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賭徒們皆已散盡,全安午麵色如常,內心波瀾不驚,冷眼注視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數名賭坊打手。


    打手們生的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和身材枯瘦的全安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隻見其中一人出言威脅道:


    “老小子,我看你也一把年紀,黃土都埋到胸口了,可不要自誤,招惹到你得罪不起的人,可沒有後悔的機會!”


    大漢聲音洪亮,怒目圓睜,對那些普通賭客來講,還是頗具有威懾力的。


    全安午深吸一口氣,收斂著自身氣息,足足壓製了九成九之多,隨後語氣平緩的說道:


    “我兒子在你們賭坊賭錢,卻被你們打斷了脊椎,現在癱臥在床,不能動彈,徹底淪為了廢人,老漢我今日,便是來討個公道的。”


    全安午之所以收斂氣息,又編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就是自己不熟悉這賭坊的環境,暴露出太強的實力,怕那領頭之人不敢露麵,當先逃竄,全安午也是個老江湖了,知曉類似賭坊這種見不得光的營生,都會修個暗門以備不時之需,更別提這賭坊還有更加隱秘的身份,必然會留有後路,全安午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需小心應對,免的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大漢聞言,也是冷笑一聲,出言譏諷:


    “我們這一日,不知都要廢掉多少惹是生非的賭徒,既然你這老小子執意想要為你兒子報仇,那我們便給你這個機會!”


    大漢說罷後,和周圍幾名打手交換了個眼色,隨後數名大漢揮舞著有力的鐵拳,同時向全安午衝去。


    望著四麵八方攻擊而來的敵人,全安午能清楚的感知到,這些人隻是剛剛修煉出內力的不入流武者,對付對付普通賭客自然不在話下,但在全安午眼中,他們卻連脆弱的螻蟻都算不上,隻是揮一揮手,便可驅之百裏的微小塵埃罷了。


    丹田處湧動而起,淵如汪洋大海的內力圍繞著其緩緩轉動,從其中僅抽取一絲內力,流至全身,全安午隻發揮出了初入三流的境界,以此對敵。


    雙手成掌,全安午抬起頭顱,深深凹陷在枯黃麵容中的雙目,環視著周圍逐漸靠近的打手們,大漢粗壯的拳頭迅速襲來,朝著全安午的麵門狠狠砸下。


    仰麵低身,全安午便躲過了一擊,其順勢躺下,單手撐地,將四周的打手皆踢飛到了遠處,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大漢們在農民打扮的全安午手中,皆撐不過一招,掙紮著站起,身上傳來陣陣火辣的疼痛,他們也知曉,這次碰到硬碴子了。


    其中一名打手被全安午一腳踢中,疼得呲牙咧嘴,單手捂著胸口,隻見他凶狠的瞪了一眼那農民老漢,隨即匆匆的朝賭坊內院跑去。


    全安午自然明白,這打手是去求援了,這番做法,卻暗合全安午的心意,打手們知道這老漢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便並未出手攻擊,隻是重新將其圍在中間,但卻沒有一人敢輕易靠近,皆站在全安午三丈開外。


    見著這些不入流的打手們還算識相,全安午也沒有主動出手,雙方就這麽僵持了下來。


    不多時,全安午耳朵聳動,嘴角微微上揚,暗自道:


    “主角,終於出現了。”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隨後越發清晰起來,隻見賭坊內院緩緩走出了五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前去通風報信的打手,當先走在前麵的是兩位年輕的持劍男子,走在後方的一人年近五十,背著一根長棍,漆黑的長棍上通體刻著暗紅色的花紋,另一中年男人乃是商賈打扮,衣倒是考究,但卻生的尖臉小眼,麵相一看就是刻薄之人,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有些坡腳。


    “坊主,就是這人前來鬧事。”


    那報信的打手對著坡腳男人躬身道。


    宛如黃豆的小眼眯成了一條縫,暗自打量著那農民老漢,坡腳男人朝著身旁背負鐵棍的男子小聲發問:


    “費兄,你看此人有何能耐?”


    跛腳男人的聲音尖細刺耳,如同老鼠吱叫一般,倒也和他這副模樣頗為匹配。


    負棍男子雙手環抱,聲音有些低沉:


    “不過初入三流的境界罷了。”


    一聽此言,那坡腳男人當即尖笑一聲,隨後從兩位持劍的年輕人身後走出,一瘸一拐的來到最前方,朝著那農民老漢尖聲道:


    “怎麽,來我的賭坊鬧事,也不掂掂自己幾斤幾兩。”


    全安午瞧著站在前方的跛腳男子,暗自打量著,觀其樣貌和特征,都與算計宋惑之人對上了號,此人不但能招來兩名二流武者擒住宋惑,而且還是這間賭坊的領頭,其身份必然不簡單。


    全安午聲音沙啞道:


    “我隻是來給兒子討個公道,你就是這間賭坊的坊主?”


    “不錯,我看你也有初入三流的實力,你辛辛苦苦,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一年,也掙不過五十兩,隻要你肯跟我幹,我一月給你開三十兩白銀,保你們父子倆天天吃香喝辣,如何?”


    坡腳男人聲音尖細,尖嘴猴腮的麵容充滿嘲諷之色,好似下一秒那農民老漢便會低聲下氣的趴伏在自己腳下,苦苦哀求自己能收下他,而三十兩白銀,對於坡腳男人來說,不過是一頓飯錢罷了。


    冷哼一聲,全安午隨後嘲諷道:


    “上官瀘,區區三十兩白銀,也想讓我給你賣命?我瞧你是得了瘧疾,腦子還未清醒吧。”


    聽這農村好漢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上官瀘那雙細小的眼睛閃過一絲精光,察覺到危險之感逐漸臨近,隻見他緩緩退到眾人身後,戾聲出言: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便別怪我心狠手辣了,給我殺了此人!”


    上官瀘說罷後,自己便毫不猶豫的迅速轉身,朝著賭坊內院一瘸一拐的跑去。


    那兩位持劍的年輕男子隨即拔出佩劍,劍尖齊齊刺向全安午。


    “你跑的掉麽!”


    見那上官瀘想要逃跑,全安午不再壓製,內力驟然間盡數釋放,恐怖的氣勢自其身上迸發而出,朝著正欲逃跑的上官瀘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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