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雁麟此刻雖處於劣勢,但他心憂筱筱,又見這個陷阱是段廉禮誘自己入局,便篤定段廉禮不會傷害筱筱,此刻,他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土蠶?哈哈哈,堂堂掃北王,為了擒住我,竟然以自己女兒筱筱郡主為餌,卑鄙無恥。”


    掃北王段廉禮瞳孔微縮,質問道:“到底她是你的女兒,你才會中計,蕭雁麟你說是不是?”


    蕭雁麟冷冷一笑:“狗屁,她怎麽可能是我女兒,而且她是誰的孩子,我蕭雁麟都心甘情願因她中計,那又如何?”說這話時,他不禁感覺胸中萬丈豪情幾乎快要溢出。


    段廉禮見他如此,更是火冒三丈,他雙拳緊握,雙目盡赤,怒道:“段蕭兩家修為本就殊途同源,即便我段廉禮無緣修得「乾坤八脈神訣」,那就讓我用「乾坤九宮八法」來領教一下「乾坤劍氣」的厲害。”


    蕭雁麟自是不懼,邪魅一笑:“好啊,想與我打架,我會怕嗎?”


    話音甫落,段廉禮身後兵士紛紛退避三舍,蕭雁麟將筱筱抱到床榻上,蓋好被褥後,他不舍得瞥了一眼筱筱後,神色刷得冷漠下來,仿佛隻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的心腸又硬上幾分。


    他深深呼氣,暗運體內的上善靈力將毒性壓製住,凜然走到寬闊無比的院落,他單手微微托起,叫道:“麟仙之名絕非浪得虛名。”說罷,他單指指天,突然指尖冒出一淬金色光焰,在他翻手覆掌間扭曲幻化成一塊光盤。


    光盤爆射出金色流波在浮空引射向段廉禮時,驟變一把把小劍,劍影光疊,金芒熠熠,浩蕩如風,氣勢磅礴。


    段廉禮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內運功法,揮掌朝右側一抹,指縫間宣泄出金色光粉凝結成一堵牆。而這堵如夢幻泡影的金色光牆瞬間變成一塊金色乾坤八卦輪盤,還會兀自旋轉,消弭了蕭雁麟的攻勢。


    隨著他默念口訣,輪盤以陰陽八卦的中心軸變成一個九宮方格,方格除了中間一格以外,紛紛顯示出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個字,而這八個字在九宮格中各占方位。


    二者功法本就殊途同源,若非蕭雁麟身中蟲毒不能全力以赴,否則,段廉禮絕非這個有“乾坤之子”之稱的蕭雁麟對手。


    氣勢,蕭雁麟自然不會輸在氣勢上,就算一死,他也要死得有骨氣,他眼睜睜地看著段廉禮手觸乾位輪盤,處於乾位的九宮格轟然一黯,從輪盤也就是九宮格中心倏然吐出金色三橫圖案,這是明顯的乾卦。


    這個圖案飆出之後擊向蕭雁麟,在騰空須臾間幻化成一隻金色小龍,龍口含著劍,還不斷向攻擊目標射出。


    蕭雁麟用單臂在左邊一抹,右臂一揮,兩團光盾凝聚在一起,在蕭雁麟身上形成一個光球,將他保護在其中。


    金色小龍吐出的光劍撲了一個空,讓段廉禮怒不可遏,決定加大攻勢,令蕭雁麟措手不及。


    段廉禮快速觸點離宮、巽宮、震宮三位,雷光火光旋風三勢洶湧而出,裹夾襲來。


    “六氣劍橫!”


    隻聽蕭雁麟


    大喝一聲,發絲飛揚,通體澄亮,大放金色光暈,宛如踏雲仙人飄逸灑脫,威風凜凜,不可冒犯。


    忽然中毒一臂上的光暈黯淡下來,七彩之光除了他中毒一臂以外,悉數貫徹流通,閃爍耀眼。


    他五指尖凸前一點,風氣、寒氣、暑氣、濕氣、燥氣、火氣等六氣以七色之光如浩浩大軍掃蕩而出。


    段廉禮當胸覆掌一揮,幻出的八卦九宮格輪盤移到自己麵前,輪盤被他源源不斷輸入的靈力,因而膨脹,變得越來越大。


    七彩之光與金色輪盤發生強烈撞擊,卻形成兩股力量對峙之勢,饒是兩人進入了比拚靈力功法的時刻。


    一件血黑之衣包裹著一人翩然降下,他就像從天而降的血色蝙蝠,他倒立身軀,冷不防翻掌朝蕭雁麟的天靈蓋擊來。


    蕭雁麟何等修為,早已察覺頭頂大防,但是他眼下無暇用完好手臂抵住攻勢,


    他心念一起,在權衡利弊之下,不得不孤注一擲舉起中毒一臂,化拳成掌,開竅通靈,金與紫兩種光暈匯聚在手臂之中。


    蕭雁麟忍著痛,一聲斷喝,迎上那血黑高人的手掌。


    “啪”


    一聲悶響,兩掌相擊,兩股勁力在撞擊中,形成巨大的衝擊波,那如兩彎金色光弧,分別向四周擴散。方圓兩裏被殃及的房柱直接被橫削成兩截,轟然發生垮塌,而周圍不敢上去的兵士一一被光弧之威擊中倒地。


