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答應會怎樣?


    哈士蟆不太確定陳玄丘會不會惱羞成怒,把他幹掉。雖然之前陳玄丘並沒有殺他的意思,但是妖界中人大多喜歡無常,被拒絕,是很沒麵子的一件事。


    為了麵子,有些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而且……


    看到黃耳肉疼地拿出的一堆靈石,哈士蟆的眼睛都紅了。


    他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那一身行頭,一襲白色的冠服,家裏有三十三個特別能吃的半大小子,那是真能吃垮了他。


    “這些,都是給我的?”


    “隻要你跟我走!”


    “好!我答應你!”


    哈士蟆說完,就一頭撲到那堆靈石上,激動的差點兒流下口水。


    他那六個扮作陳玄丘同伴的騙子,羨慕地看著他,如果陳玄丘能看中他們,他們是真願意也加入陳玄丘的隊伍去行險一搏。


    太過貧窮的時候,命是不值錢的,他們寧願用命搏一場富貴。


    陳玄丘已經向哈士蟆打聽過了,這幾個人隻是他找來的助手,協助他詐騙的人。看了他們一眼,陳玄丘對黃耳道:“這些人也是慘兮兮,一人送他們十塊靈石吧。”


    黃耳肉疼地道:“靈石更值錢啊,為啥不用你的黃金?”


    陳玄丘道:“你那靈石,隻在這伏妖塔中值錢,出了此塔,一文不值,就跟普通的石頭沒什麽兩樣。而黃金可不一樣,別看在這種地方,它不如靈石值錢,但是走遍三界,它可都是通用貨幣。”


    出去?


    黃耳的眼睛又放出光來,他也不懂什麽叫通用貨幣,但他懂什麽叫出去。他又肉疼地取出六十塊靈石,依依不舍地交給那些喜出望外的小騙子,對陳玄丘道:“你可算清楚啊,一共扣多少滴血。”


    陳玄丘道:“不抵,先賒著,等出去我再還你。”


    黃耳一想到出去的大目標,也就不計較賒賬問題了,隻好答應下來。


    隻是,他沒想到,出去後陳玄丘還給他的是石頭。這伏妖塔內的靈石所蘊含的靈力,也就與外邊的普通石頭相仿。


    人間險惡啊!


    可比伏妖塔中的妖魔界陰險多了!


    那六個小騙子被打發走了,哈士蟆則正式成了陳玄丘隊伍中的一員。


    在翡翠樓用完了餐,一行人便啟程趕往鹿司歌事先安排好的住處。


    翡翠城中最好的客棧,自然是翡翠樓。


    這些習慣,倒是與人間一致,一個地方代表該行業最高實力的一些龍頭服務企業,通常都有特權冠著當地的名稱。


    翡翠樓占地更加龐大,既便是以鹿家的財力和地位,也無法租到翡翠樓天字號的客舍,鹿家訂下的是地字三號院。


    隻是客棧中一個客舍,便已是兩進的一個大院落,陳玄丘一行人員隨從也不少,前邊後邊一分配,偌大一個院子,最後也幾乎住滿了。


    陳玄丘住的自然是後進院落正中的主臥,而右手邊的配房,便是鹿司歌的住處。


    大家安頓下來,備了熱水沐浴,換上鹿司歌精心準備的質料上乘的細軟輕袍,陳玄丘舒舒服服地走進客廳,鹿司歌已經候在那裏,一見陳玄丘進來,鹿司歌馬上起身,溫馴地道:“大人,茶已沏好了,水溫正好。”


    陳玄丘笑道:“還正有些口渴。”


    鹿司歌忙斟了杯茶,雙手遞到陳玄丘麵前,陳玄丘接茶在手,見鹿司歌也換了身燕居的常服,更顯柔婉可親。同自己隻是懶懶地用一條絲帶束了發一樣,她也隻是把頭發挽了個馬尾,露出優雅、修長、秀氣的頸項,顯得多了幾分伶俐俏皮。


    陳玄丘正想讚美她幾句,就聽左邊次廂傳出一陣歌聲:“嚕啦嚕啦嚕啦嘞,我愛洗澡烏龜跌倒。呦呦呦呦,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呦呦呦呦……”


    陳玄丘很是無語:“黃耳大仙住左邊?”


