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暗暗驚奇,這是什麽地方?像是一處秘密基地,天氣很熱,坐船能夠到達。史蒂芬根據兩次到達這裏的經驗迅速判斷著,但最後他隻能推斷出這是某個位於熱帶的島上,可仍然無法判斷出這兒的具體方位。


    史蒂芬和芬妮又被帶進了上次見到將軍的那間密室,兩人緊張地注視著那片陰影。他們無法確定那裏是否有人,將軍是不是已經坐在陰影裏,注視著他倆……


    密室內,沒有一絲聲響,史蒂芬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過了許久,陰影中終於傳來了將軍的聲音,還是那個有些嘶啞蒼老的聲音:“史蒂芬,很高興又見到你!”


    史蒂芬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感到震驚。他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開門聲和呼吸聲,難道將軍剛才一直躲在陰影中觀察著他倆?


    “不!我並不高興。既然是合作,那為什麽這麽對待我,似乎對我很不信任!”史蒂芬不滿地說道。


    “史蒂芬,你多慮了!”說著,將軍笑了起來,“幾乎所有人來到這裏,都要被蒙上眼睛。要知道我們所從事的事業是世界上最危險的事業,所以我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可在船上,那個懷特已經讓我加入了你們組織,還在我身上……”


    “史蒂芬,你應該說‘我們的組織’!”將軍打斷史蒂芬的話說道。


    “那我們應該是自己人了!我想應該以誠相待。”


    “以誠相待,嗬嗬!這世上充滿了罪惡和爾虞我詐,以誠相待的人我也見過,可是現在已經不多了!”


    “好吧,我可以原諒你們的粗魯。那麽,這次你把我們請到這兒來,又想幹什麽?”


    “既然你已經加入了我們,就要參加我們的訓練。”將軍頓了一下,又道,“我想懷特已經對你說了,我正在物色接班人選。本來我是有個接班人的,我培養了他很多年,可是後來卻發生了變故,所以我現在要重新選定一位接班人,你是候選人之一。”


    “候選人?這麽說我還有競爭對手?”


    “當然!”說著,陰影深處傳來兩聲清脆的掌聲。


    緊接著,史蒂芬身後的門開了,懷特和另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你們可以互相認識一下了!”將軍說道。


    “我叫季莫申!”那個年輕人向史蒂芬伸出了右手。


    史蒂芬和季莫申禮節性地握了握手。這時,將軍又開口了:“在北京拍賣的那塊玉插屏,就是季莫申的功勞。他和我有一樣的理想,並且已經為我們組織服務了很長時間,但我對季莫申仍有不滿意的地方。總的來說,你們倆各有優缺點,所以在你們倆中間選一個接班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史蒂芬有些明白了,事已至此,他忽然覺得按照將軍給他劃的道走下去,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過去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已經讓他厭倦,他想給芬妮一個好的、穩定的生活,不想再像以前那樣打打殺殺,沒完沒了。不管什麽組織不組織,用將軍的力量,幹完這一票,也許就可以讓自己結束過去那樣的生活。


    想著想著,一幅嶄新的畫卷在史蒂芬麵前徐徐展開……這時,他早將父親的忠告拋到九霄雲外,他決定死心塌地為將軍效力,他想要和這個季莫申競爭一下接班人的位置了。


    將軍輕輕咳了兩聲,接著說道:“下麵就全看你們的表現了,具體的安排,懷特會對你們說的。”將軍說完沒了聲音,陰影裏完全安靜了下來。史蒂芬看見季莫申和懷特畢恭畢敬地看著那片陰影,他覺得有些好笑,可卻不敢笑出聲來。


    幾分鍾後,史蒂芬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響動。密室露出了一絲光亮,緊接著,這光亮越來越多,越來越亮,史蒂芬發現原來是密室的窗簾被緩緩打開了。


    厚厚的窗簾全部被拉開了,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史蒂芬這才看明白原來所謂的密室,是一間很大的會議室。


    會議室緊靠著湖邊,風景很美,史蒂芬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突然,窗外傳來一陣猛烈的射擊聲,史蒂芬本能地想掏槍,這才想起來自己在船上就被繳了械。


    懷特突然出現在史蒂芬身後,拍拍史蒂芬的肩膀說:“別緊張,史蒂芬,放鬆,這隻是我們的隊伍在訓練。”


    “像特種部隊一樣的訓練?”史蒂芬透過寬大的窗戶,看見了湖對麵訓練場上幾十個黑衣人正在訓練,有的在練習擒拿格鬥,有的在練習對抗射擊。


    “對,某種程度上比特種部隊還要嚴格的訓練!”懷特道。


    “為什麽要進行這麽嚴格的訓練?”史蒂芬不解。


    “因為我們將要麵對十分複雜的環境,麵對遠超出你想象的危險。”


    “我在空降兵部隊待過,依我的眼光看,你們的訓練水準確實很高。可我還是不明白我們將要麵對多大的危險,難道是比美國特種部隊還大的危險嗎?”


    “史蒂芬!我現在很難用幾句話對你描述我們將要麵對的危險,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懷特停了一下,轉身坐下來,又道,“史蒂芬,你雖然在美軍空降兵部隊服過役,但是不要把美軍的傲慢帶到這裏來。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比美軍厲害的隊伍還有不少,比如我們的對手。”


    “你是說我在香港碰到的那些人?”