    蕭雁麟以一抵兩,頭上頂著血黑高人的猛烈攻勢,旁邊還有一個實力不俗的段廉禮與之相鬥。


    “噗”


    一口黑血壓製不住從蕭雁麟口中噴出來,宛如血色的黑霧彌漫在空氣中的每一個縫隙,許是蕭雁麟強行運用功法,驅動全身的靈力,導致毒性快速蔓延全身,甚至開始腐蝕心脈,饒不是他靈力雄厚,早已斃命於當場。


    英俊的臉龐此刻已慘白成紙,兩條青筋暴露在兩額邊,呈現青黑色,仿佛就是兩條蠱蟲吊在兩邊。


    此刻段廉禮見眼下形勢處於上方,不禁唇角浮現得意之色,他眼神示意甬道站得兵士。


    周圍的士兵明白段廉禮的意思,一個個手持兵器小心翼翼地向蕭雁麟逼近。


    蕭雁麟雖與段廉禮、血黑高人形成僵持之勢,但機敏過人的他早已察覺周遭異動,他此時已然無暇分身,無法撤掌解決這些兵士的突襲。


    如果倉促撤掌,那血黑高人的一掌下來就直搗他的天靈蓋,就算他要先躲過血黑高人,也躲不過段廉禮與來自四麵八方的兵士刀劍。


    一直是天之驕子的蕭雁麟從來沒有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他緩緩搖首,冷冷幹笑,眼眸裏沒有畏懼,反而充盈著無限的坦然:“段廉禮,你如此,勝之不武,好,我蕭雁麟就算死,也不會向你屈服。”


    他忽然閉上雙目,而在即將赴死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裏閃過那個俏麗無比的白族姑娘和手拿著冰糖葫蘆向自己綻放出燦爛笑容的可愛女娃。


    “雁麟....”


    那聲音忽遠忽近,仿佛是從夢中傳來的,抑或是藏在內心深處的那個她,聲音柔弱、音調平緩裏透著顫音,這到底是在什麽心境之下喊出來的。


    就在他陡然睜眼的瞬間,喜悅,驚詫,擔憂......各種心緒交織在一起。


    倒映在瞳孔裏的是高喬公主,但很快被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遮擋住了,失望又如何,此刻那些士兵的刀無情地舉起,一張張臉龐被嗜血的快感扭曲成如魔鬼一般的麵孔,猙獰,張狂,凶惡......


    一把飛劍夾雜著金色光暈仿若驚虹飛馳而來,那劍竟然還未出鞘,卻在人群中打一個迂回,一個個士兵後腦勺、脊背被金色飛劍擊中而匍匐倒地。


    劍,柄頭上刻著震卦,它是黃震席席主之劍----洊雷。


    一個黃影如光錐般出現,握住洊雷劍,“哐”,它終於出鞘了,那如黃金般通體的劍身,金光璀璨。


    那黃影停頓的那刻才看清楚來人的麵貌,是葛貫亭,他神色一凝,毫不猶豫揮劍刺向段廉禮。


    段廉禮豈會坐以待斃,他突然撤回掌勢,身軀後仰,鞋跟與地麵摩擦,劃出三丈距離,還不時蹭出耀眼的火光。


    “餘登,你敢破壞本王的好事。”


    段廉禮將目光移到一側,微一怔,饒是餘登淩空躍下,手中的雲越劍淩冽出鞘,劍快如風,以橫掃千軍之勢彪出金色狂瀾。


    一排又一排從另外幾個方向的兵士紛紛胸膛開花、身首異處。


    雲越劍尖沾著一層血珠,悄然滑落。


    持劍青年巍然站立在當場,孤傲決然,怒不可遏:“你等若敢傷我逍遙門人分毫,雲越劍決不會手下留情。”


    餘登麵色冷峻,他對段廉禮微微一躬,指頭突然指向段廉禮,冷冷地說:“王爺,你也一樣。”說罷,二話不說將雲越劍指著段廉禮。


    段廉禮麵露慍色,氣得隻得從牙縫中逼出斷斷續續地一句話來:“你...餘強興有子如此,好.....好”


    蕭雁麟收回與段廉禮的那一掌,忽然翻掌向血黑高人予以全力還擊,誰知那血黑高人早已察覺,亦不會示弱,血黑高人一個推掌拍來。


    四掌重重擊打在一起,蕭雁麟知道這血黑高人方才故意留有一手,不出全力,此下他又注入雙倍靈力。


    蕭雁麟與血黑高人幾乎同時在雙掌間幻出金色八卦圓盤,幾乎勢均力敵的兩人,此刻在互比靈力的同時,一下子就高下立判,分出個輸贏,很明顯血黑高人的金色八卦圓盤一步步在蠶食蕭雁麟的靈力。


    “震來九陵劍訣!”


    一旁的葛貫亭豈會冷眼旁觀,他一聲厲喝,立即豎劍於胸,雙掌打旋轉動著劍柄,洊雷劍抽離成風飛到天際之中。


    漆黑的夜空像是被一道金光劈出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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