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有鴻的死訊很快便傳到了琴簫世家,蕭有鴻的父母不過三天便到了乾坤書院書院為蕭有鴻操辦起了後事。


    蕭有鴻的身後事辦的很是體麵,靈堂就設在了蕭有鴻兄妹的宿舍裏,不僅平日裏與蕭有鴻交好的學子前來吊喪,就連身為副院長的負萍生也攜六藝導師前來慰問,若放在平時可說是要多風光有多風光。


    隻是眼下,即便再風光,人終究是回不來了...


    “鴻兒,我的鴻兒啊,你怎麽就撇下母親與伶兒就這麽走了,你怎麽忍心讓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一名身披麻衣的美婦人趴在蕭有鴻的棺槨上,哭的呼天搶地,讓人觸者傷心,旁邊的琴伶兒也是無聲流淚,低走頭默默的燒紙錢,見這對孤女寡女如此淒楚,更是讓這靈堂內的眾人同感悲傷。


    “弦夫人,請節哀。”


    負萍生向蕭有鴻的母親行了一禮,滿懷愧疚的開口:“蕭公子遭此橫禍,我乾坤書院難辭其咎,請弦夫人放心,老夫定會讓劍獄山莊與七曜劍海給夫人一個交待..”


    弦夫人大概是太過傷心,對於負萍生的話恍如未聞一般,隻是一個勁的痛哭不已。倒是她身旁身著綠衣的中年男子麵色鐵青的開口:“一個交待?出了這麽大的事,副院主隻是想讓他們給我們一個交待?”


    “蕭家主,唉...”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哭的幾乎快昏厥的弦夫人也是悲痛不已,但他仍是強硬的開口:“鴻兒是我琴蕭世家唯一的嫡係男丁,更是我世家唯一的繼承人,如今鴻兒枉死斷了我琴蕭世家一脈傳承,豈是給個交待如此簡單?”


    劍無涯瞧著那有些咄咄逼人的中年男子,歪著頭問身邊的薑連璧:“這人是誰?”


    薑連璧湊近了劍無涯,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琴伶兒的父親蕭無楓,也是蕭有鴻的二叔,弦夫人如今的丈夫,現在的琴蕭世家家主。”


    “連璧兄你這介紹可真是詳細啊...”


    薑連璧身後的並天寒將羽扇遮住了自己的臉也湊近他們二人小聲說道:“這弦夫人也真敢嫁啊,就不怕別人說她不知廉恥不守婦道?”


    “這有什麽,我之前不是就告訴過你們嗎,弦夫人與蕭無楓兄弟年輕的時候就不清不楚的。”


    薑連璧一攤手繼續說道:“弦夫人的原配丈夫也就是蕭無楓的大哥死了以後,蕭無楓就順理成章的成了琴蕭世家的家主,他當上家主的第一件事就是不顧眾人反對強行娶了自己的嫂子。我猜啊,這弦夫人對蕭無楓多少還是有些真心的,不然誰能逼迫身為琴蕭世家主母改嫁他人?”


    “聽你這麽說,我都不知道該說他兩是叔嫂勾結還是該說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你兩還是別這麽八卦了,這可是在靈堂之上...”


    並天寒和薑連璧很有默契的看向劍無涯,都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這話題明明是你最先開的頭。


    “蕭家主,此事還是等蕭公子頭七過了之後再議吧,莫讓蕭公子亡魂難安...”


    “我侄兒橫遭枉死,若不血債血償,如何能讓我侄兒瞑目?”


    雖然蕭無楓咄咄逼人到有些無禮,但他到底也是苦主,負萍生作為乾坤書院的副院長自然是理虧,也隻能任由蕭無楓無理取鬧。


    就在此時,一陣悲涼的琴音傳入靈堂,緩慢而悲傷的曲調每一聲都盡訴哀思,讓人聞著動容,琴如嫣更是在聽到琴音之後臉色一僵,連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


    “是雲霄大哥!


    琴伶兒一聽這琴音,頓時臉上悲慟神色便少了幾分,很是激動道。


    雲霄大哥?


    劍無涯一聽這名字便猜到來人是誰,他曾聽衡蒼羽提起過,道君有一關門弟子名為蕩雲霄。此人不但修為過人,就連琴藝也盡得道君真傳,隻是這蕩雲宵心性太過淡薄,對武道中那些好勇鬥狠爭名奪利之事很不上心,所以在江湖中名聲不顯。


    但即便如此,道君親傳弟子這個身份又豈會讓人忽視?


    一曲過後,一名身背長琴的年輕道人進入靈堂,劍無涯隻看了一眼就確信此人絕對是道君弟子無疑,那身淺藍色道袍,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與當日初見道君時幾乎如出一轍!


    “雲霄大哥。”


    琴伶兒一見蕩雲霄便顧不上男女有別,衝過去一把抱著蕩雲霄的一個勁的痛哭,看的一邊的薑連璧很是不痛快。


    “伶妹節哀,鴻弟若泉下有知,見你為他如此傷心難過,想來也是英靈難安”


    蕩雲霄寬慰了琴伶兒一番,這才向弦夫人與蕭無楓行禮:“也請蕭伯父與弦夫人節哀。”


    “雲霄公子不惜千裏前來祭拜,這份情誼我琴蕭世家銘記在心,也替鴻兒謝過公子盛情。”


    道君弟子親身前來祭拜,蕭無楓夫婦再傷心也不能失了禮數,當即便將蕩雲霄請到後院,向他講述蕭有鴻意外身死的經過。


    一旁的劍無涯祭拜過後便與並天寒一同離開了靈堂,倒是薑連璧不放心琴伶兒,自告奮勇留下來幫忙照顧。


    “這位雲霄公子當真是與眾不同。”


    回去的路上,並天寒便一個勁誇讚這位雲霄公子,聽的劍無涯有些好奇:“你就見了他這麽一麵,怎麽就對他的評價如此之高?”


    並天寒這人雖然平時對人客客氣氣的,但是能讓他見一麵就誇讚的卻是不常見,至少劍無涯和他認識的這段時間,並天寒還從未如此稱讚過一個人。。


    “方才那首曲子,無涯兄覺得如何?”


    “很是悲涼,也很有情感,令人聞者動容。”


    “能將一首曲子彈得如此出神入化,世間少有,即便是咱們書院的樂師,也未必能彈奏出如此神曲。”


    “你對這位雲霄公子如此青睞,隻是因為他的琴藝?”


    “當然不是!”


    並天寒停下腳步,回味起方才的琴聲感歎道:“琴音如人音,琴心如人心,能彈奏出如此純淨不摻一絲雜質悲涼之曲,想來這位雲霄公子已經是入道之人了。”


    “入道?”


    “道有千萬條,如無涯兄,你的道是劍道,而這位雲霄公子,卻是以琴入道。”


    聽並天寒這麽說,劍無涯忽然來了興趣,便問並天寒:“那我,是否也算是入道之人了?”


    “這嘛...別人說了不算,得問無涯兄你自己。”


    “答非所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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