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俠少盟會時,楊連他們可是在鬱記酒樓上聽肖飛與司徒沉劍聊起過周淩風,也就知道了他與肖飛二人的關係。因此他四人倒是聽出了周淩風話中深意:你司徒沉劍好能耐,把我周淩風的大師兄的性命搭了進去,自己倒是在這裏閑得慌!


    “啊,周少俠,我們公子他……”楊連馬上站出來陪笑道。


    “呦,司徒少俠,您這是怎麽了?”周淩風高聲打斷楊連,“怎麽坐在地上了?這兒多髒呐。您就這麽坐著,叫我們大夥如何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大仁大義?”說著又向前兩步,站在司徒沉劍跟前,但司徒沉劍仍然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周圍的人似乎也聽出了周淩風話語之中的不善,紛紛向這邊看來。


    “喂,司徒少俠?”周淩風蹲下身去,扯了扯司徒沉劍,大吼著仍然沒有什麽反應,周淩風不禁大為光火,“司徒沉劍!”他大吼道。


    司徒沉劍這回好像是聽到了,茫然的抬起頭看了周淩風一眼,又慢慢的低下頭去,還想剛才沒有看見人一般。


    周淩風大怒,忽的站起來,作勢要踢,但被楊連和陳珠一左一右攔住了,周淩風之後憤憤作罷,隻是恨恨的在地上跺了跺腳。其實,周淩風若是真想踹司徒沉劍,以司徒沉劍現在的狀態,以周淩風的身法,有誰能夠攔得住?周淩風方才隻是氣急而已。


    “周少俠,冷靜些。”王全恒過來勸阻道,他隻道周淩風與肖飛相識,且交情不淺,怕肖飛出事才會如此激動,卻也沒有往深處想。


    周淩風沒有言語,徑自走到院門前,正欲推門而入,隻聽見身後的楊連道,“肖公子正忙於救人,不願有人打擾,所以才把我家公子趕出來了。”


    楊連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你周淩風最好也別去打擾!周淩風自然也聽得出來,隻好回身問道,“肖飛怎麽了?”雖然他已經猜了個差不多,但仍然忍不住問。


    司徒四將對視了一下,便由楊連把過程肖飛嚼茶葉、飛針刺穴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也沒有落下肖飛最後以兄弟之情相要挾將司徒沉劍趕出來的那句狠話。周淩風聽後,愣了半晌無語,不時扭頭看看院門,或是盯著自院門進進出出的去就醫和解完毒的人,似是在思量進去還是不進去。


    楊連怕周淩風不放心,又說道,“懷悟大師、懷仁大師和寒燈大師也在裏麵。”他將“寒燈”二字說的稍微重了一些,意在提醒周淩風,又寒燈在,肖飛不會有事。


    周淩風又思量了半晌,最後朝司徒沉劍道,“瞧你做的好事!”話音未落,轉身跺腳騰身而去。


    楊連身後呆坐在地的司徒沉劍卻猛地身體一歪,仆倒在地,楊連扭頭看時,卻見司徒沉劍身側地上冒起一縷塵土,正在隨風飄散,由於司徒四將當著,其他人倒是沒有看清楚,隻道是司徒沉劍自己不小心歪到了。


    “好個周淩風!”楊連心中歎道,原來周淩風臨走時的最後一跺腳,並非為騰身借力,而是要借地傳力襲擊司徒沉劍,但下手不重,無非是想要驚醒司徒沉劍。


    司徒沉劍兀自從地上爬起,也不管身上的塵土,還是坐在那裏發愣。


    “差不多了吧?”史太炎不放心進去問了一句。


    “還有最後五個!”懷生道,“還剩兩個多時辰,時間還相對充裕,但是他們五人,特別是肖施主,一連忙活了兩天,差不多已經是力盡之時了,這會兒可容不得半點馬虎。”


    “不好了,方丈!”一個小沙尼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什麽事,大驚小怪的!”懷生喝住。


    “外邊有三位女施主,死活不肯進來醫治……”


    剛剛救完一人的懷悟白眉一挑,“哪來的什麽女施主?”