    “對!不過他們隻是危險的一部分。”懷特示意史蒂芬等人坐下來。


    待眾人坐定,懷特打開一份厚厚的檔案袋,從中間拿出一遝文件,對眾人說道:“下麵我們就來研究一下我們的對手!”


    史蒂芬從懷特手中接過文件,他在這些文件中,依次看到了唐風、韓江、趙永、羅中平教授、梁雲傑、梁湧泉、梁媛、葉蓮娜、馬卡羅夫的照片和基本資料。


    “這些人都記住!以後你們少不了和他們打交道!”懷特道。


    史蒂芬的記憶力很好,他快速地翻完了這些資料,疑惑道:“這個老k的人員並不齊整啊!韓江既然是老k的頭,為什麽僅僅是k2,這個k1到底是什麽人?”


    懷特聳聳肩:“我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我們隻掌握了這麽多情報,如果你們想知道更多,就隻有靠你們自己了。”


    “資料提到了梁雲傑和馬卡羅夫參加科考隊的事,我……”史蒂芬忽然想到了父親臨終前不斷地呼喊著“死亡綠洲”“魔鬼”……難道父親也和當年的科考隊有關?


    “史蒂芬,你想說什麽?”懷特問。


    “我父親曾在臨終前,不斷地大喊‘死亡綠洲’‘魔鬼’什麽的;而且我父親在信裏說國民政府敗退台灣後,他曾為了破解玉插屏的秘密,主動潛伏在大陸,也就是說父親上世紀五十年代很可能一直生活在中國大陸。他會不會和那次中蘇聯合科考隊有關?”史蒂芬說出了心裏的疑惑。


    史蒂芬的話讓懷特和季莫申沉默下來。許久,季莫申忽然開口問道:“史蒂芬,你父親對你具體說過上世紀五十年代他在中國大陸的生活嗎?”


    “沒有。他從不對我講過去的事,隻是在臨終前給我的信中簡要地提到了過去的事。”


    “好了!這個問題咱們留到以後再討論。現在先說眼前的事,史蒂芬,看完了這些人的資料,你應該明白我剛才所說的危險了。看看我們的對手,實力不弱吧!而且這還隻是你們所麵對的部分危險。”懷特嚴肅地說道。


    “是的!從在香港的情況和這些資料上看,咱們的對手實力不俗,不過,這倒讓我放心了。”


    “哦?”懷特不解其意。


    “這說明我手下那批人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我輸了並不丟臉!下麵就看將軍訓練出的隊伍了,我相信如果這支隊伍讓我率領,一定可以戰勝我們的對手。”


    “好!將軍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懷特擊掌說道。


    “那麽,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呢?”這時,史蒂芬自己都感到奇怪,自己竟然如此急迫地想去中國,去找到那個傳說中的西夏古城。


    懷特打開了一幅地圖,指著地圖上一處位置說:“下一步我們的目標就是這——川西北的群山,據說這裏生活著最後的黨項人部落。你們要趕在唐風、韓江他們之前,找到這支黨項人部落,他們手中應該有一塊玉插屏。”


    “你給我多少人?”


    “隨便你挑!而且咱們已經有人在那兒埋伏下了。如果你們發現老k的人,就把他們誘到這兒的羌寨,將他們統統消滅在羌寨中。”


    “那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應該出發。”史蒂芬這時開始理解爺爺和父親為什麽一生難以割舍那件珍寶,現在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等等!史蒂芬,不要性急,在你帶領人馬出發前,你還要參加訓練。”


    “參加訓練?”史蒂芬不解,“難道我還不夠格嗎?”


    “當然不是,我和將軍都很看好你。不過,你要讓下麵的人服你,從明天開始,你和芬妮就像普通士兵一樣,去和我們的隊伍一起訓練,在他們麵前展示出你的實力,大家自然會服你!”


    史蒂芬沒想到還會這麽複雜。他沉思了一會兒,說:“好吧!那就這麽定了!”


    “史蒂芬,記住,你要真正成為我們中的一員這點,比訓練本身更重要。”懷特最後不忘告誡史蒂芬。


    從第二天起,史蒂芬和芬妮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參加了訓練。史蒂芬從空降兵部隊退役後,一直保持著很高的狀態,從沒有降低對自己的要求,再加上過去在空降兵部隊裏學習的技能,他很快在眾人當中脫穎而出。


    在和這些黑衣人的接觸中,史蒂芬逐漸了解到了他們的出身。這些人雖然來自世界各地,但大都有著相似的經曆:在部隊服役,然後觸犯法律,身犯重罪!是將軍用各種手段,將他們帶到了這裏。這些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無不對將軍死心塌地,誓死效忠,既為了報將軍救命之恩,也被將軍許諾的美好未來所打動。


    幾周的訓練結束後,一天下午,懷特來到了訓練場上,對眾人宣布了史蒂芬的任命,甚至還給史蒂芬頒發了一枚勳章。史蒂芬似乎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部隊的生活,他望著眼前這些殺氣騰騰的家夥,忽然有了一種時空錯位的感覺。


    史蒂芬心裏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不過他一想到將軍那個美妙的許諾就激動起來,即便找不到西夏王朝的寶藏,如果真能得到這支隊伍,那也可以幹出幾樁驚天大案來。想到這裏,史蒂芬不由自主地左顧右盼起來。他在找季莫申,想看看季莫申的表情。季莫申是他唯一的競爭對手,可是他卻沒在人群中看見季莫申的身影。


    “原來是這樣,我說那些黑衣人怎麽如此厲害!”韓江聽完史蒂芬的敘述,驚道。


    “他們居然還有我們的資料!”唐風也感到驚詫,“而且這個神秘組織竟然最早是黑喇嘛建立的!怪不得我們在石壁上見到了那個圖案!”


