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完電話,看著黑色的天空,我感到全身發冷。五個小鬼已經湊齊了四個,還剩下最後一個,就是王思燕。


    我猶豫一下,一咬牙,給王思燕打了電話。誰知道怎麽打都嘟嘟占線,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的電話肯定是被她拉黑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坐在路邊抽煙,下定決心,把煙頭掐滅,打了車直接去王思燕的家裏。


    深夜造訪,是有些唐突,顧不得那麽多了。我認識她家,到了公寓後,樓口有通話裝置。裏麵傳來一個女人慵懶的聲音:“誰啊?”聽聲音應該是王思燕的媽媽,我趕緊說:“阿姨,我是思燕的朋友,來找她的。”


    她媽媽說:“給她打電話吧,她現在已經不在這裏住了,去她對象家裏了。”


    “她對象在哪住?”我趕忙問。


    “咦,你到底是她什麽朋友?”她媽媽起了疑心:“還是打電話吧,思燕現在養胎,其他事不想管,你要真是她的朋友,就別去麻煩她。”說完,電話口沙沙響。她媽媽關閉了通話。


    我心亂如麻。


    現在還有個辦法,就是換個電話再打給王思燕,可這有什麽意義呢?她壓根就不想看到我,我說的話她也不會相信。


    我在冷冷的夜風中,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回家。


    第二天是周末,我一大早就給小雪打電話。小雪沒多說什麽,讓我去她家裏,今天八家將和廖警官都會到,大家一起分析案情。


    我趕緊去她家,到了之後,大家都在。說是八家將,其實出席的就兩個人,解鈴和解南華兄弟。另外還有廖警官,他還帶了一個老警察。


    八家將按說是八個人,除了遠走的小輝,受傷的二龍,現在的解鈴、解南華和小雪,應該還有三個人,可這三個人我始終沒見過他們出麵,是誰也不知道。非常神秘。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大家在一起碰案情,我坐在旁邊聽。


    花花的屍體經過二次屍檢,在她的肚子上發現了符咒,和其他幾個孕婦死者的死狀是一樣的。可以說。嫌疑犯就確定在老巫婆的身上。可是案發的時候,老巫婆一直在收容所沒有離開。現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另有佛理會的人,很可能是那些教友所為,他們被洗腦了。為了佛理會的信仰,甘於充當殺手,做殺人的刀。


    大家探討之後,一致認為,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王思燕的身上。她是五個人最後一個幸存者。教會醞釀大陰謀。為了湊齊五個孩子,他們將不惜以身犯險。


    為了確鑿的證據,為了抓到幕後真凶,當務之急關口,就是王思燕。


    和王思燕溝通的事,交給警方,小雪解鈴他們也要在暗中保護。聽了他們的安排,我心中稍安,這些人出動,王思燕和她孩子的安全就有了極大的保障。


    根據製定下來的方案。廖警官他們忙活去了,我心裏也有了底,認為不會有問題。我對小雪千叮嚀萬囑咐,如果王思燕有事,馬上通知我。


    小雪用很怪異的眼神看我。這時候不是矯情的時候了,不管王思燕或是小雪怎麽看我,我都希望她們好好的,能盡力我一定盡綿薄之力。


    兩天後,我正在單位忙活,小雪來了電話,一開口就讓我吃驚非小,她說:“王思燕出事了!”


    “啊?”我大吃一驚,忙問怎麽回事。


    小雪道:“她本來在醫院例行孕檢,突然昏迷,嘴裏開始往外噴蠱蟲,這是典型的降頭術。”


    “然後呢?”我問。


    “她的病情已經控製住了,有我們在,暫時把蠱毒控製,卻無法根除。現在我爸爸親自去慈悲寺,請老和尚濟慈出山。”小雪說。


    “濟慈到底是什麽來頭?”我倒吸口冷氣。


    “濟慈年輕時候,未出家時,一直在東南亞生活,熟悉降頭的手法。”小雪說。


    “那老巫婆呢?”我著急地問:“應該趕緊控製住她,這降頭術一定是她搞的鬼。”


    小雪道:“老巫婆在收容所裏失蹤了。”


    “什麽?”我大吃一驚。


    “警方去晚了,收容所裏發現死了兩個看護人員,老巫婆和幾個巫師已經不在了。”小雪說:“為了最後一個孩子,他們會孤注一擲。現在王思燕已經被保護起來,在她媽媽家裏,你過來吧。”


    我震驚又意外,實在不知說什麽好。


    我趕緊打車去王思燕的家。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王思燕挺著大肚子躺在客廳的沙發上。


    沙發是折疊打開的,如同一張大床。廳裏開著窗,四麵通風,卻又掛著窗簾,風吹窗簾飄起。


    解鈴、解南華和小雪他們圍在王思燕的身旁,沙發上還有周圍的地上,爬滿了像蛆一樣的蟲子。又黃又長,密密麻麻一片,擠擠挨挨在一起蛹動,看得人頭皮發麻。


    解鈴和解南華看起來也沒什麽辦法,麵色凝重,他們點燃蠟燭,燒了黃表紙,而王思燕一直陷入昏迷狀態,大肚子一起一伏的。


    王思燕的黃毛男友坐在很遠的角落,一邊看著這裏的動向,一邊玩著手機。


    “她怎麽樣了?”我輕輕地問。


    解鈴歎口氣搖搖頭:“防不勝防,估計醫院有教會的人,他們拿到了王思燕的血,通過血液作法,王思燕中了很重的降頭蠱毒,滿肚子都是蠱蟲,命在旦夕。”


    第一百三十章 生死賭局


    東南亞的降頭術難倒了現場的高人,他們對於中國的道法研究頗深,但外來的法術就一籌莫展了。


    王思燕躺著的沙發床周圍除了八家將的人,任何親屬朋友都不能靠近,這種黃色的蠱蟲非同小可,不能讓它沾到身上。


    王思燕的媽媽由親戚陪著,坐在一邊哭。我插不上手,在旁邊幹看著。王思燕臉色蠟黃,四肢攤開,蟲子在她身上爬上爬下。我實在看不下去,心下惻然。


    門敲響了,小雪過去開門,進來的居然是古學良。他還領著一個人,正是慈悲寺的主持老和尚濟慈。


    古學良畢竟和我有師徒之實,我趕緊過去打招呼:“古老師。”


    他看我點點頭,算是知道了,然後把濟慈領到王思燕的床前。王思燕的媽媽哭著過來,抓住濟慈老和尚的胳膊:“師父,你救救我女兒啊。她還懷著孕呢。”


    濟慈點點頭:“施主放心,老衲當盡力而為。”


    他圍著床轉了兩圈,摸摸王思燕的脈搏,又翻了翻眼皮,嘴裏念念有詞。拿起王思燕的右臂,把自己的手握成拳狀,從右臂手腕開始緩緩往上推,一直推到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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