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見陳玄丘已經想不到了,這才嘿嘿一笑,貼在他耳邊,神秘地道:“我告訴你吧,天地初生之時,有四靈神獸誕生,分別乃是龍、鳳、麒麟和……九尾狐!”


    陳玄丘大吃一驚,道:“什麽,九……”


    他趕緊壓低了聲音,道:“九尾狐?”


    殷受道:“不錯!九尾狐!傳說,四靈神獸中的三族,龍族、鳳族、麒麟族,在洪荒時代,為爭奪至尊曾大打出手,打得天崩地裂,眾生受害,激怒天道。


    結果龍族的純血精英幾乎損失殆盡,而鳳族和麒麟族則受到了天道血脈的詛咒,從此子嗣傳承極其困難。隻有九尾一族天生慧黠、洞澈天機,早早置身事外,得以保存了全族。”


    陳玄丘愕然道:“如此一來,豈非九尾狐一族就成了四靈之首?”


    殷受道::“本來應該是這樣。可是傳說中,九尾狐一族因此便有了野心……”


    他剛說到這兒,兩人之間突然伸過來一隻大碗。


    陳玄丘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大漢,衣著有些破爛,生得濃眉大眼一臉憨厚相兒,偏生嘴唇上卻長了兩道鼠須,一邊一撇,有些惹人發噱。


    陳玄丘從懷中摸出幾枚刀幣,丟到那大漢的碗中,大漢感激地向他賠笑兩聲,轉身走開了。


    殷受繼續說道:“九尾狐一族的族長就變化成妖麗女子,迷惑那人間君王,造成了人間一場大劫難,這一場大劫,不知多少仙人都牽涉其中,為此送了性命。”


    陳玄丘怦然心動,急忙問道:“那後來呢?”


    殷受道:“後來神明震怒,出麵幹預,製止了一場大劫,欲殺那九尾族長,不料九尾族有九條命,天庭一連派出多位神將,都殺不了她,最後請出神器,才將她鎮殺。


    九尾一族,從此被認為是不祥的妖族,被逐出四靈之列,轉以玄武代替了九尾的位置。從此,先天四靈獸,就變成了龍、鳳、麒麟和玄武。”


    陳玄丘道:“若依你所言,玄武也算是四靈之一了啊,以神獸命名街道又顧忌什麽?”


    殷受道:“據說,白虎一族有意於四靈之位,東夷叛亂,就有白虎神獸暗中支持,他們瞄準的就是麒麟或玄武的位置。


    你想,九尾狐一族能被黜出四靈之位,那麒麟和玄武怎麽就不能被人取代呢?我朝若以他們的名字命名街道,到時再改來改去?所以,幹脆不要惹這個麻煩最好。”


    陳玄丘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自凜然。


    殷受所說的這段上古秘辛,怎麽會那段曆史這麽相似呢?


    可是,如果那是這個世界曾經的曆史,那我所處的這個與封神世界似是而非的朝代,究竟算什麽啊?


    陳玄丘的大腦一陣混亂,


    突然,陳玄丘心中靈光一閃:如果……我所處的這個世界,並不是什麽似是而非的封神世界,而是封神世界的未來呢?


    在這個世界中,人有輪回,難道……天道也有輪回?這是天道的輪回?


    可是,為什麽會輪回?


    是曾經的戰勝者想故伎重施,達到什麽目的。還是曾經的失敗者心有不甘,籌謀良久,想重新來過?


    陳玄丘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一個什麽奧秘的關鍵,隻是以他所了解的信息量,現在還隻能說這是一個大開腦洞的設想,既無法證實,也無法做更進一步的推測。


    陳玄丘正想著,突然一隻大碗又湊到麵前。


    陳玄丘抬頭一看,還是那個魁梧的襤褸漢子,一臉憨笑地看他。


    陳玄丘心中有些好笑,這人也是真不要麵皮,罷了,不和他計較。


    陳玄丘隨手又摸出幾枚刀幣,丟進了大漢的碗中。


    茗兒自打進了城,心裏就有些糾結。當初,她是偷跑出京的,現在回來了,不回家去還能去哪兒?可……陳大哥怎麽辦?


