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話隻說一半,我低聲罵一聲,也不再去管這些活屍,追上去問他:“那你豈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控製裏麵的屍體?”


    可這回薛沒有搭理我,良久之後他才說了一句:“不可以。”


    雖然他這樣說,我還是覺得他很匪夷所思,即便不能隨心所欲,但也能控製屍體的起屍,那也是了不得的本事了,特別是在地下,那還有什麽是難得倒他的。


    薛接下來隻是看了我一眼,但是卻沒再說其他的話,我總覺得他這一眼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似乎想說什麽又沒說,雖然毫無表情,我卻感覺這正是有表情的樣子。


    雖然我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但在他看向我的時候還是朝他微微一笑,一來是表示我的友好,二來還真有那麽一些討好的味道,再怎麽說曉峰在他手上,可以說他隻手為天,翻手覆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卻沒有表情地轉過頭,我興味地走著,但始終隔了他一兩步的距離,對於危險人物還是遠一些比較安全。


    可是走了沒幾步,薛突然頭也不回地問我道:“你剛剛的那是什麽表情?”


    第二十七章薛的疑惑


    說完他已經率先躍了出去,麵對突然多出的一個人,這些死人竟然絲毫反應也無,薛很迅速地拉出一個陰兵,然後麻利地扭斷了他的脖子,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法,這個原本活脫脫的陰兵竟然就這樣不動了。


    然後他迅速地將鎧甲這些東西解下來,同時讓我穿上。


    我被他這麽問給嗆得愣住,他不會小心眼到連這樣的一個討好的笑容都要追究吧,但我也隻能無奈地回答:“這是微笑,你看不出來我剛剛在對你很友好很善意地微笑嗎?”


    “友好,善意。”他用冷冰冰的話語重複著這兩個字,我覺得這真是個難伺候的主,算了,就給他誤會吧,他心裏一定是在想我笑裏藏刀對他圖謀不軌呢。


    可是接下來他的話讓我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雖然我不知道有沒有毒霧順勢鑽進我的嘴巴裏。


    他說:“我不知道這種表情,我也不會。”


    我說:“是人都會微笑,你怎麽不會呢?”


    可是這句話才剛說出去我就後悔了,因為薛不怎麽像人,說他是個死人更貼切些,而且死人的確是不懂這些表情的。


    “我從小在墓裏長大,周圍的都是死人,也都是千篇一律萬年不變的表情,它們沒對我微笑過。”薛說。


    我覺得薛這句話說的就像個三歲的小孩,死人會朝你微笑那還真活見鬼了,我反問道:“你怎麽會在墓裏長大,你的父母呢?”


    怪不得他的麵龐精致可是卻一副死人般的蒼白,原來是整天和死人生活在一起,可是接著我就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測,他在墓裏長大,不會是一具起屍吧,而且還是一具會說話有智商的起屍,更要命的是我還和他一路同行,這是什麽概念?


    “我沒有父母。”他冷冰冰地說完這句,後麵就沒有下文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從他身體裏散發出來一種冰冷異常的氣息,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接下來的問題生生阻在了嗓子裏,沒問出來。


    我終於知道薛麵無表情的原因,並不是他喜歡耍酷或者什麽的,而是他根本就沒有表情,或者說是壓根就不會這些表情。


    長期與死人生活在一起,自己也會潛移默化地變成一個死人。


    就在這時候,我看見薛突然身子一閃,按著我就貼在了牆壁上,他的力道非常大,我猛地撞在牆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正要開口,薛朝我做一個噤聲的手勢,他的眼睛則盯著毒霧之中,我順著望過去,隻見其中有一個若隱若現的黑影在不斷地閃動著,似乎是在朝我們這邊過來,又似乎在遠離我們,整個墓道裏隻傳來“沙沙”的聲音,很顯然是他的腳步聲。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是薛似乎對它也有所忌憚,我不禁納悶,薛連起屍毒蟲都不懼怕,那這會是什麽東西,或者說這墓裏還會有什麽東西,我不禁更加好奇,是什麽東西竟然能讓薛也忌憚?


