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發現攪得三人心裏不安,那個聽上去就令人望而生畏的“魔鬼城”究竟是什麽所在?就是他們苦苦尋覓的瀚海宓城?還是什麽別的可怕所在?


    最後,倒是梁媛下了決心,“不就是個城嗎?咱們滿城幹屍的千戶鎮都闖過來了,還怵什麽‘魔鬼城’?我就不信那兒真有魔鬼!”


    “還是小心點好,剛才那個變形的鉚釘是在胡楊林東麵撿到的,這說明什麽?說明最後襲擊科考隊的巨大力量,是從西邊來的!”韓江告誡道。


    “是啊!我昨晚那個噩夢,詭異的樂聲也是從胡楊林西麵傳來的。”唐風一想起昨夜的噩夢,渾身猛地一顫,一切都是那麽清晰,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


    “兩個膽小鬼,你們到底還走不走?”梁媛催促道。


    韓江和唐風對視一眼,“現在也隻能先找到這個魔鬼城看看了。”


    三人上車,出了胡楊林,繼續向西北方向前行,韓江繞著胡楊林轉了一圈,胡楊林外就是漫漫黃沙,不但看不到有水源,連像“狼窪”“黑石”那樣曾經有水源痕跡的地方都沒發現,韓江不禁罵道:“坑爹啊!一滴水都沒有,還叫‘月兒泉’?這麽美的名字怎麽能屬於這兒!”


    “是啊,即便水枯竭了,也應該留有遺跡啊?”梁媛也不解。


    “或許是我們搜索的範圍還不夠大吧!”唐風不疼不癢地來了這麽一句。


    “可是……可是那個‘宿命’又是怎麽回事呢?”韓江還對樹幹上那個奇怪的俄文單詞念念不忘。


    “據我的判斷,這個單詞是另一個人刻的,但是我無法肯定是科茲諾夫的人,還是聯合科考隊中的人刻的?”唐風如實說道。


    韓江想了想,“科茲諾夫的隊伍裏,除了他,還有別的俄國人嗎?”


    唐風沉思了一會兒,搖搖頭,“我印象中似乎沒有,因為科茲諾夫大量雇傭了當地人,當然,也不排除有我們不知道姓名的俄國人在科茲諾夫的隊伍裏。”


    “如果是科考隊的人呢?”韓江反問。


    “科考隊?我開始認為就是科考隊中某個人刻的,不過,現在這個問題複雜了,據馬卡羅夫和米沙的回憶,再加上我們的實地勘察可知,當年科考隊來到月兒泉,在胡楊林裏紮營,主要是在胡楊林東部,而寫有俄文單詞的那棵胡楊則在胡楊林西側邊上,所以,從這點看又不像是科考隊的人刻的。”唐風也不明白那個“宿命”究竟是怎麽回事。


    車內沉默下來,韓江猛踩油門,徑直向西北方向的沙丘衝去。


    悍驢開出去大約五、六公裏,連綿不斷的沙丘不見了,前方的戈壁灘上突然出現了一些巨大的土丘,梁媛興奮地喊道,“城堡,那麽多城堡,這就是魔鬼城!”


    唐風緊張地注視著前方,車繼續往前開,前麵的土丘越來越多,形狀奇特,光怪陸離,梁媛也不再喊“城堡”了,因為她發現那隻是一些形似城堡的巨大土丘,根本沒有人工雕琢築造的痕跡,“這怎麽突然冒出來這麽多大土堆?”梁媛不解。


    “這就是魔鬼城。”唐風很肯定地說。


    “哦,這就是魔鬼城?”


    “是的,這些形狀奇特,光怪陸離的巨大土丘,地理學上的名稱叫‘雅丹地貌’,它們不是人為雕琢的,而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形成的。”唐風解釋道。


    韓江將車停在了幾座巨大的土丘中間,三人下了車,“按你這麽說,這裏不可能是瀚海宓城嘍?”梁媛問。


    “我現在可以肯定地說,魔鬼城不是我們要找的瀚海宓城。”唐風很肯定地回答。


    “雅丹地貌……我好像以前聽過。”韓江像是想起了什麽,“老百姓好像就把這種地貌叫做‘魔鬼城’。是吧?”


    唐風點點頭,“不錯,雅丹地貌一般出現在沙漠戈壁裏的風口地區,也就是說這裏的風特別大,巨大的風力,有時還有水流的衝刷和腐蝕,使原本巨大的土丘,變成了現在看到的這幅摸樣,有時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能把這些土丘雕鑿成各種各樣的形狀,有的像動物,有的像人物,還有許許多多似像似不像的妖魔鬼怪!”


