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往下麵挖了一些,這一層鐵片大約鋪了有十厘米來厚的一層,之後下麵則又是石塊,隻是這下麵的石塊和上麵的卻不一樣,因為這下麵的巨石似乎像是雕像,因為下麵的巨石似乎是一個整體。


    但是這一個整體都已經被湖底的巨石完全給覆蓋住了,這些巨石單單一塊幾乎就有幾十上百噸重,我們不可能將這些巨石一一搬掉來看看湖的最下麵究竟有什麽,於是隻好暫且作罷。


    石頭又回到並封旁邊,他來來回回地看著這條並封,我覺得將並封鎖在這裏總該有獨特的用意,祭祀是一種可能性,那麽其他呢?


    而且它身上的上既然能夠自己愈合,那麽剛剛石頭又是如何將它殺死的?


    石頭卻說:“它是自己死的,我並沒有殺它。”


    我覺得詫異不解,它自己死的,有這麽離奇的事?


    而且我看石頭的樣子,他自己也不怎麽清楚,他隻是在並封的身邊來來回回地繞著圈子,我也跟著繞了一圈,終於發現了它可以被稱之為頭的地方,在這個地方有一個蛇咬尾的跡象,就是在它的這段身子上無端多出了一圈橫肉,當然它體積如此龐大,站在它身邊是根本看不出來的,所以我特地離遠了,看上去果真就像是它的嘴巴吞下了自己的尾巴,可又像是它的尾巴從嘴裏生長了出來。


    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去糾纏的必要,因為這讓我自己將自己繞到了一個無限循環裏,就像人們在爭辯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問題一樣,是同一個道理。


    石頭依舊在反反複複地繞著,我看見他時而順時針在走,時而逆時針在走,我不明白他究竟在看什麽,等他停下來了,他才說:“這個並封身上若隱若現的圖案,從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看,竟然是一個十分對稱的圖形。”


    說到對稱的圖形,我想到的是在紂王墓裏看到的那兩條魚,至今我都沒有想明白,這兩條魚為什麽會被養在石棺之中,而且木老太為什麽要殺死一條,後來石頭也沒有再提起過,現在想起來,我更加想知道,木老太口中的結果究竟是什麽,如果那條魚沒有死在大火之中,那麽它會是什麽結局?


    可惜那裏已經被地火燒毀,而且我們出來的時候沒有將棺蓋合上,估計那條魚也已經變成水煮魚了,商紂王曆經幾千年,還是死於了大火之中。


    可是一想到這件事,我就不禁想到了木老太,詭異至極的木老太,而最後她為什麽要將血玉給我,這是她冒險從陳記偷出來的東西,為什麽要給我?


    而且最後我記得,她明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可是卻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我看她的樣子,分明就是突然死去了,而她出現時說的話,更加讓她古怪了起來,難道真的有兩個木老太不成!


    我深吸一口氣,將思緒從這件事上拉回到現實,石頭提到了並封身上的圖案,我這才注意去看了看,這些圖案隱在它黑色的身子下,像是水印一樣滲在了肌膚裏麵,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會發現,我隻是看了一小段,就覺得這圖案我見過,就在木老太給我的那塊血玉裏麵。


    於是我將血玉拿出來,仔細對照上麵的花紋,竟然果真是一模一樣,這時候我算是完全不解了,這塊血玉和並封又是什麽關係?


    在我拿出血玉的時候,石頭突然將視線轉到了我身上,我看見他死死地盯著血玉,突然問道:“小四,你哪裏來的這東西?”


    我這才想起他們還不知道木老太將血玉給我的事,於是我將這件事和石頭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石頭的眉頭卻皺的更深了,然後他問我:“你之前見到眼兒爺,他有沒有和你提這塊血玉的事?”


    我搖搖頭,石頭才說道:“眼兒爺一直在找這塊血玉,起初我以為陳記血玉失蹤是他幹的。”


    他說著將血玉上的圖案和並封身上的對比了一圈,然後問我:“你覺得這兩個圖紋會有什麽聯係?”


    我肯定不知道,我要知道也就不用在這裏傻站著了,石頭可能是想看看我記憶中對這兩樣東西有沒有印象,他見我著實想不起來,於是便不再問了。


    正在我們不解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這條並封竟然再次動了起來,它的身子帶著身下的巨石一陣翻滾,我嚇了一跳,想難道它並沒有死,剛剛隻是裝死過去,現在又活過來了?


    我和石頭迅速閃到一邊,可是我看了一陣才發現並封的身體雖然在動,但卻是由於重力的緣故在滑落,並不是活過來的跡象,而且我看見它的身子在拉長,也就是說,它被吞進去的尾巴,或者說從嘴巴裏正生長出來的尾巴在往外滑落。


    然後我聽到一聲皮肉撕裂的聲音,接著這隻並封封閉的身體就在結合處開始斷裂,我和石頭疑惑地看著,而從它撕裂開的皮肉之中,竟然出現了一塊晶瑩的如同水晶一樣的東西,而且正從它的撕裂的結合處滑出來。


    並封的身體裏儲存著什麽東西!看到這樣一幕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劃過這樣一個念頭,直到這東西從裏麵已經滑落了出來,我才回過神來,這才和石頭上前來看個究竟。


    並封被撕裂的身體這回沒有再愈合,而從裏麵落出來的這件東西,我認得,我不久之前才見過,“馮四”也躺在這樣的一塊透明石頭裏。


    隻是這塊透明的石頭裏麵,則躺著一個年輕女人,看她的服飾和發式似乎是很久遠的人物了,可是我卻看不出她究竟是什麽時候的人。


    而在她的手上拿著一麵銅鏡,銅鏡放在她的胸口,鏡麵朝下,我們看到的是鏡背,鏡背上則紋著一條纏繞成一團的蛇,而且我看見這個女人的頭上的玉簪也是蛇頭的模樣,而在她的身邊則放著一根鳥頭金杖。


