲害,我說:“我看不清,他很模糊,我看不到。”


    我的雙手抱著頭,我感覺如果不這樣抱著,下一個瞬間它就會自己裂開。


    這時候布多起身,我隻聽見他說:“已經開始起效了。”


    然後他蔣桌子上的香爐蓋子掀開,點了火絨放進去,他再將蓋子合上,我隻看見一股白眼從香爐裏嫋嫋升起,不一會兒整間屋子裏就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布多重新坐回到床邊,他說:“何遠,你不要著急,慢慢想。”


    而我這時候已經徹底丟失了這個影像,我茫然地看著布多:“為什麽我會有這樣的記憶,我明明沒有去過那裏。”


    布多伸手撫摸著我的臉龐,他和藹地說道:“既然想不起來,那就不要勉強,我們換一個問題,我問你何遠,你為什麽來日喀則?”


    為什麽來日喀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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