    “我明白了,圖案上兩個線條,早的那條是西夏時期的,朱紅色的那條很可能是黑喇嘛時畫的!”韓江道。


    “這……這裏麵居然也出現了一個懷特……”馬卡羅夫喃喃自語道。


    “是啊!這個懷特是不是就是當年那個被謝德林抓住的懷特?”唐風驚道。


    “不,不可能吧!叫懷特的美國人多了!而且,那人也不一定就真叫懷特,說不定隻是個代號,說給史蒂芬聽的!”韓江搖了搖頭。


    “懷特會不會和將軍就是同一個人!”馬卡羅夫忽然想到。


    “我也曾……曾懷疑過,但以……以我的觀察看,他……們應該不是一個人。”史蒂芬道。


    “你知道當年的前進基地嗎?”馬卡羅夫忽然質問史蒂芬。


    史蒂芬不解地看著馬卡羅夫。


    “或者說,你聽懷特和將軍提到過前進基地嗎?”馬卡羅夫又問。


    “什麽前……前進基地,我從……從未聽到過!”史蒂芬一頭霧水。


    “這就怪了,將軍的隊伍身上也有那樣的刺青,一樣訓練有素!”馬卡羅夫的大腦急速運轉著,他在捕捉著每一個細節,希望將史蒂芬所說的秘密基地和當年的前進基地聯係在一起。可是,他實在想不通當年的前進基地和將軍的秘密基地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除了身上的文身和那自稱“懷特”的美國人,兩者似乎並沒有聯係。但是馬卡羅夫多年養成的職業敏感又提醒著他,這裏麵一定有著什麽聯係,隻是……隻是自己還沒有發現。


    “謝德林不是說,當年的學員全都死了嗎?”唐風寬慰馬卡羅夫,他知道馬卡羅夫在擔心什麽。


    “可是最終謝德林並沒有找到所有學員的屍體!”馬卡羅夫有些沮喪。


    “你是懷疑將軍的隊伍和當年的學員有關?”韓江反問。


    “不!我不知道。總之,這裏麵有太多的疑團需要解開。”馬卡羅夫陷入了深深的矛盾當中。


    沉默了一陣,韓江忽然提到:“你們注意到了嗎?史蒂芬說到了季莫申。”


    “怎麽?”唐風也注意到了。


    “將軍說想在史蒂芬和季莫申中選一個,成為他的接班人。而現在季莫申已死,那麽史蒂芬就應該是理所當然的接班人嘍?!”韓江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盯著史蒂芬。


    史蒂芬一聽這話,立馬急了,他想要說話,可卻劇烈地咳了兩聲。直到他平靜下來,才重新開口說道:“韓江,你就……就不用激我了,我其實是上當受騙了,什麽接……接班人都是放屁。也……也許季莫申有資格,但絕……絕不可能是我,我卻天真地相信了。我現……現在開始理解所……所謂的血咒了,玉插屏的魔力實在是太大了……它讓人喪失心誌,失去理智……無法判斷是非!”


    “好了,你現在明白了並不算晚。不過我不明白你說季莫申有資格,你就沒有資格?難道將軍從一開始就是騙你的?”韓江不解。


    “對!他從……從一開始就是騙我的,不過我卻很……很晚才知道。那是我從彼得堡回來後……”史蒂芬又開始了一段痛苦的回憶。


    從冰天雪地的彼得堡回到溫暖的秘密基地,九死一生,可史蒂芬並沒感到輕鬆。他又一次失敗了,他不知道將軍還有沒有耐心等待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特別是這次,季莫申死了,讓史蒂芬驚懼不已。


    通過在彼得堡和季莫申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季莫申是將軍的愛將,心思縝密,學識淵博,特別是對西夏曆史和文化的了解,鮮有人及。季莫申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他不善武力,但這並不妨礙季莫申在將軍心目中的地位。


    史蒂芬心中惴惴不安,季莫申死了,而他卻逃了回來,將軍會怎麽想?史蒂芬胡思亂想著,和芬妮又被帶進了秘密基地的密室中。


    這一次,史蒂芬和芬妮都覺察出了陰影中有人,因為那人在劇烈喘息著。史蒂芬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也沒敢問,他畢恭畢敬地站在原地,等待著陰影中傳來將軍的聲音。


    “史蒂芬,這次你讓我非常失望,真的非常失望!”將軍的話語十分嚴厲。


    史蒂芬的心髒隨著將軍的話語上下狂跳,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敬畏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將軍”。他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可在將軍的威嚴麵前,他的那點自尊卻是一文不值。他明顯感覺到了將軍這次態度的轉變,比前幾次要嚴厲了許多,看來這次失敗,確實讓將軍傷筋動骨了!


