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忍會兒,快到王府了。”出口語氣已是帶著微柔哄意。


    爭青隻覺得身子頭暈腦脹的緊,悶聲“嗯”了一句。


    片刻,忽然感覺整個人一斜,卻是被一大手攬過裹進一個帶著鬆柏淡香的懷裏。


    她鼻尖忽澀,嗅著那好聞氣息,不自覺往那懷裏拱了拱。


    夏侯璋感覺到她細微動作,心中微歎。


    大手舉起,半響,落下輕輕撫了撫她背。其實倒也不算撫上了背,隻是隔著一層厚厚毯子罷。


    爭青混沌中似乎回到幾年前那個漆黑狹小的甬道中,那時,她也是這般在他懷裏,他的手掌也是這樣輕輕落在她背上輕撫。


    也是這樣溫熱的胸膛與熟悉的味道,她幾乎快忘了問出那個問題,然而可悲的是,她還是念念不忘。


    “師傅,你認識那個….周淩月?”


    其實她想問的不是認識這麽白癡的問題,隻是她不可能以一個占有者的姿態叉著腰罵著街問他:格老子的那個周淩月是不是你的老情人?!


    她又沒那個質問的資格,隻有小心的…試探。


    堅實的胸膛微僵,感覺到他輕撫她後背的動作頓住。


    她的心也跟著被人捏在手掌裏似的,屏氣等他回答。


    “嗯。是舊識。”


    淡冽嗓音吐出寥寥幾字。


    分明再輕描淡寫不過的回答,爭青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感覺,這與當初遇見秀兒的感覺不同,對於秀兒,她毫無感覺,夏侯璋更不會把她放心裏,但….


    周淩月。


    雖然她和夏侯璋還沒正麵說過一句話沒有一個眼神交集。但爭青就是怕,不是怕她周淩月絕色容貌,不是怕她玲瓏智慧與過人氣質並存,怕隻是怕….


    “師傅,我頭痛….”


    半晌,她卻是低低咕囔一句。


    她本能不是嬌氣的人,就算當年在那些般逆境中都是咬牙忍耐的主兒,雖然身體從來是身體健康無病無災的,就是偶爾染個小病也都大多是本著能忍則忍扛過去的,十幾年來都活的跟個結結實實的小牛犢樣的。但這次…她不知道為何,就是想表達出來她身體上的難受。


    或許是因為這懷抱太踏實太可依靠,或許是這股他專屬的氣息太好聞,又或許是她今日是真的有些難受…


    夏侯璋見過她被石子磨破皮肉流血時也不吭一聲,見過她快被人淹死時的不懼與凶狠,見過她更多時候的慘樣,也不沒見過她哼唧過一聲,但此時…雖明明知道隻是普通濕寒之症。


    他擁著這“團子”的手微緊,心尖驟軟,再次以另一隻手背輕探那愈發滾燙的額頭。


    皺眉,摸出衣裳內她從池子裏撈出來的藥瓶,倒出一粒棕色丸,輕輕掰了她嘴,喂了進去。


    爭青又喝一口茶水咕嚕咽下,片刻,拱了拱,在他溫熱的懷裏尋了個舒適的位置繼續窩著。


    一路馬車加快,車廂外馬夫籲一聲,終於快抵至靖平王府。


    府內眾人已經歇下,隻有老掌櫃的和傅柏驥在府門相迎。


    傅柏驥本擔心是宮中出幺蛾子絆住了王爺,如今卻看這王爺一輛馬車出門,兩輛馬車歸,倒還得了不少賞賜吧,正轉憂微安。


    卻自馬車內聽到男人冷冽異常的一聲:“來人。”


    管家趕緊叫下人上了車廂,卻抱出一個團子,後邊的夏侯璋臉沉如冰,再次囑咐:“他衣服還是濕的,給他換了,再煮碗熱薑茶。”


    吳老管家本連忙應了,但片刻,前邊輪椅上人卻微頓。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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