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麵前擺著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可能都是作法的法器,她讓劉豔盤膝坐好。


    她右手邊有個小電磁爐,上麵坐著陶罐。她打開按鈕,電磁爐電力很大,陶罐一會兒就熱了,裏麵有半罐黑糊糊的東西。不知是什麽玩意,咕嘟咕嘟冒著泡,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聞到這股味,我陡然一驚,相當熟悉。當日在鄉下的那所宅院,我和義叔遇險。當時就聞到了這股味。


    我不敢說話,屏息凝神看著。


    老女人伸手進熱鍋裏,抓出一樣黑色的東西,放在盤子裏交給劉豔。


    我悄悄移動兩步,仔細看,那個東西是小孩的形狀,五官都有,手腳蜷縮,身上纏了道道的紅線。劉豔打開隨身的皮包,小心翼翼把這個東西放進包裏,然後拉上拉鏈。


    我眼皮子狂跳,下意識感覺到這不是好東西,肯定特別邪惡。


    老女人又拿起一個針筒,針頭塞進鍋裏,緩緩抽取,抽了一管液體。然後她拿起一個火柴棍粗細高矮的玻璃瓶,打開瓶口,把液體推進去。


    她用很小的塞子塞住瓶口,穿上紅繩,做成項鏈狀,遞給劉豔。


    劉豔趕忙掛在脖子上。兩人低聲說著什麽,聲音很密很低,聽不清楚。老女人應該是在麵授機宜,劉豔聽得非常仔細。不時點點頭。


    我憑直覺感覺到,劉豔弄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肯定是用來對付淩月的。尤其那個像小孩一樣的黑東西,非常邪,聯想到淩月還懷著孕,我不寒而栗。


    兩人說著說著話。劉豔突然回頭看我,目光狠毒,用手指著我,然後對老女人說了什麽。


    老女人麵色陰沉,擺擺手,示意劉豔可以走了。


    劉豔拿起包低著頭往外走,我一看不好,趕緊追上去。剛到門口,被外麵的助手攔下。眼看著劉豔順著走廊匆匆走遠,我心急如焚。


    助手攔住我,用手指著屋裏,示意我回去,還不能走。


    跟他沒什麽好說的,我把他撥開,要往外追。


    突然脖後一疼,繼而天地旋轉。我被這小個子的助手,一個擒拿,掀翻在地。


    我躺在地上,摔得全身騰,這時小屋木門開了,那老女人赤著腳走出來,一步一步來到我的麵前,蹲下。


    她的手指粘粘糊糊不知粘著什麽,指尖觸著我的額頭快速寫著經文,我感覺額頭上火燒火燎。


    此時此刻,我如墜冰窟。完了,中降頭了。


    第七十六章 女人的報複


    額頭火辣辣的酸痛,像是一團火在烤炙。我越掙紮身上越沒有力氣,眼睛睜不開,人影漸漸模糊,暈了過去。


    也不知多久,我打個哆嗦醒了過來,周圍天都黑了。空氣陰冷,四麵下著小雨,我從地上爬起來。眼前是一條胡同,周圍無人,再看看身上,我的衣服竟然都被扒光了。隻穿著小背心和小褲衩。


    我哆哆嗦嗦從胡同出來,周圍的建築非常陌生,我一時恍惚,竟然想不起自己為什麽到的這裏。


    我四下看著,想找人幫忙,可能是天冷,走出去很遠也沒看到人。我全身發燒的難受,骨節都在疼痛,嗓子裏冒煙。


    這時,我看到遠處一片燈光,映輝著一大片建築,那是大學校。過往的經曆浮現在眼前,我去找劉豔,結果被黑衣阿讚的助手製伏,暈了過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


    我跌跌撞撞向學校的方向走,夜已深,還飄著小雨。靠近學校。人氣漸漸多了起來。我跌跌撞撞敲開一家正在營業的包子鋪,裏麵有幾個學生正在吃夜宵,看我進來,都非常震驚。


    我對他們沙啞地喊:“快,報警。”


    老板還算不錯,從裏麵拿出一件大棉襖把我裹住,我坐在椅子上,全身是水,凍得嘴唇發青。


    時間不長,周邊派出所來了民警問我怎麽回事。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學生,我磕磕巴巴地把佛牌店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眾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凍傻了,”有個學生笑:“那家店我知道,我對象經常在那買東西,哪有什麽黑衣阿讚,小說看多了吧。”


    民警讓周圍人都散散,又問包子鋪老板借了一身破衣服給我勉強蔽體,然後帶著我去那家佛牌店。


    此時天寒地冷,我跟著小警察到了佛牌店,店門緊閉,已經打烊了。


    警察敲敲門,裏麵沒有回音,他聳聳肩:“這樣吧,你有沒有其他親屬朋友的聯係方式,先把你接回家,等明天我陪你過來看看。”


    說實話,我挺感激他的,這個警察警銜雖然低,還是比較負責的,可能大學城的警察素質都高。


    我手機錢包什麽的都沒了,這倒沒啥,關鍵是“悲”字項墜和請的女人緣手鏈可都壓在這家店鋪裏,也沒個著落。


    我想了想,還得麻煩土哥,給他打了電話。過了半個小時,土哥到的,大半夜的他來回折騰,一句怨言也沒有,我心裏挺不是滋味。


    土哥把我接到他家,我們勉強對付了一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陪著我又回來,找到那個警察。我們三人再去佛牌店。


    店鋪開了,一大早沒什麽客人,裏麵飄著淡淡的香氣,那個年輕人還坐在櫃台後麵玩著手機。


    我一看他,情緒激動,要過去抓他。警察攔住我。問年輕人昨天見沒見過我。年輕人愕然:“見過啊,這個客人昨天來到店裏要買東西,試來試去沒有合適的,他就走了。”


    “你胡說八道。”我說:“我的項墜和手鏈呢?”


    年輕人無奈從櫃台下麵,拿出紙盒子,打開後,裏麵是我的項鏈和手鏈。我趕緊抓到手裏,撫摸著上麵的“悲”字,有想哭的衝動。


    年輕人說:“昨天你要試佛牌,把原來的項鏈脫下來交給我保管。你走的匆忙,我沒叫住你。”


    我忽然看到後門:“警察同誌,我就是從這個門裏進去。遭到襲擊的。”


    警察來到後門,敲了敲,讓年輕人把門打開看看。


    年輕人搖搖頭,拿出鑰匙,把門打開。門一開,裏麵散發著一股怪味。警察咳嗽兩聲,招呼我過來看。裏麵是個小雜貨間,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小小的空間,四麵封閉,根本就沒有走廊。


    年輕人道:“這是我們進貨用的倉庫。”


    我顧不得埋汰,走進去,用手敲著四麵的牆,發出悶悶的聲音。一直沉默的土哥在外麵說:“小齊,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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