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逸塵站起來說道:“各位,請先靜一靜。昨日,‘龍吟墓府’龍先生派公子龍玉宣帶來書信,讓敝師兄代為行事,商討‘俠少盟會’日期,而武林盟主秦大俠由於北遊未歸,托付清虛道長代為相議;少林主持懷悟大師指派懷誌大師代之。因此,曆屆由武林盟主和四大長老確定‘俠少盟會’日期的傳統規矩已經合乎條件:由敝師兄易輕塵兼代龍子遊大俠、清虛道長、懷誌大師商量決定,三月二十六舉行‘俠少盟會’。如果司徒長老沒有什麽異議,便定下此日期。”


    司徒超曆來武林大會----甚至是小規模的江湖豪傑聚集都不到場,十幾年前司徒超宣布退隱江湖後,雖然說武林同盟還保留了他“常任長老”的名分,但是,基本上所有的決策都是出自武林盟主秦破天和其他三位長老。因此,每當到舉行什麽決意時,都會有這麽一套,就是走走形式,說一句“如果司徒長老沒有什麽異議的話……”


    但是,今年不同,司徒家的人到場了,而且還是司徒沉劍和楊連兩位,所以,幾乎所有人在聽到劉逸塵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都將目光轉到司徒沉劍這張桌子的方向。


    “司徒沉劍代家父認可此日期。”司徒沉劍拱手回應。


    “好!三月二十六日即為本屆‘俠少盟會’開場之期。”劉逸塵道,“請在場各位在行走江湖時,代為傳達。另外,本門也會派人散發消息。”


    話音剛落,在場人們就紛紛議論起來。


    而這邊,肖飛看向周淩風。


    周淩風會意,道:“肖兄與司徒兄初入江湖,想必還不是很清楚這‘俠少盟會’吧?‘俠少盟會’乃是天下所有的青年俊傑聚集的盛會,與武林大會一樣,每三年舉行一次,不過前者在春,後者在秋,具體日期由武林盟主和四大長老商討後決定。‘俠少盟會’舉行的目的主要是以武會友,增加江湖新生代的閱曆。有時也會商討武林大事,掃除邪惡,共襄正義,以及就過些時候需要在武林大會上商討的問題,代表各派發表一下看法,以便回去後告訴門中長輩,再作討論。”


    “嘿嘿,有意思,”肖飛搖扇道,“周少俠可曾參加過?”


    “小弟三年前有幸隨師兄參加過一次。”


    “那,這種盛會有什麽規定嗎?”司徒沉劍問。


    “規定?這倒是沒有什麽硬性的規定。參與的人必須都是年輕人,最多也就是三十一二歲,各門派參加的人數也沒有限製,各門派是否要參加也各憑自願……”


    “那豈不是沒意思……”與肖飛鄰桌的一個飛鷹門的弟子道,看來這位也是初出江湖的雛鳥。


    “這位兄弟,此言差矣,”楊連道,“意思可大著呐,別忘了----以武會友啊……”


    “楊前輩所言極是,”周淩風接道,“切磋武藝,得勝的人自然會給自己的門派掙足麵子,其門派的江湖地位也會相應的提高,再說了,這對自己以後行走江湖也是大有裨益。所以,各大門派都會派一些優秀的弟子參加。”


    “我記得周兄上次可是威風不小啊,年紀輕輕,腿法高超,還有上乘的輕功……一句話:一夜間,周淩風已是在江湖上無人不曉了。”龍玉宣道。


    “哦?是嗎?三年前,周老弟大概也不過……呃,十七八歲吧……”肖飛故作驚訝的說。


    “是十六歲!”付遠山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嘿,我三師兄厲害吧?”他一說話,一陣酒氣向肖飛撲來,看來剛才他也沒少喝-----剛才肖飛一直都是留心周圍,倒是沒有注意付遠山等人。


    “利害,利害!”司徒沉劍笑道,“騰杯飛鳳,名不虛傳!”


    “司徒兄隻知周兄‘飛鳳’之威,而不知其‘騰杯’的由來吧,”龍玉宣笑道,“說起周淩風的酒量,嘿嘿,也是像他輕功一般高啊!”


    “哦?”司徒沉劍似是不信。


    “司徒兄不信是吧?”龍玉宣又說道,“去年,周兄行走江湖恰到我龍家附近,小弟我慕名而去比酒,就在寒舍,小弟喝了三壇多一點,周兄卻是喝了七壇,整整七壇啊!七壇陳年花雕!最後我卻不記得是什麽情形了,是周兄扶我回去的。”


    “還有呢,”付遠山炫耀似的說,“半年前,三師兄遊桂林,與‘漓江三鬼’比酒,一個人將那三個老家夥灌到桌子底下去了。”說著又扯了扯司徒沉劍的衣袖,“看見了嗎,那邊喝得最起勁的是我大師伯。嘿,他老人家都喝了六十多年了,酒量更非一般人可比,但卻不敢與我三師兄鬥酒。”他這幾句話都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似乎是怕被長輩們聽見,“為啥?怕丟麵子!”


