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有點害怕。”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海斯珈無不擔心地說道:“昨天晚上爸爸還和我說要在今天當著眾位賓客的麵取消婚禮,可是為什麽我們今天早上就找不到他了呢?”


    貴族夫人手法嫻熟地幫女兒梳著頭發,當她聽到海斯珈提起她父親的時候,她的身體狠狠地一抖。“放心吧,被海斯珈,”她說,“你父親沒有事的。”她心裏暗暗說道,昨天你父親在深夜中去了我的臥室,慌張地取走了他的黑鐵長劍。


    海斯珈並沒有察覺到貴族夫人的異狀:“真的嗎?可是阿曼達警備長已經搜索了整個城堡都沒有看見爸爸,難道爸爸去出了城堡?除了上次的拍賣會,他可是一次都沒有走出過城堡啊,為什麽要在今天出去呢?我有點擔心。媽媽,你說爸爸會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忘記了?畢竟他在這個星期沒有一天睡過一次好覺,或許他疲乏地在哪裏睡過去了也不一定呢!媽媽。你覺得呢?”


    海斯珈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過,她是一個不健談的女孩,可能她說出來這麽多的話,隻是因為內心的慌亂和迷茫吧。


    貴族夫人卻是沉默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女兒的問題。


    這時候,門口卻是想起來幾聲咚咚咚的敲門聲。


    “媽媽,等梳好了頭我還是出去吧。”海斯珈說,“這個小仆人已經來了三次了,比薩讓他過來找我,而我拒絕了這麽多次小仆人在中間也是很為難的。”


    “你似乎對這個小仆人有著特殊的照顧呢?”貴族夫人疑惑說道,“來城堡裏這麽多天了,你似乎就隻認識了這個小仆人。”


    海斯珈沉默了一會,臉色有些不好,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唉,多麽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麽就啞了呢?他手上似乎也落下了殘疾,鎮長家也沒有狗什麽的,真不知道他咋弄的。”


    聽到媽媽這樣感慨,海斯珈默默地低下了頭。


    貴族夫人明顯察覺到了女兒的黯然,她的語氣中有些擔憂:“寶貝女兒,你不想去就別去。我這幾天看到過比薩一次,他騎著馬在院子裏亂跑,麵色看起來渾渾噩噩的,也知道在幹什麽,看起來太奇怪了。”


    “我還是去一趟,要不然比薩隻會去折騰小仆人。”海斯珈說道。


    這時候,貴族夫人也將海斯珈的頭發打理好了。海斯珈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抹略顯苦澀的微笑。她站了起來,向著門口走去。


    古樸沉重的木門緩緩打開,海斯珈看到外麵的小仆人,卻是愣了一下。“他又打你了嗎?”她看著小仆人脖子上的淤青,問道:“一定很疼吧?”


    萊修亞諾緊緊攥著自己殘缺的手,他低著頭想極力擋住脖子上的淤青,可不料還是被這位貴族小姐看到了。默默地抬起了頭,他眼神遊離,完全是不敢看向那張美麗的臉。


    “走!”海斯珈拉著他起了他的胳膊。“我帶你找他去,我讓他把你派到我身邊來,這樣就不至於讓他天天欺負你了。”小仆人比海斯珈還矮上了半頭,海斯珈拉著他倒也不費力。


    連著穿越了三個走廊和一個大廳,海斯珈才來到了比薩的臥室。


    強忍住內心的怒意,她呼出了一口氣,然後輕輕敲門。


    沒人回應。


    她又輕輕地敲了兩次。


    忽然,麵前的木門卻是忽然打開了。


    海斯珈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裏麵的人拉了進去。


    “比薩,你弄疼我了!你幹嘛推倒萊修。”她看著比薩狠狠地將一起進來的小仆人推到門外,直接推坐在了地上。


    然後,他關上了門。


    看著比薩蒼白陰翳的麵孔,海斯珈覺得有些壓抑。她揉了一下自己被捏痛的手腕,然後看著比薩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你要幹什麽?”她有些驚慌,向後退去,直到無路可退,她坐在了床上。“別過來!”


    比薩的臉緩緩逼近她。“我讓那個小啞巴找了你三次,而你整整讓我等上了一個時辰!”他朝她低吼道:“把我給你買的裙子穿上!過了中午之後,你就會成為我的妻子。等到晚上,我會親自解開你的裙子!”


    海斯珈的身體倏地涼了一半,“你說什麽?”她的聲音有些低,還有些顫抖。“不可能的,我父親跟我說過了,他已經與格雷斯鎮長協調好取消婚禮的!”


    比薩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他說道:“昨天男爵大人一定是喝多了,或者是你聽錯了。婚禮我們已經整整準備了一個星期,此時至少有上千人正在趕來向我們祝賀,這樣空前盛況的婚禮怎麽會取消呢?”


    海斯珈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離奇,她重重地推開緩緩向自己逼近的身體。


    隻見比薩踉蹌地退後一步,可能是某處的隱傷被觸發了,他眉頭一皺,短暫地緩了一下。然後瞬間衝了過來!他朝著海斯珈揚起了巴掌!


