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空氣中不知道傳來了誰的歎息聲,程瀟瀟卻是對這一切渾然不知。


    程瀟瀟的關注點一直在小琴身上,根本沒有發現楚雲深的情緒。


    她要是知道自己陰差陽錯將楚雲深弄走了,而楚雲深還是‘為她著想’,她一定會直接幾爪子過去將楚雲深拍死。


    直男邏輯!


    女孩子心裏難受那是一個人能冷靜好的嗎?


    再說了,程瀟瀟還沒原諒楚雲深呢,他現在居然還不來表現下,怕是想玩完。


    好在現在的程瀟瀟並不知道這些,就是知道了恐怕也無力去計較這些。


    小琴魂魄的特殊性是激起了程瀟瀟的興趣,可是當小琴真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站在程瀟瀟麵前時,程瀟瀟突然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這個茬打得很及時,但程瀟瀟又不是真的沒心沒肺,能夠將小琴剛剛說的話轉眼就忘。


    再加上小琴又是那將哭未哭的模樣,程瀟瀟看著就難受。


    “你別哭啊!我跟你說!”


    反正屋子裏也沒人了,程瀟瀟直接伸出爪子指著小琴:


    “你要是哭就給我出去哭!反正不要跟我待在同個屋子裏!”


    程瀟瀟惡狠狠的語氣沒有嚇到小琴,相反小琴的眼淚直接奪眶而出,她那眼睛跟水龍頭開了後忘記關似的,眼淚流水般嘩嘩而下。


    偏偏小琴一邊哭還要一邊對著程瀟瀟說話:


    “我看到那遺書了,我給你說說唄,你幫我解釋下。”


    “不聽!”


    程瀟瀟想都不想就很爽快的直接拒絕了小琴的請求,憑什麽她就要幫小琴解釋那遺書的意思啊。


    還有,遺書需要什麽解釋?怎麽寫的不就怎麽看唄!難不成還能有什麽更深層次的意思?


    有我也不聽!


    獅子貓表示對小琴的話不為所動,小琴隻好擦著眼淚,上氣不接下氣的問獅子貓:


    “為什麽啊?我感覺姑娘肯定很痛苦很傷心,你知道嗎?姑娘她是用自己的血寫的遺書。”


    血書嗎?


    “那我也不聽!”


    程瀟瀟表示她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她跟晚霞非親非故,又是晚霞的殺妹仇人,晚霞要是知道自己死後遺書還要被仇人拿在手上研究,估計能氣活都說不準。


    “那好吧……”


    小琴本來還在嚐試著看向獅子貓的眼睛來確定下獅子貓話裏的真實性,可惜獅子貓一直躲來躲去就是不配合,她隻好歇了這份心思停下來默默自己默默擦眼淚。


    你就不能再堅持堅持嗎?真的是……


    程瀟瀟本來想著要怎麽開口才能讓小琴繼續多問她幾遍,她再順理成章假裝推脫不開,到時候隻好‘勉強’聽小琴講遺書內容給她聽。


    可惜小琴實在是不配合,居然就問這麽幾遍就放棄了,一點堅持不懈的精神都沒有。


    程瀟瀟隻好再去想什麽新的辦法,沒想到小琴坐在了她身邊目光悠遠的看著在陽光下飛舞的灰塵,嘴裏更是討好著程瀟瀟:“那我給你說說姑娘以前的事好不好,這個你就聽我說說吧,都是些沒進王府以前的事情。”


    大概是怕程瀟瀟拒絕,小琴又飛快的開口,用極快的語速說完:“好,你沒拒絕我就當你答應了,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程瀟瀟本就在心裏盤算著如何才能讓小琴再次開口,傲嬌如她這麽直接的台階那當然,得下啊!


    她索性保持沉默,還繼續故意將頭也扭到另一邊不去看小琴。


    小琴透過那雙淚眼小心翼翼觀察著獅子貓,發現獅子貓沒有生氣也沒有出言製止她,這才不徐不緩的開始敘述往事:


    “姑娘跟你說過我嗎?我從小就跟著姑娘了。姑娘說過,我就是她的陪嫁丫鬟,她會一直帶著我,直到以後我找到了自己的好歸宿。”


    程瀟瀟自然知道小琴和晚霞相處年份甚久,這些不重要的事情晚霞不知道和她說過多少遍了,所以當下也就淡淡的表情不肯回應小琴的話。


    似乎猜到了獅子貓不會同她說話,小琴隻是繼續講她和晚霞的事,並不催促獅子貓回應:


    “我初見姑娘的時候姑娘不過豆蔻年華,那時候的姑娘就已經生得極美了,我從未見過有姑娘那麽好看的人。”


    小琴的語氣突然放輕放柔了,她抬起頭看著從窗口透進來的那縷陽光,眼神也變得柔和許多。


    “但是那時候姑娘就總是不開心,幾乎每天都在哭。”想到這些小琴的眉頭也輕輕皺到了一起:“她一哭管教嬤嬤就會打她,還會不給她飯吃。但是姑娘很倔,每天仍是我行我素。”


    晚霞容易哭程瀟瀟是知道的,她都能夠想象縮小一版的小晚霞每天紅著個眼睛看起來跟小兔子似的,肯定和現在一樣我見猶憐。


    “每天又是訓練又經常沒有飯吃,還會挨打,時間久了姑娘的身體自然禁不住。”


    “那時候我人微言輕,根本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每天偷偷將自己的夥食留一半出來給姑娘。”小琴歎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麽語氣又雀躍了起來:“每天夜裏我都會跟姑娘躲在黑漆漆的房裏吃東西聊天,不能點燈,不然管教嬤嬤發現了肯定又要打姑娘。久而久之姑娘跟我熟了,哭的次數也就少了。”


    管教嬤嬤?


