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細說說。”


    “走,上停屍間。”王館長茶也不喝了。從桌膛裏摸出包沒開封的好煙扔給我。


    我們一起往外走,我看看煙盒:“不錯啊,誰給的。”


    “喪戶給的,我不抽,給你了。”我們一邊說著,一邊出了辦公樓。現在天冷了,算是苦寒的季節,一到這時候死人就多,很多老人和得了重病的病人都熬不過冬天。


    殯儀館送葬的隊伍絡繹不絕,工作人員忙的腳打後腦勺。我們來到停屍間門口。胡豐這小子正在和喪戶交涉,讓他們簽字登記。


    他看到我們招手:“館長,你過來了。”


    王館長道:“小胡好好幹,有前途。”


    胡豐屬於那種特別容易滿足的人,樂得嘴都撇耳朵後麵了。敬了個禮:“為人民服務。”


    王館長拿著簽字本簽字:“我和小齊進去查看一具屍體,一會兒就出來。”


    我從煙盒裏抽出兩根好煙扔胡豐桌子上,這小子還裝呢:“我們工作人員不能接受賄賂。”


    王館長笑:“讓你拿著就拿著,廢這麽多話。”


    被領導昵罵了幾句,胡豐如沐春風。摩挲著兩根煙不舍得抽。


    我們進到停屍間裏,有一些工作人員正檢查屍體的號碼,抬出屍體到屍床上簡單處理一下,然後要送到告別廳參加葬禮。


    他們看到王館長紛紛打招呼,王館長在殯儀館人緣很好。非常隨和,和這些手下的員工也大都是朋友。


    我們繞到最裏麵,這裏有道暗門,王館長告訴我,門裏是停屍間的別間,陳放的大都是要停放很長時間的屍體,比如說案子一直沒破的凶殺案死者;異地死亡的人;還有死因有爭執要打官司的人等等。


    死的孕婦就放在其中一具冰棺裏。


    進到裏麵,冷氣很涼,我哈著冷氣摸索著肩膀,跟王館長到了最裏麵。這是一具暗黃色的棺材,上麵棺蓋是透明的厚玻璃,透過玻璃能看到裏麵躺著具女屍。


    這女人長得還算清秀,五官沒什麽特點,身材中上,不知死了多久,臉色慘白沒有血色,能看出肚子隆起一塊,確實是孕婦。


    王館長摁動開關,冰棺的棺蓋打開,一股寒氣撲麵而出。


    我沒有急著探頭去看,而是微微眯眼,激發出神識。神識猶如無數觸角從身體裏伸出,慢慢探進冰棺,接觸到裏麵的屍體。


    一接觸我就感覺非常不對勁,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是具屍體。我一定以為接觸到的是一塊石頭。


    眼前這具屍體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有人好說了,廢話,人都死了還有什麽生命跡象。


    這可不一樣。人有三魂七魄,死之後,其中有一魂名為幽精,能夠一直存於身體內,這也是為什麽人死後落葬,陰宅風水能夠影響後代的原因。眼前這具女屍,我測不到任何的魂魄跡象,就像是大自然中一塊風化的石頭。


    我睜開眼,喃喃:“為什麽會這樣?”


    王館長看我:“你看出來了?”


    我點點頭:“沒有生命跡象,完全的死物,我估摸她的魂魄可能已經煉化或是湮滅了,連孤魂野鬼也做不成。大人也就罷了,可憐的是肚子裏的孩子。”


    “你怎麽看?”王館長問我。


    我沉吟片刻。緩緩道:“雖然我不想做這個假設,但這是目前最可能的解釋,這個孕婦遭遇不測是人力所為。”


    王館長點點頭:“有人在竊取孕婦和孩子的生精之氣。”


    我倒吸口冷氣:“這人膽子夠大的,竟然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幹這樣的貓膩。”


    王館長道:“我簡單推測了一下,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做這件事的人是自己走單幫。不知道還有我們這些修行圈的衛道者,他做起事來自然無所顧忌。還有一個可能是,娘子廟事件後,修行人遭遇重創,精英毀於一旦。如今宵小瞅準機會,開始群魔亂舞了。”


    “你的意思是抓到這個人?”我說。


    “他為什麽要抽取孕婦和胎兒精氣,”王館長說:“顯然是在修煉某種邪術。這種邪術恐怕也不是一個孕婦一個胎兒就能修成的,如果我們不想想辦法,後麵還會陸續出現受害者。”


    他看我沉默不語,拍拍我的肩膀說:“看你們八家將了。”


    我煩躁地說:“自從加入這個八家將我就後悔死了,光出力遭罪了,好處一點沒得。你們出事了想起我來了,在家歌舞升平的時候怎麽沒想著叫我。”


    王館長笑笑,隨即歎口氣:“這是八家將的宿命,你們就是衛道者。”


    “這件事我不想管。”我說:“凶手日後犯案,自會有人收拾他,還輪不到你我出頭,就這樣吧。”


    我最後看了一眼女屍,轉身出了停屍間。


    第五百零九章 孩子


    王館長沒說什麽,搖了搖頭。我們從停屍間出來,他告訴我葬禮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到時候讓喪戶來辦喪事就可以了。


    我們又聊了一陣,我就撤了,沒有回單位,而是直接回家休息。明天還要起個大早。幹殯葬就這點不好,甭管多冷的天,都要起大早,四五點鍾就要到喪戶家裏去。


    這是工作可不敢耽誤,幸好我們單位比較好,義叔的車我可以隨便開回家。不像林亦辰那裏對車輛管理的那麽嚴格。早上可以稍稍晚起,開車過去。


    我定好鬧鍾睡下。


    如今天越來越短,早上鈴聲響的時候外麵還黑著天。我簡單洗了把臉,熱熱奶,我輕手輕腳沒敢吵醒老爸。平凡的一天就這麽拉開了序幕。


    臨走前,崽崽從窩裏爬出來唧唧叫著。我想了想,心念一動,還是把它帶上,算是多個幫手。


    我到樓下開了車先去王嬸那裏接她,然後我們兩人一起到喪戶家。


    到的時候,人家已經準備差不多了,屋裏都是人。金婆婆儼然一家之主,正在調配人手。我見到了死去孕婦的丈夫,這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媳婦孩子死了對他的打擊特別大,看起來萎靡不振,頭發白了一半。世間苦楚太多,又多了這麽個不幸的人,我歎口氣安慰安慰他。


    正要帶他們出門,裏屋出來個娘們,懷裏抱著小孩,大概一兩歲的模樣,正在吃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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