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疏影一睡就是一天有餘,睜開眼,看見的是素色床帳。


    她很快判斷出這裏是當鋪,因為床帳邊上還有張叔給她求的符籙,都發舊了。


    她現在很渴,而且渾身乏力。


    守在這裏的是玄觀小和尚。


    “咳。”


    玄觀聽見她醒了,歡欣地倒了杯清水過來,“你比張小姐醒得早。”


    蘭疏影頓時領悟,“她也在這?”


    他倆的對話剛開了個頭,門外就傳來打鬥聲,拳拳到肉,時不時有東西撞在牆上,整間屋子都在蹦迪。


    玄觀小聲說:“鄒先生跟原小姐又打起來了。”


    “原小姐?”蘭疏影一怔——鄒先生她知道,就是屍王,他化名叫鄒博軒,這個原小姐,該不會是?


    一個麵容秀美的冷美人快步走進來,她穿戴精致,將秀美的麵容襯得愈發韻味悠長。


    進屋之後她還不忘回頭威脅了屍王一句什麽,屍王的殺意根本蓋不住,但是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隻是站在門口惡狠狠地瞪她,沒進來。


    蘭疏影樂了。


    隻看這一幕,她就大概弄清楚了古墓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在玄門的時候,她跟陸深請教過幾個問題,從那時候就開始懷疑了——啞妹的娘或許並沒有入輪回。


    因為那抹守護意誌一直存在。


    她不清楚那位生前的實力,就按這個世界的最高標準來算吧,一抹意誌遺留在子女身上,最多隻能維持十年的樣子,然而它十幾年後還在。


    這說明什麽呢?


    假設它不是意誌,而是魂魄的另一種形態,那麽,啞妹跟蘭疏影的交易,或許也都看在那位的眼裏。


    這讓蘭疏影很慶幸她早先已經把啞妹送去了芥子舟。否則這母女倆如果攜手跟她搶身體,那就很不好玩了。


    在古墓裏,她用自殘的手段逼出啞妹的母親,再加上屍王這個巨大的威脅,對方有很大可能會選擇跟毛僵融為一體,如此,毛僵的神智自然就能補全。


    毛僵吸收了那麽多年的陰煞,早就處於突破到飛僵的臨界點,無法晉升,因為它缺的就是神智。


    當二者合一之後,會誕生一頭新的飛僵,它有魂魄,也有理智,甚至擁有生前積累的戰鬥素養,就算打不過屍王,再不濟也能帶著她逃生。


    此外蘭疏影還做了二手打算。


    她給毛僵留了一包毒粉,之前配的,對屍王肯定沒用,但是張子珺作為普通人,她的身體一定吃不消。


    方法卑鄙了點,有用就好。


    屍王跟毛僵是同級別的戰力,打起架來不一定顧得上張子珺,張子珺現在一定已經中毒了,屍王急需解藥救人,所以才會跟著他們回當鋪,而且被毛僵威脅之後還會選擇暫時安分下來。


    “原菲。”毛僵指著她自己說,然後扔下一個長得像幹蘑菇一樣的東西,簡短地命令道:“吃。”


    她根本不跟蘭疏影對視,從表情到語氣都是冷冰冰的,就像她們有仇一樣。


    嗯,從某種意義上,確實有仇。


    玄觀緊張地跟在旁邊,看得出來,他有點怵這位古怪的原小姐。


    蘭疏影拈起來,遞進嘴裏咀嚼。


    這東西有清冽的藥香,味微苦,嚼碎以後有種入口即化的感覺,之後有很強烈的回甘。藥效很好,她覺得精神了很多,身體暖洋洋的。


    “謝謝。”她禮貌地說。


    原菲的眉頭鎖緊了。


    這句道謝的話,聽著很不舒服。


    “哼。”原菲低哼一聲,傲嬌地退開。


    屍王這才進來,在原菲的虎視眈眈裏說:“把解藥給子珺。”


    蘭疏影垂著眼皮,隻當沒聽見。憑什麽,那麽辛苦才配好的毒,你說解就解?


    屍王袖子裏寒氣大盛,指甲已經漫過袖口邊緣。


    這時有一隻手驟然鎖住他的胳膊,這手,來自殺意十足的原菲。


    屍王強忍著怒火收回指甲,一字一句惡狠狠道:“請把解藥給我!”


    “噗嗤!”


    蘭疏影被他逗樂了,想了想,說,“我配毒不做解藥的,先看看她的情況再說吧。”


    屍王這才稍微緩和,把她引到張子珺床前。


    蘭疏影從玄觀那裏了解到,從古墓回來是昨天下午的事。而現在是黃昏。


    張子珺麵如桃花,眼角泛著漂亮的紅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睡得很舒服。蘭疏影剝開她衣領隨意瞅瞅,漫不經心道:“簡單,吃幾天藥就好了。”


    “你別想耍花樣……”屍王威脅的話說到一半,又被原菲冰冷的眼神逼退,一陣牙癢,沒好氣地說:“那你快點開方子吧。”


    “那不成的。”蘭疏影注意到他對原菲那樣明顯的忌憚,心裏微動,故意擺擺手,說:“唉,拜你所賜,我現在自己都虛得很,哪有力氣救別人?你放心吧,我下毒很有分量的,先讓她睡個十天半個月,死不了,到時候再救也來得及。”


    屍王擔心他心上人的安危,一聽這話當然不肯,忍不住就動手了,於是又跟護犢子的原菲打了一架。


    這一架厲害,乒乒乓乓,幾乎拆了半個當鋪,蘭疏影看得津津有味,讓她非常意外的結局是屍王居然沒打贏,灰溜溜地回去守著張子珺養傷了。


    第二天,當鋪空了。


    自稱虛弱無比的蘭某,夥同吃瓜群眾玄觀、冰山保鏢原菲,找的還是玄觀雇的那個趕車人,直奔青河山,把張叔接走,然後一行人去了玄門。


    這是原菲的要求,她沒說原因。


    蘭疏影不甚理解,多方麵考慮了一下,主要是玄觀說此行無驚無險,所以她聽了。


    想想原菲也很不容易,生前是降魔師,死後卻以飛僵的身份還陽,而且女兒還傻乎乎地跟別人簽了協議,魂魄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想必內心很糾結吧。


    蘭疏影還是覺得,之前的毛僵比較可愛。


    原菲曾經在殺她和不殺她之間掙紮,現在,貌似有點認命的意思。


    三人一屍進入玄門所在的山。


    玄觀遵循師父的教導,不去道門聖地給人家添堵,知趣地在半山腰停下歇腳。


    張叔也留下了,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他想跟玄觀問問最近發生的事。


    而蘭疏影吃完原菲給的果子之後,已經恢複近半,爬山不成問題,她跟原菲繼續沿著石階往上走。


    “我女兒還能回來嗎?”


    旁邊飄來原菲沙啞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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