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翊鬱悶地想:“我就是問了一個問題而已,怎麽三師兄和四師姐又吵了起來,還惹了二師姐生氣……”


    沈玨也扶頭抹額:“自打五人出來曆練,兩位師弟師妹擊殺凶獸時就一直配合得十分默契,還以為關係已經有所改善,現在看來怎麽情況更加惡劣了……”


    白黎板著臉,說道:“師門不睦是修仙門派的大忌,兩位師弟師妹天賦異稟,若是以後反目成仇無論誰贏對門派來說都是一大損失,師父讓我們五人一起出來完成宗門任務,也是考慮了這一點,我和大師兄也盡力幫你們尋找合作的契機,可你們不知好歹,浪費了我們的一片苦心!這樣回去如何與師父交待?”


    兩人低頭連聲認錯,態度誠懇。


    何蕪心裏滿是愧疚,原來師父早就注意到這一點了,之前在師父麵前和曲影這個王八蛋裝成和睦相處的樣子豈不是像跳梁小醜一樣?想到這她這臉就更紅了。抬頭看了一樣對方,隻見他眉清目秀的臉上稍有愧色,顯然這廝應該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吧?


    但要是讓她對這廝態度和善……何蕪是真的很難做到,想她當初不到七歲就拜入丹陽宗門下,九年期間,這位曲影師兄總是對她百般針對,最可惡的是還經常對她“廢物”“廢物”地亂叫,何蕪實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這位師兄。


    但她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輩,一有機會就欺負回去。兩人的關係就這樣漸漸惡劣起來,在修煉上也是你追我趕,處處都要壓對方一頭。之所以配合得默契自然是因為兩人曾經私鬥過無數次,已經很是熟悉對方的招式了。


    看他們一副知錯的模樣,白黎臉色稍緩。


    沈玨也道:“罰你們回去後去思過涯禁閉三日,這件事以後不許再犯!”


    兩人直道稱是。


    正當白黎還想說什麽時,突然狂風大作,靈艦上空烏雲壓頂,電閃雷鳴,海麵上也掀起了一陣陣駭浪,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剛剛還風平浪靜,雲淡風輕,怎麽會突然有此景象?”曲影奇道。


    何蕪猜測道:“難道是有什麽人在此渡劫?”


    白黎搖頭道:“若是渡劫,這方圓百裏都得波及,這麽會單單在我們上空?定是其他原因”。


    沈玨也皺眉道:“這樣的景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雷雲來得古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大家提高警惕。”說完催動靈艦全速飛往烏雲外圍。每個人也都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法寶,進入了備戰狀態。


    就當靈艦快要衝出烏雲範圍之時,忽然間天空一道雷光徑直劈來。


    “我來!”白黎大喝一聲,淩空而起,手握寒光劍,向虛空一斬,一道弧形的白光向那道雷直衝而去。


    何蕪隻覺得耳邊一聲巨響,眼前白光乍現,不得不閉上了雙眼,待餘波過後,慢慢睜開眼睛,隻看見上空一抹倩影持劍而立,衣袂飄飛。


    何蕪腦中頓時浮現了“風華絕代”四字。


    白黎收劍返回靈艦上,神情淡漠,無視了師弟師妹們崇拜的目光。


    這段時間的曆練三人都沒怎麽見過二師姐正式出手,遇到對付不了的凶獸都叫大師兄給收了。何蕪猜想可能是那些凶獸對她來說都太弱了吧,所以不屑出手……回想自己擊殺凶獸時吃力的樣子,何蕪歎了口氣,這就是煉氣巔峰和築基巔峰的差距嗎?


