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袖真人麵對蘭茵元君時出手一點也未留有餘地,一招一式成幻像都朝對方命門而去。


    入魔的蘭茵元君不知疼痛,爆發出遠比自身更強勁的實力。


    寶意封住痛穴,再次號令畫骨派弟子布陣。


    有白袖真人在場,眾人雖已受傷,但氣勢比之前更盛,念咒聲鏗鏘有力,蘭茵元君無暇顧及他們,讓陣法終於展現出應有的實力。


    阿桃插不去手,便將受傷的修士送到安全的地方。


    在陣法將蘭茵元君困住的情況下,白袖真人找準機會一槍刺穿蘭茵元君胸膛。


    長槍抽出,蘭茵元君還瞪大著眼睛,足足過了幾息才倒了下去。


    “師叔,來擦擦手。”阿桃拿出溫熱的帕子趕緊上前,他影響中的白袖真人從來是一塵不染的。


    白袖衣袖上也濺上血滴,阿桃將溫熱的帕子給了白袖真人後,冷水浸泡過的帕子擦著袖上血跡。


    “血跡不好擦,等會換身衣物便是。”白袖回頭對寶意道:“將她靈氣散去,滋養周圍萬物。”


    “是,師叔。”


    白袖又將葫蘆塞到阿桃手中,“事情解決了,放她出來吧!”


    阿桃一門心思都在宗主的事上,胡亂將葫蘆塞進芥子袋。


    “師叔,你是怎麽解決這事的啊?”


    “毀了他的浮屠塔,再將他的事宣揚出去,曾被他欺騙戲弄的修士已經在追殺他,就憑他一人逃不出竹節島,從今以後你不用再擔心受怕。”


    說完白袖觀察阿桃反應,若她表現出一絲不舍,他往後都不願再她身上多費心思。


    阿桃雖鬆了一口氣,但心底多少有些不忍,若宗主不想著綁住她也不至於到這一步。


    “多謝師叔相助,弟子感激不盡,你可受傷了?”


    “我根本沒與他交手,是佛附身到佛像上給予宗主懲戒。”


    “剛才弟子主動將紅袖還給蘭茵元君,你有沒有生氣?”


    “這次沒有。”白袖是話裏有話,但也不想和阿桃嘮叨太多,“我有些累了,待會你守在主宮外,別讓任何人打擾我。”


    阿桃心中大石頭落地,“師叔盡管休息,有弟子守著肯定不會有人打擾你。”


    阿桃坐在殿外的台階上,念咒讓紅袖從刀山葫蘆裏出來。


    不等紅袖開罵阿桃就說道:“宗主正在被人追殺,你阿姐死在師叔槍下,你現在可以去救你少家主了。”


    “你,你說什麽?”紅袖聳答著肩膀不敢相信她聽見的,她阿姐在月島被人稱為樂聖,怎可能就這樣死了。


    “噓!小聲些,別吵著師叔了。”阿桃拉著紅袖下了幾步台階,“你現在出去外麵應當有許多說這兩件事的人,走吧。”


    紅袖僵直站在原地,任憑阿桃推她也不走。


    “做什麽?想鬧事嗎?”阿桃語氣不善,她已經受夠了這兩姐妹。


    “你們殺了我阿姐,竟毫無歉意。”


    “嗬”阿桃冷笑一聲,“且不說是你阿姐率先動手。你阿姐活著的時候你不對她好些,她死後你竟糾結旁人對她的態度,惺惺作態真是沒人比得上你。我最後再說一次,你給我馬上走。”


    紅袖臨走時依然瞪了阿桃好幾眼,阿桃十分無奈,也在心底告誡自己,決不能成為蘭茵元君或是紅袖。


    *


    蘭茵元君的月島並不在東勝神州,所以旁人對於蘭茵元君為何在畫骨派駐地發瘋也不關心,他們隻需要下次在他們門派麵臨危機時,畫骨派也能助他們一臂之力即可。


    現在最讓他們關注的是碧落宗宗主竟然和無花和尚是同一人,前陣子跟隨宗主去追殺無花和尚的修士感覺受了奇恥大辱。


    他們都是被無花和尚欺辱過的人,之後又跟著宗主馬首是鞍,平日都是小有名望的人,竟然會在仇人後麵,為仇人出資源又出力,若不親手殺了宗主真難消心頭之恨。


    在竹節島上,追殺宗主的人中,勢力最大的莫過於浮蘇塔和島主。


    阿桃在台階上默默為浮蘇塔和島主祈禱,“你們一定得成功。”


    “你在說什麽?”白袖真人推門出來,他的白衣已換成了青衫,依舊是長身玉立,清冷矜貴。


    白袖真人休息的這五個時辰,阿桃一直守在外麵動都沒動過,見白袖出來了就放鬆了許多,打了個哈欠。


    “我說希望其他人快些殺了宗主。”


    “宗主是佛子,死了很快又會轉世,以後你少跟和尚接觸。”


    “嗯,弟子明白。”阿桃點點頭,“弟子守在外麵感到裏麵有一刻靈氣十分充足,是師叔你有所突破嗎?”


