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不是,反正她現在能得到喘息的機會了。


    她已經別無所求了,至少短時間內是這樣的。


    “我就是想冒昧的問上一句,隻是問問哈,沒有別的意思,一點其他的意思都沒有哈。”


    程瀟瀟再三解釋,生怕她待會過於直接,會引起楚雲深情緒上的不適,到時候再整出點比彈腦瓜蹦子更加傷她的事情來。


    感受到對麵的楚雲深挑了挑眉,程瀟瀟才微微舒了一口氣,稍稍放下心思說道:


    “那什麽,你看我可愛,情難自已就彈我腦門,我能理解。我真的,十分能夠理解。”


    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近了,她隻好皺著眉再小心翼翼的往側麵挪。


    一邊挪,一邊不忘把楚雲深往外推。


    “就是吧,我有點小的提議,也有小的疑問。為什麽是彈腦門呢?我覺得,你大可以有很多其他的表達方式啊,是吧。譬如別的什麽……”


    程瀟瀟說著說著,臉又不注意自己染上了紅雲。


    她沒辦法正大光明勾引楚雲深,這種明示的話她更是說不出口。


    但是心裏還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罪過,罪過。


    “譬如?別的什麽?”


    楚雲深的聲調微微拉長,仔細的將程瀟瀟的話重複了一遍,反問之:


    “你的提議,還可以說的再具體一點。”


    “咳咳。”


    程瀟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她說什麽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告訴楚雲深別的男人怎麽做的啊,電視劇裏的那種,當然是要自學成才啊。


    不知道是慕白聽到了程瀟瀟的呼聲,還是馬車它自己聽到了。


    一個顛簸,楚雲深伸手扶住了馬車車壁,穩住了他因為外力而前傾的身子。


    標準的壁咚姿勢,程瀟瀟又要裂開了。


    “咚,咚”,誰的心跳聲,如此響亮。


    程瀟瀟睜大了雙眼,看著楚雲深近在咫尺的薄唇,那因為才說過話而被口水潤澤過的薄唇,此時帶著一點濕潤,反而多了一些往日裏沒有的血色。


    怎麽辦,想親。


    “就是,”程瀟瀟聽到自己的聲音從發幹的嗓子裏一點點溢出,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這樣子的。”


    “吧唧。”


    不算清脆,也不算大聲。


    但是足夠清晰。


    程瀟瀟,做到了。


    當然,不是唇。


    她色膽包天也不敢就這樣了結初吻,她能做到的,也隻是對著楚雲深棱角分明的臉啃了一口。


    結結實實,十分用心。


    口感不錯,還能再來。


    還算可以吧,反正程瀟瀟蠢蠢欲動的心算是短暫的得到了滿足。


    剛才那一陣顛簸之下,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程瀟瀟,她早在幹完‘壞事’之後就一把推開楚雲深落荒而逃。


    也不知道這會她怎麽就天生神力了,輕輕鬆鬆就把楚雲深推到了一側,留其一個人孤零零在馬車裏愣神。


    而馬車外伴隨著急促又紛亂腳步聲的,還有她那一連串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


    土撥鼠尖叫,這很程瀟瀟。


    馬車內,男子半癱在坐墊之上,骨節分明的手捂著半張臉,嘴角不可避免的溢出了一個由衷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


    悅耳的男音在馬車內響起,帶著濃到化不開的愉悅。


    要是程瀟瀟看到,估計又是新的一輪捂臉呼喊。


    她又可以了,這下是又可以了。


    至於本意是為了旁敲側擊楚雲深有無安嘉和傾向,這誰還在乎啊。


    程瀟瀟就不信了,楚雲深年紀輕輕的還能擁有兩張麵孔不成?


    不就是彈腦門嗎?


    反正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的症狀了。


    說話要講究證據的,不然到時候人家告她誹謗怎麽辦?


    程瀟瀟覺得此事可以容後再議,反正現在是不著急的,現在也沒機會了啊。


    這會她忙著平複心情,還要跟盧曉霽繼續嘴炮呢。


    事先說明,可不能怪程瀟瀟,程瀟瀟就不是會主動招惹別人的人,就算是招惹了,那也絕對隻可能是對方做了什麽令她難以忍受的事情。


    所以這一次,依舊是盧曉霽話癆搶戲。


    馬車不過是剛停,慕白都沒來得及過來提醒楚雲深他們,就看到一道炮彈一樣的藍色身影奪車簾而出。


    不用問,不用多說,正是程瀟瀟本人。


    她衝下馬車,順著車隊一路尖叫,臉上的紅霞在風的作用下都沒能退散。


    這還不算完,她還得忍受耳畔不斷傳來的碎碎念穿腦。


    “傷風敗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做出這等事!”


    “你還是個姑娘家嗎?一點都不矜持!”


    “蒼天呐,沒成親就這樣,好歹要選擇一個沒人的地方吧!”


    ……


    程瀟瀟停下來了。


    她繞著車隊跑了個來回,現在恰好停在了馬車後麵。


    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調整呼吸,吸氣,呼氣。


    好了,一切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麽?


    開始口吐芬芳啊!


    “你!能不能安心養傷?”


