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虎說:“就在朱家老宅,當時他就躺在院子裏,身邊圍了一群人,那時候我還小,長輩自然不會讓我近身,我是偷偷跑去的,而且隻看了一眼,就深深記住了他的長相,我記得,那時候他似乎還沒死,家裏的人正和他說著什麽話。”


    “還沒死……”我重複著這句話,我覺得這個人出現在朱家,似乎並不是巧合,就像陳五爺告訴我的,我原本也是朱家將我放在陳家托他照顧的,我與朱家的關係,似乎也很說不清。


    朱雲虎則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望他一眼說:“你知道?”


    朱玉虎說:“關於你為什麽會在陳家的事,估計五小子已經告訴你了,你被安置在陳家,正是我的主意。”


    朱雲虎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覺得無比驚異,這麽說來,他就是陳五爺口中的那個朱家當家了。


    他點點頭算是默認,然後告訴我說:“我從十四歲開始跟著父親處理朱家裏外事務,二十一歲的時候正式執掌朱家,一直到現在。”


    我問他:“你現在看起來也隻是二十一歲的樣子。”


    朱雲虎點頭,他說:“這裏麵的究竟,你也許也知道一些,日後我自然會和你細說,我想說的是,後來四兒爺的屍體不知所蹤,朱家似乎並沒有將他下葬。”


    我問:“沒下葬又去了哪裏,人都已經死了?”


    我口中雖然這樣問,但是心上卻在犯嘀咕,他真的死了嗎?


    朱雲虎說:“那時候我這麽小,自然不會去思考這麽深奧點問題,這些都是長大之後才慢慢回想出來裏麵的蹊蹺的,可是畢竟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我問過一些家裏的長輩,可是他們對這件事絕口不提,於是越發讓我覺得這裏麵的蹊蹺。”


    “所以你調查了四兒爺的身世?”我順著他的思路問。


    朱雲虎點頭說:“的確是這樣,可是四兒爺的身世就像一張白紙一樣,根本無跡可尋,那時候我已經是朱家的當家,已經可以隨意出入朱家放置收集來的信息的地方,所以即便沒有查到四兒爺的身世,可是我卻在裏麵發現了另一個秘密。”


    我問:“什麽秘密?”


    朱雲虎回答說:“‘它’!”


    我雖然知道了“它”是如何的由來,可是對於他們如何能活動在我們身邊,以及他們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還是很不解,現在聽朱雲虎說到“它”的秘密,不禁豎起了耳朵來聽。


    朱雲虎說:“可以說,‘它’是禹所積的一部分,而且和我們一樣,它隸屬於女媧氏族。”


    這個我知道,既然他們是所謂的造人造出來的,那麽就應該是女媧氏族借助禹所積的力量的結果,隻是我納悶的是,身為女媧知足的四大部族對於這件事竟然絲毫不知,這又是什麽情況?


    說到這裏,朱雲虎話鋒一轉,他對我說道:“所以,後來第一次看見你,我就已經知道你是共工氏後裔,洛陽四大家族,除了朱襄氏,隻怕其餘三家都是共工氏一手組建起來的,如果沒有發現‘它’的秘密,也許我也會以為共工氏就是女媧氏族的叛徒,可是後來越來越多的真相被發現,我發現,事實和流傳,卻並不是一回事。”


    我想不到朱雲虎會有這樣的想法,如果在那時候,不知道他這個想法會不會也和共工氏一樣被冠上一個叛徒的名號,聽朱雲虎說到這裏,我大致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禹所積的力量讓女媧氏族迷失了,所以共工氏才會反叛。而搗毀中央建木祭祀中心,隻怕就是在搗毀禹所積的來源,否則為什麽中央建木祭司中心才被毀掉的第二年,女媧氏族就遭遇了大洪水,這其中的關聯,隻怕比我想的還要深。


    我問朱雲虎:“所以得知我是共工氏的後裔,你不但沒有將我殺死,反而是將我保護了起來。”


    朱雲虎卻搖搖頭說:“其實若不看到你左手心的圖案,任誰也不會知道你的身份,我也隻是僥幸而已,如果你覺得這是對你的保護,那麽就算是吧,隻是當時更多的,其實是你讓我感到很困惑,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你的來曆。”


    連朱雲虎也不知道,那還有誰知道?陳五爺說朱雲虎知道,可是朱雲虎現在卻告訴我他也不知道,我問他道:“那麽你又是在哪裏發現我的?”


    朱雲虎說:“見到你,是因為一個人,如果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份,這個人也許知道的最清楚,而且,也隻有他才會告知你我們都不知道的事。”


    我問:“是誰?”


    朱雲虎說:“季曉峰!”


