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則提醒我注意著些,別失足掉下去了,雖然我覺得石頭的擔心有些多餘,但小心駛得萬年船,於是更加警惕了些。


    這樣一路下去還算相安無事,這下麵果真如我所想,大約有一公裏這麽深,而且山路難走,我們走了大約有兩三個小時才到了平坦的地麵上。


    而這下麵卻與我所想的很不同,因為到了下麵之後,我根本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因為這下麵是更濃的大霧,可見度甚至都不到一米。


    不知道怎麽的,來到這裏的時候,我有一種來到了迷失之地的錯覺,我甩甩頭,將這種相似感從大腦裏拋出去,往前麵走了幾步,隻見一棵棵巨樹隱沒在濃霧之中,我看不分明,但是看著它烏黑的樹幹,心想這大概是不死樹無疑了,這裏應該就是一片不死樹森林不錯。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風水


    隻是眼下的棘手問題是,這不死樹森林有多寬廣,以及女媧墓又在什麽方位,這裏濃霧繚繞,靠眼睛來看明顯是已經不成了。


    不死樹森林的話我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它的詭異之處,不管是百色的不死樹森林還是地獄之門裏麵的不死樹森林,無疑都透露著詭異而危險的氣息,而裏麵的情景更是讓人防不勝防。


    憑著我的直覺,這樹林裏越是安靜,越是不尋常,眼下前麵的這一片不死樹森林就是一片寂靜,寂靜得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我沒了主意,於是看像石頭,石頭問我說:“你帶指北針了沒有?”


    這東西如果先前下地,那麽自然是會帶著的,而且不單是指北針,風水羅盤這些東西基本都是必備,可是現在的話我的確沒帶著,一來是來的時候也沒顧上這麽多,二來是因為有盤陀的存在,這些東西就算帶著也派不上用場,因為盤陀的磁力讓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可用武之地。


    現在石頭問起這個問題,我知道他自己也沒有帶著,那麽他明知道這裏這些儀器都派不上用場,為什麽還要這般問?


    石頭看我的表情已經知道了答案,於是他便不再多說,我倒是被他的這個奇怪問題激起了興趣,然後問道:“指北針這些東西在裏麵不是會失靈麽,你拿了幹什麽?”


    石頭卻笑起來說:“在上麵是不會起作用,但是這裏就說不準了,因為我感覺這下麵沒有盤陀。”


    石頭解釋說,女媧墓更像一個被盤陀給包裹起來的地方,裏麵徹底被盤陀的強磁力環繞著從而與上麵隔絕,因此這裏也就變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那麽在這裏麵,就應該是在一個和沒有盤陀一樣平常不過的地方,外麵雖然有如此多的盤陀環繞著,可是卻絲毫不會幹擾到裏麵來,隻是在時間的問題上是否會有差別,石頭說暫時他也還不知道,但是既然這是被盤陀給包裹起來的地方,那麽時間上的差異應該是有的,而且說不定還很明顯。


    其實說白了,用一個不恰當的比喻來說,這地方就像是一個處在水中的氣泡中的空間,雖然周圍都是水,可是氣泡裏麵卻根本不受水的影響,我想石頭要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但是在來之前,又有誰會想的如此周密,既然我們身上都沒有可以確定方向的儀器,石頭說那麽接下來可能就為難一些了,因為辨別不出方向的話,很容易在濃霧中迷失方向,就像我們之前在迷失之城裏的情形一樣。


    我經曆過那種絲毫方向感也無的情景,整個人就像一個無頭蒼蠅一般地四處橫衝直撞,這種感覺的確是有讓人想抓狂的舉動,而更多的,其實還是無奈。


    於是這次我更是不敢有半點馬虎,也不敢踏進不死樹森林裏麵半步,現在我們是步步驚心,稍有不慎就會陷進困難重重的境地。


    於是我和石頭在這入口處稍稍休息著,我雖然看不見完整的不死樹森林,但單從看得見的不死樹來說,少說也有三四人人合抱粗細,石頭說不死樹生長緩慢,看著這樹如此粗大,一般的樹也就幾百年的時間就能長成,而對於不死樹來說,其實已經生長了成千上萬年的時間,我推指算算,女媧氏族的存在的確是離了現在將近萬年,那麽這些不死樹,應該就是在女媧葬在這裏的時候一並種下的了。


    這種墓葬方式倒讓我想到了百色的血眼墓,那裏周代和漢代的兩座墓重合在一起,我想他們大概也是得到了女媧墓這般的格局,而葬在最末端石室裏的漢武帝,生前無比熱衷於追求長生,那麽自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可以長生不死的方法。