    “是、是雪山派的三個女施主,”小和尚吱唔道,“她們是女扮男裝來的。”


    “這可是如何是好?”懷仁正在全神貫注救治兩個兩個中毒者的肖飛和法淨,與寒燈對視一眼歎道。


    “你去把他們叫進來看看有身辦法。”懷悟對前來報信的小和尚吩咐道。


    “是,方丈。”


    不一會,那小和尚引了三分身著男裝哭哭啼啼的女子進來,但隻是在影牆之前,沒有繞過影牆,畢竟男女有別,裏麵的中毒者可是都赤身露體的站在藥缸裏。


    “三位女施主,貧僧少林懷悟有禮了。”懷悟合掌作禮。


    稍大一點的那女子停止哭啼,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晚輩雪山派張鳳兒,這是晚輩同門師妹柳鶯兒和楊小青。”而剩下的兩個女子仍然是哭個不停。


    “三位施主,時間不多了,得趕快想個辦法啊!”懷仁道。


    “大師所言極是,但晚輩一介女流,能力低微,又不通醫道,哪有什麽辦法?”張鳳兒不禁又垂頭低泣。


    “哭有什麽用!”張鳳兒忽的聽到身後響起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光從這聲音裏,就可以聽出諸人的疲憊、焦躁和惱火,轉頭看時,卻是一個頭發微亂,身穿被藥水染滿斑點的白色羅文儒衫,胸前的幾處要穴上插了十幾支金針,手持一把金針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來人正是肖飛,而在俠少盟會上,張鳳兒是見過肖飛的,但僅僅兩天不見,麵前的肖飛已經虛弱的不成人形了,早已經不複當日那儒雅瀟灑的氣度。


    “肖先生。”張鳳兒還是勉強跟肖飛見了個禮。


    “廢話少說,趁現在還有點時間,快說,還想不想活!”身心的極度疲憊使得肖飛失去了耐性。


    “可、可是,男女有別啊!”張鳳兒鼓足了勇氣吧重點說了出來。


    本來就喘著粗氣的肖飛,用右手撫了撫胸口,懷仁兩忙把他手中的金針接了過去。半晌,肖飛才道,“這些,比命都重要嗎?”


    張鳳兒聞言愣了愣,繼而開口道,“可我們……”


    “迂腐之極!”肖飛怒吼道,但卻猛地一口膿血噴了出來,緊接著一陣猛咳,咳出大灘雜著血塊的濃痰,而肖飛此時再也撐不住了,倒在了見機扶住他的寒燈懷中。


    “肖施主,肖施主……”懷悟掐住他的人中連聲呼喚。


    門外的史太炎、王全恒、懷生等人奪門而入,圍了上來。這時,肖飛睜開眼,雙目僅僅盯住對麵。


    史太炎會意,擺了擺手,示意圍觀的眾人讓了開來,讓出了後麵的三個女子。


    “四位大師,得道高僧,佛法精深,四大皆空,可以一治!”他說這二十個字,字字清晰,雖聲音不大,卻是沉著有力,竟是費了極大的力氣,剛說完的肖飛已大口喘著粗氣,仍然是瞪著三人,等待答案。


    那三個女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嚶嚶輕泣,並無半句言語。


    “你們……”等不到答案的肖飛又吐出大半口血水,身子再次軟了下來,仍然雙目瞪著不肯放棄。


    “這可如何是好?!”史太炎焦灼的向懷生攤了攤手。


    “各位,請先出去,肖施主需要靜養。”寒燈大聲喊道,懷悟也馬上勸眾人出去,眾人隻得離去。雪山派的三個女子見求救無望,又想不出妥善的辦法,隻得隨眾人一起出去了。


    門外的司徒沉劍仍然呆坐著,楊連、陳珠、魏壁守在近旁,剛才王和擠進去探了探消息,回來向另外三將說明了情況,四人不由一陣擔憂,誰會想到臨近勝利,會出這種亂子。


    其他豪傑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是討論如何救治雪山派的三個女子,或是悄聲討論著肖飛的狀況。


    “我先殺了你們!”司徒沉劍出人意料的大吼一聲,一躍而起,一掌劈向圍抱在牆角低聲哭泣的三個女子,卻被一旁的史太炎一把當開,“你瘋了!”


    “我殺了你們!省的害如飛操心!”司徒沉劍瘋吼著又衝上去,史太炎隻得全力抵擋。這時,司徒四將回過神來,四人身形一晃,在同一時刻圍在了司徒沉劍身邊。


    但這次司徒沉劍不是為少主出頭,而是齊齊向司徒沉劍發難。四人雖然未持兵刃,但還是把“珠聯璧合”的威力發揮了出來,一時間,司徒沉劍不能再向前麵挪動,隻得後退一步,與四人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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