    想到這場‘戰爭’一時半會估計還停不下來,程瀟瀟索性把寶函從脖子上取了下來,對著自己提溜著寶函的手才進行回擊。


    “一天到晚跟居委會大媽一樣,您管得可真夠寬的啊。不累嗎?”


    說著說著她就來了氣,打也不能打,無法出氣的她隻好拿著寶函一陣搖晃,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恐嚇’盧曉霽。


    不用想也能知道,這招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盧曉霽連悶哼聲都沒有,回應程瀟瀟的是頗為硬氣的一句“我不累啊”。


    如此理所當然的語氣,還帶著大無畏的坦蕩。


    可以,你很可以啊小雞。


    程瀟瀟就喜歡盧曉霽這樣耿直的態度,這樣才更好讓她問心無愧的朝著盧曉霽開炮。


    根本不需要有什麽顧忌,你看這人根本就是心裏沒什麽acd數嘛。


    “不累你也給我歇著!”


    程瀟瀟惡狠狠的警告著,那神色猙獰得,哪裏還有半分剛才在馬車裏麵對楚雲深時的嬌羞溫柔。


    廢話。


    盧曉霽在程瀟瀟心目中怎麽能跟楚雲深比呢?


    再說了,人家楚雲深就從來都不會說這種氣人的話,嗯對,他一般都不怎麽說話。


    但是,但是這樣也比盧曉霽動不動一句話氣得她血壓飆升來得好吧。


    知道盧曉霽每句話都會回複,接下來也定是如此。


    程瀟瀟幹脆先發製人:


    “你住嘴,你別說話!我還沒說完呢!你不許回應!”


    這要求確實有點奇葩,哪有人鬥嘴還中途讓敵對方停下來的,又不是休戰。還讓人家盧曉霽聽她單方麵輸出,這著實有些強求。


    但這是盧曉霽啊。


    程瀟瀟麵對的不是別人,是盧曉霽啊!


    逆來順受的小雞,又怎麽可能跟程瀟瀟故意嗆聲呢。


    他就是個有求必應,隻要不過分都能一口答應,過分的要求思索再三也會答應的主。


    毫不例外的沉默,恰如其分的給了程瀟瀟更多發展的可能性。


    “我這個大姑娘都做出什麽事了?你倒是說說看啊!”


    程瀟瀟有一下沒一下晃動著寶函,還是帶著威脅意味的聲音。


    “嗯?不說話?這會你怎麽說不出來了?”


    想來程瀟瀟大概是忘記了,就在幾秒鍾前還是她親口警告盧曉霽的,不讓人家盧曉霽說話。


    盧曉霽難道就不委屈嗎?


    讓他閉嘴的也是程瀟瀟,現在諷刺他說不出話來的依舊還是程瀟瀟。


    那這究竟是要人怎樣嘛,橫豎都不是,怎樣都不對。


    唉,誰讓盧曉霽麵對的是程瀟瀟呢。


    這就是程瀟瀟的本性啊,她那‘嘴炮王第一’的別稱,可不是隨隨便便瞎取的,那可都是胡攪蠻纏換來的。


    謙讓,謙讓了啊。


    對於這無人應答的局麵,程瀟瀟還是很欣慰的。


    “你不說話還不是自己都說不上來,那我告訴你啊,我還真沒做什麽過分的。再說了,你說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你仔細想想,剛才馬車裏,除了楚雲深,我們誰能稱得上是人,你肯定不是,我也不能算。”


    程瀟瀟更加洋洋得意,並且開始對著盧曉霽開始掰手指。


    “兩個小崽子都是神鳥,外麵的慕白他們根本不知道馬車內的動靜。這樣算來,我已經很注意分寸了好不好。”


    嗯,有理有據,心悅誠服。


    程瀟瀟自己率先被她這鬼才的邏輯給征服了,她點著頭,又扯著錦袋上的繩子示意盧曉霽回應。


    終於能說話了,盧曉霽嘴唇微張,隻可惜,他還未出聲,程瀟瀟又蠻橫的再度打斷:


    “呐,事先說好,你慎重說話啊,不然後果自負,下場你可以先想想清楚。”


    盧曉霽默。


    都這樣要求他了,那他還能有什麽自由的話語權啊。


    什麽都沒有。


    “那我還是乖乖繼續養傷吧,我閉嘴。”


    “嗯,很乖!”


    程瀟瀟就差衝著盧曉霽說一句“孺子可教也”了。


    天知道難得盧曉霽能如此上道,夠識趣,也省得他再費口舌。


    隻能說,恐嚇加說教還是有用的。程瀟瀟當然不會承認,不會承認其實她隻有恐嚇比較奏效。


    “你就好好養傷,少聽少看少關注我的私生活,皆大歡喜,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奪可以呐!是不是?”


    一邊把錦袋重新掛回脖子上,還順便調整好裏麵寶函的位置。程瀟瀟小聲叮囑著,還不忘自己給自己捧場:


    “是!”


    自捧可還行。


    她突然拔高的聲音差點沒能把盧曉霽嚇死,原本盧曉霽還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麽,現在這麽一來,算是徹底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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