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開始略占上風,但陸謹也開始漸漸有些吃力起來。


    在比拚劍術的過程中塵劍對醉酒劍法不斷熟練後,如今已經隱隱透著股劍氣的意味了。


    雖然變化不及陸謹的多,但是隻論劍陸謹差的有些太多。


    陸謹心裏著急,但是劍法越發的穩和快了起來。


    一時間劍勢如疾風驟雨,再次加快起來,卻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必須速戰速決,越拖輸的就隻能是她。


    靈力運轉灌注於全身,使她的動作更快也更協調。


    喝光了這酒壇子中的最後一口酒,把空酒壇收了起來。


    劍氣劍意是什麽,有師姐在她早就了解了其含義,但了解是了解,卻不曾擁有。


    說起來還是因為她一直以來太過安全。


    每次看起來驚險,但身後用我一堆人幫襯著,這劍法對她來說也就是可有可無的。


    沒有那種要麽上,要麽死的逆境,怎麽可能成長,還是壓力不夠。


    也是她太過於小心謹慎的原因,之前有什麽危險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算計逃避掉,有了陸淵的身體後也是在想著怎麽用陸淵的身體保命殺人,而且也咋逃避危險。


    這樣一來固然穩妥,但是想要去練到真正的劍氣與劍意是不可能的了。


    今天這一戰,陸謹也想看看,能不能激發出自己的劍氣。


    劍意她不敢奢求,如果能修出劍氣,剛剛她那些攻擊,就不隻是憑借著劍鋒才能傷人了,威力也就可以成倍增加。


    陸謹對塵劍也沒什麽殺意,她此時想的隻是戰勝他。


    但作為陸謹的對手,塵劍卻清楚的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劍尖與無處不在的危險。


    虛招變實招,實招變虛招更是常有的事,而憑借著塵劍的經驗去揣測陸謹的下一步動作也是不可能的。


    眼睛可以流露出一個人的情感,也能流露出更多的東西,包括想法。


    這是對戰經驗。


    在塵劍看向陸謹的眼睛時卻隻看到了看似醉醺醺但那目光深處隱藏的冷靜與智慧,完全看不出她下一劍會落向哪裏。


    並不是沒有人如陸謹這般讓他從眼中看不到線索,不過能做到這樣的,基本上都是活了許久的老怪物,然而這樣的眼神他卻在一個年輕的小丫頭眼中也看到了。


    若不是他能看出來眼前之人的身體與神識高度契合,他都在想是不是被奪舍了。


    陸謹抓住塵劍晃神的機會,頃刻之間便是三劍,全部直指他的要害。


    就在剛剛塵劍看她的眼睛時,陸謹對塵劍發起了幻術與神識攻擊。


    如今她看起來好好的,但其實神識早已疲憊不堪。


    她高估自己的神識了,這勉強讓塵劍晃神的代價就是她腦袋昏沉沉的。


    自結丹後她這個身體就沒怎麽修煉造化訣,神識強度比普通的結丹初期強一些,卻也沒強多少,若不是在那一瞬間幻術也同時用出,這神識攻擊多半會失敗。


    腦袋暈沉沉的代價就是身上也越來越不受控製,索性陸謹便不特意去控製身體。


    隻要不摔倒就行。


    如此一看倒像是真的醉酒了。


    在身體晃悠期間,陸謹把自己連人帶劍順著慣性又再次朝著塵劍的腰帶使勁。


    玄誅劍攜著破風之勢看似是向塵劍的腰斬去,但卻被他一躲,陸謹的劍尖直接指在了塵劍剛係好的腰帶上。


    抬頭一看,塵劍有那麽一瞬間的慌亂,陸謹趕緊抓住機會,手肘一轉,劍自橫而立,脫手而出,直刺向塵劍的下巴。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劍,那劍太近了,近到讓人躲避不及。


    在要刺向的那一刻,陸謹改了主意,控製著玄誅劍落了下來,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並不是心軟什麽的,隻是兩人本就是切磋,真的傷到人就是私鬥了,而且塵劍剛剛也不一定完全躲不過去。


    她的劍是扔上去的,但力量不夠,在一半的時候速度就已經降下來了,隻要一仰頭便不攻自破了,若是被這來勢洶洶的一劍嚇到,自然就是來不及躲的。


    不確定能不能真的憑此一招致勝,陸謹便及時收手,讓旁邊圍著的修士看看,剛剛那一擊是自己主動放棄,而不是他躲開的。


    此時的塵劍當真是有苦說不出了,不論兩人真正的戰況如何,但是此時他在底下其他的修士眼裏自然是處於下風,又被陸謹手下留情了。


    被一個晚輩用他最拿手的劍道手下留情,這感覺,像是打下牙往肚子裏咽。


    抱了抱拳,陸謹笑著道:“承讓啦。”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此時再戰,就顯得塵劍這元嬰修士不留情麵了,所以無奈之下,塵劍隻能擺擺手,就算認輸了。


