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代中國,經過高考篩選步入大學門檻的大學生在最開始的一段時期內都比較矜持、守規矩,每天準時上課、準時吃飯、準時打掃宿舍衛生、準時參加各種校院活動。


    學生們在教室裏聚精會神地聽老師講課,踴躍發言,學習積極性極強,一有閑暇時間就去圖書館博覽群書,查閱文獻,吃完晚飯後,大家都很自覺地、守時地去上晚自習,完全陶醉在知識的海洋裏,儼然就是祖國未來的“扛把子”。


    在宿舍裏,衣服、書本以及各種生活用具擺放的整整齊齊,桌子擦的鋥亮鋥亮的,地上幹淨得都容不得一絲碎屑落地;學校裏組織的每一次活動,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報名,熱情性極高。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概到了大二的時候,這些已經習慣了、過了新鮮期的大學生被各種負麵生活所影響,逐漸變得頹廢、慵懶起來。上課經常性遲到,更有甚者,直接找人代他上課或者替他答道;他們在宿舍裏一覺睡到自然醒,起來後隻穿個褲衩在樓道走廊和洗手間裏來回走動著,嘴裏嘰裏咕嚕地哼著一曲當前特別流行時髦的愛情歌曲,洗漱完畢後便坐在電腦前不分白天黑夜地玩起了網絡遊戲,他們深深地癡迷於網絡遊戲以致忘記了最初自己上大學時的初衷,所有的理想抱負全都消失殆盡,隻剩下一具空靈靈的軀體,真是可悲、可歎、可惜了。


    他們吃飯通常選擇去外麵吃飯而不去學校食堂吃飯,有的被懶惰所侵蝕掉的“腐朽蟲”直接打電話訂餐或者讓舍友替他們代飯;宿舍裏的桌子上、地上和床上散落著各種衣服、臭襪子、鞋子、一次性飯盒、洗漱用品以及生活用具,橫七豎八地亂擺著,狼藉一片,肮髒不堪,如果不是有學校班委會每隔半個月前來檢查一次,估計即使過了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人打掃,房間裏時常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如燒焦了橡皮筋似的刺鼻味,可是他們誰也不在意,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肮髒、有著異味和無規律的腐朽生活;校院活動,能不去則不去,除非有“美女跳舞隊”,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跑去參加。


    這一日清晨,風和日麗,太陽從學校東邊一幢幢矗立著的宿舍樓頂上冉冉升起,紅彤彤的,發出和暖的光芒來;校園裏的花花草草在一縷縷晨曦的滋潤下茁壯成長著;蟋蟀在如茵的碧草叢裏撥著琴弦,歡聲歌唱著;湛藍的天空上漂浮著幾朵形態各異,像貓,像狗,又像獅子的或者叫不出名字的棉絮狀的、潔白如玉的雲朵;柳樹上的柳絮在微風的吹拂下,脫離了母親的懷抱,在空中遊蕩著、翩躚起舞著,最終落在了毛茸茸、已是滿地都是柳絮的地上,醞釀著下一個生命的奇跡。矯健的燕子在空中快速地穿梭著,好似做著空中飛行表演的飛機一樣,正忙著外出覓食來哺育幼鳥;校園道路兩旁的一溜溜的櫻花樹上的蓓蕾,你一朵,我一朵,不甘寂寞,爭相綻放,迎著朝陽露出了粉紅的笑臉,散發著令人陶醉、癡迷的馨香,吸引來了一大群采花大盜——蜜蜂,“嗡嗡嗡”地在朵朵櫻花罅隙裏遊蕩著,落在某一朵花上,貪婪地吮吸著櫻花兒帶給蜜蜂們的饕餮大餐——美味多汁的花蜜。


    “咳!老大,我今晚大概不回宿舍了,給你說一聲,有啥事電話聯係。”楊佳麒坐在宿舍的鐵凳子上,一麵照著鏡子一麵梳著頭說道。


    “哦,你這是要去哪兒?都夜不歸宿了。”諸葛飛正躺在床上“嘟嘟嘟”地用手機玩著網絡遊戲,詫異地問道。


    “嗬,帶女友出去走走,散散心。這不最近在校園裏憋的,瘮得慌。”


    “哎喲喲,你這是典型的富家紈絝子弟啊。你看看我們三個不都好好的,就你一個憋壞了?”


    “哎呀!老大,你可別勒掯我了,好吧!——你呢?咋不帶你對象出去逛逛?要不今天順便一起,你帶你對象,我帶我對象,正好搭個伴。”


    “不用了,我可消受不起,免得攘擾了你倆的浪漫的二人世界。我和我對象今年都在為考研做準備,等會她會給我打電話,我倆去自習室看書。不過我還是很是歆羨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老大,你這是執意要做個有誌青年啊,節節攀升,哪像我一樣這麽頹廢,心裏隻顧著玩耍。哦,對了,今晚如果有班委會前來查崗,你就說我外出做兼職去了,很晚才會回來。”


    “好的,沒問題。你放心地去吧,這裏由我來擺平。”


    “那麻煩你了,回來請你吃飯。”楊佳麒說完,放下心來,開始細心打扮起來:抹發油、噴香水、刮胡須、擦鞋子,將身上的衣服、臭襪子全部脫下來,一股腦扔在了床上,穿上了一身嶄新的、當前特別流行時髦的休閑服,又對著鏡子自戀地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了一番,還特意地將露出鼻孔的一兩根鼻毛剪了去,桌子上淩亂地擺放著他剛剛所使用過的各種生活用具,來不及收拾就已急匆匆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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