    在那裏的時候我看過他的屍身,時隔千年,卻絲毫不曾腐爛,也就是說,這也許也是一種不死的方法之一,既然人已經死了那為什麽還要保持屍身的不腐,這除了古人對屍身的一種特殊的尊崇之外,隻怕另一個原因就在漢武帝自己身上,他覺得他可能會有重新蘇醒過來的一天,而當他重新蘇醒過來,那就必須要保持屍身的不腐,隻有身體完整了,這才是徹底的蘇醒。


    想到這裏,我似乎猛地覺得想到了什麽,那就是無論是百色血眼墓也好,還是女媧墓也好,都有這樣的不死樹森林,那麽是不是說,我的這個猜測也許是真的,這一片不死樹森林是有著它自己的奧妙的,而且就與長生有關,即便不與長生有關,那也與屍身的不腐有著直接的關聯。


    因為在那陵格勒峽穀的地獄之門裏,在商紂王的墓之外,也有這樣一片不死樹森林,而且商紂王的屍體也是曆經千年而不腐,現在想起來,漢武帝他倆個的情形竟然是驚人的相似。


    難道說不死樹森林真的有什麽玄妙,可以讓人死而複生不成,同時,我還想到了在不死樹下看到的方正阿公的屍體,他不吃不喝地在樹下躺了三十多年,可是當我們重新看到他的時候,他依舊還活著,雖然樣子變得的確可怖了一些,但是這的確也是某種意義上的長生,隻是這種情形的話即便長生了也無多少意義,那麽是不是說,不論是漢武帝也好,還是商紂王也罷,他們采用的是已經被改良的法子,他們在利用不死樹的某種功效來達到他們長生的目的?


    還沒有進入到女媧墓裏麵,我已經兀自想了這麽多,但是無論怎麽說,這些都隻是我目前的猜測而已,究竟是不是,也隻能在看到女媧墓的格局之後才能下定論了。


    我正想著,這時候石頭說道:“幾乎整個中原的風水,都被聚集到這裏來了,若不是無啟古城塌了一個口子,這裏麵的風水隻怕會更多,那一個口子已經變成了一個類似於高壓鍋的泄壓閥,風水隻怕已經散出去不少了。”


    被石頭這麽一說,我才注意到女媧墓的這一個格局,目前按照我的理解來說,女媧墓就死死亡穀深淵,死亡穀深淵就是女媧墓,幾乎二者就是一個,那麽死亡穀深淵幾乎貫穿了整個中原一帶,昆侖山脈到百色,再到秦嶺一帶,再到西拉木倫,再經黃河回到昆侖山,這一個如同一個環一樣的地形很顯然是呈一個四麵環山,中間平地的格局,女媧墓正好處在四麵的包圍之中。


    而且更重要的是,西拉木倫直逼長白山,離這個所謂的天下風水龍頭不曾多遠,而女媧墓為什麽不直建在長白山的風水龍頭處,隻怕還是考慮到與其靠借風水龍頭,不如將神州大地的風水都一齊聚過來來的更加豐足,想到這一層我不禁暗暗心驚,女媧雖然曆來被視為三皇之一,曆史上也是一個十分了不得的人物,可是幾乎將全天下的風水都聚到這裏來,未免顯得太過於貪婪了一些,而且這樣的大手筆,幾乎貫穿整個中原,沒有禹所積,別說做,即便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正這般想著,石頭重新開口說道:“這裏麵也許並不隻是一個女媧墓這麽簡單,小四,想必你也知道月盈則虧、物極必反的道理,雖然風水多也是好事,但是一旦多得超出了屍身的承受能力,反而容易形成陰煞之地,這樣不但風水被毀,而且在害己的同時整個墓地也容易變成大凶地,女媧隻一個人卻承受著整個神州大地的風水,這是不是太不尋常了一些?而且西拉木倫曆來被視為談之色變的禁忌之地,數來數去也隻有努爾哈赤的死人軍團敢打這裏的主意,估計多半也和這裏的風水太過於充足有關,但最後不依舊還不是徹底折在了這裏。”


    說到這裏的時候,石頭卻一直看著白茫茫的不死樹森林,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然後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我說道:“不是女媧,那又是什麽需要如此多的風水?”


    按照我的理解,西拉木倫的確被稱之為一個禁忌之地不假,怪事也很多,但是卻完全還沒有達到所謂的陰煞之地的地步,也就是說,這裏頭的風水雖然有一些過盛,也有一些輕微物極必反的味道,但是這個問題隻需要轉念一想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這裏聚集的是全中原的風水,那是一個如何龐大的數量?


