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雲所言絕非虛假,倘若這銅門後乾闖沒有察覺出什麽危險,他必然不會如現在這般,駐足在外探查情況了,縱使以乾闖普通一流之境的強大實力,比之大門鼎鼎的六大派掌教,也僅是矮了一個小境界,此等通天修為,也對這銅門滿懷謹惕,不敢肆意衝撞,可顯而知,這銅門之後,必然有其詭異之處。


    如此明顯的局勢,就連那些尋常的武者,都看出了不對,保持著和乾闖統一步伐,他們雖然看不出銅門的不同之處,但眼見就連乾闖都輕舉妄動,自然也就心神警惕之意了。


    想到這裏,上官儀禮的額頭上不禁彌漫上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心跳也隨之加速:


    “真的危險,差一點便冒失的進入了銅門後麵,幸虧灰雲師叔把我攔了下,看來我是被長廊內的秘籍蒙住了雙眼,想要取得最後的機緣,接下來還需謹慎小心,處處留意才是。”


    上官儀禮雙目微閉,有些劫後餘生的歎了一口氣,他知曉灰雲所言有理,不管這銅門的背後到底有什麽寶貝,最後還不是能以絕對的修為武力壓製,奪如自己的手中,而一旦有什麽風險,先進入之人自然是要首當其中的,乾闖和灰雲不愧為老江湖了,抓住了武者的內心波動,知道他們明知這銅門後有極大的可能隱藏著危機,但依舊要為了極為渺茫,一飛衝天的機會,選擇一搏。


    上官儀禮如今的頭腦清晰,剝去了被盲目自信蒙蔽的心智,忍不住對乾闖和灰雲的淡定智謀,無比的佩服,見他朝著灰雲拱手行禮,語氣充滿了感激之意:


    “是我心急了,多謝灰雲師叔指點迷津!”


    見他灰雲僅是麵帶笑意的點了點頭,便再無多言了。


    上官儀禮明麵上對灰雲抱有感激,但心中對他的防範,卻依舊存在,畢竟此處隻有他與上官儀禮兩位萬象宮的人,萬一灰雲見財生出了歹心,想要殺了上官儀禮獨占機緣,也是可以做到的,甚至還能施展手段,撇去自己的嫌疑,會萬象宮繼續當自己的長老職位。


    隻見上官儀禮背在身後手掌輕輕摩擦著,此時他雖然已經恢複了平靜,但是性格使然,驕傲和自滿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絕非是灰雲三言兩語,邊能剔除的了得,此時上官儀禮雖然冷靜了許多,但對於古城的機緣,任然勢在必得,自信滿滿。


    而那王江源,卻對什麽瓊海古城,天大機緣沒有任何的興趣,安安靜靜的當個王家二公子,借助家門的勢力無憂無慮的身後,平日裏無聊時作威作福,王江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見他顫顫巍巍的龜縮在趙剛的身後,妄圖讓趙剛帶他平安的撤出此地。


    隻見王江源雙臂環抱著膝蓋,原本也算是有幾分英俊像的麵容,現在卻流露著癡呆之色,精致昂貴的紫色衣袍,已經沾染上了許多的髒汙泥濘,見他還時不時的抽泣一聲,宛如被強迫事後的女子一般較弱不堪。


    趙剛則是一臉諂媚笑意的捏著王江源的肩膀,王江源縱使再慫蛋不濟,他也是王家的二公子,身份地位比之上官儀禮雖然差了不少,但和趙剛這等小門派的掌門想必,依舊是天差地別。


    趙剛也是心思玲瓏之輩,知曉自己在上官儀禮的麵前,終究是一條搖尾乞憐的野狗,隨時都可以拋起,而此時王江源卻非常需要自己的幫助,隻要能把他安全的帶出古城,自己能得到的好處,絕對比在上官儀禮哪裏要更受重視了,就算是隻能做一條走狗,當家狗,總比當野狗要來的舒服多了。


    趙剛對這些人情世故,玩玩繞繞了解的透徹,因此果斷將重心轉移到了王江源的身上,果然是好處多多,王江源當即許諾,隻要趙剛能帶自己走出古城,他以後修煉的丹藥資源,包括武功秘籍,都有他提供,此言一出,趙剛立馬樂開了花,甚至準備放棄這位古城內寶物的爭奪,一心一意的把王江源帶出古城,這之後的好處,就足夠自己受用終身的了。


    蕭月明自然不知道上官儀禮等人發生了何事,他也沒有那個興趣知道,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怎樣才能從白蓮的手裏拿到解藥,蕭月明前後思索,把如今的局勢分析了個透徹,發現想要破局,隻有等新的變數出現了,而眼前這些心中焦急不安的武者,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隻見眾武者們如坐針氈,宛如一群熱鍋上的螞蟻,自從泰泉開了頭之後,大家就像倒豆子一樣,毫無顧忌的肆意妄言:


    “泰老可是德高望重的道門老前輩了,說出了大家心中所想,如今他們進去了足有一柱香的時間,可我們依舊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傳出來,他們四人心底到底有什麽打算,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我們再在這裏等下去,恐怕留給我的,隻有殘羹冷飯了!”


