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楊小央尚未接近村子門口,就看到有一隻黃狗在朝自己大叫,還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楊小央翻了個白眼,拿出一塊吃剩下的肉,嘟起嘴向它扔了過去。


    他本以為黃狗接受了他的賄賂就不會叫了,誰知那黃狗看都不看一眼。


    正在楊小央尷尬之際,村子裏有人聽到了狗叫聲,一個舉著火把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中年人語氣不是很友善。


    楊小央知道打攪了別人休息,趕緊行了一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之前見這裏有火光,附近又沒有什麽適合過夜的地方,就想過來借宿一晚。”


    楊小央見中年人還有些猶豫,又接著說道:“這是在下之前打到的鹿皮,就當我們借宿的酬勞。”


    中年人並沒有去管鹿皮,而是奇怪地問道:“我們村晚上不點燈啊,怎麽會有火光?”


    李從文剛下車,聽了皺了皺眉,“不會吧,當時那光我在江邊都看到了,怎麽會沒有?”


    楊小央也點頭,奇怪地看向那中年人。


    中年人想了一會兒,又打量了幾人一番,擺了擺手,“算了,你們進來吧,村裏正好有空房子,鹿皮就不用了。”


    中年人對著黃狗揮了揮手,那狗就搖搖尾巴叼著肉走了。


    中年人把三人領到了一間屋子前,說裏麵正好三張床後就沒再多說,告辭離去。


    楊小央進了屋輕輕放下匣子,打量了一番。


    發現這屋子的布局和之前他在蜀中的家很像,分裏外間,中間用簾子隔開。


    楊小央讓鞠夜闌去裏間睡,他和李從文就睡外間。


    村子裏並不像外麵那樣安靜,時不時有蟲鳴聲,還有一種嘶嘶聲。


    楊小央白天已經睡過一覺,現在沒有睡意,就坐在床上準備修煉一會兒,此時沆瀣之氣正濃。


    雖然吸進去也消化不了,但萬一莫名其妙突破了呢?


    隻是他怎麽也靜不下心來,因為李從文躺在旁邊那張床上總是翻身。


    “你不睡覺老在那動彈什麽?”楊小央輕聲喊道,他怕這樣修煉下去會走火入魔。


    李從文聽了一下坐起身,“小央啊,你耳朵好使,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有啊,一種嘶嘶聲,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發出來的。”楊小央隨口答道。


    “果然有是吧?你說是不是鬼叫聲?”李從文一本正經地說道。


    楊小央翻了個白眼,十分鄙視李從文怕鬼,“你別在這疑神疑鬼的,我小時候在南疆那會兒,晚上比這熱鬧多了,也沒見有什麽鬼。”


    李從文深吸了口氣,躺了下去,還把被子蒙在了頭上。


    楊小央見他不動彈了,準備繼續修煉,然而剛要運轉食氣法,就聽到門口有輕微的動靜。


    楊小央睜開眼,又側耳傾聽了一會兒,發現門口傳來了輕微的沙沙聲和嘶嘶聲,應該不是人的聲音。


    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去看看。


    楊小央剛站起身,李從文就一下坐了起來,雙眼微紅,緊盯著楊小央。


    楊小央被嚇了一跳,“怎麽了?”


    李從文把二傻送的破劍拿到枕邊,顫抖地說道:“你是不是聽到有鬼來了?”


    楊小央翻了個白眼,“哪來的什麽鬼?白天被祖師嚇到了現在還沒回過神?”


    楊小央說完就不再理他,打開門一看,發現門口有一條草蛇盤在那,那蛇聽到動靜嗖的一下爬走了。


    楊小央也沒在意,關上門就坐上了床。


    “怎麽樣?是什麽東西?”李從文有些緊張地問道。


    “一條草蛇而已,見我開門嚇跑了。”


    李從文看似安心了不少,抱著劍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小央被村裏的公雞給叫醒了。


    他修煉了一晚上也沒半點進展,早上的朝霞之氣也懶得吸了,拍拍屁股就站了起來。


    他看了眼李從文,見他還沒醒也不理他。


    鞠夜闌也帶著匣子走了出來,看樣子是小荼想吃東西了,而且幹餅子她估計是不願意吃的。


    楊小央背上匣子,就和鞠夜闌一起出了門。


    昨日晚上天太黑,楊小央也沒好好看看這村子,還覺得這村子太陰森了些。


    然而天一亮發現並非如此,村中景色還算不錯,能看到柳樹枝條隨風搖擺。黃狗和雞在小路上競相奔走,相處融洽。


    村子裏的男人此時已經扛著鋤頭準備去地裏,突然有一個中年人跑過來跟他們兩人打招呼:“二位昨日睡得可還好?”