    過了一會兒,直到墓道裏頭再也聽不見這東西的半點聲音,也不見它的半點蹤影,薛這才放開我,他走進霧中,隻見他彎下身子,似乎撿起了什麽東西,我走上前去,他快速地將這東西收起來,我並沒有看見他撿起來的究竟是什麽東西,不知道是他故意不讓我看見還是我走上來的時間恰好不及時。


    薛一句話也不說,便朝霧中繼續走,我感覺我們在這裏已經走了很長的時間,接下來,毒霧開始散去,我已經看見了墓道通往明殿的口子。


    這時候薛說:“你自己小心,在裏麵可能我也顧不上你。”


    我點頭,薛這樣說,那麽即便裏麵沒有外麵這般機關陷阱,隻怕也不是容易相與的,因為越是沒有陷阱的地方,越是陷阱遍布。


    走到明殿入口處,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個在魏氏族墓被搬走的三足青銅鼎,它足足有兩米來高,即便已經隔了如此久遠的時光,依舊看上去氣勢恢宏,最關鍵的是它看著一點也沒有陳舊的味道,反而有種久經使用的光滑感。


    我開口:“這就是魏氏族墓裏的三足青銅鼎!”


    薛說:“它叫鎮魂鼎,是用來鎮墓的,這裏還不到明殿,後麵才是墓門。”


    果真,在鼎上雕著一隻貔貅,除此之外,這隻鼎也再無什麽特殊之處,我不知道漢武帝是看中了它鎮墓的功用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總之我是沒看出什麽究竟來。


    薛已經走到了鼎前,我也走上去,卻看見鼎裏麵是一些香麵一樣的東西,而且走近了陣陣香氣撲鼻而來,甚是好聞。


    我問:“這是什麽,好香的味道。”


    薛說:“返魂香。”


    我不解:“返魂香?”


    薛問我:“你見過陰兵借道沒有?”


    我搖頭,這我聽說過,但自己沒有經曆過,薛說:“這墓裏麵有陰兵,鼎裏的返魂香和烽火狼煙功效一般,隻要點起來,這裏麵的陰兵就會出現。”


    我覺得神奇,這香麵竟然有這等功效,那麽薛口中所說的陰兵應該也不是通常流傳的那般了,估計也是起屍的一種,我說:“這種香麵竟然這等神奇。”


    薛卻說:“重要的並不在香麵上,香麵隻是輔料,歸根結底能夠召喚陰兵的秘密還是在這個鼎上,估計這裏麵的秘密就算是魏氏也不一定能夠清楚知道,就更別提旁人了。”


    怪不得這鼎會被稱作鎮魂鼎,原來竟是這樣,可是我接著看見薛已經點燃了火折子,我帶著夜視儀隻感覺一陣刺眼的光閃起,我趕忙偏過頭,問道:“你這是要幹什麽?”


    薛卻依舊是那樣的表情:“召喚陰兵。”


    我驚呼道:“你瘋了還是咋的,你是嫌我們一路上下來不夠刺激麽?”


    薛用火折子點燃香絨,然後香麵就零星地點燃了起來,他這才說道:“我們需要跟著陰兵進去,那墓門單靠我們兩個打不開,我不知道機關所在。”


    我覺得薛的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瘋狂了,我反問:“那陰兵就知道?”


    薛說:“不知道,但它們最起碼知道如何進去,或者墓門最起碼會為它們而開。”


    薛也不知道墓門的開啟之法,而陰兵竟然可以?我在思考的還有就是這些所謂的陰兵和墓裏麵通常所見的兵馬俑有什麽區別,或者說是它們在存在上有什麽區別?


    香麵徐徐被點燃,煙霧繚繞地升起來,香味變得更加濃烈起來,與此同時薛再次拿出了死神香遞給我讓我塗在身上。


    說實話我對這東西很抗拒,特別是知道它會在身上殘留一輩子,就更加抗拒,薛說著還再次拿出了那一顆血一般的藥丸,說道:“時間不多,它們能夠暫時遮蓋住你的活人氣,讓你聞起來和死人無異,我們可以混在陰兵之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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