    “大自然的造化果然是千變萬化啊!”梁媛感歎道。


    “試想一下,當人走進這裏時,荒涼的戈壁灘上本來就讓人害怕,何況是這裏?隻要刮上一陣風,因為這裏特殊的地質構造,便會產生各種奇怪的聲響,再加上置身這千奇百怪的土丘中,人們很自然地對這裏產生恐懼,又很自然地把這裏和‘魔鬼城’聯係在一起。”唐風解釋了半天。


    梁媛卻似乎並不害怕,她衝著土堆大聲喊道:“啊——魔鬼,我來了——”


    魔鬼城內傳來聲聲回音,韓江不滿地嗬斥住她,“別瞎叫,萬一這裏隱藏著什麽人呢?你一叫咱們就全部暴露了。”


    韓江這一提醒,梁媛也覺得一陣後怕,“說不定還有幽靈鬼魂呢?”


    “唐風,你剛才說這裏風特別大,可我這會兒怎麽沒什麽風啊!”韓江走到兩排巨大的土丘中間,中間是通道像是一條寬闊平坦的高速公路。


    唐風抬頭看看天,昨天一直陰沉的天空,此時已經完全掃去了陰霾,碧空萬裏,沒有一絲風,“也許今天沒有風吧。”


    “不管有沒有風,唐風,你剛才那句話提示我了,當大風吹過這裏,因為這裏特殊的地質構造,便會產生種種奇怪的風聲,我忽然想到了當年的科考隊,馬卡羅夫和米沙都回憶說晚上在胡楊林聽到了可怕的怪聲,這種怪聲會不會就是大風吹過魔鬼城的聲音?”韓江大膽推測道。


    韓江的推測讓唐風心裏一顫,“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胡楊林距這裏有五、六公裏,這裏產生再大的怪聲,傳到胡楊林應該也不會有多大聲音了吧!”


    三人轉了一會兒,又上車在魔鬼城裏轉了一圈,韓江怕在魔鬼城裏迷路,是按照正方形的路線轉的,當他們轉到魔鬼城東麵的時候,一個形似圓形城堡的土丘,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因為這個城堡完全是個標準的圓形,梁媛不禁疑惑道:“這個土丘這麽圓,是不是人工築造的。否則怎麽可能這麽圓?”


    “是啊,這完全得有工具才能做成這麽圓的一個城堡。”韓江也很疑惑。


    “我早說過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什麽奇跡都會發生。不相信你們下去看看,看看這土丘有沒有人工的痕跡。”


    唐風這麽一說,韓江和梁媛還來了勁,兩人下車,還真的爬到圓形土丘上勘查起來,唐風站在車旁,眯著眼,等待他們的勘查結果,五分鍾後,兩個人回來了,果然,沒有發現一點人工建造的痕跡,“難道大自然真的有這樣的鬼斧神工?”


    韓江還有點不服,他又爬到了圓形土丘頂端查看,突然,韓江在土丘上麵叫了起來,“你們快上來,我們在這裏發現了東西。”


    唐風和梁媛一驚,忙爬上了圓形土丘,圓形土丘頂端,形似城堡的瞭望塔,果然,在這裏的土中,韓江拽出了一些尚未完全腐爛的絲織品,準確地說,是一些衣服,緊接著,是一具人骨架,“媽的,我們怎麽現在到哪兒都能碰到屍骨,不是幹屍,就是骨頭!”韓江一邊咒罵,一邊又從土裏刨出了兩具屍骨,還有兩支ak—47步槍,和一些子彈。


    唐風和韓江很快辨認出了那些已經爛成碎布條的絲織品,是55式軍裝,韓江還將不同的碎布條分類,判斷出了這是三套軍服,按照軍銜,一套是少校的軍服,另兩套是中尉的軍服。當這些碎布條,步槍和子彈一同呈現在三人麵前時,他們馬上明白了這一切。


    “這就是科考隊出事前一天晚上,失蹤的那兩名軍官!”韓江緩緩說道。


    “想不到,他們竟然暴屍在此,這麽多年!”唐風感歎道。


    “馬卡羅夫回憶時提到了這三名失蹤的軍官,米沙的信裏也提到他沒有看見那天晚上負責值夜的,米沙對中國人不放心,所以他不確定這三名失蹤的軍官是遇害了,還是和馬昌國他們同流合汙了?現在看來,米沙的擔心都是多餘的了!”韓江道。


