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前往金鼇島之行,便容易多了。


    截教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利用影響力來控製眾生,截教是自己修行,也不需要汲取眾生信仰。


    截教有教無類,廣納三界眾生,為的也隻是眾生平等,給有心問道的所有眾生,一個出頭的機會。


    因此,他們並不在乎誰主天庭,所以,陳玄丘見到金靈聖母後,將情況一說,金靈一口便答應下來。


    陳玄丘欲成阿修羅族至族,可以說從準備到登基,時間相當的急促。


    陳玄丘公開的理由是,兵貴神速,要迅速統合四部力量,以抗天庭。


    但實際上還有一個理由,就是盡快登基,造成既成事實。


    不然,他這假聖人,一旦泄了根底,想做真至尊,恐怕還真不那麽容易。


    毗摩芷多羅、蘿茜陀,甚至對他最信服的婆雅,也未必願意讓他成為阿修羅族的至尊修羅大帝。


    可如此一來,留給各方賀客的時間就不多了。


    許多勢力還不知道這件事,知道的也得馬上就派人出發,才能趕得及赴會,更不要說精心準備賀禮了,隻能是有什麽用什麽,根本沒時間挑選。


    金靈聖母聽說這消息時,甚至來不及派人了,隻好從碧遊宮裏,挑選了幾株朱果、仙芝一類的靈寶,而且還得借著陳玄丘的禦光神梭,把賀客帶回去,要不來不及趕到。


    要派賀客時,金靈聖母便為了難。


    陳玄丘那禦光神梭神異是神異,但是最大也隻有衝浪板大小,上邊除了陳玄丘,最多隻能再載一人。


    派誰去呢?


    龜靈聖母馬上噙著小指,露出了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雖然恢複了當初的記憶,但那隻是記憶。今世的一切與情感都在,陳玄丘自然也依舊是她認可的師傅。


    師父要做阿修羅至尊大帝了耶,多威風。


    龜靈聖母很想去。


    可是,雲霄三姐妹也是望著金靈師姐,眉眼盈盈的,都在表達一個意思:“選我!選!”


    這……


    龜靈是大護法的女徒弟,師父登基升位,該讓她去。


    可雲霄三姐妹,已經注定了要做大護法的女人。


    他的枕邊人,如果隻能去一個的話,那枕邊人比女徒弟更有資格吧?


    可是……枕邊人有三個,讓老大去,老二老三必然幽怨。讓老二去或者老三去,那也不合適。


    她這大師姐,想一碗水端平,很難呀。


    烏雲仙顯然是感到了幾女之間的暗流湧動,不耐煩地跳了出來,把細長斜吊的雙眼努力一瞪,大聲道:“大護法登基稱阿修羅大帝,金靈掌教要在北極天主持大局,無法親往祝賀。吾,忝為通天聖人隨侍七仙之首,便由我去吧,也顯得對大護法的尊重。”


    雲霄三姐妹和龜靈聖母齊齊對他丟了個白眼兒。


    金靈聖母也感覺這樣不是辦法,突然福至心靈,道:“不錯,北極天還有兩顆大星,掌握在天庭手中。本座要與玄女娘娘商議,趁熱打鐵,將它們一舉攻克,實在脫不得身。


    本座是截教大師姐,無當師妹,是二師姐。本座去不了,理當由無當師妹代我前去,方能代表截教誠意。無當……“


    無當聖母正站在一邊,笑吟吟地看熱鬧,不想這事兒竟突然間派到了她的頭上。


    無當聖母在陳玄丘手上吃過虧,對他大是不忿,才不想做他的賀禮佳賓。


    尤其是,那禦光衝梭那麽小,立於其上,豈不是要跟他並肩站在一起?


    陳玄丘其實挺想說,咱那腰間,還有一隻寶貝葫蘆,去再多的人,我也裝得下。


    不過,進去轉一圈兒,生死便操之他手了。


    而且,截教在場這麽多人,什麽出身來曆、種族部落的都有,人多眼雜的,也不好亮出自己的絕對底牌,陳玄丘隻好聽從金靈安排。


    無當聖母心中著實不想去,可是大師姐已經開了金口,大師姐身為掌教,她的威信還是需要維持的,不然她下了令,自己卻開口推辭,豈不令師姐難做。


    無當聖母隻好硬著頭皮應下。


    金靈聖母便把準備的賀禮,放在一隻納戒之中,交予無當聖母。


    陳玄丘在金鼇島上,用了一頓晚餐,眾人麵前,也不好與三霄多談,隻能眉來眼去一番,無當聖母看在眼中,更是大撇其嘴,不以為然。


    夕陽西下,暮色沉沉之際,陳玄丘就要與無當聖母啟程返回東海了。


    陳玄丘登出那禦光神梭,化作一口白玉般的衝浪板模樣。


    無當聖母聽他說過,這禦光神梭,快逾天光,天宇南北,瞬息可達,心中其實也頗為好奇。


    這等速度的法寶,比金靈師姐的“金烏化虹之術”,還要神異百倍,真有這樣的法寶?


    無當聖母站了上去,給陳玄丘留出了一半距離。


    眼見陳玄丘與金靈、三霄、龜靈等道別,將要踏上禦光神梭。


    無當聖母突然想起一事,糟糕!


    這禦光神梭這麽小,他站上來,豈不是要緊貼著我,甚至要抱住我的腰肢?