    第二百九十章 局勢


    朱雲虎不是第一個提起季曉峰的人,季曉峰知道些什麽,幾乎沒人知道,從與他上次見麵給了我一個木箱子開始,後麵似乎就接連著扯出來了許多匪夷所思的謎團,真假馮四,木老太,以及四大部族等等。


    而且季曉峰曾經去過西拉木倫,那陵格勒峽穀也有他的足跡,甚至就連迷失之城也有他的記錄,而且現在他又是洛陽鬼市的幕後大佬,似乎能和女媧氏族和禹所積扯上關係的地方,也和他都扯得上關係,聽朱雲虎這麽說,我才覺得,到了這時候,也許是該去找他了。


    何況周老太爺也親口說過,當我陷入絕境的時候,就去找季曉峰幫忙,在我看來,這好似就是周老太爺最後的遺言,雖然現在我已經根本沒了周老太爺的半點訊息。


    往後麵的事,朱雲虎便不再說,他與我已經說了許多,然後他說等我恢複了,可以帶我到朱家老宅四處轉轉,我覺得他這句轉轉其實包含著隱晦的意思,也許是現在它也不便明說,於是我也不多問,點點頭謝了他,然後他就出去了。


    屋子裏剩下我一個人,我望著天護板,思索著剛剛朱雲虎和我說的這些話,洛陽大亂,朱家很明顯已經置身事外,周家覆滅;陳家陳五爺已經在西拉木倫石化,火叔不知所蹤,估計陳記也已經撐不下去;還有劉家,不知道劉家近況如何。


    我從來不知道,他這三大家族竟然是共工氏潛伏在洛陽的勢力,這樣想來的話,早在很久的時候,共工氏就已經滲入到皇族之中,我想這裏麵,多半是用了不死的訣竅或者禹所積的力量來引誘,但在我看來,用不死的方法引誘更靠譜一些,因為從共工氏和女媧氏族的恩怨來看,共工氏對於禹所積很排斥,那麽也就絕不可能再去動用禹所積,更何況,共工氏與禹所積的關係,現在還不是很分明,我也不確定他們能不能使用禹所積。


    從昏迷中醒過來,很快我就覺得像個無事人一般,隻是這時候我才想起剛剛朱雲虎問我的問題,他問我昏迷中間醒過來過沒有,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卻覺得這問題怎麽越想越覺得他問得這麽怪異,我努力在腦海中回憶著,的確沒有這段時間裏的任何記憶,而且就連朱雲虎說的我被丟棄在朱家門口都絲毫沒有被察覺到。


    從西拉木倫回到洛陽那可是要花費一些時間的,而石頭給我脖頸的那一下頂多也就能讓我昏迷幾個小時而已,也就是說,在我昏迷之後,石頭一定給我用過繼續昏迷不醒的藥物,然後再將我送回洛陽,可是我卻想不透石頭這樣做的目的,如果他要殺我,那麽就不用將我送回來,而且送到朱家門口,很顯然是要讓朱家幫我。


    可是如果石頭要幫我,為什麽要將我打昏,而且送回洛陽,有種讓我回到原點的感覺,想到了這裏我像是想到了什麽,摸了摸腰間,摸金符已經不見了。


    我不認為是朱家的人拿走的,一定是石頭,他拿走了摸金符,這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石頭為什麽要拿走我的摸金符?


    突如其來的這般想法讓我有些莫名的煩躁起來,我隱隱知道會有什麽事發生,可卻不知道會是什麽事,這種茫然感更加讓我坐立不安,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間裏踱來踱去。


    最後我還是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我發現我住在一棟三層的小洋房裏麵,打開房門外麵就是走廊,走廊連著陽台,我走到陽台邊上,下麵是院子和花園,這時我才確定,這不是朱家老宅。


    當然從陽台上看下去,一個人也沒有,我一個人站在陽台上,看了看遠處,我這應該是在郊外或者洛陽城外的什麽地方,但是在哪裏,一時間我還不能確定。


    最後我看見朱雲虎在站在花園裏,似乎在打電話,然後他抬頭看到了我,他看了我一眼就迅速掛了電話往樓上來。


    我站在陽台上一直沒動,他來到我身邊點燃一根煙,吐出煙霧說:“把你帶到這裏來,也是圖一個穩妥,這時候你更是不能出任何事,也許你應該還不知道,洛陽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它’四處在尋你,除了朱家,其餘三大家族都差不多已經消失了。”


    聽到“消失”這兩個字我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咯噔,再加上朱雲虎說話的語氣,更加讓我覺得不安,於是問道:“你說的消失,是……”


    朱雲虎說:“就是已經不存在了,你應該知道,‘它’滲入極深,四大家族裏的許多人都是悄無聲息地就被替換了,這次洛陽變故其實是早已經埋下的禍根,隻是都趕在這節骨眼上發生了罷了。”


    基本上都已經被“它”所替代了,我越來越不解,“它”究竟圖的是什麽,難道他們真的想用自己取代真實存在的那個人,可是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麽?


    朱雲虎之後一直沉默著,然後他才幽幽說道:“洛陽隻怕除了鬼市還算安穩之外,四大家族都無法幸免,若不是我們情報得的早,及早做了打算,隻怕現在你也無法在這裏和我們談話了。”


    連朱襄氏也不能幸免,這件事看來絕對是非同小可,我想起羅拔的說辭,雖然裏麵有一些欺騙的味道,但他的話裏也有許多是事實,就是四大部族隨著時間的沉澱,正在變得越來越脆弱,最後直至幾乎消失的地步,那麽這其中的原因是不是也是因為“它”的緣故,朱襄氏向來紮根最穩,想不到隻是一次衝擊,也差點就此消亡,究竟是“它”太強大,還是四大部族太脆弱?


    既然四大部族作為守墓人,那麽守墓人不存在了,是不是說墓的存在也不久矣?


    朱雲虎歎一口氣說道:“小四,朱襄氏沒有足夠的人手可以給你,所以要去羅布泊的話,除了季曉峰,隻怕沒人可以出力,而季曉峰脾氣古怪,隻怕也隻有你親自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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