    “他們出現在離營地這麽遠的地方,又被有意識地集體埋在了這,不用問,我敢肯定這是馬昌國他們一夥幹的!”唐風斬釘截鐵地說。


    “顯然是馬昌國他們幹的,如果那晚這三名軍官還在營地值守,馬昌國他們恐怕很難潛入營地。”梁媛也附和道。


    “但是馬昌國他們是用什麽手段把這三名全副武裝的軍官弄到了這裏,又將他們殺害?”唐風想不通。


    韓江舉目眺望四周,道:“這也不難,我查看了這裏的地形,據我推測,當科考隊在胡楊林裏紮營時,這裏就是馬昌國他們的大本營,不要忘了,馬昌國就是本地人,對這兒的情況更熟悉,適應能力更強,這裏既便於監視科考隊的一舉一動,又方便隱藏他們,當他們被科考隊發現時,他們完全可以遁入此地,憑借這裏獨特的地形,和科考隊周旋。我估計這三名軍官就是發現了馬昌國他們,馬昌國於是故意將三名軍官誘騙至此,然後在這裏將三名軍官全部殺害。”


    三人將軍官們的遺物和屍骨重新埋在圓形土丘中,韓江還特意試了試那兩支ak—47,但是兩支槍已經損壞,沒法使用,韓江便將兩支槍,槍尖衝下,槍托朝上,深深紮入土中,全當是這三名軍官的墓碑。


    “這是軍人最好的墓碑!”韓江走下圓形土丘,又回身向圓形土丘上高高聳立的步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可就在這時,梁媛卻在圓形土丘下發現了另一件衣服,“你們來看,我發現了一件皮夾克!”


    唐風和韓江看見,梁媛手裏果然提著一件落滿灰土的黑色皮夾克,他倆馬上想到了米沙信中提到的那個穿皮夾克,戴墨鏡的男人——“馬昌國的皮夾克。”兩人不約而同地驚道。


    唐風翻了翻這件皮夾克,雖然他沒在皮夾克上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但他分明在上麵嗅到了馬昌國的氣味,“他為什麽會舍棄自己的皮夾克呢?”


    “老奸巨猾的馬昌國,估計他是想逃跑,不要忘了,科考隊全軍覆沒,他們也好不到哪去,但是最後馬昌國居然安然無恙地跑了出去。”韓江推斷。


    扔了馬昌國的皮夾克,三人很快回到了一開始看到的那兩排巨大的土丘中間,韓江調整方向,沿著這條筆直的通道,向魔鬼城的盡頭駛去,不大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魔鬼城的邊緣,唐風在這兒看到了兩座異常巨大的土丘,這兩座土丘似乎有些特殊,它們的位置其實已經出了魔鬼城,但卻比魔鬼城中幾乎所有的土丘都要高大巍峨,唐風走到這兩座巨大土丘下,仔細勘察了一番,他有些疑惑,因為他似乎在土丘上看到了一點夯土的痕跡,但是又很不明顯,會不會是特殊地質構造形成的?唐風拿不準。


    唐風繞著兩座巨型土丘走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直接的人工夯築痕跡,唐風失望地搖了搖頭,“看來這兩座巨型土丘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時,韓江查看了方位後,指了指兩座巨型土丘後麵廣袤的戈壁,“那裏是正北方,瀚海宓城應該就在離此不遠的沙海中。”


    唐風站在兩座巨型土丘中間,向北麵眺望,也許韓江說得對!他們已經距離瀚海宓城不遠了!


    唐風正站在兩座巨型土丘中間眺望,忽然,變天了,原本平靜的魔鬼城,不知從哪兒刮來一陣風,卷起漫天的黃沙,一時竟迷住了眾人的眼睛。


    待這陣風過後,天空竟然又被烏雲籠罩,“好詭異的天氣!”梁媛喃喃道。


    “應該說是好詭異的地方!”韓江道。


    “為什麽這麽說?剛才我看這魔鬼城平靜如畫,一派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美景,還想在這兒多看一會兒呢。”梁媛似乎對這兒很陶醉。


    “正因為剛才是那麽寧靜,那麽美,這地方才詭異,你忘了科茲諾夫和聯合科考隊都是在這一帶裹步不前的,科考隊甚至全軍覆沒。”韓江道。


    “是啊,我可以確定這裏已經離瀚海宓城很近了,科茲諾夫和科考隊也曾到達了這裏,但是他們為什麽沒能繼續前進呢?這裏必然有我們還不知道的艱險在等著我們。”唐風也說道。


    三人跳上車,韓江倒車,梁媛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繼續向前,還是先……”


