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搖頭:“祖師爺誤會了,我隻是在想師父師姐會不會認為我死了。”


    說到這裏陸謹卻話鋒一轉,問到了來這裏來這裏真正的目的:“祖師爺你既然一直在這,那青木靈為什麽突然間不結果您一定知道吧。”


    虛影卻說:“不知道。”


    “您怎麽會不知道?”陸謹這下有些懵。


    “我又不是時時刻刻都是清醒狀態的,不過雖然不知何人所謂,但青木靈的問題出現在哪,我卻是知道。”


    “青木靈的能量出自於大地,能轉換能量為養分,而這種特殊的能力由根莖所得,所以青木靈的根莖應該是被人挖走了一部分。”


    “這裏不是隻有三十多年才能進來一次麽,怎麽會這樣。”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招式更是複雜,隻要有心,還是可以在正門封閉的情況下進來。”


    陸謹仔細問道:“那有沒有遺留殘存的氣息能看出到底是誰麽?”


    “魔修。”虛影道:“好了你有什麽事快說吧,為了等你,我近期在這站了許久,實在是有些累了。”


    陸謹也不客氣:“我想要沒刪改之前的《乙木生術》。”


    隻見從虛影身上光芒一閃,陸謹腦中便多出一道完整的功法。


    謝過了虛影,陸謹把本體裝進靈境中,自己則被虛影傳送出了傳承禁地。


    一出來,陸謹便感覺走一道目光。


    陸謹一看,是個築基初期的修士。


    這個修士陸謹並不認識,但陸謹出來後,隻見他麵色一喜,立馬拿出一道傳音符,不知給誰傳了音。


    “木清仙子…你可算是出來了。”築基初期的修士道:“我是這裏的執事弟子,自從顧道友堅持說你沒有死,掌門便命人在這裏設立了個巡查弟子,為的就是如果你能出來,第一時間會有消息。”


    那築基初期修士說的明白,看來是早已經準備好說辭。


    陸謹點點頭,笑道:“那我就在這等一會。”


    那築基初期的修士也殷勤:“木清仙子您不知道,您不在的這段時間。雖然這裏一直都有人看著,但不論是木澤長老還是青蘊真人,還有顧愉辰顧道友都會經常過來,還有茗令峰的孫仙子也過來過好幾趟。”


    陸謹叫見他說這些如數家珍一般,不由奇道:“這十多年,你都在這裏麽。”


    “我是最近才築基的,從外門升上來的,這些都是聽以前來這裏巡查的執事弟子說的。”


    這修士長著一張略有些圓潤的臉,雖麵容普通,但看起來還算討喜。


    陸謹察覺到在饕餮腹中的時間流速是與外界不一樣的,祖師爺和這個修士都說十多年,但她卻能察覺到,應該不止十多年。


    但具體的時間有多長,她還真算不出來。


    隻是傀儡突破到練氣後期就用了十一二年的時間,更別算上陸謹這出來時耗費的時間和修煉的時間了。


    與修士聊了一會天,不大一會的功夫,陸謹便感覺到有不少人來了。


    陸謹也被這陣仗嚇了一跳,不僅是師父師姐和顧愉辰,就連枯岑孫妙兒,還有頂著柳容身體的靈也過來了。


    雖然這些年陸謹一直在饕餮腹中,但畢竟傳承秘境還是屬於源生仙門附近的,靈共享記憶,陸謹死沒死它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今天過來也隻是走個過場。


    最讓陸謹意外的是,莫辭還有青淩也來了。


    見到顧愉辰的師父師祖兩個長輩都來了,陸謹暗道麻煩了。


    若說之前顧愉辰對陸謹有什麽感覺還是偷偷摸摸的,但經曆了傳承禁地那一幕加上這十多年的煎熬,顧愉辰對陸謹什麽心思,大家也都看在眼裏。


    如今陸謹真的活著出來了,這裏最高興的便是木澤伊蘊還有顧愉辰了。


    陸謹連忙上去給木澤和莫辭兩個長輩行禮:“陸謹讓師父擔心了。”


    木澤拉過陸謹,仔細檢查一番。


    沒少胳膊沒少腿,就是十年來陸謹毫無長進。


    不過人活著就好。


    木澤拍了拍陸謹的肩膀,此時隻能說:“沒事就好。”


