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寂靜無聲, 氣氛有些沉悶, 一個個人仿佛雕像般站立在一旁,一聲不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眼中含著淚水,有些驚懼又有些委屈的跪在正中間。


    屋子上首放了三張椅子, 椅子上坐著三個男子。一人冷著臉沉默不語,一人麵容溫和, 徐徐喝著熱茶,對眼前情景仿若未見, 最後一人則是一臉冷淡的表情, 手指敲打著桌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兩旁站立的人,一些人露出漠不關心的神色, 毫不在意。一些人麵露焦色, 不時抬頭看看上首坐著的三人,不時對著跪在地上垂淚的少女使著眼色。


    少女雖有些懼怕, 流著眼淚, 但卻很是倔強。跪在地上,卻一聲不吭,並不像平常一樣撒嬌耍賴,或許是明白此時撒嬌耍賴都沒有用吧。


    卿羅眼角瞟了瞟身旁的兩人,看著那兩人絲毫不變的神色, 心裏翻了個白眼。怎麽每次的黑臉都是由我來做?好像有點吃虧啊!


    氣氛越發的壓抑了起來,許久,卿羅停下了不斷敲擊的手指。抬頭對著跪在正中間的少女說道:“你可認錯?”敖毓抬起一張小臉, 睫毛上沾著不少淚水,眼眶紅紅的。


    螭吻和囚牛等人站在一旁,看著她如此模樣,心裏即使氣憤又是心疼。螭吻想了想,準備開口求情,畢竟事情也與他有關。正想著,隻覺得衣袖上傳來一陣拉力,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妻子。


    青鳥見到螭吻的神色便知他的想法,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緩緩搖了搖頭。螭吻皺著眉,最終沒有說話。敖毓見到平日裏寵著自己的諸位長輩無一人說話,心裏明白自己這次是少不了一頓嚴懲了。


    這麽一想,心裏卻仿佛突然解脫了般,堅定了神色,對著自己麵前的三位老師說道:“敖毓知錯,請老師責罰!”卿羅看到她臉上的神色變化,心中暗自點了點頭,知錯能改,這孩子還算不錯。


    卿羅看了看盤古,意思他來決定。盤古放下手中茶杯,嚴肅的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不枉我教導你一場。但犯了錯卻也不得不罰,你乃龍族公主,北海深處有一冰窟,就罰你在那處麵壁五百年!”


    龍族之人和三霄聽到這個懲罰,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隻是麵壁五百年而已。對於修道之人而言,百年不過一瞬間,或許一次頓悟,或許一次閉關便過去了。


    敖毓點了點頭,眼淚又不自禁的落了下來,口中說道:“謝老師多年來的教導,徒兒這就去了!”說完話,敖毓對著卿羅等三人磕了三個頭便離開了。


    卿羅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但願經此一劫,這個小女孩兒能有些長進。隨後他低頭,看著屋內眾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稱是,逐漸散去,最後隻餘下螭吻青鳥夫婦同三霄五人。卿羅看著螭吻安慰道:“經過此事敖毓也該長大了,不必為她擔心!”螭吻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但他心裏卻有些沉重,突然如此明顯的意識到,聖人與自己之間的懸殊。這件事本事龍族內部之事,如今卻得由卿羅親自處罰,他亦不可阻止。


    當初卿羅聖人救下他們兄弟,身邊卻依然強敵環伺,他無奈之下隻好帶著龍族歸附了蓬萊仙島。但卿羅聖人一直對他們十分和善,並不擺出聖人威嚴,他竟也漸漸忘記了他們之間身份的差距。


    但此時此事一出,他卻無比清醒的看清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說明了,龍族也不過是依附於蓬萊仙島,自己不過算是一個屬下罷了。此時螭吻才恍然,頓時擺正了自己的位子。


    青鳥站在他身旁,見到自己的丈夫一言不發,有些著急。卿羅卻絲毫沒有在意,而是又向三霄問道:“你們確定那定海珠是被玉虛宮門下燃燈道人得了去?”


    雲霄點了點頭,說道:“這是商朝的聞太師親口所說,當是不會錯的。”卿羅冷笑了一聲,說道:“定海珠是我蓬萊的寶貝,豈是他闡教能染指的!”