    那邊,楊絕塵白眉一挑,繼續喝酒,誰也不知他是聽見還是沒聽見,反正廳裏嘈雜得很。


    “哦,看來這周老弟喝酒,也稱得上是絕頂高手。”


    這時,一直都是微笑的看著自己的師弟給自己掙麵子的周淩風也不無得意的大笑道:“司徒兄過獎,哈哈……”


    “如果司徒少俠不服呢,可以在這裏跟我師兄比比,”付遠山道。說實話,他還真是有些看不起司徒沉劍:出身世家,沒什麽閱曆,隻憑一紙書信就想結交武林大豪,還有剛才那一套狗屁劍法,總之,整個一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不敢,不敢。”司徒沉劍連聲推卻。


    “不敢?沒想到堂堂司徒沉劍也會有不敢之時,”另一角落裏的一個黃衣大漢譏諷道,“閣下你用卑鄙手段謀害我家師兄時,怎麽就不曾想過‘不敢’?!”


    “這位仁兄是……”司徒沉劍有點摸不著頭腦。


    肖飛卻是輕聲說道:“燕山三尺門。”他看見了那漢子手邊立在桌子邊上的長劍。


    “不錯,在下正是三尺門王良,姚鋒掌門是我師兄!”


    在座不少人都曾聽聞這起事故,隻是不知道下手的是誰,沒想到竟然是司徒沉劍。


    “司徒沉劍的卻不曾想過‘不敢’!高堂重傷,為母報仇,豈容我‘不敢’!家園被毀,追緝真凶,豈容我‘不敢’!家父佩劍被盜,挽回父親顏麵,豈容我‘不敢’!清除那假仁假義殺人越貨的江湖敗類,豈容我‘不敢’!”司徒沉劍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言辭激昂有力,連肖飛都在一旁納悶:原來司徒沉劍的口才這麽好。


    而在場的豪傑們卻在此時聽出了這件事還另有隱情。本來嘛,自家掌門聯合其他人前去別家行凶搶劫,被發現後死於非命,這件事對於三尺門來說算不上什麽光彩的事,傳揚出去的話,隻會讓三尺門本來就不怎麽樣的名聲更加糟糕,所以,外界隻知道姚鋒被殺,至於其中詳情是無人知曉的。


    “我不想與你胡攪蠻纏!”王良喝道,“也不怕掃了易掌門的麵子:王某此番正是為尋你而來的!怎麽樣,司徒小兒,可敢與老子一戰?!”


    “放肆!”司徒沉劍怒叱一聲,猶如龍吟一般,似有穿金碎玉之能,驚起園內滿樹花雀。王良也被其氣勢震得後退一步,似有懼色。


    “我看二位……”劉逸塵一看架勢不對,趕緊走出來想做和事老,以防發生打鬥事件------這畢竟是在崆峒。


    “劉大俠,殺人償命難道不該嗎?今日無論如何王某都要擒下這賊子,否則我三尺門顏麵何在!”


    人家報仇,雖說是在自家地盤,但也不能明擺著偏袒司徒沉劍一方吧,想到這裏,劉逸塵邁出的腳步慢了下來。但是司徒沉劍與王良二人卻不能動手,因為這裏是崆峒派,今天是掌門壽辰。


    未等劉逸塵下來,楊連便起身道:“何勞劉兄大駕,楊某代我家公子來理會。”便起身向王良走去。


    “姓楊的,你快些讓開!老子找的不是你!”


    “沒辦法,你實在是不配與我家公子動手。”楊連道。


    “你!”王良聞言怒極,撤出長劍,遙指楊連,而楊連卻仍然是微笑著抱劍而立,似是未見王良的長劍,“你為何不出劍?”


    “因為你甚至也不配讓楊某用劍!”楊連笑著看著王良。滿廳的人都笑了起來:這楊連可真是狂妄得很。但人家卻有狂傲的資本:“閃電劍”的名號也不是叫著玩的。


    這楊連素來謹慎,但王良今日也太囂張了,若由他這樣下去,恐怕有損司徒氏的威名,而少主人又初出江湖,不通世故。他這才想要懲治王良一下,不止如此,他還有意讓司徒沉劍出點風頭,也好再次豎起“浴血劍”的招牌,畢竟司徒超已經決定複出,而這三尺門又素來不義,拿他們開刀,立一下威也未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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