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摸金手提到了賴皮。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對賴皮很不了解,但是後來我越來越發現,他是一個探不到底的人,特別是看到他出現在眼兒爺的隊伍之中,又在格爾木給我的這些提示,再到如摸金手所說的這一切,他扮演我的助手的角色,我覺得,這個局,除了那樣的我,就隻有賴皮最清楚始末了。


    第六,就是“它”。


    從摸金手和我說的這些裏麵,我已經大致可以理清楚一些思路,為什麽會有連續不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現,複製人是一類,我們本身是一類,還有就是“它”。


    於是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我會看到許多個重複的自己,這裏麵除了有複製人之外,還有“它”,而讓我想不通的是,“它”究竟是什麽,為什麽他們會也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他們和複製人又有什麽區別?


    第七,是我覺得摸金手說的這些裏麵最詭異的一點,當時變成那樣的我明明說我會在第三十個晝夜的時候來到這裏,可是我現在的到來卻是第三十一個晝夜。


    這真的沒有影響嗎?還有在中央氏的那一場大火,那麽我的局布完了沒有,在摸金手的說辭裏,那似乎是我最後可以用來布局的時間。


    想到這些一個個的謎團和計謀,我渾身不禁猛地打了一個哆嗦,這些事情明明是我自己親手做過的,可是我卻丁點兒也不記得,而且,現在我還要一點點地根據發生的所有事來推測即將發生的一切,還要找到這裏麵的始末來。


    正如摸金手所說的,這究竟有什麽意義,為了禹所積,可是禹所積又是什麽,為什麽每個人都在找禹所積,而且每個人都說,我是唯一可以拯救他們的人?!


    摸金手的這番話,無疑將整件事的複雜程度再次往上退了一個層次,我覺得,我已經陷入了一個悖論之中,一個關於時間和自然規律的悖論。


    而想到這裏,我才猛地想起來,在來到鐵屋裏之前,我清楚地記得摸金手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他問我是如何來到迷海邊上的。


    我突然覺得這個問題從摸金手的嘴裏問出來,當真怪異而詭異,他明明知道我會來到這裏,但是卻在見到我的時候問了我這個問題,這是為什麽?


    他問這個問題的樣子,很顯然是有些驚訝的,可是,按理來說,他已經被暗示我會來到這裏,他自己也說,他就是在等我。


    我突然有些煩躁起來,我隱隱地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而且是很不對勁,為什麽摸金手前後的話會自相矛盾?


    摸金手一直都安靜地坐在黑暗之中,我這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摸金手為什麽要將複製人出現的事也說與我聽,這裏麵似乎隱含著另一層深意。按理來說,他完全沒有必要說的,而且他還是將這件事穿插在了他去百色的這一件事裏麵,很顯然,他這樣做的用意,就是不讓我起疑。


    想到這一點,於是我將摸金手與我說的關於複製人出現的事從頭到尾細細理了一遍,覺得惟一的可能性就是摸金手在說這件事的時候隻說了一半,或者,他說的這件事完全是假話,而他將這件事穿插在整件事之中來說,就是想借助這整件事的可信度來掩蓋複製人事情的真假。


    這時候我不禁連摸金手也開始懷疑了起來,我抬頭眯著眼睛看著黑暗中的摸金手,他就這樣坐在黑暗之中,一句話不說,我看了一會兒,突然萌生出一種很大膽的想法,也許他和我說的是事實,可是主角不對,去了迷海之中的是摸金手,而留在這裏的是複製人。


    也就是說,鐵衣棺裏裝著的,是摸金手。


    從一開始,摸金手就強調是複製人,而我清楚知道複製人與本體之間的聯係,他的強調就是潛台詞:複製人死了,本體會無視,可是如果本體死了,複製人也會死。


    他正是利用這點,來讓我對他毋庸置疑,因為我認定去海裏的摸金手已經死了,可是卻想起他自始至終在描述進入海裏的這個一模一樣的人的時候,都沒有用過一個死字,認為他已經死掉,是我自己加上去的想法。


    想到這裏,我突然徹底通透了,與我一同在鐵屋裏的這個人,是複製人,他是假的!