    “將軍,請您原諒,我們本來可以取得成功,但是就差那麽一點點!”史蒂芬極力為自己辯解。


    “行了!我不想再聽你的理由,這次我們不但損失了幾個好兄弟,還永遠失去了季莫申。要知道季莫申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史蒂芬知道將軍一定會提到季莫申,他也不辯解,隻好忍著,聽將軍訓斥。


    將軍停了一會兒,又嚴厲地說道:“失去了季莫申,就好比失去了我的左膀右臂。他精通那麽多種文字,特別是古文字,現在沒了他,你讓我們如何繼續我們的事業!你行嗎?”


    麵對將軍的質問,史蒂芬實在憋不住了,反駁道:“將軍,請允許我說一句實話,其實這次失敗最大的問題恰恰出在季莫申身上。”


    “哦?”將軍對史蒂芬竟敢反駁自己,有些吃驚。


    “是季莫申讓米沙在他眼皮底下又活了這麽多年,最後又發現了我們的秘密,並幫助唐風和韓江他們取得了勝利。如果當初季莫申能夠聰明點,讓米沙永遠消失,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失敗!”史蒂芬的心髒在狂跳,但他極力在表麵上裝出鎮定。


    史蒂芬的反駁竟然讓將軍啞了火。陰影中,長時間的沉默,以至於史蒂芬又開始懷疑,將軍還在不在那裏?突然,將軍又開口了:“史蒂芬,你要明白隻有我才有資格評判季莫申的過失。我們現在說的並不是季莫申的過失,而是你的問題。”


    “我承認我的失誤,但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史蒂芬懇求道。


    陰影裏又是長時間的沉默,三分鍾後,將軍才開口道:“好吧!我可以再原諒你一次,不過下次行動,我要給你派個幫手。”


    “幫手?”史蒂芬忽然有如芒在背的感覺,他馬上明白了將軍的用意。


    這次,將軍並沒有擊掌,史蒂芬身後的門就開了,一個光頭男人走了進來。史蒂芬又往門外看看,他沒有看見懷特,隻有這個家夥進來了。


    史蒂芬再一次打量這個男人,白人,光頭,穿著一件大號迷彩服,似乎和懷特差不多歲數,看上去很瘦弱,但兩眼卻炯炯有神。


    “嘿!我是史蒂芬!”史蒂芬主動伸出手來示好,可是那人卻並未理睬他,他隻好無趣地收回了手。


    “你可以稱呼這位先生‘光頭’。”將軍又在陰影中說道。


    光頭?史蒂芬知道身旁這個家夥絕非等閑之輩,如此不雅地稱呼他,是否會引起此人的不快?他轉臉看看那人,光頭也轉頭看了看他,對他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算是和史蒂芬打過了招呼。


    “可是我們之間應該如何協調行動呢?”史蒂芬不明白和這個光頭在一起,具體該如何行動。


    “你隻管幹你的,不用主動和光頭聯係,在必要的時候,他會出現幫助你完成任務!”將軍雖然這麽說,可史蒂芬卻依然覺得這個光頭是個大麻煩。


    沒過多久,史蒂芬和芬妮就接到了將軍的指令,下一個目標去賀蘭山。史蒂芬開始著手準備去賀蘭山的裝備,他一邊準備,一邊問芬妮:“最近,你在這兒見過那個懷特嗎?”


    “沒有!從這次回到這裏,就沒見過懷特!”芬妮也感到有些奇怪。


    “那個光頭,你打聽到什麽?”史蒂芬又問。


    “那家夥這段時間時常在基地訓練,但從不和人說話。我幾次試圖和他說話,他都沒有理我!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有一次我聽見他說了一句髒話,是用俄語說的!”


    “哦!這麽說他是俄國人!”史蒂芬又想起了他在彼得堡經曆的一切。


    “但我隻聽到那麽一句,別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芬妮無奈地聳聳肩。


    史蒂芬收拾停當,正坐在沙發裏休息,忽然瞥見床下的一個破舊皮箱。這是上次懷特給他們拎來的,說是他父親在養老院的遺物,同時送來的還有父親臨終前寫給自己的那封信。


    史蒂芬從床下拖出皮箱,撣了撣上麵的灰塵,打開來。懷特送來這個皮箱後,史蒂芬曾經查看過一遍,箱內都是一些普通的衣物,並沒什麽特殊的東西。這也正常,懷特送來的皮箱,肯定已經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


    史蒂芬隨手將那些舊衣服扔了出來,翻著翻著,忽然他在皮箱底下發現了一些異樣。隔著皮箱底部的隔層,他隱約在隔層下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印跡,像是一張圖……


    “芬妮,拿把剪刀來!”


    史蒂芬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將隔層剪開。翻過來,隔層下果然有東西,隻見隔層下麵縫著三張圖,三張藏寶圖!


