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說:“我有一種猜測,這種黑鐵,也就是盤陀可以保持屍身不腐,如果更進一步來說,它可能有保持不老的功效。”


    我望著石頭,希望他給出一些具體的解釋,然後他說:“那你還記得那陵格勒峽穀我們在地獄之門的事情不記得,我們在地獄之門裏的時間過的很快,裏麵的一天相當於外麵的好幾天,這是由於裏麵強大的磁力的緣故是不是?”


    我點點頭說:“是這樣的。”


    然後石頭說:“那麽這樣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這樣改變,我們在裏麵一天,相當於外麵好幾天,可是身體的變化卻並不與外麵同步,也就是說,在裏麵過了多長時間,我們的身體就發生等量的外部時間的變化,這就形成了一個時間差,也就是說,我們在裏麵呆一天,其實已經外麵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是我們身體的變化,卻隻相當於外麵的一天,而我們就成功地偷取了剩餘的時間,換句話說,我們的生命就比在外麵的人多了這些剩餘的時間,這樣下去,我們的生命,是不是就會跟著延長了好幾倍?”


    我驚愕地看著石頭,石頭的這個說法不無道理,可是如果靠這樣來長生,那活著豈不是毫無意義?活著卻就像被囚禁著一樣,那麽這樣活著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長生而活著?卻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石頭說:“這樣活著固然沒有意義,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就有,比如守墓人!”


    我的被石頭點醒,於是回答說:“還有西王母國!”


    石頭點點頭,這些守護著某件東西的人和部族,最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長生,而且他們可以在同一個地方百年千年地等下去,所以,他們和囚禁著實際上已經沒有分別,而石頭說的這點也就恰好解釋了守墓人為什麽曆經如此久遠的時間還活著,就比如施黯。


    而石頭卻將話題一轉,他說:“也許這就是禹所積最初被發現的秘密,隻是任何人也沒有想到,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對於整個禹所積來說,隻不過九牛一毛,因為接下來對禹所積的發現,一定讓女媧氏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發展,但是也讓他們感到了恐懼。”


    可是至於是什麽樣的恐懼,我估計石頭自己也不知道,而我就更聯想不出來,現在我連禹所積都還想不周全,更別提它可能帶來的恐懼,甚至是毀滅。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女媧氏族借助禹所積的力量發展得空前絕後,但是後來卻怕了,一定是發生了蛇呢麽重大的變故,於是才將它用發光石封了起來,那麽基本上可以確定,女媧氏族在昆侖山徹底要封起來的,就是禹所積。


    而西王母國的存在,就是守護被封禁的禹所積,確保沒有任何人將它打開,當封口出現裂開,她們就負責將它重新封住。


    但是這裏又讓我不解的是,為什麽大禹也會找到了禹所積,而且還以鑄九鼎的方式,將禹所積有關的內容記載了下來?


    難道在西王母國如此久遠的守護中,她們突然改變了主意,背叛了女媧氏族?


    我暗暗心驚,隻從這樣一具鐵衣棺也能和禹所積如此緊密地聯係起來,看來我所經曆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已經與禹所積緊密地結合在了一起,根本無法分開,我可不可以說,如此久遠的時光裏,禹所積已經滲透到了每一個謎團之中,而我隻是禹所積陷阱的一顆棋子?


    找不到禹所積,解不開禹所積的謎團,我們就永遠解不開心中的一切疑問。


    我歎一口氣,人心果然是可怕的,為了一個答案,而且很可能是沒有答案的疑問,竟然可以如此拋開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第二百四十九章 鐵衣屍棺-3


    我想到我自己的情形,我何嚐又不是這樣,當初離這些是是非非很遠的時候,我拚命地想摻和進來;現在深陷其中,卻拚命地想退出去。可是陷得越深,越難收手,這就是人的無奈,而且現今處在這般騎虎不下的境地,已經容不得我有任何猶豫。


    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我,堅信自己叫馮四,在陳記當夥計,爺爺在我年少的時候去世,這樣的話,也許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我,可以活得平平淡淡。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是謊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自己又究竟是誰!


    所以我必須找到真相,否則這餘下的一生,我都會活在謊言與欺騙之中,那我又如何說自己是活著的?