    唐風打斷梁媛的話,“我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什麽不好的預感?”梁媛問。


    “前麵的看似平坦,但危險也許很快就會降臨了。”唐風平靜地說道。


    “我看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試著往前走一段,看看情況再說。”韓江提議道,唐風聽出來韓江的語氣和以往很不同,這次他是商量的口吻,而不是命令式的口氣。


    唐風沒有表態,韓江也沒有馬上發動車,韓江似乎在等著唐風的表態,但是唐風怔怔地看著悍驢已經破損的擋風玻璃,一言不發,韓江不明白他在看什麽,透過這已經破碎的擋風玻璃,能看到瀚海宓城?


    “是啊,往前探探路。”梁媛支持韓江的想法。


    唐風還是沒表態,韓江慢慢發動了車,悍驢從兩個巨大的土丘中間穿過,駛進了一片未知的領域,“或許這片土地七百年來,從沒有人踏入過!”唐風默默想著。


    韓江的車速很慢,他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周圍,天色更加陰沉了,四周景物看不出一絲的變化,放眼望去,仍然是無盡的黃沙。


    唯一起了變化的是風,又是一陣狂風,吹得悍驢的車窗吱吱作響。韓江的車速越來越慢,唐風知道他在猶豫,沒開車多久,剛才還很有信心的梁媛就打起了退堂鼓,“今天天氣太糟了,咱們還是明天等天好了再來吧。”


    梁媛的話給了韓江台階,韓江把車停了下來,“這裏天氣變化太快,明天也難保晴空萬裏。”


    “或許和這座魔鬼城有關。”唐風終於開口了。


    “什麽意思?”韓江反問道。


    “剛才我已經說了這兒是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這兒天氣變化如此迅速,很可能與這兒的地形有關,這兒的地形在此地形成了一個小氣候環境,詭異而多變。”唐風解釋道。


    “也就是說僅僅是這裏會這樣,別的地方並不會?”梁媛問。


    “但我並不知道這個小氣候環境影響的區域有多大。你們注意到沒有,從咱們進入沙漠戈壁,越往西北方向走,天氣越是多變。”唐風道。


    “確實如此。從千戶鎮開始,大風,沙塵暴,多變的天氣就一直伴隨著我們。但是我覺得還是以這個地方最為詭異。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韓江忽然問道。


    唐風和梁媛聽到了一陣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聲響,是風聲嗎?似乎又不是,唐風側耳傾聽,突然,他怔住了,是樂聲,是夢中聽到的時而歡快,時而憂傷的詭異樂聲,梁媛和韓江也聽到了,這悠揚的樂聲不知從何處傳來,虛無縹緲,夾雜著強勁的風聲,漸漸包圍了他們。


    唐風覺得頭有些暈,那詭異的樂聲仍然不斷地傳來,這會兒風又比剛才小了一點,樂聲卻更近了,唐風突然衝韓江叫道:“還不快走,等什麽?”


    被這詭異的樂聲搞得五迷三道的韓江這次反應過來,一踩油門,調轉車頭,向那兩座巨型土丘衝去,可是韓江剛剛加速,卻又猛踩刹車,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將車停在了距巨型土丘二十米遠的地方,唐風和梁媛被韓江這突如其來的刹車撞得東倒西歪。


    “韓隊,你要害我啊!”坐在後排的梁媛叫道。


    “大小姐,不是我要害你,是那個人要害我們……”韓江的聲音居然在顫抖。


    唐風沒等韓江提醒,他已經透過破碎的擋風玻璃看到了恐怖的一幕,那個——那個戴麵具的女人又出現在了右側的巨型土丘上。


    梁媛也看到了,但是梁媛似乎並不緊張,倒是韓江和唐風被驚到了,“她怎麽又出現在了這兒?”韓江很少會因為恐懼而使說話顫抖。


    “難道……難道她真的就是沒藏皇後?”唐風晃著腦袋,“可……可她已經死去近千年了!”唐風喃喃自語。


    “我……我現在開始懷疑究竟哪個是夢境?哪個是真實?”韓江瞪著眼睛盯著前方,手死死抓在方向盤上。


    唐風心裏也產生了亦真亦幻的感覺,他使勁捏了一下自己,疼,應該是真的!他看見那戴麵具的女子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巨型土丘上,和她們對持了足足有五分鍾,詭異的音樂不斷襲來,唐風不知道她是如何上去的?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唐風瞪著通紅的眼睛,盯著戴麵具的女子,他想從她的身上,臉上,不,應該是麵具上確定她是否就是自己夢中見到的那個女子,但是唐風沒有從這個女子的麵具上看到一絲的笑容。