    史蒂芬驚奇地發現這竟然是黑喇嘛的藏寶圖。第一張是通往賀蘭山藏寶地的路線,第二張是黑鷲寺的平麵圖,第三張上什麽都沒標記,但卻彎彎曲曲地畫滿了線條。史蒂芬一時還看不明白第三張圖的意思。


    史蒂芬在第二張圖的背麵,又發現了父親的一段筆跡:吾兒,你若遇急難之時,事不可解之時,可按此三張圖找到黑喇嘛遺留的寶藏。當年你爺爺殺死了黑喇嘛得到他的寶藏,將這些寶藏藏在了黑鷲寺的深山玄宮中,並作圖以記之。後我等在七色錦海身遭大難,我隻身逃脫,原藏寶圖已失,為父便據記憶,又作圖三張,恐有不準確之處,故一直未展示於你。切記,若非急難之時,事不可解之時,不要前往,切切!謹記!


    史蒂芬看完這段文字,遞給了芬妮。“黑喇嘛的寶藏!”芬妮驚呼。


    “若非急難之時,事不可解之時,不要前往!”史蒂芬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突然,他猛地一拍頭,道,“現在就是我急難之時,事不可解之時。”


    “史蒂芬,你想去找黑喇嘛的寶藏?”芬妮問。


    “為什麽不呢?你難道還沒看出來,我們從彼得堡回來,將軍對我們態度的轉變。特別是季莫申的死,讓將軍很難過。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當初什麽接班人的鬼話都是用來哄騙我們為他賣命的,季莫申有可能是將軍接班人的人選,但絕不是我們!”史蒂芬滿腔憤怒,頭腦漸漸清晰起來。


    “所以你打算借這次去賀蘭山找那塊玉插屏之機,找到黑喇嘛的寶藏?”


    “對!然後我們也不要玉插屏了,擺脫將軍的控製,隱姓埋名,遠走高飛!”史蒂芬越說越激動。他見芬妮還在猶豫,一把抓起她的右手,“你看,我父親送你的這枚祖母綠戒指,當時我就覺得這戒指有些怪異,不像是現代工藝,現在看來,這枚戒指很有可能就是父親從黑喇嘛寶藏中帶出來的。”


    芬妮看著手上的祖母綠戒指,心裏也活動起來,最後兩人商定下來,隻等賀蘭山之行的到來。


    史蒂芬回憶完這段,口鼻中開始不斷地往外噴血,唐風和馬卡羅夫趕忙幫他止血。忙活了大半天,史蒂芬才算止住了流血,但他的身體已經虛弱不堪。


    “你就是住在客店東屋的人?”韓江問。


    “是的!這次我……我沒有多帶人來,隻有我和芬妮。我們開……開始以客店為依托,按圖進山探尋……”


    “可我們為什麽隻在你的房間發現了一張藏寶圖?”唐風不解。


    “因為你……你們發現那張藏寶圖時,我們已……已經基本確定了黑鷲寺的範圍,所……所以那張圖就沒用了……”


    “怪不得!那另外兩張藏寶圖就在你身上?”唐風追問。


    “現……現在已經不在了!那個光……光頭在客店附近出現了,他不知怎……怎麽知道了我的計劃。芬……芬妮為了保護我,在和光頭的搏鬥中被那家夥殺害了。我逃過光頭的追擊,按……按圖所記,一直找到了上寺前殿,卻不想那家夥也跟了上來……”


    史蒂芬斷斷續續說著,“可你並沒有進入後殿,我告訴你,那裏就是黑喇嘛的寶藏!”唐風說道。


    史蒂芬眼裏閃過一絲亮光,但最後還是黯淡下去:“那和……和我已……已經沒關係了……至於我為……為什麽沒有進入後殿,因……因為在前殿發生了意……意外……”


    “意外?什麽意外?”唐風急切地想知道在他們到來之前發生了什麽。


    可是史蒂芬卻虛弱地閉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了!唐風!他看上去不行了。”韓江勸住唐風。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撤出去,還是打開這道券……”唐風話沒說完,忽然,從券門外傳來了一陣聲響,三人警覺起來。那個聲響越來越響,唐風、韓江、馬卡羅夫一齊舉起了槍,三人將槍口對著券門。他們不知道券門後麵是什麽,但是全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危險正在一步步向他們逼近……


    券門後那個奇異的聲響停下了,但是沒過一會兒又響了起來,而且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唐風、韓江和馬卡羅夫都聽不出這是什麽聲響,三人麵麵相覷,又不敢放下手中的槍。這個聲響很不規則,時而響起,時而又消失。


    “有人在外麵敲擊這道券門!”經驗豐富的馬卡羅夫首先判斷道。


    有人?馬卡羅夫的判斷,讓唐風和韓江更加緊張,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槍。那個聲響斷斷續續一直持續了七八分鍾,就在三人已經有些麻木的時候,券門猛地被撞開了,一陣煙塵飛起,強烈的光線從券門外透過重重煙塵直射進來。


    三人在漆黑的世界裏待得太久,一時難以適應外麵的光線。唐風趕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韓江也忙去捂自己的眼睛,不過,他還是本能地向券門那兒開了兩槍。


    “砰!砰!”兩聲槍響後,並沒有慘叫聲,而是傳來一陣嘶鳴。三人心裏一驚,待眼睛稍稍適應了外麵的光線,卻看見一隻巨大的兀鷲正立在券門外。


    唐風開始明白,剛才那個斷斷續續敲擊券門的聲音,就是兀鷲撞擊券門的聲音。“這……這裏怎麽會有兀鷲?”


