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藤善比我幸運多了,他頂多腦震蕩,而我這麽一聾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


    第四百二十四章 解救


    藤善聽說我聾了,不相信這是真的,愣愣看著我,而後歎氣,扶著我從地上起來。


    他做了手勢,指指自己的耳朵,我明白過來,他是讓我摸自己的耳朵。


    我輕輕摸了摸,覺得濕乎乎的,拿下手一看,滿手的血。這些血都是從耳朵裏出來。看到一手血,我如墜冰窟。心一直往下沉。開始還以為是耳神通湮滅,神識受損,如果是這樣,回去好好靜心修煉,慢慢倒也能修過來,因為我曾經遇到過這種情況,有些經驗。


    可如今殘酷的現實擺在這裏,耳朵不光光是耳神通的問題,最關鍵的是出現了硬性損傷,就是說器官本身受到了損壞,這樣的話就不是修煉能補回來的。


    我輕輕摁了摁耳朵下麵,耳膜受到擠壓,劇烈疼痛。我咽了下口水,真是麻煩,耳膜要是受損就完了,這輩子都完了。


    上次失明看不見,多少還有點希望,知道自己隻要完成任務就能恢複光明,可現在呢,完全沒有希望。就算以後多少恢複一些聽力,或許也不會像正常人那樣了。


    想起洪東東,我恨得牙根癢癢,這人真是人渣,壞到家了。為了這麽一具破屍體,要把四條人命扔在坑道裏,真是殺人不眨眼啊。


    “現在怎麽辦?”我對著他們兩個說。


    陳玉珍和藤善怪異地看了我一眼,陳玉珍拿出手機打了幾個字給我看:你耳朵聽不著,說話不用這麽大聲,跟著我們走就行。


    藤善拿過手機,在下麵打了幾個字:震三,小心點,十聾九啞。


    他是開玩笑的,可我心卻抽了一抽,耳朵聽不見以後會不會影響說話能力?這可麻煩了,不但成了聾子還成了啞巴,好好的大好青年變成傷殘人士,人生就毀了。


    洪東東,我糙你姥姥的,等著有朝一日我能出去,非把你小子扒皮抽筋不可。


    他們兩個來到剛才炸塌的坑道前,陳玉珍打手電往上看,上麵黑森森的,什麽都看不見。可以確定一點,這條路是指定回不去了。


    我著急萬分,想問他們,可又聽不見,隻能等著兩人拿主意。


    陳玉珍和藤善他們兩個袖著手,倒也神色寧靜,看不出慌張,好像心裏有數。


    兩個人鎮定的表現打消了我的些許疑慮,跟著他們走算了。


    陳玉珍和藤善互相說著什麽,一邊說一邊用手電四下亂照,兩個人肯定是在想辦法。我心煩意亂,索性跟他們走吧。把性命完全托付給他們兩個。


    陳玉珍好像提議,藤善凝思搖搖頭。然後藤善說出個提議,陳玉珍又搖搖頭,兩人始終打不成共識。


    我感到口幹舌燥,所有的背包都在地麵上,這鬼地方不但沒吃的。更沒有水。四周死寂,一片黑暗,所有的路都封死,現在麵臨的是真正的死地。


    他們兩個討論來討論去,也不知什麽結果,藤善做個手勢,示意我跟著他們一起走。陳玉珍掏出羅盤,用手電照著,不斷觀察羅盤的形勢,確定行走方向。


    正要往前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示意他們先停停,我朝著黑暗打著口哨,黃鼠狼崽崽自從剛才跑丟之後一直沒有出現,我不能扔下它不管。


    我一邊打著口哨一邊叫著:“崽崽,崽崽。”


    我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也不知有多大,就想早一點找到它。


    陳玉珍來到旁邊。做個手勢。看我不明白,他又用手指指前麵,隨即用手電照過去,黑暗中快速竄來一條黃色影子,像閃電一般來到近前,順著褲腿爬上來,跑到我的手心。


    崽崽站在手心,端起兩個前爪看著我,嘴不停地動著,可是我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知道它在衝我唧唧叫。


    陳玉珍拍拍我,拿著手機給我看。上麵寫著:你的寵物找回來了,我們該走了。


    往前走了沒多遠,我又叫住他們,陳玉珍回頭疑惑看我。


    就在剛才,我想到了一件事,我看著他們兩人說:“黎禮還在這,我們不能扔下她。”


    陳玉珍有些疑惑,在手機上打字給我看:她已經死了,帶著一具屍體我們沒法出去。


    藤善沒有說話。


    我說:“黎禮是我們的同伴,既然來是一起來的,走就應該一起走。”


    陳玉珍臉更黑了,還是耐著性子在手機上寫:事急從權。帶著她我們出不去。


    他轉頭去看藤善,應該是在征求藤善的意思。


    藤善看看他,又看看我,沉默片刻,對著陳玉珍說了一句話。陳玉珍臉色變成了黑中黑,用手機快速打著字:不行,不能帶她。


    藤善站在我這一邊,正在說服陳玉珍。


    陳玉珍激烈地和他爭吵,我把崽崽放到肩頭,看著他們臉紅脖子粗。


    最後好像陳玉珍說了什麽,居然說服了藤善,藤善衝我搖頭,意思是陳玉珍說得對,不能帶走黎禮的屍體。


    我急了:“為什麽?”


    陳玉珍耐著性子用手機打字給我看:剛才取走洪母屍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要取走屍體就要拿另一條命來抵,這裏就你我三個人,取走黎禮的屍體,誰留在這?


    我沉默了一下。道:“兩位,不從道義角度考慮,先不說黎禮是不是我們的同伴。如果我們真的能脫離險境離開這裏,肯定要去黎禮家裏通報她的死因。我們日後要找洪家算賬,也要借助所有能借助的力量,包括黎家。這是一。再一個,讓一個小姑娘死在這裏,我心裏不舒服,怎麽也得把屍體帶回她的老家下葬,否則我良心過不去。”


    陳玉珍歎口氣,在手機上寫:行走江湖,你這種價值觀會毀了自己。


    我看著他,又看看藤善,說:“行走江湖靠的就是道義二字,雖然現在時代不同了,人心不古,可我不管別人怎麽想,我就堅持自己的理念。我若相信道義,”我頓了頓:“道義必與我同在。”


    最後一句話說完,藤善看我,豎了大拇指。他沒說什麽話,大步流星向回走,走向那棵詭異的大樹,態度很明顯,要帶回黎禮的屍體。


    陳玉珍跺跺腳,歎口氣跟在藤善的後麵。


    我長舒氣,摸了摸肩頭崽崽的小腦袋,也跟了上去。


    我們三人來到大樹前,陳玉珍抄著手電照照大樹,樹幹上纏繞著黎禮的屍體。如果不看女孩前胸衣服上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還以為她此時此刻隻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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