    又想到,這二師姐也同自己一樣是五行之外的冰靈根,可人家在十五歲時就已經達到築基前期了,也難怪曲影說出那些話來,不由苦笑。


    修煉實在枯燥煩悶,自己對此真的是沒有多大興趣,懈怠也是常有的事,倒是每天往藏書閣跑,盡學了一些奇門遁法,算是用來打發些無聊時光了……要不是和曲影較勁,自己應當連煉氣巔峰也達不到吧。


    但讓何蕪奇怪的是,師父一開始很嚴厲,但是後來就漸漸地並不管束自己了,她還以為自己被師父放棄了,但後來想又並不是那麽回事,因為每次書中有問題向師父請教時,師父都是耐心解答,並無厭棄之色。


    正當眾人以為還有第二道雷降下的時候,上空的烏雲竟有退開之勢,雷聲也漸漸消失,無盡海又恢複了剛才的平靜,剛剛的景象消失不見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摸不著頭腦,就這麽結束了?感覺才剛剛開始啊?


    但何蕪注意到大師兄和二師姐的神情突然有些嚴肅,便猜想應該沒那麽簡單。果然就聽見沈玨說道:“好像有什麽人飛了過來,這人的修為是……築基後期。”


    話音剛落,眾人就看見一個黑點慢慢放大,還伴隨著……毫無風度的慘叫聲。


    眼看這人就要落在靈艦上,白黎突然拔劍出鞘,眾人驚呼,何蕪大喊一聲師姐,聲音急切,心道這人還不知道是正是邪,可不能就這麽砍了啊!


    隻見白黎無視眾人的反應,輕鬆挽了個劍花,然後從容收劍。


    一股微弱的劍氣剛好抵消了那人的衝擊,使他摔下來時隻有輕微的碰撞聲。


    沈玨看著眾人驚疑的目光,無奈笑道:“你們師姐又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不怪三人這樣的反應,實在是白黎師姐給她們的印象太凶殘了。


    隻見那人撞到甲板上,悶哼一聲,接著又滾了好幾圈,待終於停下時,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後朝白黎拱手感激道:“多謝道友出手相救。”語調平緩,沒有一絲慌亂,好像剛剛的狼狽不曾發生在他身上一樣。


    男修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與他灰頭土臉的樣子格格不入。何蕪細細打量這男修,這人體形頎長,唇紅齒白,劍眉星目,臉上黑糊糊的,無法窺探全貌。身上的衣裳破舊不堪,但還是能看出大概的輪廓,何蕪有些驚訝,因為這衣裳她就在《上品法寶圖鑒》裏見到過。


    上品法寶一件難求,宗門裏也不過十件,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白黎對其冷淡道:“我隻是不想我們的靈艦被你身上的禦綾袍損壞罷了。”


    何蕪三人聞言皆是一愣,都低低地笑了起來。何蕪甚至覺得這時候的白黎師姐竟然頗有些可愛。


    那男修顯然也是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答複,似是有些尷尬。


    沈玨道:“我師妹平時說話比較直接,還請道友勿怪。”又正言厲色道:“不知道友從何而來?為何會闖入我丹陽宗的海域?”


    沈玨心道,剛剛的怪像一結束,這男修就突然出現,實在是可疑,而且此人身上的氣息給他的感覺有一點邪門,近幾年來南星大陸經常出現邪修的行蹤,可不能大意。於是打定主意要細細盤問這男修,不能簡單地放過他。


    一股威壓落在了那男修身上,使他動彈不得。


    男修急道:“前輩嚴重了,令師妹坦誠直率,實在難得,這樣的修士在咱們修真界已很難找到,平白受令師妹恩惠,很是惶恐,相逢即是緣,在下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啊啊!”男修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力量彈出,慘叫著掉入海中。


    何蕪被這男修最後說出的話給驚到了,看不出這男修竟然是個木頭腦袋,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找死嗎?白黎師姐的修為比這男修要高出一個層次,要削他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隻不過讓人意外的是,白黎師姐並沒有出手,而本來溫文爾雅的大師兄在聽到這男修說出最後幾個字時突然橫眉努目,周身的氣息驀然變得冷冽,袖袍一揮,一束金光便打向了那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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