    “也許這裏就是它們的老巢!”馬卡羅夫喃喃道。


    “兀鷲的老巢?!”馬卡羅夫不經意的一句話讓唐風和韓江不寒而栗。


    “你們看,兀鷲身上在流血……”馬卡羅夫道。


    “那是韓江打的!”唐風喊道。


    “你給我小點聲!那不是我打的……這兀鷲要幹什麽?”韓江也膽怯起來。


    “找你報仇!”唐風戲謔道。


    “這個時候,你還跟我開玩笑!”韓江不滿地嚷道。


    “誰跟你開玩笑了!你看兀鷲要進來了!”


    說著,三人不約而同地向甬道口退去。受傷的兀鷲並沒有向唐風他們走過來,三人吃驚地看見兀鷲一步步向史蒂芬走去。兀鷲在史蒂芬身旁站住,展了展巨大的翅膀,便又轉身向券門外走去。


    兀鷲走出了券門,很快消失在門外。唐風三人怔怔地看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一起衝出了券門。券門外,三人重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那隻兀鷲卻不見了。


    唐風環視這裏,發覺這裏的地形很奇怪,四周是高高的岩壁,他們正位於凹進來的一個“鍋底”中。


    “這地方太神奇了,我們居然在鍋底裏!”唐風驚道。


    “這像是個天坑,隻不過是個比較小的天坑。”韓江判斷道。


    “別扯了,天坑一般都是在西南山區的喀斯特地形中,這裏怎麽會有?再說天坑又怎麽會在這高高的山上?依我看,這像是隕石坑。”唐風否定了韓江的推斷。


    “隕石坑?也不知道這是北峰的什麽位置,我們被困在這個鍋底中了。”韓江道。


    “看看有沒有路可以爬上去!”馬卡羅夫提議道。


    於是,三人開始沿著岩壁轉,繞了一圈,並沒發現什麽,卻發現在岩壁的另一側有一個小豁口。穿過豁口,三人走進了另一個“鍋底”,四周依舊是高高的岩壁,而且這裏的情形還變得複雜起來,周圍的岩壁呈現出不規則的弧度。三人在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同時,急於找到出路,突然,唐風嗅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轉過突出的岩壁,血腥味越發濃烈,還伴隨著腐臭味。不一會兒,一大片雜草出現在三人麵前,雜草旁,是一堆堆白骨。


    “這……這果然是兀鷲的老巢!”唐風驚愕地望著眼前的堆堆白骨。


    韓江掩著鼻,走到白骨近前。“這都是些牛羊的屍骨,還有一些我也說不上來……”韓江說著說著突然怔住了,因為他在眾多的白骨中發現了一些零散的人骨頭。


    “看來這兀鷲還真的會抓人!”唐風猛地想到了一直困擾自己的那個噩夢。噩夢?!唐風渾身一顫。“我們在洞裏待了多久?”唐風忽然問道。


    馬卡羅夫仰望天空,估摸道:“現在應該是早上,說明我們在山中玄宮裏已經待了快一天了。”


    “也不知葉蓮娜和徐博士怎麽樣了?”唐風不禁擔起心來。


    “看!這裏又出現了那個標記!”韓江突然叫道。


    唐風和馬卡羅夫忙看過去,果然,在黑色岩壁上出現了一個醒目的三角形標記,三條深深的刻痕,讓眾人印象深刻。“根據史蒂芬剛才的敘述,我懷疑他所說的那個光頭殺手,就是斯捷奇金!”韓江推斷道。


    “你就這麽肯定?”


    “年齡、國籍、手段都符合,還能是誰?”韓江反問。


    “斯捷奇金、懷特、將軍……”馬卡羅夫思忖著,“可我還是想不通他們三者之間的聯係。”


    “先別想那麽多了。這個三角形標記又出現了,說明斯捷奇金就在這附近,至少他曾經從這兒經過。”韓江判斷道。


    “等等!韓江,你看這兒!”唐風突然指著離三角形標記不遠處的岩壁喊道。


    三人發現在黑色的岩壁上又出現了一個菱形的標記。“這……這怎麽可能?”韓江十分震驚地說道。


    “這是我們在營地出發前約定的標記!”馬卡羅夫也很震驚。


    “不可能是我們三個刻的,那……那就是……”唐風被這個發現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隻能是葉……蓮娜和徐博士!”馬卡羅夫的聲音有些顫抖。


    “看來他們也進入了玄宮,還來到了這裏!”唐風說道。


    “不對!”韓江突然喊道,“如果是葉蓮娜他們留下的,為什麽我們在甬道中一直沒有發現這個標記;就算我們一開始走錯了路,但從前殿通往這裏,一路上我們也沒有發現菱形標記。”


    “萬一你沒注意呢?”唐風問。


    “不可能,我這一路特別仔細,一直沒有發現菱形標記。”韓江十分肯定。


    “好了,再往前找找吧,看看還有沒有這個標記。”馬卡羅夫道。


    唐風和馬卡羅夫又繼續沿著石壁向前走,可回頭一看,韓江還在盯著岩壁上那個菱形標記出神。“你還在想什麽?”唐風催促道。


    韓江又抬起頭,望著天空和四周高高的石壁。許久,他才喃喃地從嘴裏蹦出一句:“真想長出一雙翅膀,飛到上麵去看看這究竟是什麽地方。”


