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深的動作不斷,也是湊巧,這一人一屍傀打著打著竟然朝著她這邊活動,楚雲深也逐漸跟屍傀換了方向。


    就在楚雲深剛好麵朝著她時,程瀟瀟高舉胳膊,慌忙對著楚雲深隔空比了個愛心。


    楚雲深眼睛的餘光恰好可以看到程瀟瀟這邊,他的劍刺得愈發狠厲,眼神卻毫無殺氣,眼底甚至還殘留著一絲不可查覺的溫柔。


    “哐當”——


    是屍傀的指甲被楚雲深給削斷了,那些尖銳且鋒利的指甲紛紛掉落在地,屍傀急得團團轉。


    伴隨著這一聲清脆的動靜,楚雲深的劍也毫不客氣的刺中了屍傀的眉心。


    “叮”


    龍泉劍被拔出來的聲音格外明顯,程瀟瀟都隨之虎軀一震。


    她還傻傻的維持著這個比愛心的動作,人卻極為期待的看向了楚雲深那邊。


    腦袋都被擊中了,這次總穩得不行,不會出什麽亂子了吧。


    程瀟瀟那雙大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隻是渴望的看著被刺中的屍傀,默默為屍傀倒計時。


    “三”——


    “二”——


    “一”——


    隨著程瀟瀟的最後一聲倒數結束,屍傀還是直挺挺的站在那裏,完全沒有倒下來的趨勢。


    “這不可能!”


    她皺著眉,不願相信的喊出聲音。


    屍傀的速度隻是在被楚雲深刺中之後速度變緩了些許,這會又恢複了原先的敏捷。


    程瀟瀟滿腦子都是彈幕,各種吐槽各種疑問,反正什麽都有。


    等到她再回過神時,楚雲深已經舉著龍泉劍和屍傀又糾纏在了一起。


    那屍傀沒了指甲被刺中了眉心卻還是行動力不減,唯獨有一點變化的,那就是這屍傀沒了指甲就沒了殺傷力。


    楚雲深的劍可以輕而易舉的破了屍傀的防守,再擊退他的進攻。


    可這對屍傀而言實在是造不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程瀟瀟親眼看見,那屍傀的身上轉瞬之間便多了好多道劍痕,按理說換成正常人這會早已皮開肉綻流了不少血。


    這屍傀確實衣衫盡破,上麵也沾染了不少血跡,不過那血跡都是剛才那些屍骸的,除去破了的衣衫,還有微微破皮的皮膚,再無其他表現。


    這樣一來程瀟瀟也想到了,剛才楚雲深的龍泉刺入屍傀眉心的時候,好像發出的聲音也不大對。


    那根本不是劍沒入皮肉的聲音,更像是,某種利刃之間的相互碰撞。


    現在看來這屍傀確實和屍煞截然不同,當初的屍煞可不會刀槍不入。


    這屍傀也沒有說這麽誇張,但是她看了這麽好一會,也算是有些眉目了。那就是屍傀的活動力更強,腦子轉得越快,足以應付各種招式。


    還有,屍傀們的皮膚比正常人的要更為堅韌,不容易被刀劍刺破,需要耗費極大的力氣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


    程瀟瀟猜測的爆頭必殺技,現在已然被推翻了,關於屍傀新的弱點,她還沒能想到。


    “主上,這些屍傀好像不知疲倦般,而且不論攻擊何處都不見成效,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啊。”


    程瀟瀟正用天眼繼續打量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小五也開了口。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學著剛才楚雲深的動作,也一劍刺中了屍傀的眉心,同樣的聲音響起,屍傀動作變緩,卻在頃刻間再度恢複。


    好了,程瀟瀟懂了。


    所以就是隻能打持久戰。


    可是楚雲深他們畢竟是人,要是一直如此,最後總有力氣耗竭的那一刻。


    等到那時,他們還不是隻能任由屍傀們隨意揉圓搓扁,最終變成地上相同模樣的那堆屍骸,再消失在悠悠眾口之中。


    想想自己的手被啃得嘎巴脆,估計跟吃胡蘿卜沒什麽二樣,程瀟瀟就忍不住打擺子。


    她越發急迫,看著眉宇間已經略帶倦色的楚雲深等人,尋找陣眼的速度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許多。


    還是跟剛才一樣的結果,除去那些屍傀身上的黑氣,其餘再無其他地方有什麽異樣。


    視線從天花板到地上,最後落在那些屍骸和血跡之間,她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


    上次寶函是在地下發現的,所以這一次,會不會陣法也在地裏?


    其實程瀟瀟又何嚐不清楚呢,她的這個猜測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憑空想象。


    畢竟先前的陣法雖說在地下,可是她卻能看到黑氣聚集在陣法之上。


    而現在呢,什麽都沒有。


    隻不過她在刻意忽略這些,她不想推翻自己這個肯定會失算的猜測罷了。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能想。


    知道會失算又怎樣呢?難道說就不去嚐試了嗎?直接讓盧曉霽動手?


