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門門規極嚴,他們不曾傷人,而且從不介入江湖紛爭,雖然江湖上重大事件的導火線都是他們提供的。因此,他們幾乎沒有真正的敵人。他們也極為神秘,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其神秘程度曾與“神秘”的代名詞-----天寒門相提並論。


    田、古二人正悄聲談論著,田青已看見司徒沉劍引一白衣人由店後走出。


    “讓二位久等了!”司徒沉劍上前作禮道,“這位是在下好友-----肖飛,肖先生。這位是田青,田兄。呃,這位……”他看著古如秀,一下子不知該如何介紹了,剛才情急之下,忘了詢問她的姓名。


    “這是蔽師妹,古如秀。”田青見狀代為介紹。


    “啊,幸會,幸會!”田、古、肖三人同作一番客套。


    這時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受傷的師兄身上的古如秀,也抽眼細看這肖飛:二十來歲,眉清目秀,身段略顯消瘦,而身子卻如司徒沉劍一般高挑,不由顯得有些單薄,但加上一襲白衣,卻顯出另一番超凡脫俗的風韻來。


    恰在此時,肖飛也將目光從田青身上朝古如秀瞥來,二人對視了一眼,卻叫古如秀好一陣心驚: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那肖飛本就麵容俊俏,若加上任何一雙眼睛,都會顯出一副絕世佳人的風致。然而那雙眼睛,那一雙彎彎的卻又不顯狹小的明眸,就像兩潭半月形的秋水,清澈,卻深不見底,似乎可以包容、溶解一切,但又是那麽清純無比,好像讓人一眼就望出此人心無塵念。然而,你又不能不認為那雙眼睛裏含有不少睿智的成分,雖然你沒有直接感受到。


    忽然,古如秀有一種還怕的感覺,她是害怕剛才那與肖飛一瞬對視是的感覺。就在那一刻,她仿佛覺得自己心中所有的思想都通過自己的眼睛流了出去,同時注入了對麵的那兩潭秋水。麵對肖飛的那雙眼睛,自己仿佛成了透明的。站在他麵前,自己好像毫無秘密可言。但她又不能否認,那是一雙清純的毫無邪念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看著眼前的已於司徒沉劍及師兄正談的興起的肖飛,古如秀不禁想起日前她見過的另一個相貌奇峻,帥氣十足的青年----冷秋河,也不由將二人在心中暗作比較:肖飛表現一派斯文,舉止文雅、穩重,談吐舒緩、自然,叫人聽來十分舒服,而且他還給人一種十分自然的親切感;冷秋河則表現得活力十足,既有文者的風雅,又有武者的氣勢,鋒芒畢露,咄咄逼人,而且言語犀利,十分惹人注目。


    想到這裏,她不由又想起周淩風及眼前的司徒沉劍前後比較這四人,好像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骨子裏有一股淩人的傲氣,雖然對他們並不十分了解,甚至都隻有一麵之緣,但憑著作為女人的敏感的第七感覺和作為職業殺手的敏銳的洞察力,她可以肯定:這四人隻見必然又某種關係。


    “肖兄,怎麽樣?”田青發現了師妹的失神,便在肖飛為自己探完脈之後,故意大聲問了一句,以此驚醒了古如秀。


    肖飛朝田青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情況很簡單,但解決起來卻相當麻煩。”


    田青好像早就猜到結果似的,隻是略微一點頭。


    古如秀剛想發問但麵色一緊,身形未動,眼睛卻已經敏銳地捕捉到店中角落裏的幾個三番四次朝這邊探視的人影。


    司徒及肖、田三人顯然也察覺到情況有異。


    “看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司徒沉劍壓低了聲音。


    “由此往南七八裏地,有一處小山林,裏麵有我師兄妹的一處臨時落腳點。”田青緩緩道。


    四人無言的站起,肖飛摸出一角碎銀放在桌上,便一齊走出店門,田青向古如秀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在店外路口處停了下來。