    “別瞎想了,你這輩子也不會長出翅膀!小心一會兒兀鷲飛回來!”唐風催促韓江快走。


    兀鷲?!一想到那來去匆匆的兀鷲,韓江的心頭一沉,他忙跟上唐風和馬卡羅夫,繼續向前走去。


    石壁又轉過了一道彎,三角形標記和菱形標記都沒出現。一連串的石坑和黑色的岩壁,讓唐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就是一連串的隕石坑!幾十萬年前,在地殼形成過程中,被隕石砸出來的隕石坑,所以有大有小,環環相套。”


    “可這怎麽可能是上寺的藏經樓呢?”韓江不解地問。


    韓江的問題把唐風也問住了。“也許……也許那個石室就是藏經樓吧!”唐風隻能這麽解釋。


    韓江沒再說什麽,這時,三人走到了頭,是一個巨大的隕石坑,沒有豁口。唐風環視一周,黑色岩壁上現出了一個洞口。


    “又是一個洞口!”這個洞口的出現讓已經厭倦黑暗的韓江大感意外。


    “是啊!我以為好不容易見到陽光,不用再鑽山洞了!”唐風也大惑不解。


    馬卡羅夫卻道:“韓江、唐風,我們剛才把這些隕石坑都轉過了嗎?”


    “轉過啦!”唐風和韓江不明白老馬什麽意思。


    “我擔心除了我們出來的那個洞口和麵前這個洞口,不要還有別的洞口。要是那樣,我們就可能再走錯路!”馬卡羅夫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是啊!那樣就糟了!”唐風也擔心剛才是不是有什麽疏漏。


    站在洞口,唐風和馬卡羅夫思忖了半晌。韓江突然說道:“別想了!別想了!你們看,這裏又出現三角形標記了。”


    唐風和馬卡羅夫看去,在洞口裏麵的岩壁上,果然又出現了一個三角形標記。三人趕忙查看三角形標記周圍,希望再發現那個菱形標記,但是這次他們卻再沒有發現菱形標記。


    “奇怪,那個菱形標記消失了!”韓江困惑不解。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唐風道。


    “你們還記得剛才史蒂芬說的嗎?他說在前殿發生了意外!”馬卡羅夫忽然說道。


    “意外?對!史蒂芬是這麽說的,可是他沒說清楚就已經昏過去了。”唐風不無失望。


    “我想菱形標記就和那個意外有關!而那個搶走史蒂芬兩張藏寶圖的光頭,一定是從前殿東門外的甬道向這邊走的。他不去後殿找黑喇嘛的寶藏,卻往這邊走,我想……我想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存放玉插屏的地方了?”馬卡羅夫推斷。


    馬卡羅夫的推斷讓唐風和韓江陷入了沉思。“這確實是個問題。但是按照史蒂芬的敘述,黑喇嘛和他爺爺當年為尋找玉插屏來到這裏,可並沒有在這裏發現玉插屏,隻是把這兒當做他們一個藏寶避難的場所。”唐風道。


    “也就是說那個光頭即便拿到兩張藏寶圖也不知道存放玉插屏的地方,可是他卻沒進後殿,徑直往這兒來了。”韓江困惑地說。


    “你們倆怎麽變傻了!”馬卡羅夫突然正色道,“你們能想到這一層,史蒂芬和那個光頭,難道就想不到這一層!”


    “哦!我明白了。史蒂芬看了藏寶圖,知道玉插屏肯定不會在後殿裏,所以他們就徑直從東門往這兒來了。我們確實在裏麵浪費了太多時間。”


    唐風豁然開朗。他見韓江似乎還沒轉過彎來,一把拉過韓江道:“別想了,我們快點過去吧。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這個洞不會太深!”


    “你怎麽知道?”韓江不解地問。


    唐風並不回答,打開手電,一頭紮進了這個洞口。


    走進洞口,唐風才發現這條甬道和之前的甬道一模一樣,也是盤旋向上延伸的。走出三十餘步,岩壁上再次出現三角形標記,同樣沒有菱形標記。


    之後的情形大致如此。唐風三人在看到第十個三角形標記後,前方終於閃出了一道亮光。“終於到頭了!”韓江感歎道。


    “希望不再是該死的隕石坑。”馬卡羅夫道。


    三人終於走出了甬道,一切都豁然開朗,這裏並不是隕石坑,而是群山之巔。唐風吃驚地看著山下壯麗的景色,一時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韓江也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幾步,來到東側的山崖邊,往下望去。看到荒草灌木叢中掩映著十多個大大小小的隕石坑,他說:“這就是剛才我們經過的隕石坑!”


    韓江話音剛落,頭頂就被兩片巨大的陰影覆蓋了,三人一起抬頭。兩隻巨大的兀鷲展翅正從眾人頭頂掠過,往下麵的隕石坑俯衝下去,然後準確地落在了坑中。


    “那……那果然是兀鷲的巢穴!”唐風一想到也許還要從那兒回去,就感到恐懼。


    “不!不僅僅那是它們的巢穴,整個山巔都是它們的巢穴!”韓江回想起了在山下看見兀鷲抓起岩羊的震撼景象。


    “整個山巔?那我們在這兒也很不安全嘍!”唐風驚慌地說。


    “當然,兀鷲隨時可能攻擊我們。”韓江轉身看看四周,“還要小心那個神秘人。”


    唐風也打量起山巔的情形,他們三人走出來的洞口位於整個山巔的東側。整個山巔東側和南側地勢平坦,而西側和北側則地勢高起,那也應該就是北峰的最高峰。


    高起的北側和西側山峰上稀稀落落長著一些樹木。唐風很驚奇這樣高的山巔竟然還能有樹木生長,而山巔的其他地方則是大片的荒草和灌木叢。


    韓江也在觀察山巔的地勢:“怎麽沒看見那個家夥?”