    白袖心情不錯將手放在阿桃頭頂,輕撫著秀發,“不是突破,我修為停在連虛後期已經五十幾年,但這幾日發生的事令我感受頗多有所頓悟。”


    雖修為遇見瓶頸,但白袖對血肉筋骨的煉化並沒停下來,等回去後他就能直接突破渡劫期。


    “師叔都頓悟了些什麽?”阿桃問到。


    “我頓悟的東西對你不一定有用,說不定還會令你陷入死胡同。”畫骨派未將情愛二字視為毒蛇猛獸,但看見蘭茵元君和宗主,他隻覺情是亂人心智的毒藥,如若他能成為畫骨派掌門,定會讓弟子們修無情道。“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明日再來我這。”


    “……”


    這一夜阿桃睡得極其安穩,白袖真人已經做了早課,阿桃才到他跟前。


    “弟子來遲了。”


    白袖見她眼眶下有圈烏青也不說她,“島主已經劃分了地界給畫骨派,我們今日去看看。”


    “是”


    昨日好幾名弟子受了重傷,阿桃雖吃了紅袖的丹藥護住了經脈,但外傷還沒結痂。


    白袖真人昨日一心追逐著神識中的靈光,直到現在才聞見阿桃身上的血腥味。


    “你傷得可重?”


    “內傷已經得到控製,外傷還沒結痂,傷得不算重不會影響到日常行事。”


    白袖真人滿意的點點頭,看來挺抗打的。


    島主劃分給畫骨派的地盤是竹節島最為肥沃的五千畝藥田,這五千畝藥田並不會由畫骨派耕種。


    而是畫骨派將這塊地重新租給島主,島主會派人繼續在藥田上種植珍奇草藥,畫骨派收取藥田收入的四成地租,共繳納一百年。


    為防止島主在背後使手段,另約定每年繳納地租不得低於之前二十年平均收入的三成。


    竹節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按照這種方式給劃分出去,竹節島能得到的就是,這百年內各大門派維護竹節島安全。


    到了藥田,田地中的修士們正控製著紙人在地頭灑水播種。


    白袖真人命人查看田地中灑的都是什麽種子,雖然不論種什麽畫骨派都能得到往年平均三成地租,但這是最壞的情況下。


    島主手中奇怪種子多多,畫骨派出了力就得分一杯羹。


    在五千畝藥田附近,就是島主劃分給畫骨派晶脈。


    此處連綿了十幾座大大小小的山,每座山中都有晶石,被數個門派瓜分。


    阿桃瞧著天辰派的人也前來檢查晶脈,尹水雲也在其中,便去白袖身邊。


    “師叔,弟子看見天辰派有認識的人,弟子想過去和她說會話。”


    白袖覺得阿桃看人的眼光很有問題,“畫骨派的同門不夠你交朋友,非得和外麵的人做朋友?”


    阿桃現在做不到白袖真人這般目空一切,“師叔,弟子,弟子也不是說和她情深似海,是弟子出賣了她,想知道對她是否造成影響了。”


    “出賣別人還敢去別人麵前問感想?”白袖覺得現在少年人跟他那時候不一樣了。


    阿桃認真思考白袖的話,“師叔,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弟子不去問問,心裏會一直惦記著。”


    白袖也堅持,點點頭。


    *


    阿桃走到尹水雲麵前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你們去浮蘇塔還順利嗎?”


    “順利。”尹水雲笑語盈盈的模樣,不像對阿桃有隔閡,但阿桃還是將事情說了出來。


    “當時我也是為了逃命,才將你們消息透露出來,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們的消息。”


    “別內疚。”尹水雲拍拍阿桃,“你沒直接告訴她我們在客棧中,就是救了我們一命,施歌和樊精衛的傷足足過了五日才痊愈,如果蘭茵元君來了客棧我們死路一條。


    以後你就是我的好友,等你路過天辰派的地界可以來我,倒時我設宴款待你。”


    “好啊!蘭茵元君這般看重紫翼獸皮,你回去後也可以將紫翼獸皮研究一番。”


    “正有此意。”


    阿桃回頭看見白袖真人一定盯著她,也不再和尹水雲多聊,“我師叔不是好脾氣的人,我得回去了。”


    “下次再見。”


    驗收了藥田和晶脈後,白袖真人最後去見了島主一麵。


    島主看見阿桃依然有怒氣,不是因為綠綰而是因為她的隨身空間,她最珍貴的底牌都在空間中,現在全被毀了,更讓人痛心的是,那些藥草仙果隻能在她空間裏種植,被移去外麵根本不會結果。


    白袖察覺島主眼前,不動聲色將阿桃擋在身後,“島主信守承諾,等我回畫骨派後就會讓派人協助島主重建護島大陣,這百年畫骨派將會和竹節島親如一家。”


    “是嗎?多謝了。”島主心中苦澀,她與各門派的師叔們輩們在年少時就有交情,到了現在需要他們出手還得用利益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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