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記住了。”梅應宇此時已想到必是有事要發生,師傅此時或是想要保全自己,自己隻能先答應下來,稍後再做他想。


    “好了,記住了就好,去吧,今晚就離開吧!”大和尚看著梅應宇答應下來,隻希望他走的越早越好。青年並未多說,早已打定心思,定是要探明情況,才能走的安心,


    梅應宇剛要轉身,了緣卻猛地一個起身,整個身體飛躍而起,瞬間到了梅應宇的身前,低聲道“先躲好,一會兒找機會逃走!”此時的梅應宇尚未反應過來,了緣便將他向上一扔,梅應宇的身體便是直接到了房梁之上。將梅應宇藏好之後,了緣接著便對門外喊道:“佛門清靜之地,不知幾位施主意欲何為?”


    這時,夜幕早已落下,月光灑在禪房外的庭院中,銀色的光亮順著窗戶,散落在這禪房之中。忽地一陣風起,將禪房的門吹開,自門外傳來一男子的聲音“了緣大師果然好修為,我等才剛到,便被大師發覺,看大師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想來是知道我們為何而來了?”


    “施主這是在說笑了,老衲與施主此番該是初次見麵,怎會知道各位為何而來?”了緣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四周的情況,發現除這名說話的男子外,還有著三人正在自己禪院外。


    了緣話正說著,四名男子自門外進到禪房之中,那領頭的一人身著一身錦衣,其上麵繡著一副錦繡山水圖。另外三名均是身著紫衣,三人腰間都別著一把極為華麗的長刀。


    那領頭的一人說道“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如大師這般修為,卻也和我等裝糊塗麽?躲了二十年,沒想到那人的兒子就藏在這裏,都督讓我們過來待他回去,當然,活的不行,死的,都督也要!大師難道還是不知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男子說道此時,又看了看了緣和尚,似是要從和尚的臉上看出些什麽。另外三名紫衣男子也開始動作,緩緩將了緣和尚圍了起來。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了緣歎了口氣,接著道“不過你們晚來了一步,幾個時辰前我已將他送出寺廟了,佛門清靜之地,希望幾位施主莫要在此打攪了佛祖。”


    “這哪裏是和尚,滿嘴沒有一句實話,青龍大人,直接將這和尚帶回去,門中的刑罰還怕他不說實話?”話音剛落,說話這人便欺身到了緣和尚跟前,想要一拳將這和尚打到。卻不曾想,這和尚年紀看上去挺大,身子骨卻不是一般的硬朗,隻見他左腳往左邁出半步,向下半蹲,將身子往前一傾,便是貼到那人拳頭之上,在那拳頭與和尚身體接觸後的瞬間,一陣骨頭炸裂的聲音自那男子手臂傳出。那男子慘叫一聲,便是被那稱作青龍的人拉到一邊。


    大和尚接著收了氣息,對那青龍說道:“原來是錦繡廳的青龍衛使,不過錦繡廳怎的這般沒落了嗎?不過一名紫衣衛而已,居然就敢對衛使大人指手畫腳?”


    “錦繡廳如何辦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和尚來指手畫腳!”那剛被震斷手臂的男子聞言後,忍者疼痛,迅速還了一句。


    這邊剛說完,青龍便殺氣騰身,眼睛一橫,朝那人淡淡地說了一句,“閉嘴!”說完又看向了緣“大師果然是王家的人,這一身橫練的金龍罩著實厲害,現在的王家也沒幾個人能將這一手功夫修煉至如此地步,就是不知,王家是否有人知道當年的叱吒一時的大公子並未戰死沙場,卻在這一寺廟中躲起來當了逃兵呢?”


    了緣和尚聽到“王家大公子”時,先是一怔,不過瞬間便是反應過來“貧僧不知衛使大人所說的大公子時何人,如今,隻有普照寺的了緣和尚,想必大人是認錯人了”


    “我也不管什麽王家的人還是和尚,這都與我無關,今日我來此的目的你也清楚,再拖延時間已經沒有必要了,既然那人不在此處,那你便與我走一趟吧,你也沒有必要反抗,今日我出現在此處,沒有點收獲是不合適的,寺廟周圍已經被我的青衣衛包圍起來,這寺廟中還有著不少僧人與香客,我認為大師也不想多造殺孽,不若你先同我回到廳中,再論其他,如何?”青龍一邊說著,身上的殺氣確實絲毫未曾散去,仿佛這大和尚稍有妄動,便是要這整個寺廟灰飛煙滅一般。


    房梁上的梅應宇雙目通紅,那充血的麵部與青筋混在一起,眼睜睜的看著大和尚被這些人帶走,而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此刻的他,多麽希望能夠衝下去,與這幫人廝殺到底,把這個將自己養大的和尚救走,他的雙手緊緊地摳在房梁木裏,鮮血從指甲中滲出。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大和尚即使在被那人帶出禪院的那一刻,也未回頭看過自己一眼。他知道,和尚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他又何嚐不知道,這二十年來一直是大和尚在保護他,教他讀書習字,教他習武強身,教他天地正氣,教他明辨是非善惡,可是這一刻的自己,卻是這般無力。這些人可是錦繡廳的人啊,即使自己這些年與外界接觸再少,也聽說過他們的凶名,在這大楚國,也許會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縣令是誰,不知道郡守是誰,卻沒有人沒聽說過錦繡廳,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衙門!


    思緒到此,梅應宇的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起來,幾個瞬息之後,便摔倒在地,恰巧一旁的襄鈴看見,又招呼來幾個人,將他抬到一安靜處歇息,喚了小姐身邊帶的大夫過來,給他瞧了一瞧。大夫說是悲憤過度,又是傷病未愈,便昏了過去,歇息歇息便沒甚的事了。原本襄鈴還想著今天就給他扔在外麵,哪曉得他依舊是這副病懨懨的樣子,心中又是不忍心。可是小姐從外麵撿了一個男人回來的事,傳出去終究不太好聽,小姐雖是做的善事,可尹家家大業大,難免會有些仇家,碰上有心人誠心以此事來壞了小姐的名聲也不太好,而且將這人撿回來時,他正是一身刀傷,或許是哪裏的賊人也說不定呢。正在兩難呢,那梅應宇就醒了過來,看到襄鈴這幅表情,哪裏還不知道她在想的什麽。自受傷清醒後,兩份記憶的交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加上又造此大變,才有了前期酗酒的荒誕。如今既然已經明悟,我就是我自己,名字與記憶而已,不想也罷,終日聽那幫和尚講佛,自己也不能太執迷於外相。


    梅應宇自幼聰慧,又得大和尚教導,梅宇又有著後世的諸多經驗,離了此地,暫時養活自己必定不是問題。


    梅應宇打定主意,便張口道“襄鈴,這半月來與府上叨擾,早已過意不去,如今,我的身體已經恢複的有個七七八八,這船馬上便要靠岸,不如等船靠岸後,我便下去,你待我向小姐道聲謝,我便自己下去了。”


    襄鈴正在糾結之中呢,哪想到這昏迷的人就張口說話了,等反應過來時才記起這人說的話。剛想應聲,梅應宇早已起身,出了船艙外麵。襄鈴心中念著梅應宇的傷,趕緊追了出去。卻發現船早已靠岸,那梅應宇也是自覺地就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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