    緊接著,我看到這個人在透明的石頭裏突然睜開了眼睛,我見她定定地看著我和石頭,可是她的臉上卻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正在我們想彎下腰仔細看個究竟的時候,突然隻聽“轟隆”一聲從我們身後傳來,我回頭去看的時候,隻見一塊數噸的巨石正朝我們滾落下來,而且來勢凶猛,竟然是從溶洞上方墜落下來的巨大石筍。


    我和石頭迅速往旁邊讓過以躲開巨石,隻見它從我們站著的方向滾落下去,然後撞在透明的棺石上,巨大的衝力使得透明的棺石被帶著往下滾落,然後我聽到石頭叫了一聲不好,與此同時透明的棺石“哐啷”一聲掉進了湖底的黑洞之中。


    緊接著,這塊巨石也掉落了進去,我和石頭迅速走下來去看,可是石洞下麵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連光都投不進去分毫,而且透明棺石和巨石落進去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就像落進了無底洞裏一樣。


    我想我們才剛剛找到了線索,想不到立刻就發生了意外,我看見石頭從石洞的邊緣又推了一塊石頭下去,然後仔細地聽著,果然沒有聲音傳出來。


    那麽下麵倒底是一個什麽地方,難道是死亡穀深淵不成,可是這樣說來的話,我們豈不是就懸在它的上麵?


    石頭從並封裂開的身體裏看了看,並沒有其他的發現,於是石頭說我們到四處去看看,因為這片湖還延伸到溶洞裏石壁的下麵,我們看看在下麵的地方能不能發現一些其他線索。


    我和石頭爬上來,可是還沒從漏鬥形的湖底裏出來,突然就聽到一陣石塊滾落的聲音,然後我就感到腳下的石頭正在往下麵滑落,我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湖底石洞邊緣不知道何時已經塌陷了更多,整個湖底幾乎真的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漏鬥,湖邊的巨石都在從這個漏鬥之中陷落下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日記


    我和石頭拚命地往岸邊爬,然後終於爬上了湖堤,隻見湖裏的巨石就像是塌方一樣陷落下去,接著就連我們身邊的湖堤也在塌陷,見到這樣的情景,石頭突然說道:“不好,這裏要徹底塌了,我們得趕緊回去!”


    然後石頭幾乎絲毫不曾猶豫地就往我們來時的路回去,我們從溶洞裏跑出去,然後來到初時進來的石道裏,我們才剛走進到石道裏麵,隻聽裏麵突然傳出一聲巨大而洪亮的“轟隆”聲,然後巨石簌簌滾落,這個溶洞就徹底被掩埋了起來,石道與溶洞之間已經變成了一條死路。


    見此情景,石頭絲毫不曾猶豫,我和他從樓梯上下去,來到下麵的石室,可是剛到石室裏,卻就看見有一個人站在石桌前,他手裏拿著那隻鍾,“滴答滴答”的聲音正從他的手裏傳出來。


    因為石室裏黑暗,而他有背對著我們的緣故,我不確定他會是誰,於是我開口問道:“你是誰?”


    他一聲不響地回過頭來,這回卻是石頭率先開口:“順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周順回過頭來,但是他離我們太遠,看上去影影綽綽的,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他的沉默我覺得周順有些不對勁,他很少有這麽陰鬱的時候。於是我和石頭走過去,然後我聽到他的聲音:“你們在這些磁帶裏看到了什麽?”


    周順肯定沒有看過裏麵的內容,但是我看他的樣子的確很不對勁,還不等我們開口,他將鍾往石桌上一放,然後就往外麵走,他邊走邊說道:“我們去入口處的石室說吧,我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


    他一個人率先從樓梯裏下去了,我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鍾,想要不要把它也帶下去,石頭說:“就讓它放在這吧!”


    然後我和石頭也轉身下去,可是才沒走幾步,突然一陣清脆的響聲從我們身後傳來,這隻鍾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從石桌上墜落下來,零件散落了一地,而“滴答滴答”的聲音也就此為止。


    石頭看了一眼鍾砸落的地方,頓了頓,終於沒說什麽,走了下去。


    我們回到最初的石室裏的時候,周順已經重新點燃了火堆,他就坐在火堆旁,看到我們出了來,這才問道:“那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我聽到很巨大的聲響。”


    石頭告訴他說裏麵是一個溶洞,裏麵塌了,卻並沒有說我們在裏麵的具體經曆,更是對我的異常經曆隻字不提,既然石頭不說出來,那麽我就沒必要穿他的幫,而且石頭不說肯定也有他的目的。周順聽了這些沒有再追問下去,我看得出他情緒很低落,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麽線索,讓他突然變成了這樣。


    接著他又問了我們看過的磁帶裏麵的內容,我一一和他講了,他很認真地聽著,隻是可能他也很不能理解這三盒磁帶究竟說的是什麽事,隻是皺著眉頭問我那個受傷的人是誰,那個人我也沒有看清楚,於是隻能搖搖頭說不知道。


    周順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想這裏麵的究竟,然後他開口說道:“其實,你們應該記得我的,當年的那隻隊伍,我也在裏麵。”


    他說話的時候,頭依舊是低著的,然後他繼續說道:“我以為自己的確是周家的小太爺,可是還是很久以後我才發現,我要比我現在的這個輩分長了一輩,也就是說,我不是這一輩的,我應該早發現的,小四兒爺和我是一輩,既然當年你也在那支隊伍中,那我又怎麽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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