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麋鹿族,來自南方的獸人世界,曾經她也有一個女孩子應有的可愛名字,現在卻已經忘卻;曾經她也幻想過未來的一聲會出現多少美麗的事情,然而卻陡然遭到了噩夢的降臨。


    過了很長時間,噩夢始終都沒有蘇醒,她麻木,她雙眼無神,她默默承受,她心積仇恨。


    這裏是噩夢的世界,也是惡魔的世界。昏迷時噩夢侵擾她,壓著她的身體使其徒然掙紮卻不能逃脫,醒來時惡魔降臨,肆意的淩辱毀滅著她僅有的一切。


    她傷了,也病了,很嚴重的傷,堪比絕症的病。


    皮克的聖光力量可以治愈除卻腐金怪劇毒的一切,但是治不好她的心靈瘡上,綠色的自然之力從朱天的右手中綻放出來,兩種力量交織著進入她的身體,但她的雙眼依舊那麽無神且冷漠。


    為什麽治愈她呢?


    可能是因為一直拉著他衣角的小艾瑪。


    也可能是那個曾經侍奉照顧他很長時間的薇曦。


    她們都是麋鹿族女孩。


    無害且善良。


    這是朱天來到深淵中唯一認知到能讓心靈發暖的事實。


    他從那兩個麋鹿女孩的身上得到了溫度,這時候理所當然的回饋給了她們麋鹿一族。


    這個不知名字的麋鹿女孩在白色和綠色的光芒中複蘇著,她漸漸有了力氣,手裏還緊攥著木刺,終究沒有再向眼前的男人刺下去。


    她臉上腫起來的傷治愈,身上的傷也愈合,她可以正常走路了。


    冰元素力量和火元素力量從這片空間中凝聚出來。


    冰遇火就是溫暖的水。


    他有冰元素大周天,也有火元素大周天,所以對兩種力量的掌控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時候製造出來的溫暖的水也是適宜的。


    那水洗滌著麋鹿女孩的身體,洗滌著她的傷。


    一件新衣服出現在女孩的麵前,她沒有動,朱天就替她穿上了。


    朱天對她伸出了手,麋鹿女孩抬起頭看著他,依舊沒有動,朱天就主動拉起了她的手。


    船艙中是黑暗的,外麵的狀況也不怎麽好,不遠處燈塔廢船依舊在綻放著紅色的光芒,那光芒寓意著危險……可能不久,附近海域上的掘金者或許會來這裏砰運氣,但那都不是朱天此時想做的事情了。


    他拉著麋鹿女孩的手來到甲板上,正在討論船長大人為什麽下海遊泳的眾多水手看到了這個奇怪組合出現在麵前。


    “他們為什麽從船長的房間裏走出來?”


    “這不是那個小家夥麽?她竟然還活著!看來船長大人把她照顧得很好啊!”


    “嘿!那個狂戰士在瞪你呢……”


    一道光刃陡然從空間中凝聚出來,眾多水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光刃就來到他們麵前,將其中三個說話聲音最大的人切成了兩半。


    空氣陡然寂靜無比,朱天看了看旁邊的麋鹿女孩,但見她看見此時的血腥,那雙眼睛竟然有了一絲光芒,朱天分辨出來,那似乎是……狂熱的光芒!


    看到這裏,朱天就眯起了眼睛。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或許……總比心如死灰強吧。


    朱天找到她的時候,不需多想,就大概能夠猜測她在這裏經曆了什麽,想到她看起來應該是介於小艾瑪與薇曦之間的年紀,朱天就歎出了一口氣。


    暗自想了想,也就不再多想,或者是不願多想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但依舊以某種方式永存,減緩痛苦的方法就是不再多想。


    但不再多想終究不能根治痛苦,麋鹿女孩似乎找到了一條將痛苦排泄出去的路。


    她看著麵前的血,認真的看,用力的看,看得目不轉睛,看得那些蛙族獸人河馬族獸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


    倏爾,她主動脫離了朱天的手,緩緩向前走去。


    朱天想要阻止,終究沒有阻止。


    麋鹿女孩來到兩條分離的屍體旁邊,用手裏的木刺狠狠地刺了下去!


    木刺紮穿了眼睛,刺破了喉嚨,穿破了耳膜,擊碎了心髒,狠狠地砸在了那些愣神圍觀的獸人水手。


    朱天眯眼看,有那麽一刻,也是被眼前的場麵狠狠震懾了一番。


    麋鹿女孩是停不下來了,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的動作。


    有河馬族獸人不自覺地吞咽口水,腦門上流淌出了汗水。


    有蛙族獸人緩緩向後退去,一不留神,坐倒在地。


    麋鹿女孩距離這些獸人極近,一名河馬族獸人肥大的腿比女孩的腰都要粗,終於忍不住一腳向著麋鹿女孩踩去。


    麋鹿女孩聽到了異響,身子沒有動,她知道自己逃不脫,所以隻是用那充斥著怒火之光的眼神去看。


    光刃閃過,隨著一聲慘嚎響起,河馬族獸人的腿就飛了出去,身子卻站在原地,過了兩秒鍾,他才因為失去一條腿身子不穩摔倒了。


    霎時!麋鹿女孩衝了過去!