    鹿司歌忍著笑道:“黃耳說,好歹他也是你的東家,不住主臥,也不能住廂房啊。”


    鹿司歌側耳聽了聽少女嘻笑的聲音,道:“燒的熱水,黃耳用去了一半,大概與他的八個兔女郎共浴呢。”


    陳玄丘搖搖頭,苦笑道:“這條會享受的老狗。”


    鹿司歌遲疑了一下,臉色微暈地道:“大人,三天後就是決賽之期了。大人可想好由哪八人助拳了麽?”


    陳玄丘點頭道:“剛剛沐浴的時候,我也在想。嗯,你,魚不惑,哈士蟆,還有那隻不知愁滋味兒的快樂老狗,是必然要參加的。”


    鹿司歌道:“這才四人,大人應該是把黑犀也算在內的吧?”


    陳玄丘道:“他是厲害,不過,我並不覺得他有機會晉升三層。尤其是,他之前因為暈血之症,一直受到崇拜英雄的草原同輩鄙視,沒那麽快變成他的擁躉的,彼此間的配合,會有大問題。”


    鹿司歌道:“那就是五個人了,還差三個。”


    陳玄丘道:“我不打算再帶太多的其他助拳者,否則待我奪了魁首,隻能帶八個人上去,那能帶誰?我原本一行六人,就隻有三個空位置。你一個,黑犀一個,哈士蟆一個,沒了。所以,剩下的三個位置,隻能從剩下的人裏找。”


    鹿司歌愕然道:“那豈不是說,烏雅,曠子規和丹若三人都要上場?”


    陳玄丘道:“是!不過,我並未把他們算進去,曠子規是絕對不能出手的,烏雅這廝,貌似隻會誇誇其談,也沒甚麽戰鬥技能。丹若那小丫頭,我不太看的透,但從現在所知的情況來看,也不厲害。到時叫他們站在邊緣,一旦發現情況不妙,馬上棄賽逃下賽台就是了,免得無端送了性命。”


    鹿司歌一聽頓時憂心忡忡起來:“這樣的話,大人豈非是要以一人之力,力敵九大高手?”


    陳玄丘安慰道:“黑犀和魚不惑很能打的,哈士蟆可以收奇兵之效。黃耳那家夥,我看他有點藏拙,應該也有些真本事。尤其是,我不是還有你幫忙麽?”


    “人家要是擅長打鬥,當初也不會……”


    鹿司歌咬了咬唇,道:“那我們不如趕緊練習一下吧,彼此配合默契,司歌才能給予大人最好的助力。”


    陳玄丘愕然道:“練習什麽?你別看我優哉遊哉的,其實我每天都有認真修行,隻可惜這裏的靈氣太過稀薄,隻能通過修行提升意境,而功力的增長,實在談不上。”


    鹿司歌紅著臉兒,輕輕嗔道:“大人聰明絕頂,怎麽會不明白人家的意思,分明在故意打岔。可……司歌既然決定追隨大人,便此生不移。鹿氏一族修的就是‘輔之道’,別無所長,自然要……練習一下配合大人做戰之法。”


    陳玄丘登時明白過來,鹿司歌這是要跟他練習一下怎麽騎她?


    嗯……怎麽感覺怪怪的。


    陳玄丘訕訕地道:“這裏,貌似施展不開吧?”


    鹿司歌嫣然一笑,柔聲道:“司歌租下宅院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主臥後邊,便是一個偌大的室內演武場。其實人家隻是要與大人練習一下如何同進同退,配合作戰,這空間也足夠用了。”


    “這樣的話……”


    陳玄丘突然有些口幹,一口喝幹了杯中茶水,看看鹿司歌眸如點漆,正在望著他。


    想想雖然感覺有些不自在,可鹿氏一族的技能就是在戰鬥中充當座騎,自己早晚還是要跟她並肩作戰,說不定騎呀騎的,也就習慣了。


    於是,陳玄丘放下茶杯,鼓足勇氣站了起來,道:“好,那……咱們就去磨合一下。”


    “磨……磨什麽合?”鹿司歌的眼神小有驚慌,像一頭受驚的小鹿。


    “練習、練習的意思!”陳玄丘趕緊解釋。


    “喔,大人請隨我來!”鹿司歌垂下眼簾,也不大敢看陳玄丘的樣子,邁步走在頭前帶路。那小蠻腰款款而動,極富韻律的樣子,把青春嬌美,寫意地流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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