    噫~~~


    無當聖母一想,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陳玄丘走到禦光神梭麵前,還沒上去,無當聖母便抬手往臉上一抹,刹那之間,便化作了一個手拄桑木杖、雞皮鶴發、佝僂著腰肢的老嫗模樣。


    陳玄丘先是一呆,繼而覺得好笑,隻是微微搖頭,也不挑破她的心思,便踏上了禦光神梭。


    金靈聖母自然也看到了無當聖母的舉動,心中既無奈又好笑,這個師妹,雖然是我截教執法,人人畏懼的角色,其實心性最是刁鑽活潑,真是……


    不過,她知道避嫌也好,總不能再把二妹子也搭給陳玄丘吧?那我幾個師妹,不可都要成了他的老婆?


    陳玄丘在禦光神梭上站定,便向眾人拱拱手,道:“此一去,典禮完成,我還要送無當師姐回來,屇時自會再見,告辭了!”


    金靈聖母知道他這話實是說給滿眼幽怨的雲霄三姐妹聽的,隻是微笑點點頭。


    陳玄丘心念一動,那禦光神梭便衝天而起。


    禦光神梭啟動,自動在其上,形成了一道流線型的保護氣罩,二人站於其上,若非觀望四方雲氣變化,甚至感覺不到它在移動,便極其平穩、極其迅速地紮進了那天邊殷紅如血的晚霞,消失在天際盡頭。


    陽光還未徹底消失在海平麵上。


    雙嶼島前的海麵上,一片殷紅的金蛇狂舞。


    島上,峰頂外觀恢宏的建築已經建好,東海鮫人精心織造的紅色海紅地毯,從山腳下的石階,一直鋪到了山頂殿宇中去。


    天空中,一道殷雷般的聲爆,陳玄丘腳踏禦光神梭,已經出現在雙嶼島上。


    聽見音爆之聲,朱雀辭和妲己率先迎了出來。


    不過,長腿細腰、俏美無雙的敖鸞姑娘正在山頂檢視各項準備事宜,倒是近水樓台,比她們還早了一步。


    三位姑娘出現在陳玄丘麵前,瞧見禦光神梭上站定陳玄丘與一位白發老婆婆,離地三尺之高。


    敖鸞先自喜道:“陳公子,你回來了!”


    妲己也嬌聲道:“表哥,人家還怕你來不及趕回大典呢,幸虧你回來了。”


    朱雀辭關切地看了陳玄丘一眼,但俏臉卻是冷著,對妲己道:“別打岔,你輸了,叫姐姐。”


    陳玄丘從禦光神梭上下來,奇怪地道:“什麽輸了,你倆打賭了?”


    朱雀辭道:“妲己說,她那表哥,生性風流,此番回來,至少會帶來一個漂亮姑娘,我便與她打了賭,若她輸了,便要叫我姐姐。”


    說到這裏,朱雀辭似笑非笑地看著妲己,道:“你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這時,無當聖母也從禦光神梭上飛落下來,她還想再仔細看看這神異的法寶,不想陳玄丘已然將它收起。


    無當聖母心中不爽,暗嗤一聲小氣。


    就見妲自己撅了撅嘴巴,埋怨道:“表哥啊,你怎麽這麽不爭氣,不帶個漂亮姐姐回來,卻帶了個雞皮鶴發的醜老太婆,害人家打賭輸掉!”


    陳玄丘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道:“那我把紅雨姑娘給你叫來?”


    妲己打了個哆嗦,幹笑道:“不必了不必了,我才剛把她送走!太可怕了,她說她三年未見我了,我這兒才三天呐,你這是把她送到什麽鬼地方去了。”


    陳玄丘聽了好笑不已。


    無當聖母聽了妲己的話,卻是大大地不爽起來。


    哪怕她是個神仙,女神仙也是在乎自己容貌的。


    她變成白發老嫗,本來是為了戲弄陳玄丘。


    再說,就算變成了個老太太,她也是慈眉善眉,道骨仙風的好嗎?


    誰是醜老太婆?


    朱雀辭還在笑吟吟地催促:“妲己,叫姐姐。”


    妲己深知,這聲姐姐一叫,也就意味著將來成了一家人,朱雀辭要做大姐了。


    妲己好不懊惱,不禁恨恨地瞪了無當聖母一眼,埋怨道:“醜老太婆害我!”


    陳玄丘連忙喝止:“表妹不得無禮,這位可是黎山老母,截教無當聖母當麵。”


    妲己做事有擔當,既然打賭輸了,雖然不情願,也得認了。


    她正要捏著鼻子叫一聲“姐姐”,無當聖母聽她又叫了一聲“醜老太婆”,可是按捺不住了。


    她搖身一變,就化作了一個頎長身材、姑射仙妃一般的優雅、漂亮女子,一身仙衣,仙家氣質清麗脫俗,發髻上的金步搖輕輕搖顫,瞪起一雙俏眼,嬌嗔地對妲己道:“小狐狸精,你說誰是醜老太婆!“


    妲己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無當聖母,忽然一蹦三尺高,拍掌大笑:“果不其然,是個美人兒,我就說嘛!小雀兒,我可沒輸!“


    朱雀辭也沒想到,黎山老母的真身,竟是一個年輕漂亮的仙子。


    不過,她仍板著臉道:“方才在禦光神梭上時,無當姐姐可還是老嫗打扮。你依舊是輸了。“


    妲己向她扮個鬼臉兒,得意洋洋地道:“咱們可沒說第一眼看到,表哥帶回來的是不是美女喔,所以,我可沒輸,小、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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