    盤古問道:“你打算怎麽做?”卿羅想了一會兒,說道:“當時原始也在場,雲霄的話他定也聽到了。此時他們都回了自己的道場,隻怕他定會向那燃燈道人討要定海珠。”


    盤古點了點頭,想到原始的性格,深以為然。孔宣此時突然開口說道:“燃燈在闡教身份特殊,他並未拜在原始門下,而且修為高出十二金仙太多。他定然也深知原始本性,得了這樣的寶貝,隻怕他不會把定海珠交出去,更可能的是根本沒有回闡教。”


    眾人點點頭,聽孔宣這麽一說,深有同感。卿羅皺著眉,掐算了一番,對孔宣笑道:“那燃燈道人果真沒有回闡教。”孔宣麵上柔和了些,仿佛不經意般說道:“我曾在準提口中聽到過燃燈這個名字。”


    卿羅腦中靈光一閃,燃燈古佛!他看向孔宣,對他燦爛的笑了笑,若不是此時還有外人在,卿羅隻怕就飛撲過去親上幾口了。


    正在蓬萊仙島幾人討論的當口,他們口中的主角燃燈道人,正摸著袖中的寶貝朝著西牛賀洲飛去。昆侖山玉虛宮,原始剛吩咐道童們將自家的弟子好生照顧著,這才有空來尋燃燈。他可是聽到了,那三霄中的雲霄說燃燈搶了蓬萊仙島的定海珠。


    “你去將燃燈叫來,我有事找他!”指著一個道童說道,原始坐了下來慢慢等。過了好一會兒,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那個道童一臉忐忑的神色跑了進來。


    原始見狀,心裏閃過一絲不妙,喝道:“慌什麽慌!”道童被嗬斥,臉色一白,小聲的說道:“我……我沒有找到燃燈師叔,問了其他人,他們說燃燈師叔沒有回來,好像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


    原始臉色一變,口中怒道:“好一個燃燈!”如此他怎麽還會不明白,燃燈是拿著寶貝偷偷跑了。原始想到這裏,臉色難看起來,突然心頭一緊,問道:“燈還在嗎?”


    小道童還不明白他在問什麽,後來才反應過來。燃燈在玉虛宮似乎執掌著一件燈模樣的厲害法寶,頓時回道:“燈還在,師叔當初下山並未帶著燈。”


    原始這才放下心,卻又猶豫起來,到底追不追?他知道蓬萊仙島定是會去奪回定海珠的,若是定海珠在自己手裏,自己肯定不會換。但此時燃燈帶著定海珠逃了,自己再去搶意義便不同了。


    燃燈道人速度極快,沒多久便到了西牛賀洲,他準備去當初結識的西方教準提聖人。他心裏打的好算盤,原始知道了定海珠存在,定是會要去的。


    自己此時去投靠西方教,一是靠著西方教兩位聖人之威替自己擋住蓬萊仙島的聖人,二則他們不知道自己身懷重寶,等到自己祭煉後,想要拿走也拿不去了。


    正當他為自己的想法得意洋洋之時,突然心裏一下子不安了起來。燃燈定住雲頭,警惕的看著四周,出聲說道:“哪位道友在此?還請出來一見!”


    “嗬嗬……”隨著清脆的笑聲傳出,三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燃燈的身前身後,將他圍了起來。燃燈瞳孔一縮,緊了緊握著的手掌,問道:“三位道友這是何意?西岐之事已了為何緊追不放?”


    雲霄手執混元金鬥,噙著一抹笑意看向他,眼中似有不屑,說道:“道友身懷我教重寶,雲霄與兩位姐妹奉老師之命帶回,還請道友還我教重寶。”


    燃燈心中一跳,一邊暗中準備見機不對便逃,一邊說道:“你教的重寶何時到了我的身上?道友可不要開玩笑!”雲霄收起笑意,說道:“既是如此,我們少不得要鬥上一場。”


    瓊霄和碧霄亦站了出來,一人拿出金蛟剪,一人拿出番天印。番天印卻是卿羅擔心她們拿不下燃燈特意借來給他們使用的。


    燃燈一看知道自己不敵便想逃走,三霄豈會讓他逃跑,三人祭起法寶便打了過去。先是雲霄的金鬥一刷,燃燈身上除了定海珠,根本沒有任何法寶,隻好將還未曾祭煉過的定海珠拿了出來抵擋。


    混元金鬥剛被擋住,另外一側和頭上又傳來兩股大力。一邊兩隻蛟龍剪了過來,而頭上番天印變得無比巨大,攜著淩厲的氣勢狠狠壓了下來。


    桃花庵內,淅淅瀝瀝的雨水順著廊簷滑落下來,卿羅和孔宣分別手執白子與黑子對峙著。盤古則在一旁為兩人泡茶,一陣腳步聲傳過來,三道身影出現在門外。


    雲霄的聲音遠遠傳來,“弟子三人不負使命帶回定海珠!”盤古對嘟嘟點了點頭,嘟嘟小步跑了出去,沒一會兒便將二十四顆碩大的明珠拿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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