    此言一出,邊有人在人群內大聲附和著:


    “這位兄台所言極是啊,那火神宗在江湖上亦正亦邪,可得罪了不少人,他們四人可是一夥兒的,萬一這狼狽為奸,把寶貝全部給收走了,就連摻雜,都沒有了啊!”


    眾人原本看著乾闖和灰雲這等高手都按兵不動,都以為這銅門內有藏有什麽危機,也都穩住了性子,等待著出頭鳥開路,眼見綢緞中年男子和火神宗三人跳了出來,意圖搏一搏,他們自然落得滿心歡喜,但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了銅門多時,卻依舊波瀾不驚,連一絲一毫的動靜都內有發出,那綢緞男子可是初入二流的高手,火神宗三位長老的實力也是不弱,如若遇到了危險,必能抵擋一番,他們不相信能有什麽東西,能另四人同時斃命,甚至連叫喊聲都發不出來,如此看來,這銅門到現在依舊毫無異常的根本原本,就是裏麵根本就沒有什麽危機陷阱。


    眾武者這下可徹底坐不住了,方才恭送綢緞男子四人的感激客氣,此時變成了無休無止的謾罵,他們瞬間便從為了眾人利益舍身犯險的英雄豪傑,變成了欺騙眾人,無比齷齪的奸詐小人。


    “不錯,待我出了古城之後,一定要讓江湖人看清楚了他們肮髒的嘴臉!”


    “我願帶頭辦個討伐大會,望在場的眾英雄都能到場,你可可是最有力的證人,這些奸詐邪徒,竟然敢使用小手段欺騙我等正道之輩,到時候一定要讓交出手裏的東西,把機緣留給此等人,也會給武林造成不小的麻煩!”


    蕭月明把這些話聽在了耳中,忍不住心生無奈,江湖或許就是這般吧,既有深厚無比的兄弟情誼,也有利益當頭的狡詐之徒。


    一時間,綢緞男子四人可謂成了眾人的公敵,討伐辱罵之言層出不窮,難以入耳,此時,隻見一位容貌年輕,一看就是初入江湖,略帶青澀的年輕人,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長劍,有些膽怯的說道:


    “那個、那個,各位前輩,我們現在在銅門的外麵,對於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一概不知,或許現在還沒有動靜,是他們還沒有找到寶貝,又或者是迷了路,也說不定呢。”


    “現在就說他們是奸邪小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這年輕人的一言,讓現場頓時間鴉雀無聲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名容貌年輕的武者,順瞬間成為了中心,見那年輕人有些怯懦的縮了縮脖子,趕緊語氣微弱顫抖的解釋道:


    “小、小子年少不更事,說了錯話,讓眾前輩英雄見笑了……”


    隻見泰泉緩緩點了點頭,語氣深沉的開口說道:


    “這位小兄弟尚且年輕,對於江湖中的人心險惡,還沒有參悟透徹,這江湖事可不能光看其表麵,要懂的分析人心,在這一點上,我們這些老前輩,卻比你要看的深許多了。”


    說道此處,泰泉忍不住目露感歎之意:


    “唉,也怪我們太容易輕信他人,從不以正道之心去妄圖揣測他人,誰成想最後卻被這火神宗四人給算計了一道,被他們搶先了每一步,實在令人哀哉。”


    泰泉作為武林中頗具聲望的老前輩,自然有人出言迎合:


    “是啊,可惜我們台過於信任他人,把開路這等極為重要的事情,囑托給了小人,真是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眼見這些武林正道人士一口一個心痛不已,就連蘇藍也聽不下去了,在蕭月明身旁小聲的嘀咕著:


    “什麽武林正道人士,真是滿口的仁義道德就連把人當做探路羔羊這種事情,到了他們的嘴裏,竟然也變了味道!”


    “我看,就連西域的武者,都比他們敢作敢當!”


    此話一出,蘇藍心中一咯噔,知道自己說的有些多了,見她掀起了遮擋麵部的帽子,瞧瞧打量了一眼蕭月明,見著蕭月明神色平常,沒有異樣,心裏這才緩緩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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