    一般的帝王也隻是能找到一座山川的風水源頭就算是一塊墓葬寶地,而全中原山脈無數,而女媧墓幾乎涵蓋了所有的風水大川,單是秦嶺一帶就已經蘊藏了多少風水,更別說昆侖山和長白山這兩座大風水寶地,所以,女媧設下如此巨大的手筆,多半並不是為了自己的墓。


    而且如果真像石頭那樣說的物極必反,那麽這些風水如果單單隻是給女媧一個人的屍身用的話,這裏已經不單單是一個陰煞之地這麽簡單的事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離奇失蹤


    倘若真是這樣的話,這裏早已經變成另一個百慕大三角這樣的存在了,而女媧估計也早已經變成長毛粽子了,可是現在這裏不但與一般的地方無異,而且還呈現出相安無事的感覺,那麽也就是說,這些風水都被用到了該用的地方,一點都沒有月盈則虧的跡象。


    至於表麵上看起來的過剩,我想到的是一個建築——死人塔!


    死人塔是惟一一個連通著地下與西拉木倫地麵的建築,而正如石頭所說,死人塔究竟是什麽時候存在的,而究竟有多長,埋在地下多深,根本沒有人知道,所以這就不排除它和死亡穀深淵連通的可能性,它既然和女媧墓連通,那麽它就是一條通道,一條貫穿了女媧墓到地麵的通道,那麽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西拉木倫會表現出風水過盛,出現一些月盈則虧的跡象,就是因為有風水從死人塔逸了出去,這些都隻不過是欲蓋彌彰,表麵的手段而已。


    而我清晰地記得,死人塔最頂部的玉琮青銅樹是在地麵上的那個無啟古城之下的,而在那個冒牌無啟古城裏,更是有著我們無法想象的詭異現象,現在的話,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什麽越到西拉木倫深處越危險,為什麽冒牌的無啟古城地下會有如此多的屍變和怪物,都是因為風水在作祟。


    而無啟古城就是泄出去的風水的核心所在,所以,這裏的怪事也就最多。


    想到了這裏沒我基本上已經能夠想到為什麽玉琮青銅樹會這般不祥,這東西,分明就是一個碰到就會遭殃的東西,怪不得它被挖出來了又會被重新埋進土裏,而且還是用祭祀的方式將它掩埋。


    當然這些隻是我目前想到的,至於這裏麵進一步還有一些什麽究竟,我暫時還想不到,因為女媧墓存在的意義,似乎已經變得越來越不簡單,這裏麵,甚至已經超越了是一座墓的範疇。


    但是無論如何,這些風水被聚集在這裏與禹所積應該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的,我突然覺得女媧氏族是在下一盤大棋局,跨越了時間和空間,而我們無疑都是裏麵的一枚棋子而已。


    因為我的記憶沒有恢複,所以想問題還不能做到麵麵俱到,也就是不能將所有涉及的謎題都考慮進去,所以剛剛我的推測也許隻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不完整的,我覺得石頭可能已經想到了更深一層,因為我看到他一直都緊鎖著眉頭,看著濃霧一言不發。


    石頭恢複了所有的記憶,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但是似乎在得到了這些記憶之後,他反倒變得更加迷惑了起來,而且我看他的樣子,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很明顯是經曆過了什麽劇變,可是他究竟在“那個地方”經曆過什麽,他在我麵前卻從來隻字未提,我隱隱覺得,這似乎就是眼下這個謎題的關鍵。


    我帶著打量的神情看著他,他感覺敏銳,馬上就察覺到我在看他,於是轉過頭來看我,在那一瞬,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神是迷茫的。


    但是這種迷茫瞬間被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鋒芒所取代,在那一刻,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石頭身上無與倫比的肅殺氣息,這與我平時所見的石頭大不同。


    石頭卻並沒有說話,然後他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子細細撚了撚地上的泥土。


    這裏麵的土腥氣很濃,從進入到這裏的時候我就已經聞到了,這種腥氣帶著一些血腥味,一般人可能聞不出來,但是對於我們這種在地下走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很濃烈的味道了。


    石頭將土撚細了,然後湊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我看到他皺起了眉頭,這味道在我聞來都如此濃烈,更何況是嗅覺如此靈敏的他,聞過這土裏麵的味道之後,我看見他掏出了匕首,然後將匕首狠狠地插進土裏麵,他緩緩推動著匕首,在土裏麵劃出一個圓形來,接著將匕首一撬,就用匕首帶起一大塊土塊來。


    我隻看見被匕首撬起來的土下麵紅的厲害,而且足足有一指這般厚,我失聲喊道:“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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