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了幾口,停不下來,廁所單間裏全是濃濃煙霧。


    這時門開了,黃騰笑眯眯站在外麵:“爽吧。”


    “裏麵有別的東西。”我咳嗽了一聲。


    黃騰笑著點點頭:“厲害啊,抽出來。以前圈裏人常說至樂三大寶,葉子大花粉蘑菇。你現在抽的正是彼岸香和葉子的混合體。”


    第五百六十六章 拾荒者


    “你們想幹什麽?!”我大吼一聲,從嘴裏把煙扔在地上,眼睛劇烈的疼痛正撕心裂肺。


    “沒什麽。”黃騰笑著說:“齊震三你是修行者,神識如此強大,又經過那麽多事的曆練,肯定比普通人強。放心吧,不會上癮的,沒事。”


    我強忍著疼痛,跌跌撞撞出了衛生間,一路迷迷糊糊下樓。看到洪西,我這時候也不在乎了,質問他:“你們北方就做這麽下三濫的事?”


    洪西問怎麽了。


    我當著所有人的麵,質問洪西:“黃騰剛才給我的彼岸香,裏麵摻雜了其他毒品,這是不是你的指使?”


    洪西看我:“老齊,你不用反應那麽強烈。葉子這種東西在有些國家已經合法化了,它不同於其他的東西。要這麽說就沒意思了,你就事論事。別扯上整個北方。我們北方人才最是耿直,為了兄弟講義氣。再說了,就算這件事有不當的地方,與其他修行者無關。”


    我忍著眼疼,整個人都快炸了,想起以前自己貓在沒人地方偷吸彼岸香的情景。全身熱流湧動,覺得自己真是齷齪至極。冷靜下來去看,自己正在以不易覺察的方式正快速墮落著。


    我忍著疼痛抱抱拳:“告辭。”轉身就走。


    黃騰攔住去路,冷眼看我。


    洪西在後麵咳嗽一聲:“老齊,以大局為重,不要憑個人好惡左右整個局勢。老黃你讓開。讓他好好想想,外麵天冷讓他降降溫也好。”


    我從古董店跌跌撞撞出來,雪已經停了,路邊亮著路燈,昏黃燈光照在皚皚積雪上。


    我深一腳淺一腳在冰冷的寒冬裏漫無目的走著,眼睛的疼痛極力忍住。我恨自己沒有毅力,為什麽會墮落於斯。


    忍著忍著我氣極了,狠狠搗了自己眼睛兩拳,痛罵讓你疼,讓你疼。


    摸摸衣兜一分錢沒有,我是從家裏被洪西抓來的,現在能有件禦寒的外衣就不錯了。


    我緊緊裹著棉衣,走在空無人煙的小巷裏,凍得哆嗦。沒有錢沒有身份證沒有手機,這一晚上又如此漫長。


    不過在冷冷長街上,讓我腦子確實清醒了不少,我不斷反思自己的行為,想著染上的毒癮,情不自禁萬念俱灰。


    我感覺這輩子完了。


    不知走到什麽時候,晚上越來越冷少有人行,甚至連車都沒有。街邊有一些類似夜店的地方,依然亮著招牌燈,京城夜生活不會因為一場大雪而停擺。


    我對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有了很深的抵觸,繞過夜店,深夜中借著微弱路燈,看到了一座橋。


    這座橋很大,有很多橋墩子,我看到有拾荒者從橋下出來拖著紙殼箱子又回到橋下。


    我捂著發疼的右眼,踩著厚厚的雪來到橋下麵,這裏或許可以過夜。


    橋墩下麵,避風避雪的地方縮著四五個拾荒者。他們都有各自搭建的簡易窩棚,有人穿著破衣爛衫燃了一堆火,伸著手烤火。


    看著雪夜中竄動的火苗,我是又累又乏又餓又困,眼睛還疼徹心扉。


    我哆哆嗦嗦來到橋墩裏。走到那堆火前,正要蹲下來烤火,那個拾荒者竟然用腳把火踩滅,瞪了我一眼,然後鑽進自己的窩棚。


    我蹲在地上,看著冒著黑煙的殘骸發呆。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這人怎麽這樣,連一團火都不願意分享。


    這時身後有說話聲:“朋友,晚上沒地睡覺了?”


    我回頭看,陰影裏站著一個蓬頭垢麵的拾荒者,穿著破棉襖兩隻手插在袖筒裏。


    我說沒錢過夜,隻能在這裏找個地方。


    拾荒者招招手,把我叫到他的窩棚前,這是木板子搭成類似狗窩的地方,周圍貼著一堆破報紙估計是堵縫隙的,防止冷風灌進去。地上破破爛爛的還有一堆易拉罐果汁瓶子之類的東西,可見這人是靠這些瓶子為生。


    他邀請我進窩棚,裏麵不像外麵那麽冷。可也夠嗆,畢竟不是房子。


    我們麵對麵坐著,我哆哆嗦嗦,冷加疼,幾乎讓我無法思考。


    拾荒者從破棉被下麵翻出一瓶喝了一半的小燒白酒,扭開蓋子灌了一口然後遞給我。


    我沒有接,這裏這麽髒,散發著一股怪味,眼前這人又如此邋遢,他喝的酒瓶我還怎麽喝。


    我猶豫著,那人一直舉著酒看我。我歎口氣,突然感覺大道荒謬。一切都像是場夢。白天還跟著洪西遊走在鬧市中心的高樓大廈,看腳下人流車海聽他講當年的豪情故事。


    轉眼之間,我就從雲端掉落塵泥,晚上寄宿在橋墩子底下,靠拾荒者喝剩下的酒取暖。


    我接過酒瓶,閉著眼睛咕嘟咕嘟灌了兩口辣酒。全身發暖,眼睛一跳一跳的似乎平和了不少,不像以前那麽疼了。


    那人嗬嗬笑:“不錯,看你穿的這麽光鮮,居然可以喝我剩下的酒,說明你這人還不錯,敞亮。今天這酒如果你不接過去,我肯定會把你趕出去,愛睡哪睡哪。”


    我苦笑沒有說話。


    “兄弟怎麽落到這一步?”他問。沒等我回答,他擺擺手:“你要想和我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


    我沉默片刻:“我犯了毒癮,墮落了。天下之大沒有安身之地,不知怎麽就來到這個地方。”


    他怔怔看我:“兄弟,哥哥我是賭癮,最後成了這幅狗樣子。你是吸毒,比我還要厲害。聽哥一句勸,戒了吧。最後絕對是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道理我都知道。”我悶悶的說。


    他把酒遞給我,說道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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