    她可是沒有忘記,盧曉霽的臉色是蒼白得可以,要是再多來這麽一下,誰能知道還會發生些其他什麽事情來。


    程瀟瀟回頭深深的看了盧曉霽一眼,後者還頗為別扭的和其他人一樣轉移了視線。


    不再猶豫,她深吸了一口氣,打算讓楚雲深他們給她騰出中間的那一片地來。


    至於四周的角落,就隻能拜托祝容等人了。


    如此想到,她踮了踮腳就要第四次呼喚楚雲深。


    隻是這一次還沒等她開口,她就聽到半空中傳來熟悉的翅膀撲騰聲。


    程瀟瀟聞聲抬頭,正好對上墨曜那雙極度冰冷的黑色眼眸。


    “墨曜?你剛才去哪了?現在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墨曜的身子底下正巧就是楚雲深他們所在的大廳中央,所有人正激烈的打成一片。


    程瀟瀟慌忙對著墨曜招手,生怕它一個沒注意飛到了人群之中,再被他們誤傷了去。


    墨曜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壓根沒打算理會程瀟瀟。


    她還以為自己跟普通鳥一樣愚笨嗎?這種低級的小錯誤,它又怎會去犯。


    久久不見墨曜有飛下來的意思,程瀟瀟眼中的焦急更甚,原本打算跟楚雲深說是要去找陣眼,也因為這件事而擱淺了。


    “快啊,快下來!你那邊危險!”


    程瀟瀟的聲音不敢太大,怕再度打擾到楚雲深等人。


    她隻能一個勁的加大自己的身體幅度,以此來吸引墨曜的注意力。


    墨曜不耐煩的扭動了兩下自己的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最終還是在程瀟瀟的堅持下心不甘情不願的飛了下來。


    沒辦法,要是一直不下來,指不定這個女人要擔心到什麽時候。


    它就是聽不下去了,覺得聒噪而已。


    絕對不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最不可能的就是它心疼程瀟瀟,不忍心再看她如此憂心。


    墨曜不屑的飛到程瀟瀟肩頭上落定,用它那黑溜溜的小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程瀟瀟看,好像在詢問程瀟瀟所欲為何。


    終於等到這一刻。


    要的就是這個時候!


    “你很厲害是吧!長了一對翅膀很驕傲是吧!會飛是吧!”


    程瀟瀟每說一句都要在墨曜腦袋上惡狠狠的敲上一下,那下手之重,這麽說吧,程瀟瀟自己都手疼。


    就是因為她打墨曜,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她被震得手麻。


    你以為這樣程瀟瀟就會停下她‘虐待’動物的暴行嗎?


    不可能!想也別想!


    生猛如程瀟瀟,好不容易逮到了這個絕佳的機會,當然不能輕易放過!


    “還敢不敢私自亂跑了,還敢不敢不打招呼就溜了?”


    程瀟瀟根本嫌不夠,右手覺得累了,就改為右手扼製住墨曜的身子,換另外一隻手去打墨曜的腦袋。


    墨曜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屬於一個發懵的狀態,它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它還可以反抗。


    應該說它壓根就沒有想到程瀟瀟會對它這樣,連打帶罵,比當初的盈景景還要凶殘。


    這麽多年被盈景景支配的恐懼感再度出現,墨曜憋屈的縮著腦袋受著氣,別說動彈,它連叫喚都不敢。


    程瀟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曾經小雛鳥調皮,有段時間不知道是它嘴癢癢,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反正就總是躲在衣櫃裏啄衣裳,楚雲深好幾件外袍都不曾幸免。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教育小雛鳥的,一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偶然發現還是這樣直接揪過來打一頓,能立馬奏效,比什麽教育都來得管用。


    況且她看起來凶,打起來的架勢十足,其實根本沒用狠力氣。


    隻是為了嚇唬嚇唬崽子罷了,沒有必要給人家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嘛。


    如此輕車熟路,墨曜隻能說是步了小雛鳥後塵,終究成了程瀟瀟帶娃曆史長河中的二號試驗品。


    你還真別說,這試驗效果還確實很好。


    墨曜不光氣焰削弱了不少,等程瀟瀟打完它,它連看程瀟瀟的眼神都變了。


    原本可能還故作傲嬌,對程瀟瀟愛答不理,現在完全是程瀟瀟說東它不敢往西,程瀟瀟說站直了,墨曜絕對不自己飛走。


    能這麽快有如此覺悟,還能聽話懂事進步這麽大,程瀟瀟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她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她太久沒對崽子下手,所以這一次下手太重了,才會導致原本冷酷小王子存在的墨曜,現在乖巧懂事好像還有些粘人?


    為了以防萬一,程瀟瀟又不放心的撫摸了好幾下墨曜的羽毛,從腦袋到身上,每一個地方都不曾放過。


    千萬別自閉啊崽崽,我也就是走個形式主義,你瞧你這麽當真做什麽。


    程瀟瀟的動作輕柔,是盈景景從來不曾給過的溫暖。


    墨曜拚命不去將這二人作比較,那通體漆黑的眼眸卻還是忍不住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看著如此呆呆傻傻的墨曜,程瀟瀟一下子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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