    若是直接把陳大哥帶回家去,未免太莽撞了。她一個姑娘家,這麽做是不合禮數的,不但容易叫陳大哥看輕了她,她那一向嚴厲的父親,若是懷疑是陳大哥勾引她逃家,勢必要責難陳大哥。


    思來想去,陳大哥既然跟著三王子回的京,肯定要受到天子重用,從此留在京中做官。自己與他還有大把機會見麵,眼下還是先回家安撫父親,消消他的氣,以後再找機會引見陳大哥給他認識。


    想到這裏,茗兒便走上前來,笑道:“你們倆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殷受擺手道:“沒什麽沒什麽,男人說悄悄話,你們女兒家不要打聽。”


    茗兒白了他一眼,對陳玄丘道:“陳大哥,如今既到了中京,我……得先回家去了,不然父親大人知道了,必然不悅。唔……我改日再去找你呀,你住在……”


    茗兒說著,看了殷受一眼。殷受拍著胸脯道:“陳大哥既然進了中京,自然是要住在我府上的。你要尋他時,到我府上來便是。”


    茗兒點點頭,又向陳玄丘歉然一笑,道:“陳大哥,那……我就先回家了。改天,明天吧,明天我就去找你。哦,對了,你的紙鶴用完了吧?”


    茗兒從懷裏掏出一摞紙鶴,其實陳玄丘現在也會製作傳訊的紙鶴,隻是姑娘已經掏出來了,卻也不好再拒絕。


    陳玄丘笑道:“好,你雖然一直不曾說出你的真正身份,但我料來你的家世也絕不尋常,必然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若冒昧登門,必然是不妥當的,那我就在三王子府上等你了。”


    說著,陳玄丘伸手去接紙鶴,不料他一伸手,一隻大碗伸來,正好遞進他的手裏。


    陳玄丘扭頭一看,還是剛才那個鼠須漢子,陳玄丘不禁無奈地道:“兄台,雖然我心地純良,挺好說話,可你也不能可著我一個人薅羊毛吧!”


    濃眉大眼的鼠須漢子憨笑道:“行行好,給口飯吃吧。”


    陳玄丘無奈地道:“我都給你兩回了啊。”


    鼠須漢子茫然道:“沒有啊,我剛剛走過來,才向你討飯啊。”


    陳玄丘怒道:“你健忘啊?”


    鼠須漢子道:“不健忘啊,我記性好著呢。”


    陳玄丘心中有氣,以為遇到了無賴,便冷哼一聲道:“你這樣子是討不到飯的,不如我來教你。碗給我。”


    陳玄丘從鼠須漢子手中搶過大碗,蹲下來在地上磕了幾下,沿兒都豁了,再遞給鼠須大漢,又把他衣服也撕得更破了一些。


    鼠須大漢不解其意,呆呆地任他擺弄。


    陳玄丘道:“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乞丐呢,當然是越慘越好。你討飯時記得先叫人一聲大爺,聲音要顫抖些。人呢,不要挺胸腆肚,要彎腰塌背,對,就這樣,你試試。”


    鼠須漢子彎著腰,端著個破碗,顫顫巍巍地道:“大爺,賞口飯吃吧,我快餓死了。”


    陳玄丘讚道:“這就對了,去要飯吧。”


    “哦!”鼠須漢子答應一聲,轉身走去。


    茗兒感動地道:“陳大哥,你真是太善良了,對一個乞丐都這麽有耐心,有愛心。”


    娜紮在一旁撇嘴,心道:“善良個屁。難怪他跟李鏡稱兄道弟,都是摳迷日眼的貨!”


    茗兒與陳玄丘依依作別,便翻身上馬,朝遠處馳去。


    陳玄丘和殷受帶著娜紮繼續向前走去,那鼠須魅梧漢子牢牢記著陳玄丘教他的說辭和形象,居然真討來一些錢。


    他趕緊拿錢去買了幾張大餅來,歡天喜地的嚼著大餅,結果就這麽一耽擱,陳玄丘剛才教給他的說辭又忘記了。


    大漢很恐慌,他覺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焦急地四下一看,忽然看見陳玄丘牽著馬向遠處走去,依稀有些麵熟。


    鼠須大漢便歪著頭想想,憨聲地:“他很麵善,定是好人!跟著他,有飯吃。”


    便一手舉著破碗,一邊啃著大餅,尾隨陳玄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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