    我突然站起身來推開門就從鐵屋裏跑出來,我一直朝著我們落腳的巨石邊去,真的摸金手就在鐵衣棺裏麵,而且他現在正處於一種不死不活的境地,一種我根本無法形容出來的狀態。


    第二百五十六章 摸金手-5


    我一口氣跑到了巨石邊上,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水燈,可是在剛剛掛著鐵衣棺的地方卻是空空如也,根本什麽沒有。


    剛剛還掛在這裏的鐵衣棺,突然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在地上照了照,隻見地上散落著懸掛鐵衣棺的鎖鏈,我俯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斷裂的鎖鏈,發現斷口十分整齊,很顯然,鐵衣棺是剛剛才被砍斷的,而且能看段這樣粗的鐵鏈,一定是十分鋒利的刀具。


    我又照了照掛著鐵衣棺的巨石,也就是黑鐵上,果真有一道痕跡。


    我於是轉頭看著四周,可是卻看見有一個黑影就站在我不遠處,卻是摸金手,在我出來之後,他也跟了出來。


    我現在已經根本分不清這究竟是複製人還是真正的摸金手,我將水燈滅了,然後問他道:“你到底是誰?”


    我隻感覺海風呼呼地吹著,摸金手就這樣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然後他才說:“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猜到了,雖然我一直都在這裏不出去,但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你一些的情況,你和我後來見到的馮四不一樣。”


    摸金手說的,很顯然是那樣狀態下的我和現在真實的我,這肯定是不一樣的我,一個是棋手,一個是棋子,那是天差地別。


    我說:“當然是不一樣的。”


    可是接著摸金手說:“但你現在這樣子,也絲毫不差,能聽出這話裏麵的蹊蹺,你不像我知道的那般簡單。”


    我隻能啞然,然後摸金手接著說:“剛剛的話,我是故意試探你的,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好讓我做出最後的決定。”


    我問:“什麽最後的決定?”


    摸金手說:“是否和你去冒這一趟險。”


    摸金手說的,很可能就是海底,那個他去過的地方。


    我說:“但現在我不能相信你。”


    他說道:“我就是柏皇洪,鐵衣棺裏的的確是複製人,但剛剛關於我和他的事,我的確沒有和你說真話。”


    我說:“那真相是什麽?”


    摸金手說:“去了海裏的的確是我,不是他。”


    然後摸金手重新和我說了一遍這件事的經過,他說,當時這個複製人的確是在他毫無準備的時候出現的,而且他的到來的確激起了他想要到海底去看一個究竟的想法,但是他知道,他進不去。


    然後複製人離開找來了鐵魚,他說鐵魚可以帶著摸金手進入到海裏,摸金手當時問複製人,為什麽一定要讓他去,而他自己不去?


    複製人的回答很有道理,最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而且從中我也聽出了複製人和本體的聯係,我覺得,複製體和本體本來就是一個人。


    摸金手的複製人說,這件事隻有摸金手親自看了才有意義,他看了就算說給摸金手,摸金手也許也不會相信;即便相信了,也無法自己聯想出身臨其境的場景和感覺來。


    摸金手起初對他還有所懷疑,但是他的一句話徹底讓摸金手放下心來,他知道自己是摸金手的複製人,他說,如果他要害摸金手,那麽除非是自己也不想活了,摸金手死了,他也會死。而他說,他想活下去,他想知道結局,他也是在探尋真相的人。


    摸金手隨後思考再三,複製人和摸金手說了鐵魚的作用,但是他也隻能說出這隻鐵魚是除了迷海上的船隻之外,唯一可以帶著他進入到迷海之中的東西,但是當摸金手問起這鐵魚具體的原理的時候,他說他也不清楚。


    於是摸金手又問,既然這樣的話,他手裏的鐵魚又是哪裏來的。


    複製人回答說,在女媧氏族活動的地方,基本上都能找到這些鐵魚的殘骸,關鍵隻需要自己動手將它們組裝起來。


    女媧氏族留下的東西,那麽這東西,就肯定也和禹所積有關係!聽到摸金手這樣說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而且這些鐵魚的鱗片我也見過,就在迷失之城的湖裏麵,湖底基本上都是這樣的魚鱗,那時候我還根本不知道這東西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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