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明,蘇藍那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隨後,眼簾抬起,緩緩睜開了雙眸。


    坐在床邊,蘇藍黛眉微皺,錘了錘腫脹發酸的肩膀,目光觀察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不由得疑惑道:"這是哪裏啊?"


    一個激靈,蘇藍雙目驚恐,趕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麵部的假胡須,發現並未脫落,一切如常後,這才緩吐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起身下床,蘇藍在房間內四處打量,努力回想著昨日發生了何事:


    "昨日在白月樓之上,和那二人玩了那些小玩意,倒是有趣,可那酒水後勁未免太大了,害的老娘這會兒頭還是痛的呢。"


    手指按壓著額頭,酒後的不適折磨著蘇藍,後悔不已,第無數次暗自發誓,以後絕不能再醉酒了。


    晃了晃腦袋,蘇藍走到門前,剛將房門打開,就見著一人站在門外。


    雙目對視,蕭月明看著呆立在門口的蘇藍,收回準備開門的左手,斜身越過蘇藍走到了屋內,將手中圓鼓鼓的紙袋放在了桌上。


    蘇藍的目光跟著蕭月明,一路從門口到屋內,將房門關上,蘇藍朝著正坐在桌前的蕭月明問道:


    "昨日可是你將我送回房間的?"


    蕭月明將桌上的紙袋緩緩打開,說道:"是啊,是在下將蘇兄親自背回來的。"


    "親自背我回來的?"


    蘇藍神色一愣,蕭月明見此,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確實如此,若不是在下將蘇兄背回,蘇兄怕是要睡大街了。"


    將紙袋中的肉包子拿出,蕭月明咬了一口,皮薄餡大,飽滿鮮香,到是不錯,一邊吃著包子,蕭月明邊吃邊說到:


    "蘇兄啊,你做日打呼嚕可是震耳欲聾,在下被吵得頭疼不已,睡不著覺,不是在下說你,你這毛病可不好,該改。"


    蘇藍聞言,不假思索的反駁道:"怎麽可能,我睡覺怎麽會打呼嚕……"


    話到一半,蘇藍反應過來,總覺得那裏有些不對勁,雙目緊緊盯著正大口吃著肉包的蕭月明,語氣嚴肅的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昨晚打呼嚕了?"


    "哦,昨晚將蘇兄背回客棧後,客棧已沒有空房了,所以便將你送到了我的房中,蘇兄好歹也是在下的好友,這也不能讓蘇兄席地而睡,所以昨晚就勉為其難的和你擠了一擠,同睡了一張床,蘇兄不必感謝在下,這朋友有困難,我自然是要伸手相助的。"


    將口中的肉包咽下,蕭月明麵帶微笑看著蘇藍。


    蘇藍聞言,隻覺得腦中天旋地轉,身體僵直,半天說不出話來。


    半響後,蘇藍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對著蕭月明吼道:"你、你怎麽能和我睡一張床,就是同為男人也不行啊。"


    蕭月明裝作詫異的看著正發怒的蘇藍,語氣有些疑惑:"蘇兄如此反感與我同床,難道是怕在下有龍陽之好?蘇兄大可放心,在下可沒這等雅興。"


    蘇藍本想出手教訓教訓這登徒子,可隨即一想,自己現在可是個男人,這同床而睡也是說得過去,再說自己也打不過他,念想至此,也隻能凶狠的瞪著蕭月明,以表示自己不滿的情緒。


    眼見蘇藍此等神情,蕭月明暗自得意,將其戲耍了一番之後,蕭月明解釋道:


    "蘇兄何必如此動氣呢,連些許玩笑都開不起,江湖兒郎豈能因如此小事就妄動肝火,實不相瞞,其實在下有潔癖,不能忍受於人同床,昨夜乃是在這桌上湊合了一宿,蘇兄大可不必介懷。"


    不等蘇藍回應,蕭月明緩緩起身,指著桌上的紙袋道:"這是二麻子推薦的肉包,據說在白月郡也是極為出名,在下可是排了許久的隊,才將其買到,蘇兄可要嚐嚐。"


    說罷後,蕭月明便推門離開。


    待蕭月明離開後,蘇藍銀牙暗咬,惡狠狠的嘟囔著:"這蕭月明實在可惡,我這一路走來,何曾受過如此屈辱,此仇本姑娘可是記住了,此仇不報,難解本姑娘心頭之恨!"


    拿起桌上的肉包,蘇藍瞪著手中的肉包,將其幻想成蕭月明那可惡的嘴臉,隨後凶殘的一口吞下,狠狠的咀嚼著。


    皇城,清香淡雅的花園內,花香彌漫,一位身著金色蟒袍的男子,站在花園的橋頭之上,手中拿著一根魚竿,雙目微閉,好似神遊天外一般。


    男子麵部線條俊朗,左邊顎下有道極深的疤痕,看其傷口,乃是刀劍一類的利器所傷,一位侍衛打扮的男子站在其身後,頭顱微低。


    蟒袍男子雙眼微睜,透露出一絲精芒,聲音極其富有磁性:"蚰蜒,你說我那六弟已經到了白月郡?"


    名為蚰蜒的侍衛沉聲道:"回二殿下,確實如此,據探子來報,六殿下三天前不知為何,匆匆離開了皇城,一路趕到了白月郡。"


    這黃衣蟒袍男子,便是潛隕最大的競爭對手,二皇子潛棋歌。


    手中的魚竿微微跳動,二皇子輕拉將魚竿,隨後一條鯉魚被成功釣上岸來,將鯉魚放在旁邊的水桶之中,潛齊歌出聲問道:"你說,我這六弟匆匆趕往白月郡,所為何事?"


    蚰蜒微微躬身,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屬下猜測,可是為了那白月會而去?如今二殿下的勢力是欲加龐大,想來六殿下已經深深的感受到了壓力,所以便去那白月會收攬人才了。"


    穿好魚餌,重新放杆,深吸了一口氣,花香撲鼻,潛棋歌緩緩開口道:"我這六弟未免也太過心大了,在我的地盤上,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行事,蚰蜒,在白月郡招攬的死士,如今規模如何了?"


    "回二殿下,已有初入一流武者一名,二流武者兩名,三流武者十名,其他人都已牢牢控製,就那全安午,現在還有些不安穩。"


    潛棋歌聞言,語氣有些森冷:"這全安午乃是一流高手,絕對不容有失,若他還心存僥幸,就斷了他的藥,這天底下,還沒人能撐過蝕骨穿心毒的折磨。"


    "是,屬下明白。"


    "嗯,六弟這次出行帶了幾人?"


    蜉蝣躬身說到:"隻有弦老一人"


    潛棋歌雙目微眯,半響後,淡然開口:"是時候啟動這些死士了,你去傳話,讓那全安午帶領兩位二流武者,將我那六弟的頭顱取來,現如今,父皇已經撐不了多久,雖然此次行刺很難成功,但隻要有機會,便需要一試"


    蚰蜒躬身領命退去,潛棋歌手中的魚竿緊握,單手摸著顎下那道猙獰的刀疤,目露陰狠之色:"六弟啊六弟,我曾僥幸逃過一劫,就不知此次你是否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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