    唐風正在詫異之時,戴麵具的女子又緩緩地抬起了右手,這次,經曆了昨天和噩夢考驗的韓江反應超快,隻見韓江不等那女子抬起右手,便向後快速倒車,然後猛打方向盤,一路向魔鬼城東麵奔去。


    韓江既沒敢奔進東麵連綿起伏的沙丘,也沒敢奔進魔鬼城,連綿起伏的沙丘他怕迷路,魔鬼城他怕戴麵具的女子又出現在某個土丘之上,韓江小心翼翼地選擇在沙丘和魔鬼城的邊緣地帶左右逢源,時而駛進沙丘,時而又衝進魔鬼城,唐風和梁媛回頭看去,剛才他們停車的地方,此刻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


    韓江也不知道自己狂奔了多久,當他緩過神來的時候,魔鬼城已經被他甩在了後麵,可是,前方全是連綿不斷的沙丘,他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開。


    韓江看後麵沒有追兵,放慢了車速,但這時天氣絲毫沒有轉好的跡象,天空更加陰沉,狂風似乎比剛才還要猛烈,隻是那詭異的樂聲,現在好像聽不到了。


    狂風不斷夾雜著黃沙和碎石吹打著悍驢的車窗,韓江想加速離開這鬼地方,但又不知該往哪裏開,突然,一塊巴掌大的碎石“啪——”地擊中了後座的車窗,玻璃沒被砸穿,但卻已經分崩離析,搖搖欲墜,梁媛尖叫起來。


    韓江幹脆將車停了下來,他看狂風越來越大,衝唐風喊道,“我看這又是一場沙塵暴,咱們還是到車下躲躲吧。”


    沒有其它辦法,三人下了車,利用悍驢的車身作掩護,躲在背風的一麵。


    這場沙塵暴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平息下來,剛才還躁動不安的沙漠戈壁,很快又平靜了下來,空中的陰霾也隨之而去,重新露出了熾熱的太陽。


    三人無力地靠在悍驢的車身上,“多虧了悍驢啊!”韓江感歎道。


    “你這兒知道悍驢的好了吧!”唐風喃喃道。


    “就是你這車回去要大修了。”韓江道。


    “回去?你不是一直說悍驢回不去了嗎,還是看看我們現在怎麽辦吧?”


    韓江站起來,四下望去,周圍全是連綿的沙丘,“我想咱們今晚還是先回胡楊林,明天再做打算。”


    梁媛表示讚同,唐風卻猶豫起來,“回胡楊林?”


    “怎麽?你怕那個戴麵具的女人找來?”梁媛反問。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昨天我們在黑石遭遇戴麵具的女人,我們完全可以把那遭遇理解為幻覺,或是曆史穿越,可是今天我們在魔鬼城又見到了,兩地相距幾十公裏,這……這又該如何解釋?”唐風反問道。


    韓江和梁媛無言以對,唐風又接著說道:“還有,從黑石到魔鬼城要經過月兒泉,我們昨晚都夢見了這個戴麵具的女人,而且夢境居然都是那麽清晰,難道……難道昨天夜裏,這女子就沒有可能真的出現在胡楊林裏嗎?”


    “唐風,你想得太多了,如果昨夜這個戴麵具的女人出現在了胡楊林裏,她為什麽不輕輕抬起右手,把我們都燒死呢?”韓江搖著頭說。


    “她為什麽要殺死我們呢?也許……也許她隻是在守護著什麽,她並不想要我們的命!”唐風反駁道。


    “好吧,唐風,我不和你爭,你說今晚我們不回胡楊林,又能去哪兒安營紮寨?”韓江指了指周邊的沙丘。


    唐風無奈地看看周圍,隻好點點頭,“好吧,我同意回胡楊林。可現在我們迷路了,怎麽回?”


    “這還難不倒我。我估計了一下,按照我們現在所處的方位,月兒泉的胡楊林就應該在我們的正南方向。”韓江用電子羅盤和指南針做了初步判斷。


    於是,三人再次上車,韓江大的方向並沒判斷錯,但是卻還在沙漠裏亂撞了兩個多小時,才趕在天黑前回到了胡楊林。


    三人精疲力竭,吃了點東西,連睡袋都沒用,全都在車裏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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