    “也許那家夥正藏在一個角落裏!”馬卡羅夫道。


    “也看不出山巔能有什麽地方存放玉插屏,這裏也看不到任何西夏時期的遺物啊?”韓江困惑不已。


    “是啊!放在山巔還很不安全,電閃雷鳴,風吹雨打,實在想不通!”馬卡羅夫也很困惑。


    “你們應該逆向思維一下。當年黑喇嘛和馬遠一夥在這兒盤踞多時,都沒有找到玉插屏,我想賀蘭山的這塊玉插屏一定存放在一個很隱秘、不易察覺的地方。”


    唐風說完,開始沿著崖邊按順時針方向查看。深一腳,淺一腳,腳下根本沒有路,唐風看到的全是雜草和灌木。當唐風他們走到南側的懸崖邊時,天空中飄來大片的烏雲,瞬間就遮蔽了所有的陽光,山穀裏也升騰起了濃濃的霧氣。他再往山下望去,已是白茫茫一片,不見任何景物。


    霧越來越大,山巔全部籠罩在雲霧中。“好詭異的天氣!”唐風心裏也被濃霧籠罩。


    韓江和馬卡羅夫沒說什麽,三人繼續低頭往前走。不大一會兒,三人已經繞到了西側的小山峰下。唐風看看這座小山峰,又望望北側那座凸起的小山峰,兩座山峰看上去差不多高,很難判斷哪座山峰才算是北峰的最高峰。


    “要不要爬上去?”馬卡羅夫問唐風和韓江。


    “既然走到了這裏,當然不要錯過!”唐風心裏越來越感到奇怪。那個神秘人去了哪裏,怎麽突然消失了?玉插屏又在哪裏?也許站到小山峰上能發現什麽端倪。


    唐風、韓江和馬卡羅夫先登上了西側的山峰,四下環顧,雲霧繚繞,不見景物。三人失望地從西側的山峰下來,又登上北側的山峰,依舊是雲霧繚繞,不見任何異常。


    唐風心頭的陰雲越積越厚。曆經千辛萬苦,已經來到了盡頭,一切早該結束,可是卻什麽也沒發現。玉插屏、神秘人都沒找到,難道這一切都將無果而終?三角形標記明明指向這裏,但……但這裏除了雲霧和荒草,竟空無一物。千百年前,黨項人也許根本就沒有在這兒留下什麽,一切都隻是自己的憑空臆斷!


    一陣狂風吹過,山巔的荒草如海浪一樣在風中搖曳,唐風感到了深深的寒意。“這上麵不會有什麽了,下去吧!”韓江道。


    就在三人準備下去的時候,又是一陣狂風襲來,荒草被狂風吹得匍匐在地。突然,唐風眼前一亮,他發現在荒草叢中閃出了一些異樣的東西。“等等!”唐風大吼道。


    韓江和馬卡羅夫都是一愣,怔在了原地。唐風還看不清那是什麽,他疾走兩步,確信自己站在最高處,再往下看去,剛才發現的地方位於整個山巔的中央。唐風越看越覺得那裏一定有問題。


    韓江和馬卡羅夫不知道唐風發現了什麽,怔怔地看著他。唐風站在山巔最高處,盯著中央的荒草叢。他在等待,等待上天再賜給他一陣狂風。


    幾分鍾後,一陣更大的狂風向唐風吹來,山巔的荒草被狂風壓迫,全都趴了下來。唐風猛地瞪大了眼睛,不錯!就是那個位置,他發現在荒草掩映中,山巔中央隱約現出了一個圓形的土丘。


    土丘不高,上部很平坦,但是麵積卻不小。唐風興奮地喊了一句:“我發現了!”然後就奔跑下山坡。


    韓江和馬卡羅夫完全被唐風搞暈了,他倆隻好跟上唐風的步伐,三人一起來到整個山巔的中央。


    “你一驚一乍,狂喊亂叫的,到底發現了什麽?”韓江問唐風。


    “看!這是什麽?”唐風從荒草叢中胡亂地刨了幾下,然後拾起一塊黑不溜秋的土塊。


    “這有什麽?不就是土塊嗎?”韓江不解。


    “你再仔細瞧瞧!”


    韓江還是沒看出什麽來。馬卡羅夫剝去土塊外麵的泥,看出了端倪:“這像是一塊磚,而且應該是古代的磚。”


    “對!老馬,你說對了,這是一塊西夏時期的磚。”唐風言語中帶著興奮。


    “我靠!你成神人了,你站在上麵就能看出這是一塊西夏時期的磚!”韓江嚷道。


    “你怎麽還不明白!不是我在上麵看出這塊磚是西夏的磚,而是……而是我在上麵看出這裏有一處建築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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