    陸謹笑嘻嘻的道:“既然如此,前輩沒能打贏我,證明不了比我強,便願賭服輸吧,莫要再跟著我了。”


    這麽一說倒像是真的坐實了塵劍一個元嬰修士死皮賴臉的糾纏一個結丹初期女修的形象。


    塵劍此時腸子都悔青了,這麽一輸不僅是輸贏跟不跟著的問題了,而是麵子上的問題了。


    大庭廣眾之下他隻能咬牙認了。


    這是塵劍自到了元嬰期後吃過最大的一個虧了。


    看著陸謹哼著歌下了草木台子,轉身離開人群的樣子,塵劍也隻能站在原地。


    不過有劍穗存在,陸謹其實也走不到哪去。


    周圍的修士見塵劍臉色不好起來,也不敢再看熱鬧,都散了。


    這時陸謹突然又給塵劍傳音道:“劍穗前輩還想不想要了?”


    “自然是想。”塵劍沒好氣的回道。


    陸謹此時溜達進了拍賣會場裏。


    她之所以會突然改變主意給塵劍傳音,也是因為得到了一份玉簡。


    原來五十年一次的拍賣會要開了,她上次買了三十多萬的東西,自然是拍賣會的貴賓了,她這邊剛過來就有拍賣會的人來給她送了份玉簡。


    這玉簡裏不是別的,正是這次五十年一次的拍賣會的清單。


    她從中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看到了一個名為星辰陣的東西。


    在仔細查看星鬥陣的資料時陸謹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陣法不僅威力不俗,還可以模擬星辰。雖然不是真的,但她要真的也沒用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星鬥陣似乎無法覆蓋靈境全境。


    畢竟這星鬥陣其實是模仿傳說中的周天星鬥大陣而製成的,本身是個殺陣,但陸謹卻隻想拿它模擬黑夜,這本身其實屬於大材小用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就看覺得值不值了。


    陸謹覺得這星鬥陣拿來給靈境模擬黑夜好,那它就是個模擬黑夜的陣圖,跟什麽周天星鬥大陣完全無關。


    隻是在見識了那蒼生鏡的昂貴後,陸謹沒有完全的信心把這星辰陣拿下了。


    雖然這星辰陣也不算是這次拍賣會的壓軸寶貝,但這次來的修士與上次可完全不同,沒有邀請,是進不來的。


    三十五萬不少了,陸謹也有資格來參加,所以這枚玉簡是資料也是邀請憑證。


    現在短時間她上哪籌這麽多靈石去,隻能把注意打到劍穗上了。


    陸謹無奈的歎了口氣,師姐那邊……再找更好的就是。


    把塵劍叫了過來,陸謹看他臉色恢複了剛剛的樣子,這才敢跟他提條件。


    把玉簡遞給塵劍,陸謹有些底氣不足的道:“塵劍前輩,您看看。”


    早知道有拍賣會這東西,她剛剛也不會那麽挑釁塵劍啊,直接帶他來這裏作為交換條件換劍穗就是了,何必做這得罪人的事呢。


    陸謹這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塵劍警惕起來。


    拿起玉簡看過一遍後,塵劍也好像看到了什麽,瞳孔微凝,陸謹觀察他觀察的仔細,看到這裏便知道也有他想要的東西。


    “說吧,又想怎樣?”


    塵劍把玉簡還給陸謹,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下來道。


    “前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陸謹是典型的能屈能伸之人,她笑道:“這裏麵有個星辰陣,星辰陣換劍穗,您看這買賣,不虧吧。”


    “哦?”塵劍挑眉反問道:“你不準備給你師姐弄劍了?”


    “有更好的在等我。”陸謹大言不慚的說道:“而且如果前輩不同意拿星辰陣來換,我還是不會放棄劍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


    “那有的事,我一結丹初期的哪能威脅一個元嬰期的劍修呢,這是交易,非常劃算的交易。”


    說完此話陸謹在心裏接了一句,對我來說非常劃算。


    一千一百的靈石拍下來的劍穗換個威力不俗的星辰陣,血賺。


    給師姐的繼續,整劍固然好,但是此時尷尬的情況,想要從塵劍手中拿到完整的劍又不暴露陸淵的身份,又不能讓這劍來路不正,簡直不太可能了。


    與其憋在手裏,不如用它省點靈石,來換星辰陣。


    “你這劍穗恐怕也是你在這裏買來的吧。”