    又是管教嬤嬤!這個管教嬤嬤怎麽那麽多事!


    “為什麽會有管教嬤嬤?”


    程瀟瀟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雖然問完她就很想咬斷自己的舌頭,然後將嘴巴緊緊閉牢。


    “管教嬤嬤是八皇子派來教姑娘禮儀規矩的,除了管教嬤嬤還有各位先生,哎呀這些都不是重要的。”


    小琴倒沒在意獅子貓說話了,她隻是覺得這個問題很沒用意義所以埋怨的看了獅子貓一眼,似乎在怪獅子貓將她的話打斷了:


    “我剛剛說到哪兒了?啊,對,反正後來姑娘漸漸的就不怎麽哭了,那時候我才知道是因為姑娘的妹妹晚雲被送到別的院子裏單獨教導了,所以姑娘才會每天都那麽傷心。”


    小琴想了一會又接著說道:“姑娘不哭不鬧脾氣了以後我們的日子就變得好過了些,雖然每次管教嬤嬤還是會很嚴格,但姑娘總是能想到法子躲過去。”


    程瀟瀟想到晚霞在府中任由那些女人打罵欺負的樣子,實在很難想象當時的小晚霞是如何跟管教嬤嬤鬥智鬥勇的。


    “再後來管教嬤嬤就被八皇子派走了,然後就來了各位先生教姑娘琴棋書畫。”


    小琴歪著頭努力回憶著晚霞當年的事情:“姑娘一開始每天貪玩,總想著和我開溜出去。為此還被先生抓到過好多次,每次先生都是拿戒尺打手。”


    開溜?


    貪玩?


    程瀟瀟幾度懷疑小琴的腦子可能生前確實磕出了問題,所以導致現在時常瘋瘋癲癲,而且出現了記憶混亂。


    晚霞欸!那可是晚霞!


    晚霞能有這麽調皮搗蛋的一麵?


    說是她程瀟瀟還差不多,那程瀟瀟倒是會比較相信。


    小琴注意到獅子貓大眼睛裏質疑的目光,趕緊著急的解釋:“是真的!那戒尺打手可疼了,姑娘的手能腫好幾天呢,寫字都費勁。我怎麽可能記錯!”


    “但是每次姑娘都笑眯眯的,她一對著先生笑先生就舍不得再打她了,後來姑娘就又換先生了。先生當時走得匆忙,連招呼都沒和我們打,這其中的原因我至今都沒能想清楚呢。”小琴咬著右手食指的指甲,臉上則是一副懵懂模樣。


    程瀟瀟被小琴這天真的話逗笑,她翻了個白眼就想嘲諷小琴,但想到小琴一直這麽單純。索性不想去打破這份美好。


    楚景鑠派人去調教晚霞,自然是要將她培養成最出色的女子。


    誰知道小晚霞那時候那麽不聽話,先生又一味的包庇心軟,楚景鑠自然會換人來教導晚霞。


    隻不過那先生的不辭而別,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想到楚景鑠對待晚雲的態度,程瀟瀟便能猜到教導晚霞的那位先生怕也是凶多吉少。


    “再後來姑娘就不愛出去了,隻是每天巴巴的望著窗戶外麵。那窗戶外麵隻有一棵光禿禿的樹,也不知道當時姑娘每天在看些什麽。”


    小琴這話程瀟瀟倒是能輕鬆腦補出畫麵來,畢竟這時候的晚霞和現在的晚霞聽起來倒是頗有幾分相似。


    雖然現在的晚霞在程瀟瀟麵前的形象大多數時候都是裝的,但是這並不影響有時候晚霞的真情流露,也正是那些許的真實讓程瀟瀟感受出幾分晚霞的真性情。


    “對了,那時候八皇子還會隔三差五的來看望姑娘。我最初還以為八皇子是喜歡上姑娘了,但我一跟姑娘說了這話就被姑娘狠狠罵了一頓。”


    小琴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帶著一絲委屈,她想在獅子貓這裏得到一絲安慰,沒想到轉眼就看到獅子貓又瞪了她一眼。


    程瀟瀟不光要用眼神批評小琴,她還想跟晚霞一樣罵小琴一頓呢。


    小琴得多眼瞎才能看出楚景鑠喜歡晚霞啊,楚景鑠看晚霞的眼神是那麽不屑,更像是在看青樓裏的姑娘。


    那般的不尊重,他怎麽可能在意晚霞。


    “姑娘當時罵過我之後便不許我再說那話了,提到八皇子時姑娘更是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


    小琴好像還有些遺憾的意思,程瀟瀟再次忍不住開了口:


    “你為什麽覺得八皇子和你家姑娘合適啊?”


    “他們郎才女貌很般配啊。一個溫潤如玉,一個高貴優雅,看著就很賞心悅目。”


    小琴說到這個還托著腮,那眼睛裏閃著光,似乎在腦子裏想象楚景鑠和晚霞在一起的畫麵。


    “打住!你說說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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