    河馬族獸人雖說失去了一條腿,但他的拳頭都要比女孩的腦袋大,一拳擊打出去,麋鹿女孩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又是一道光刃飛過。


    那飛起來的拳頭也就真正的脫離他的身體,起飛了。


    旁邊一個站得極近的蛙族獸人受到了光刃的波及,腦袋瞬間被削沒了一半,無力地向後躺了下去。


    頓時,這出甲板上快速無聲地讓出了一片空地。


    麋鹿女孩衝到這名河馬族獸人的麵前,河馬族獸人的肚子被木刺紮出了一個血洞,他慘叫著翻轉身體就要將女孩壓到身下,可是他剛剛掙紮起身,隻剩下那唯一的一條腿也消失了!


    劇痛讓他頭暈眼花,灰色的肚皮上瞬間血肉模糊一片。


    麋鹿女孩刺出十餘擊,終於發現那不是河馬族獸人的弱點,她渾身浴血,爬上了河馬族獸人的身體,找到了那粗大的脖子,一條條猶如蠕蟲的血管正在那裏哀鳴呢。


    河馬族獸人無力地抬起來僅剩下的最後一隻手,隨著他這個動作,周圍的獸人頓時又是向後退了退。


    果不其然,那道恐怖的光刃又出現了!


    河馬族獸人最後的手臂拋飛到了半空中,落在甲板上,兀自抽搐了兩下。


    麋鹿女孩刺穿了河馬族獸人的脖子,木刺隻有半尺多長,短時間還不能要了河馬族獸人的命。厚實的皮肉有效地阻攔住木刺刺向更深的地方,當麋鹿女孩刺了十餘下之後,木刺終於斷裂了!


    木刺的斷裂似乎喻意著這恐怖場景的終結。


    看見這裏,周圍的獸人皆是舒出了一口氣。但……他們想得,還是過於簡單了。


    麋鹿女孩眼神冷漠將自己的小手伸了出去,插進了河馬族獸人那爛成一片的喉嚨。


    河馬族獸人早就死了,在他失去四肢之後痛暈過去那麽幾秒鍾,就是這幾秒鍾過後,他就被刺進喉嚨的木刺奪取了性命。


    但是他的屍體還是承受著女孩的仇恨之火。


    場麵血腥,堪比煉獄,獸人不斷後退,退到無路可退,退到最後的獸人被擠下了甲板,擠進了死亡黑海之中。


    朱天站在一旁觀看,他以為自己已經將女孩治愈了一多半,至少身體是治愈了,心靈多少也會有些治愈吧,但是他想錯了。


    這麋鹿女孩經曆了小艾瑪和薇曦沒有經曆過的事情,所以她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朱天看到這裏,將那累得伏在那裏喘息的女孩抱了起來。


    麋鹿女孩沒有抗拒,累的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少有平靜地睡著了。


    朱天的目光冷冷掃過那些水手,場間一片寂靜,緩緩地,有水手開始跪了下去,然後所有水手都跪了下去。


    朱天的身體漂浮起來,離開了這艘鋼鐵巨船。


    燈塔廢船上,大家看著朱天將那麋鹿小女孩帶了回來。


    “你的自然之力比我要強大一些,”朱天將麋鹿小女孩交給了精靈公主,他說道:“治愈她吧,她醒了告訴我。”說完,他又是離開,下一個瞬間,再次出現在了那艘颶風號之上。


    “你們的船長丟掉你們獨自逃跑了嗎?”朱天問。


    一名河馬族水手壯著膽子回答說道:“我看見船長在遊泳。”


    有蛙族獸人明顯要比這河馬族獸人聰明一點,接道:“那就是在逃跑,我們船長丟掉我們逃跑了。”


    朱天問:“他能跑去哪裏?”


    “不知道。”獸人水手皆是紛紛搖頭。


    “你們沒有其他根據地嗎?”


    “沒有。”


    “你們可與其他掘金團隊有聯係?”


    “不知道。”


    麵對一問三不知的獸人水手,朱天無語了。


    如果不是這些家夥在未來還要替他劃槳,朱天可能隨手就把他們殺了。


    皮克見到那女孩之後也終究是沉寂了下去,朱天冷漠殺人的時候,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他們是獸人,不是惡魔,行徑卻與惡魔沒有什麽兩樣,所以對此時的皮克來說,他的生殺觀正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朱天沒有再管這些呆瓜獸人,他走上了甲板中間的高台,走進了那處操控室之內。


    沒有操控方向的輪盤,也沒有辨別方向的指南針,唯有的,是一處圓台上刻畫的巨大六芒星魔法陣!


    朱天來到圓台旁邊,手中出現一枚黑金戒指,將黑金戒指放到那六芒星最中央的位置上。


    這黑金戒指是朱天從那麋鹿小女孩身上得來的,他最後一次見到這戒指,還是在那野豬族獸人的手指上,也不知道這麋鹿小女孩是什麽時候撿到的這顆黑金戒指。


    黑金戒指中有魔力,更確切來說,那是巫術!


    朱天都看不懂的巫術!


    暗紫色的光芒忽然從六芒星魔法陣中閃爍出來,魔法陣中的符號旋轉,交錯。


    魔法陣陡然被激活,隨著朱天將那黑金戒指調轉方向,這艘有百米之長的颶風號戰船緩緩從淺灘上滑動起來,調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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