    “前輩英明,一猜就猜到了,不過前輩來晚了,讓我買下了,這就是命啊。”


    塵劍再次猜道:“恐怕這劍穗在場的人都沒人敢跟你搶的是吧,最後這劍穗拍下來的價格恐怕還不如這星辰陣的零頭,你這買賣做的當真是劃算,轉手就賣了百倍的價格。”


    “塵劍前輩說的那裏話。”陸謹眯眼笑道:“若不是我拍下來,前輩還有一絲顧忌,別人拍下來,或者是個不重要的宗門弟子,或者是個散修,恐怕此時已經被前輩牽出城去命喪荒野了吧。”


    “我給仙子的印象就這麽不好麽?”塵劍問她道。


    陸謹搖搖頭:“不是塵劍前輩給我的印象不好,是我不得不這麽想,況且前輩另一半的劍身或者是劍柄到底是怎麽得來的,隻有前輩自己清楚。”


    塵劍被說的啞口無言,也確實如此。


    若不是這雲州城的規矩,還有陸謹的身份以及現在的城主是源生仙門的人,恐怕他也不會用如此麻煩的方法。


    之所以那麽多修士喜歡做殺人奪寶的事情,無非就是這樣簡單快捷,實力夠就可以。


    比起老老實實做宗門任務,遊曆采集等,殺人奪寶來靈石快,還容易。


    而且陸謹說的也沒錯,那個跟他爭劍身的修士如今已經神形俱滅了。


    不在多做考量,塵劍點頭道:“既然是仙子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是會買來送與仙子。”


    “前輩這麽說話倒是讓晚輩惶恐了。”陸謹嘴裏說著惶恐,但卻全無惶恐之色,她知道自己說對了。


    到了元嬰期的修士,還有簡單的麽,此時看起來的和氣,不過是形式造就的。


    若是換個場景,不在雲州城內,這塵劍哪裏會耐著性子跟她扯來扯去,恐怕早就動起手了。


    這拍賣會就在一個半月後,陸謹不太敢回去自己的院子裏了,她還這麽怕這塵劍下黑手。


    畢竟晚上雖然燈火通明,但是巡邏的修士還是會受到影響,她回到院子如果被偷襲,到時候就算是知道了有塵劍這回事,沒有確鑿的證據,也拿塵劍沒什麽辦法。


    為了防止這種事發生,陸謹直接帶著塵劍去了城主府,拜見了自家的長老尋求庇護。


    之前她不願意讓塵劍來,是害怕這長老做順水人情讓她把劍穗送給塵劍,如今都說好的事情了,自然是不怕這些了。


    塵劍哪裏不知道陸謹的心思,但見她處處提防小心翼翼的樣子,歎了口氣,一邊叫板不怕一邊又這樣防備,當真是不給一點機會。


    塵劍與長老都是元嬰修士平級間自然是論道聊天了。


    在城主府內陸謹不能說完全鬆口氣,但是也算安全了。


    她在旁邊聽著長老與塵劍品茶論道,卻也覺得略有所得。


    源生仙門與淩雲閣都屬於名門正派,雖然兩派離得不近,但都在正道勢力的中心範圍,表麵上還是過得去的。


    雖然正道門派也爭鬥不斷,搶靈脈搶資源,但那都是暗地裏的事情,隻要是修為相差不大,見了麵也是你一口道友我一口道友叫的親熱的。


    而幾大門派聯合的旗號更是所謂的天下正道是一家。


    畢竟上古正魔之戰還是要正道修士聯手抵抗魔修,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才會有如今這種表麵上的安寧。


    陸謹想來如果那天真的沒了魔修,那恐怕所謂的正道也會不複存在了,到時候如今所謂的正道門派必定會為了搶資源搶地盤爭得你死我活。


    這點與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的。


    雖然現在這種事沒有擺在明麵上,但暗地裏其實還是時有發生。


    孤陽不長,孤陰不生,正正魔魔之間哪裏有這麽清楚的界線。


    雖然內心腹誹,但是陸謹還是在聽這兩個元嬰修士之間的論道,結合著柳長老的記憶,漸漸的對那些本來隻是記憶的東西開始理解起來。


    隻不過人和人的道是不一樣的,論道的核心就是求同存異,陸謹對聽得懂的地方仔細記下,聽不懂的東西也不求甚解。


    就這樣一個半月很快就過去了,在拍賣會開始的那個晚上,長老也同陸謹與塵劍二人一同前往了。


    雲州城的城主降臨自然是引起了小型轟動,陸謹沾了城主長老與塵劍的光,撈到了大廳中視野極好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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