    楊小央一看,發現是昨天把他們帶進村的那個中年人,笑著回了一禮。


    那中年人看到鞠夜闌穿著道袍,一愣,趕緊行了一禮,“原來還有位道長,昨日晚上天太黑沒看清,道長可不要怪罪。”


    鞠夜闌笑著搖了搖頭。


    “二位這是要去幹什麽?”中年人問道。


    “我們準備去林子裏找點東西吃。”楊小央答道。


    中年人恍然,撓了撓頭,“原來是富貴人家,怪不得我看幾位的馬車那麽氣派。我們村子裏沒什麽好招待幾位的,真不好意思啊。”


    楊小央一開始還以為這村子裏的人不太好相處,現在才發現都是淳樸的農家人,不禁好感大生。


    告別了那個中年人,楊小央路過馬車時問道:“你們想吃肉吃素?”


    鞠夜闌毫不猶豫地答道:“吃素。”


    “小荼呢?”


    匣子震了震,楊小央歎了口氣,去馬車上取了弓箭和竹筐。


    此時太陽升起沒多久,林子裏的草葉上、樹幹上都是露水,還有很稀薄的霧氣。


    林間亦時不時有鳥鳴聲傳來,隻是鳥鳴很容易戛然而止。


    “這林子裏怎麽那麽多蛇?”楊小央看到頭頂有一條小蛇一張嘴咬住了一隻鳥,又想起昨晚門口的那條,不禁好奇地問道。


    “柳樹陰氣重,蛇類比較喜歡待在這裏。”鞠夜闌此時臉色有點發白,不過她本來就白,倒是看不太出。


    楊小央站在樹底下像模像樣地感歎了一番,“唉,早起的鳥兒被蛇吃啊。”


    說完就想起了曾在段府吃過的蛇羹,既鮮美又不失爽口,早晨吃好像還不錯。


    楊小央把這主意一說,匣子就搖了起來。


    楊小央把匣子打開,小荼就飛了出來叫道:“蛇羹好呀!小羊你去抓條大蛇!”


    楊小央還想把頭頂那條抓回去算了,沒想到小荼想要大的,看了看那個剛抓到鳥的小蛇,歎了口氣,算它命大。


    小荼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小羊,我還想吃糖葫蘆。”


    楊小央臉一抽,苦笑著哄道:“小荼啊,這附近沒有賣糖葫蘆的,這次的欠著,下次給你買兩串好不好?”


    鞠夜闌隨手摘了些野菜放到竹筐裏,有些好笑地看著楊小央和小荼。


    大蛇不太好找,但這林子裏的蛇確實多,兩人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看到了一條讓小荼勉強點頭同意的蛇。


    “這條蛇是毒蛇,記得把頭砍下來埋了。”鞠夜闌看著被一箭入腦的大蛇,皺眉說道。


    楊小央盯著手上的蛇看了一會兒,頗有些感歎。


    你說你一條毒蛇長那麽大幹什麽?這不?命沒了吧?


    楊小央歎了口氣,把蛇處理好拎在了手上帶了回去。


    回到屋子,發現李從文已經起床,正在桌前和一老叟舉杯共飲,相談甚歡。


    那老叟看了眼楊小央拿著的大蛇,笑著拱手道:“老朽叫陶土,是柳樹村村長。幾位貴客,我們村昨日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啊。”


    楊小央微微晃神,覺得此情此景和當初遇到淨遠的那個村子有些相像,回過神後連忙搖了搖頭,“是我們深夜叨擾了各位才是。”


    老叟擺了擺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瓦罐,笑著說道:“我們柳樹村子沒什麽好招待各位的,隻有這酒是最拿得出手的,各位不妨嚐嚐。”


    楊小央略有難色,他和鞠夜闌都不愛喝酒,但盛情難卻,不好推辭,當下點頭道:“那村長稍坐,晚輩去把這剛抓的蛇煮了。”


    楊小央說完就背著匣子,提著蛇和剛摘的野菜進了廚房,準備做完蛇羹先分出一大半來給小荼,剩下的一小段也夠四個人吃了。


    “能不能做蛇膾?我聽說挺好吃的。”小荼看著楊小央把蛇肉處理好後切成細絲,飛到楊小央手邊小聲問道。


    楊小央手一頓,“蛇膾我不會做啊。難道是和魚一樣直接蘸著蔥芥吃?”


    楊小央見小荼盯著自己擺出一副可憐樣,歎了口氣。


    他用手捏了一小條蛇肉,調好醬蘸著嚐了嚐,眼睛一亮,小聲試探地問道:“好像還不錯?你嚐嚐。”


    小荼嚐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番,點點頭,“還行,你把肉給我切好放一邊,我自己叼著吃吧。”


    楊小央還有些擔心生肉吃多了會出問題,後來才想到小荼也就過個嘴,愛怎麽吃怎麽吃,就把蛇肉給她切好放一邊。


    看著小荼咬起一塊肉,飛到醬邊垂下頭,再哧溜一下吸進嘴裏,就覺得蛇膾可愛了起來。


    哦,不對不對,是小荼可愛......


    能自己叼著吃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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