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爺對這個問題隻是一帶而過,並沒有要說下去的意思,我也不好再多問,接著他說他很好奇我為什麽這麽急切地需要錢和人手,我覺得他似乎知道內情,隻是想聽我自己說出來而已。


    於是我將陳五爺的事說了,但是中間許多離奇的事情我省略了許多,畢竟這些離奇的見聞不是親眼見到很難讓人相信,我可不想讓劉二爺認為我是在天方夜譚。


    劉二爺仔細地聽著,在說到陳五爺的時候,我聽到他低低感歎一聲:“還是出事了啊!”


    似乎劉二爺早知道會出事一般,我看著他,他自覺失言,衝我勉強一笑,問我道:“那你是為什麽去,以周家的身份,還是陳家的身份?”


    第六十五章 反悔


    說實話,在此之前我真沒考慮過,我隻覺得陳五爺遇到了危險,我就應該去幫助他,卻沒想過自己是以什麽身份去,現在被問起來,竟然無言以對。


    劉二爺看我不明白,於是解釋說洛陽四大家族關係微妙,表麵上雖不怎麽往來,但是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陳家倒了,就像堤壩垮了一方,其他三家也必長久,所以如果我以陳家身份去,這就是陳家的私事,其他三家是外人,便不好插手;而如果我是以周家的身份去,那麽就表明這是四大家族之間的事,其他兩家便不能置身事外。


    我聽了劉二爺的解釋,隱隱覺得洛陽四大家族內部之間似乎有什麽約定俗成,否則其他三家如何會為一家冒此大險!


    這其中的關係有些太複雜,我還不能完全弄懂,但是既然劉二爺已經插手,隻怕他一開始就冠以了我周家的身份,否則正如他所說,陳家的家事,他們是外人,不便插手。


    於是我默不作聲,劉二爺似乎也知道我是如何想的,他對我說道:“陳家這些年,已經折了許多人,如今,更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時間,陳五爺如果折了,陳家也就倒了。”


    恍惚中我似乎聽到劉二爺自己喃喃地說了一句——人心不古,忘了祖訓,終於這般下場。


    後麵劉二爺還說了一些什麽,但是我沒聽清楚,然後他就看著車窗外,神色陰冷,我也訥訥地看著窗外發呆,明天天亮,我就隻剩三天時間,不知道是否還來得及。


    到了劉家,劉二爺讓人做了些夜宵,我發現無論是陳家老宅,周家老宅還是劉家老宅,都是很古老的建築風格,古色古香,沒有一點現代都市的味道,反倒像是在亭廊畫閣之間行走,而且能聞到老宅的經久木香,我聞著這味道有些熟悉,卻不記得在哪裏聞過。


    劉二爺詳細問了我們在百色的遭遇,我大致講了一些與他聽,當他聽到不死樹與赤泉的時候,我看到他全身猛地一顫,然後他就像失了魂一樣地呆呆坐在雕花木椅上,以至於我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看著他有些黯然失神,他隻問我說陳五爺當真一人去了西拉木倫,我很肯定地回答說是,劉二爺聽了很是疑惑,自言自語道:“他去那裏幹什麽?”


    我回到周家的時候,已經天亮,劉二爺親自送我回來,我與他已經商定,他今天替我物色人選,明天就出發。


    但是我麵臨一個問題,就是我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也就是沒有一個關鍵時刻可以替我拿主意的人,劉家的人我一個不熟,而且我又太嫩,行動中稍有不慎就會置整支隊伍於危險之中,而且我沒有自信可以鎮下劉家這一幫人的場子。


    我有些疲憊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卻發現摸金手坐在裏麵。


    見我進來,他抬頭看了看我,沒有什麽表情,直接問道:“我聽周老太爺說你要去西拉木倫?”


    我點頭,他接著問:“是陳五爺要你去的?”


    我再次點頭,摸金手站起來,又問道:“那你信了?”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摸金手,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摸金手見我這個樣子,又坐了下去,問我:“你認識陳五爺的筆跡嗎?”


    我走到桌前與摸金手麵對麵坐下,摸金手率先開口:“我聽說你要去西拉木倫很驚訝,你在洛陽不好嗎?”


    我不知道摸金手為什麽要如此說,我告訴他我必須去西拉木倫,而且將劉二爺幫我夾喇嘛的事也同他說了,摸金手聽了卻沒有什麽反應,他隻是再次問道:“你當真要去?”


    我很堅定地點點頭,我看到摸金手的眼睛裏閃過一些很複雜的莫名神色,但他卻說道:“那麽讓我和你一起去,賴皮估計也不會推辭,我們三個人差不多也足夠了,總比那些不認識的人強,你別去招惹劉家。”


    摸金手的話讓我很感動,可是我已經答應了劉二爺,這樣反悔隻怕不好,摸金手知道我顧慮什麽,他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今天就走,早先一步,劉二爺到時候找不著人,也就無法,路上的一切,他讓我不用擔心,有他和賴皮。


    我說這不是失信於人嗎,可是摸金手一句話卻讓我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他說,去了西拉木倫,我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能出來,哪還有空去考慮這些。


    摸金手說那裏頭的詭異程度,百色墓裏麵的情景與之比起來隻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他說隻要看過西拉木倫裏頭的情景,就會是一生的噩夢。


    我知道摸金手的為人,他不是會說大話的人,既然他說的如此嚴重,那麽就是真的了,隻是我想知道西拉木倫倒底有什麽,讓他如此害怕。


    而且既然如此可怕,陳五爺又是為什麽去?


