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都已就位,考官走到處一鐵架旁,鐵架上方擺放著一座九孔香爐,將插在爐中的香點燃,考官對著眾人說道:


    "作畫時長為一柱香的時間,待香燃盡,爾等必須要停止作畫,否則將被視作棄權。"


    "畫作種類不限,現在開始。"


    考官說罷後,一位士兵手提起銅鑼,銅鑼聲響,測試正式開始。


    眾人紛紛開始奮筆作畫,有些秀才模樣的年輕學子們更是滿頭大汗,神色緊張,都希望能發揮出最好的水準,把握住一飛衝天機會。


    蕭月明緩緩拿起放在木製畫架旁的狼毫筆,和毛筆擺放在一起的還有幾座石硯,分別盛放著已經研磨好的各色顏料,蕭月明將盛有墨汁的硯台擺在身前,此次,他決定隻用最為純粹的黑墨來繪製畫作。


    在黑楓島時,蕭月明就從小跟隨長穆因練習書法和繪畫,教導蕭月明持筆為劍,以紙為人,來此修煉劍意和心性,再加上蕭月明對這些舞筆弄墨之事很有天賦,曆經這麽多年的鍛煉,蕭月明的繪畫也是破有水準了。


    提筆,沾墨,一筆成型,手中的狼毫筆生動靈活,行雲流水,猶如一把靈巧的飛劍一般,蕭月明全神貫注,將自身的劍意修為完美的融入畫作之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驟然停筆,一副全由黑墨所繪的畫作成型。


    深吸一口氣,仔細得打量著眼前的畫作,所畫的乃是蕭月明第一次見長穆因,在楓葉林展示劍意修為的一幕。


    細雨綿綿,一道纖細的背影持劍立於楓林中,旁邊站著一位正抬頭觀望,身著鬥笠的矮小身影,四周的落葉被劍意紛紛切為兩半,在半空中隨意飄落著,整副畫作堪稱登峰造極,仿佛身臨其境一般。


    手指輕輕劃過有些粗糙發黃的宣紙,蕭月明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夜,恍如隔日一般。


    "噔~"


    香爐中的最後一絲香化為灰燼,預示著時間已到,士兵敲響銅鑼,一些還未畫完的人隻好就此停筆,重重的歎了聲氣,露出滿臉的遺憾之色。


    考官注視著眾人,隨後緩緩開口:"畫作評為甲,乙,丙,丁四類,隻有丙等以上可登白月樓,從左邊第一位開始評判。"


    第一位上台的是一位窮酸書生,雙手捧著自己畫作,站在眾人麵前,他描繪的乃是一副山水畫。


    書生神色緊張的看著考官,雙手有些微微發抖。


    考官微微皺眉,掃了一眼後便評判到:"意境不錯,就是功力稍有欠缺,姑且算個丙等,等黃昏一到,你便可登樓了。"


    窮酸書生聞言頓時大喜,高興的手舞足蹈的跑下來了台,便跑邊叫喊著:"我、我可以登樓了,我可以登樓了!"


    見此人這等行徑,眾人卻無一人嘲笑於他,能獲得丙等,證明此人的畫功已經相當有水準了,第一位上台的人就獲得了登樓資格,讓在場的所有人略微鬆了口氣,可接下來的一幕,卻將剛剛積累起來的自信摧毀的蕩然無存。


    考官麵無表情的站在台上,略微掃了一眼第二位的畫作,便淡淡開口:"毫無筆法可言,丁等。"


    那人略有不服,叫囂著要和考官理論,頓時被幾名負責看守的士兵當場打暈,像條死狗一般被拖出了場外,隨後扔在了街道中央。


    接下來的數十人都未能獲得登樓資格,甚至還有幾人考官沒給任何評語,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離開現場。


    "下一個。"


    此時已經評選了大半,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顫顫巍巍的走上了台,布滿皺紋的雙手緩緩打開自己的畫作,讓考官和眾人鑒賞。


    "咦?"


    考官淡然的看去,原本平靜的雙目散發出了些許神采,觀察了許久之後,略微有些笑意的看著老者說道:"不錯,這副猛虎下山圖畫工精湛,活靈活現,可評乙等。"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嘩然,這可是今天第一位乙等畫作啊,議論之聲未落,考官接著開口說道:"不知老先生是否願意入畫閣,如今畫閣之中尚缺一位負責教導弟子的畫師,本官覺得老先生定能勝任。"


    "好好,老漢我在古稀之年還能進入畫閣,實乃是老漢的榮幸啊。"


    老者聲音沙啞,顫抖著對考官行禮,待兩名士兵上前將老者小心的扶了下去,考官這才麵無表情的出聲道:"下一個"


    蕭月明正在台下平靜的等候著,隻見一名身著華袍,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走上台前,昂首挺胸,臉上帶著自信之色。


    還未等此人徹底走上台,原本那冷漠少語的考官麵部頓時堆滿笑容,躬身哈腰的朝著對方走去,諂媚的說道:"下官恭迎三王子。"


    三王子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畫作打開:"林考官不必多禮,來觀賞下本王子的畫作如何。"


    "不敢不敢"


    林考官躬身上前,仔細的觀摩畫作,乃是一幅丹青,隨後驚歎道:"妙,妙啊,簡直是妙筆生花,下筆如神啊,三王子的水平已是甩下官十萬八千裏了,絕對是乙等水準。"


    三王子聞言,頓時大笑,內心無比受用:"好,林考官果然慧眼識珠啊。"


    拍了拍林考官的胳膊,三王子大笑著一路走向白月樓。


    一樓大殿處,一些官員和六公子,都在此處觀察著下方眾人的動向,這時三王子龍行虎步的步入大殿,眾官員紛紛起身行禮。


    三王子直徑走到了六公子身旁,笑著說道:"六哥,你今年怎得有空來這白月會了?"


    六公子單手摩擦著一塊兒龍形玉佩,打趣道:"當然是來看你小子的,怎麽,還不歡迎六哥了?"


    "哪能啊,咱們兄弟也有些時日未見了吧,今日便不醉不歸。"


    三王子摟著對方的肩膀笑道。


    考場,眾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剛才發生的種種,蕭月明耳力極好,自然將眾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剛才那公子是何人啊,我觀那畫作不過丙等罷了,怎的評了個乙等?"有人議論道。


    "噓,小點聲,那人是震南王的第三子,可是名副其實的頂天大人物了,咱們可萬萬惹不起啊。"


    "這人身份地位如此顯赫,怎麽不評個甲等?"


    "你是第一次來白月會吧,甲等畫作那是何物,每一幅都是絕世名畫,那是能被收藏進皇城畫閣的,據說整個畫閣也隻有不超過三百幅甲等畫作,畫閣中能畫出甲等的畫師,都超不過雙手之數。"


    蕭月明聽著眾人的談論,逐漸對畫閣有了個基本了解,作品入不入畫閣倒是無所謂,他需要的隻是白月會自身攜帶的名氣罷了。


    "下一位"


    時間緩慢流失,終於輪到了蕭月明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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