    莫辭則笑道:“我就說這丫頭長的不像是短命的,要是你真死了,不知道我這徒孫還怎麽活,不過傳承禁地也從來沒聽說過有饕餮啊,祖師爺也沒說起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陸謹把鍋直接推給虛影:“根據祖師爺說,這饕餮是他以前封印在這裏的,實力已經大減,一直在沉睡,不知為何突然醒了,不過祖師爺說了,這饕餮醒了一次後,至少再有千年便不會醒了。”


    陸謹之所以說是她明顯的感覺到,那饕餮有神智,這麽些年都能相安無事的,其實對除她以外的修士都沒有惡意。


    就像是顧愉辰在,特意等顧愉辰上去後才動口,明顯也是不想誤傷別人。


    “說來也奇怪,和你們同處禁地的其他人我都問過,都沒有什麽感覺。”莫辭道。


    陸謹心裏暗罵這饕餮針對自己,不過她心知陸淵的身體出現在饕餮的腹中,顯然也有陸淵的計劃在的。


    明知道這樣,陸謹還沒法明說,隻能繼續扯幌子道:“祖師爺說了,以後傳承禁地照常開放,不會有危險。”


    顧愉辰自看到陸謹後,便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樣子看個夠。


    “好了好了,這事倒不著急。”莫辭忽然道:“我家徒孫這一片深情,木澤長老想必也看在眼裏,不知木澤長老有沒有什麽想法?”


    木澤剛剛還對陸謹態度柔和,轉頭卻是麵無表情的看了莫辭一眼道:“這事是小輩們的事,還用不上你這個老怪物插嘴吧?”


    “怎麽不用。”莫辭聞言不高興的道:“我這徒孫為人穩重,長的又好看,木清丫頭進去的十多年裏,日日念著,我這做祖師的給出個頭提一提怎麽了?”


    “清兒,你什麽意思。”木澤問陸謹道。


    讓陸謹頭疼的問題終於來了。


    “顧師侄自然是人品資質俱佳,隻是我輩修士怎能拘泥於情愛,弟子認為,當務之急,還是要修煉!”陸謹語氣恭敬,但卻不順著莫辭的話說:“我見顧師侄也要到結丹期了,不如此事暫且擱下,先突破再說。”


    顧愉辰突然也開口道:“木清師叔說的沒錯。”


    兩個當事人都這麽說了,莫辭張了張嘴,卻不好再說什麽了。


    瞪了一眼不爭氣的徒孫,還有一旁一言不發眼觀鼻鼻觀心的青淩,莫辭氣不打一出來,拉著青淩頭也不回的走了。


    青淩無奈的歎了口氣,任由莫辭拽著,他徒弟什麽樣他能不清楚?


    隻要陸謹一開口,顧愉辰便不會做出為難她的事,這趟其實都不用來。


    陸謹看了顧愉辰一眼,心裏越發覺得沉甸甸的。


    “師父,我想跟顧師侄單獨說話。”


    木澤答應的痛快:“那我和你師姐先回去,晚一些回藏玉峰再細說吧。”


    這裏剛剛有兩個長老在,沒枯岑的話語權,如今木澤帶著伊蘊走了,枯岑這才上前。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你這我一開始就說,你這小笑麵虎一定死不了。”枯岑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他招了招手:“我這徒弟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麽迷魂湯,總是提起你,可不是我要來的啊。”


    孫妙兒走了過來,直接拆穿道:“我可沒求著師父一起來看木清師叔,是師父的腿不聽話,自己走過來的。”


    “我沒有。”枯岑否認道。


    陸謹笑了笑,這枯岑還真是別扭。


    不過枯岑顯然不是他嘴上說的那樣嫌棄她。


    看破不說破,陸謹點點頭,煞有其事的道:“一定是枯岑真人腿抽筋了,不自覺過來的。”


    “哈哈。”孫妙兒大笑道:“一定是這樣。”


    枯岑冷哼一聲,拉著孫妙兒道:“快走快走,沒見到她要和別人說話呢麽,你也走,別耽誤人家倆。”


    最後一句則是說給一旁充當空氣的靈說的。


    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跟著枯岑和孫妙兒一起走了。


    這回這裏便隻剩陸謹與顧愉辰了。


    陸謹真的是很想說不讓他們走。


    但是枯岑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了,拉著孫妙兒走的飛快。


    而靈跟著後麵也走了。


    獨自麵對顧愉辰,陸謹不自在的感覺又重了幾分。


    “你。”顧愉辰張了張嘴,語氣幹巴巴的道:“對不起,那天若我能速度再快一點……”


    陸謹打斷了他的話:“不怪你,那饕餮的目標本來就是我。”


    “顧師侄,我不討厭你,你也是我為數不多信賴的朋友,隻是感情這種事很複雜,我覺得對於修士來說還是修煉最重要,還是不要被太多外物幹擾比較好,修煉之路本就是孤獨的,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來說其實差別不大,千百年都隻是彈指間,一個人又能陪另一個人多久呢?”