    海斯珈嚇得閉上眼睛。


    終究,那高高揚起的巴掌沒有落下來。“下午你還要參加婚禮,”看著海斯珈被嚇住的樣子,他很是享受般地說道:“所以我不會打你的臉。嗬嗬……怎麽樣,是不是很感動,我記得你說過你不喜歡暴力,嗯,我未來也是一名貴族,所以我也要遠離暴力。”比薩就那樣直挺挺站著,他正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這時候,他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貴族。“美麗的小姐,我要請你跳一支舞。”他預演了一下婚禮的場麵。按在和平小鎮中的婚禮習俗,作為新郎新娘,他們是要在眾人祝福的目光中跳一支舞的。


    海斯珈雙手撐坐在床上,看著伸到麵前的手,她卻是無動於衷,拒絕地姿態展露無疑。


    “哦!請原諒我忘記做撫胸禮了。”比薩也不惱,施了一個撫胸禮之後,再次伸手邀請海斯珈。“請這位的美麗的新娘與我共舞。”


    海斯珈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那麽看著他的表演。


    下一刻,比薩笑著直接把海斯珈從床上強行拉了起來!海斯珈驚呼一聲,手腕上受到對方力量的脅迫,她不得不跟隨著他越來越快速而又淩亂的舞步動了起來。


    她強迫自己不看向對方的眼睛。就像是一個木偶一般,她和他跳完了一支沒有靈魂的雙人舞。


    “下麵!是新郎和新娘的接吻環節。”像是一個司儀,比薩笑著宣布。然後一把拉過了海斯珈!


    啪!


    沒有吻,他得到的卻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扇到對方的臉之後,海斯珈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


    感受著臉龐火辣辣的酸意,比薩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他目光冰冷地看向了海斯珈,陡然爆發出來一聲低吼,然後向著她衝了過去!


    海斯珈一聲驚呼,直接被嚇得坐在了地上。


    衝到海斯珈麵前時,比薩卻是堪堪停在了那裏。


    就是這樣,他的目的就是這樣!“你看,我沒有使用暴力。”他看著癱坐在地麵上的海斯珈,笑著說道:“好玩不好玩,要不要再玩一下。”他俯下身體,朝著她低聲吼叫。嚇得她不住的後退。


    終於,一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海斯珈忍住內心的恐懼,從地上站起。


    “不許走!”比薩又製住了她的手臂。“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走!”他將她拉到麵前。


    如果海斯珈沒有反抗的話,她就會受著比薩的力量直接撲進他的懷中。但這次,海斯珈早有準備!


    也借著對方的力量,海斯珈忽然抬起了布鞋!直接踢在了對方的膝蓋上!


    曾經,她爬出冰窖,從城堡天台向下俯視。看見一個侏儒捏碎了比薩的膝蓋!


    雖然不知道後來他的膝蓋是怎麽好起來的,但這時候踢這裏總歸沒有錯!


    膝蓋受擊!雙重力量之下,比薩鬆開了手,悶哼一聲歪著身子向側麵撲去。


    就趁現在!


    海斯珈朝著門的方向衝去!


    慌張之下,她忘記了該怎麽打開這扇木門!


    這個臥室和她的臥室沒有任何的區別,房間構造幾乎是完全相同的。自然,這處木門也是同她臥室裏的是一樣的。


    但就是這樣緊張時刻,她拚命地推著木門,卻是怎麽也推不開!她忘記了,想要打開這樣的一扇木門,是應該向房間內的方向拉的。


    使用相反方向的力,隻會讓木門關的更緊!


    這時候,比薩已經扶著床搖晃地站了起來!


    海斯珈驚慌地攥著門把手,看著那個身體一點一點逼近,她的力氣隨著急促地呼吸飛速耗光!


    無力感蔓延到四肢,海斯珈緩緩蹲了下去。可就在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感受到門上傳來的力氣,海斯珈堪堪側過了身子。她驚喜地看見小仆人萊修亞諾的臉出現在了門口。


    還是他!還是萊修亞諾!


    小仆人又救了自己!


    海斯珈哪裏還會猶豫,趁著比薩還沒有走過來,她跑出了門去。


    逃跑的時候,她沒有忘記拉住小仆人的手。


    “啊!”忍著膝蓋的劇痛,比薩一蹦一跳地走到了門口,發泄般地朝著無人的走廊怒吼了一聲。


    如果他們還有理智的話,就應該朝著城堡之外跑去,可是在恐懼之下,海斯珈哪裏還分得清路呢。她隻想跑得越遠越好。在一個又一個仆人的詫異目光中,兩個人在走廊中,在大堂中,在樓梯間奔跑著。


    這一刻,海斯珈仿佛完成了曾經未完成的遺憾——那次在大黑狗的威脅下,是小仆人萊修亞諾引走了那恐怖的人和狗。那次,她真的很自己怯懦地躲在箱子後麵而率先沒有站出去!


    恍惚間,眼前突然一亮!海斯珈發現自己又來到了天台。走過守在走廊門口的石像鬼,她突然停了下來。


    不對,這個方向不對!海斯珈陡然意識到前麵無路可走了,如果對方追過來的話怎麽辦?從城堡的天台上跳下去?


    想到這裏,海斯珈也隻是猶豫了一瞬,立馬拉著小仆人轉頭,就想原路返回。


    可這時,他們看見,來時的走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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