    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是有什麽意義,這將是我抱憾終生,而且死不瞑目的事。


    我正想著這些,卻突然聽得石頭在一旁似乎是自言自語說道:“行將踏錯一步,就再也無法彌補。”


    我看了石頭一眼,卻發現他的視線一直都緊盯著水潭邊的這一具鐵衣棺上,這句喃喃的自語很顯然就是他的有感而發,我想知道的是,他說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而且整個石洞裏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我有一種危險就蟄伏在身邊的預感,因為剛剛酸與的出現,我想,之後肯定又會是一場不平靜的災禍。


    我既然已經好了起來,石頭便打著水燈往石洞的出口處走,看樣子龍門之後應該就是通往了這個石洞,這裏應該是往死人塔進去的必經之路才對。


    石頭就要這樣離開,而那具鐵衣棺就這樣躺在那裏,我總覺得就這樣將它丟下似乎有些不妥,於是就沒有跟著石頭出去,石頭見我沒跟上來,於是扭頭看了看我,我說:“這東西我們總不能就把它丟在這裏吧?”


    可是我看見石頭的眼神卻變得很怪異,而且他看著我,眼神裏帶著某種揣測,我不明白石頭為什麽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然後我聽他說道:“這東西沉的厲害,就算我們想將它帶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總覺得這樣的話會有些不對勁,可是又不知道不對勁在哪裏,我還正在猶豫著究竟該怎麽辦,隻聽安靜的石洞裏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水聲,然後我看見有東西已經纏在了鐵衣棺的腿上,似乎是正在將它給拖下去。


    我看見這般情景的時候,隻看見一條細黑的東西纏在鐵衣棺上,可這究竟是什麽東西我卻壓根不知道,也看不清楚。


    但是我已經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但是才邁出一步,身子就已經被拉住,石頭在我身後小聲說道:“我們快走!”


    他聲音剛落,我就隻聽身後傳來“嘩啦”的聲音,我回頭去看,隻見後麵的牆壁上像是捅了一個窟窿一樣,“嘩啦”聲正是石塊落地的聲音,而後麵有一個石窟窿,有東西正從裏麵滾落出來。


    在看到這個窟窿的同時,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一個被開鑿好的是窟窿,而且在石窟窿裏麵,我看見了盤陀。


    這些盤陀和我在村子裏見過的那種一模一樣,而且並不是一個,而是有很多,密密麻麻地塞在石窟窿裏麵。


    它們的這個樣子讓我覺得,似乎這整麵石牆上都是由這樣的盤陀排列起來的,而且在異變發生的時候,我又聽見一聲劇烈的水聲響起,接著那具鐵衣棺已經落進了水中。


    我隻是在水中隱隱約約地看到一條條細黑的觸手一樣的東西,可究竟是什麽東西,我卻不知道。


    而我們身後,這些石盤陀失去了石壁上的石塊的阻攔,陸陸續續地從石窟窿裏麵散落出來,正朝著我們滾落下來。


    我和石頭躲到一邊上,這些盤陀又骨碌碌地滾落進水潭之中,濺起一陣浪花就再沒了蹤跡,盤陀沉重,應該是沉到水底去了。


    我看一眼石壁上的窟窿,隻見裏麵還有許多盤陀,正陸陸續續地從裏麵滾落出來,在看到這般情形的時候,石頭突然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窟窿裏麵,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一樣,而我也隱隱看出了一個究竟來,這裏麵似乎是一條被盤陀給阻起來的通道。


    在心裏騰起這個想法的時候,我望了一眼另一邊石洞往裏麵去的入口,心想這裏有兩條通道,那麽我們該走哪一條?


    明顯石壁上的這一條似乎要更特別一些,而且,既然是通道,為什麽它要用盤陀給阻起來?


    等石窟窿裏麵的盤陀幾乎都已經滾落出來之後,我這才湊到它的邊上,發現裏麵的確是一條可以由一個人爬上去的通道。


    而且在盤陀滾落進入到水潭裏麵之後,我就發現水潭變得有些異樣來,因為我再次看見了從水底冒起來的黑色水泡,而且在水泡冒起來的時候,還伴隨著潭水的上漲,也就是說,剛剛我對於水潭的水會上漲的猜測竟然成真了,這裏的潭水果真正在快速地漲起來。


    而我還在猶豫著兩條通道究竟該走哪一條,當然我雖然猶豫,卻更傾向於石壁上出現的這條通道,而石洞裏的另一條入口,誰能保證這不是一個陷阱?


    石頭的想法和我一樣,他說:“我們走這裏!”


    既然我和他的主意都是一樣,於是我們也再不猶豫,他讓我先上去,而且將水燈也給了我,我於是毫不猶豫地爬了上去,在我爬上去的時候,我聽到石洞裏傳來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是一種“簌簌”的極快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石壁和地麵上遊走一樣,我回頭去看,可石頭卻在後麵說,別回頭,你趕緊往裏麵爬進去。


    我於是再不猶豫,回頭朝石頭說了一聲:“那你自己小心!”


    說完我就往裏麵爬進去,可是我心中卻始終有一陣陣的忐忑,因為我感覺我已經爬了好遠,石頭也沒有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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