    我總覺得這裏麵有很多我說不清楚的聯係,陳五爺不是會半途而廢臨陣脫逃的人,用火叔身體的異樣來做借口也很勉強,而且他和火叔能夠去到西拉木倫,也就說當時火叔的身體雖然有些異常,卻還不至於到無法繼續前進,立刻就要離開的地步。


    我思來想去,就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陳五爺和火叔已經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東西,而且他們迫切要帶著這件東西去西拉木倫!


    陳五爺在給我的信裏麵多次提到情況緊迫,他沒有時間,而且他是在火叔失蹤之後才給我寫的信,信中還說那裏發生的事已經越來越出乎他的意料,也就說,陳五爺和火叔是有計劃地去西拉木倫,卻不想在那裏發生了意外,以至於發生的事越來越掌控不了,於是陳五爺才不得不向我求助!


    可是到這裏我又疑惑了,我根本就沒什麽能力可以幫陳五爺,他為什卻向我求助,而不是寫信給四大家族?


    既然已經決定下來,我和摸金手去找賴皮,我簡略地收拾了一些必需品,背在背包裏,在路上摸金手給賴皮打過一個電話,賴皮在電話那頭有些吃驚,摸金手說等我們到了具體和他說,然後就掛了電話。


    摸金手告訴我賴皮在洛陽有一個自己的店麵,專做古玩生意,而且摸金手強調說賴皮做的都是正當買賣,他雖然會同我們下地,生意上卻從來不接生玩。


    賴皮的店麵離周家老宅不遠,摸金手事先與他通過電話,當我們到的時候,他已經關了店門,隻留了一道小門,摸金手輕車熟路進去,賴皮已經在裏麵收拾東西。


    賴皮看到我忽地一樂,調侃我道:“小四兒爺又有大買賣要做了!”


    我知道賴皮一直不正經,於是也不和他較真,隻是衝他傻樂,摸金手已經習慣賴皮的這說話方式,隻問他收拾好沒有,賴皮將背包一拍說就等我們了,他又轉向我,這回語言已經嚴肅了起來,他問我說:“小四,你真要去西拉木倫?”


    我說是,摸金手把具體的細節和他說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天搗鼓出一句:“陳五爺這是在拿命開玩笑啊,誰不知道西拉木倫是一個隻有死人才能進去的地兒!”


    我聽無論是摸金手,還是賴皮也好,似乎對西拉木倫都十分熟悉,於是我問賴皮這是什麽緣故,結果賴皮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我,反而有些驚訝地問我:“小四,你別說你不知道曆史上很出名的死人出征的事?”


    第六十六章 不速之客


    結果賴皮很失望,我搖搖頭,賴皮白我一眼,損我道:“你小子平時看你知識麵也挺廣的,可是偏偏有時候就像傻愣子一樣,一問三不知。”


    我尷尬地笑笑,賴皮將死人出征的事與我說了,說的卻是明末金國努爾哈赤的一段傳說。


    死人出征說說的是努爾哈赤在天啟六年的寧遠之戰裏被袁崇煥在寧遠城下一炮轟死,但是四個月後卻驚現努爾哈赤進掠西拉木倫的事,這個傳說具體是不是真的沒人知道,但是有一點卻是值得相信的,那就是努爾哈赤的確在寧遠之戰的四個月後北上,進入西拉木倫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後來有許多人去西拉木倫探究過這件事的原委,但是卻無一而還,這些人都消失在了西拉木倫,從此西拉木倫就成了一個談之色變的地方,據說有人在西拉木倫外圍的山脈裏看到過很多死人,死狀詭異,因此那個地方又被稱之為死人之國。


    可是這究竟有多少可信度,卻誰也不知道,但是賴皮說,既然陳五爺在信裏麵都已經這般說了,那死人之國的緣由隻怕不是訛傳。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西拉木倫不就是一個活人不能進入的禁區嗎,陳五爺如果冒失進去又會怎樣?


    我突然想到了火叔那毫無生氣的雙眼和猙獰的臉龐,還有他冰冷的體溫,在聽了賴皮說了這些之後,讓我將他和西拉木倫聯係了起來,火叔的身體無論你是從哪一方麵來說,都符合一個死人的特征。


    但是現在我在這裏所有都是妄想,隻有等真正找到了陳五爺才能知道真相,賴皮在等我們的時間裏已經聯係了老林,他說這次雖然不是去倒鬥,但是別人他信不過,老林和他是老搭檔了,他信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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