    顧愉辰看著陸謹,隻說了一句:“我會等,等你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這份執著卻惹得陸謹歎了口氣:“或許永遠等不到那一天呢?”


    顧愉辰突然笑了:“那便一直等。”


    “何至於此,顧師侄不覺得自己草率麽?”陸謹很是不理解他的執著:“我們相識隻有四十多年,在一起的時間不多,經曆的也不多,你輕易的便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有你想象的那般喜歡我麽?”


    顧愉辰搖頭:“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應該以各種態度麵對你,直到那天,你陷入危險,之後的每一天,我除了自責,便是後悔,後悔你在的時候,沒有跟你說明白。”


    “如今你好好的站在這裏,無論你接不接受,我……要像你說明我的心意,這就足夠了。”


    陸謹心裏五味雜陳,她明白,相比於顧愉辰的心意明確,自己對他的情感,不及他對自己的情感萬一。


    她可能真的是個薄涼之人,聽到了這番話除了感動,最多的竟然是感覺到一種沉重的負擔。


    這種負擔中又有一種罪惡感。


    陸謹有種辜負了在意自己的人心意之感。


    過了半晌,陸謹隻能說一句:“謝謝。”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謝謝你喜歡我。”


    “隻是我無法和你感同身受。”


    陸謹知道,自己可能也喜歡顧愉辰,但是這喜歡相比於大道來說,微不足道。


    顧愉辰道:“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不要有太大的負擔。”


    兩人就這樣在一陣沉默中結束了談話。


    走在回去藏玉峰的路上,陸謹心裏突然出現一個想法。


    她想離開了,她想離開這裏。


    也許現在,離開源生仙門是最好的決定。


    之前她不想自己單獨出去是覺得外麵危險,自己沒有自保能力,但如今有了陸淵的身體,即使是元嬰期,她也不懼了。


    陸謹突然有個想法,她想換個身份換個……性別。


    以男子的身份去行單獨遊曆,這樣不僅可以規避感情的問題,還可以省去麻煩。


    當然,陸謹在心裏是不覺得自己用陸淵的身體就是男子了。


    事實上她隻是借這身體一用而已。


    如果一直待在這裏,陸謹清楚的知道,自己便沒法主動出擊。


    如今她占著陸淵的身體,又有書在,她要主動的去找陸淵的其他轉世。


    也不為別的,她倒是想看看,陸淵到底做了什麽其他的打算。


    而且她不吞噬不尋找陸淵的其他轉世,其他帶有混元書冊的轉世,最終也會找到別的然後一個一個互相吞噬。


    到時她如果不夠強,也難逃被吞噬的命運。


    想到這陸謹更堅定了自己出去遊曆的想法。


    回到藏玉峰,陸謹直接去找了師父。


    陸謹仔細考慮過要不要把陸淵的事告訴她,但想到陸淵的分身們都很危險,這事知道的越少可能也就越安全。


    於是陸謹隱瞞了陸淵的事,倒是把饕餮腹中的事說了個清楚。


    陸謹又問木澤容中回去沒有,木澤卻是說了個讓陸謹有些頭疼的消息。


    原來木澤在知道林鶴後,便一直注意著源生宗那邊的動態。


    在三年前,林鶴出關了。


    而容中在出來傳承禁地後便已經離開源生仙門了。


    也就是說,陸謹被困在傳承禁地的事情林鶴應該已經知道了。


    深知林鶴與越千靈之間的師生輕易不弱於她和木澤,陸謹用手指頭想,林鶴一定會想辦法過來的。


    “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林鶴的事為師來替你解決,你先安心閉關準備結丹吧。”木澤道。


    陸謹則有些擔憂:“師父萬不可與這林鶴對上,這林鶴不僅心狠手辣,且手段詭異,又心思細膩,師父的戰力徒兒明白,但這林鶴…”


    木澤一笑:“師父在你心裏就這麽傻麽,誰說給你解決一定是要用武力了?”


    陸謹聽了這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徒兒這不也是擔心你麽。”


    “好了好了。”木澤道:“這裏怎麽說也是正道地盤,林鶴雖是元嬰修士,但畢竟屬於魔修,也不敢太大張旗鼓,就算來也是偷偷摸摸的,他有忌憚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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