    司徒與肖飛對視一眼,司徒便扶起田青飛快的按田青說的方向行去。


    肖飛與古如秀並立當道,看著四五個從店門處伸出的腦袋,那幾個人一見二人立即將頭縮回店內。


    “站住!”古如秀一聲嬌喝,喝住了大路一邊緩步行走的兩個路人。


    但這兩個人未聽見似的,稍微一怔後繼續行走如故。


    “哼!二位還想再裝下去嗎?你我同道中人,以為我發現不了你們嗎!”古如秀冷聲喝問。


    兩個喬裝打扮的殺手身形一頓,繼而聯手向古如秀發難,其中一人使雙刀,另一人徒手。


    古如秀也不含糊,一條軟鞭與二人纏鬥,尚且遊刃有餘。


    就在此時,伏在店裏的殺手也陸續走出,竟有九人之多。


    “咦?‘九犬八鷹’嗎?”古如秀道,“怎麽少了六鷹?”她雖然口中說著,但手下絲毫沒有怠慢,那亂舞的紅色軟鞭將空手的殺手整得著實狼狽。


    肖飛知道古如秀是在告訴自己來者的身份,肖飛雖然初來乍到,但他平素關心江湖中事,對一些門派也有較深的了解,他十分清楚“九犬八鷹”的含義:九犬八鷹十三狼,是號稱當今第二大殺手的樓飛血,所掌控的當今第一殺手組織“飛血樓”中的殺手精英,也是樓飛血的骨幹門徒。九犬擅長打探消息和確認目標;八鷹擅於跟蹤目標,確認行蹤;十三狼才是最後的主力搏殺者。


    “少了六鷹。”肖飛忖道,“糟了!他們六人一定是追蹤司徒他們去了。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盡快截殺六鷹,以免泄露行蹤。”


    而那邊,已有三犬加入戰圈,古如秀的情況愈見危急,然而卻無人來惹肖飛,大概是看他一副文弱不似武者的緣故吧。但他們卻未考慮到:司徒沉劍及田青既然讓他們兩人殿後,定然不會讓肖飛成為古如秀的累贅。


    猛見,古如秀背後一犬手持比匕首稍長的短刀刁鑽的繞過與古如秀糾纏的一鷹,向古如秀左後方襲去,而那鷹也極為配合地將身形迫向前去,擋住了古如秀的視線,手中的雙鉤也是有意的將古如秀的軟鞭引向右側。


    那偷襲的犬眼看就要得手,就見肖飛將右手中的折扇在左手心隨意的一拍,“啪”的一聲,一抹白光自折起的扇端噴出,緊接著“當”的一下,原來那偷襲之犬的短刀已經掉到地上,而他的左手緊捂住右手腕部,踉蹌的躲過古如秀的紅鞭,向後退去。


    肖飛將偷襲之犬偷襲後,並沒有停止動作,因為他已經出手,如果此時停下來,就無異於自尋死路,他將折扇交付左手,右手一揮,一溜淡金色光芒閃出,纏住了一犬的短劍,眾鷹犬一看,竟是一條微微泛黃的鏈子。


    肖飛此時不敢多留,因為他已經驚動所有的敵人,另外六犬一旦加入,自己與古如秀勢必極難擺脫他們,況且還有田青二人。


    於是,肖飛不等六犬加入戰圈,立即竟鎖鏈一甩抖起一圈光華,將身邊的三般兵刃擋開,同時大喝一聲“快走!”說罷,身形已向東南官道方向移去,其餘六犬一看,竟不約而同的撲上前來欲攔住肖飛,他們已然看出,肖飛定是超出古如秀許多的高手,己方隻有先將他解決,再調過人手來解決古如秀,更何況,那二鷹一犬暫時纏住古如秀應該不成問題。


    肖飛見狀,飛快的向前方躍去,但前方已經多了八人,正是八犬。於是將手中的鎖鏈向前一擺一抖,刹那間似乎出現八個槍頭,分取八犬。八犬一見,也未表現出驚慌,而是三前五後兵刃齊舉,顯然是一種久經沙場的亦攻亦守的陣勢。


    肖飛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他將鎖鏈一收,同時向後一躍,衝進身後的戰圈,甩鏈將圍攻古如秀的殺手迫開後,身形不變向前掠出一丈,大喝一聲“走”,並將手中鎖鏈一甩,直指古如秀。


    古如秀也是極為聰慧之人,立時明白了肖飛的意圖,趁桑殺手及不遠處的八犬還未圍上來,將手中軟鞭一抖,纏上肖飛的鎖鏈。


    肖、古二人同時用力,古如秀便拔地而起,隨著肖飛掠向官道左側的密林裏。


    十一名殺手見狀,毫不猶豫的閃入林中,在林中他們能躲能攻,可謂是占盡了優勢。


    然而,他們甫一進入,肖飛便牽著古如秀又回到官道上,然後毫不停歇的向東北方向奔去。


    原來肖飛剛才故技重施,有用了一次“回馬槍”,讓搶入林中的殺手措手不及,而當回過神來的殺手返回來時,肖飛二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肖飛全力施展“風雪疾行步”,帶著古如秀向前飛奔,半盞茶功夫,已經奔出五六裏地,肖飛才住下來,然後扶著路邊的大樹直喘粗氣。


    “呼,呼……好久沒有這麽累了……呼……”


    “肖先生……”古如秀倒是沒有覺得怎麽累。


    “古姑娘,”肖飛擺擺手阻止了古如秀繼續說話,又趕緊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氣息,“還有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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