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聽苟一勃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原來是蕭雁裘那小子的關門高徒啊,這老小子竟然有如此徒兒,真是壞了他一世梟雄之名。”此言一出,不知道是在誇蕭雁裘獨具慧眼、還是在誇葛貫亭仁厚心善。


    葛貫亭概不理會此言,作揖道:“還請前輩賜招,晚輩受教!”說罷,運轉起體內乾坤石,頓時體內乾坤之力沸騰如火,灌注其全身。


    霎時間,黃藍之芒籠罩全身,這光芒刺眼,將他全身的毛孔給放大照亮了。


    苟一勃似乎沒有像前一戰那般輕敵了,一臉謹慎之色,從丹田迫出一甲子源源不絕的真氣。


    空蕩蕩、憋扁的雙袖一刹那間充斥的滾滾黑霧,就連他七竅之中都冒著那濃烈煞氣無比的黑霧,看來他要使出自己的成名絕學「九竅生煙大法」。


    所謂「九竅生煙大法」中的九竅便是:一口兩鼻孔兩耳孔和雙目及雙袖中的掌心之氣。


    黑煙霧彌漫開來,但是一把泛著青光的仙劍飛過半空,悄然劃破了彌漫在半空之中渾濁的黑煙霧,穩穩地被葛貫亭接住。


    原來這把青凝仙劍是蕭音音擲過來,助葛貫亭一臂之力的。


    葛貫亭握住青凝劍柄,青凝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劍身,青光大盛,似乎葛貫亭將體內的乾坤之力注入其中。


    “嗡嗡”


    鏑鳴之音鏗然大作,仿佛青凝仙劍接收到了主人的指令後頻頻點頭。


    扈力欽見狀不禁詫異道:“梵音仙劍--青凝,好一個一劍笑傾城---蕭傾城!”


    蕭音音聽罷,望向喃喃自語的扈力欽,若無其事地瞥了一眼。


    黃藍光芒隨著葛貫亭握劍向後一甩,立時黃藍雙色劍光一掃,地上赫然劃開一道淺淺的劍痕,煞是瀟灑十足。


    忽然,劍風突前一蕩,淩厲間登時消弭了眼前穢濁的黑煙霧,原本他看不清前方道路和苟一勃身影,現在這一蕩卻是一目了然,遂然劍鋒突掃向前。


    黃藍芒大盛,硬是掃出一條直直的縫隙來,也隻是一道黑影充蘊著黑霧蒸蒸若濁、濯濯迫來,這一番彌漫聚攏登時讓眼前的直直縫隙又變成一團迷霧。


    葛貫亭橫劍當胸,闔眸凝神,口中默念劍訣,原來這幾日他一直在研究如何習練「劍尊劍氣」的第五式「圓璧上觀」由於沒有任何人指點他,所以他也陷入了難破劍法瓶頸之窘境。


    今日他得見苟一勃可以將所有迷霧由丹田迫出九竅,不禁砰然一怔,方才他細細留意苟一勃的所有動向,令他下定了決心,心中若有想法,無論如何也該勇敢一試。


    當即,葛貫亭左手掌捏綴狀抵在小肮之上,氣沉丹田,將體內乾坤之力混合著真氣在全身經絡轉了一圈後,全身乾坤之力與滔滔翻湧的內力倏然形成靈力流聚於雙掌之上,登時他大喝一聲:“拙!”


    雙掌平鋪而來,青凝之劍指天一握,黃藍光芒如煙花絢麗奪目噴湧而出,在當空匯聚一凝,形成一道光柱。


    那光柱不由分說猶如一團光皰花蕾綻開,從兩瓣光葉,自左右兩旁如水流一般分流順延而開,直垂於地。


    葛貫亭左掌指尖滲出五道黃藍劍氣,隨著他原地轉步,這五道黃藍雙色劍氣亦環繞著他,在他周身圍了好幾圈。


    猶如黃藍色的彩虹一般將他周身圍攏起來,與方才分流而下的光柱相遇,形成了一道圓柱般的劍罩,包住了葛貫亭全身,以護他周全。


    葛貫亭這才發現這一招是守招而非攻招,莫名一愣。


    急中生智的他左思右想下,不禁豁然開朗,他細想,若能配合攻招,那算是攻守兼備,令敵人措手不及。


    眾人將注視的目光都投射在那劍罩之中,皆是瞠目結舌,紛紛互相大眼瞪小眼。


    尤其是蕭戊光一點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使勁揉揉雙目,睜大雙目,定睛一瞧,隻見耳邊聽到傳來一陣驚愕之音:“「劍尊劍氣」的「圓璧上觀」?”


    蕭戊光循聲往左一瞧,想看清楚是誰發出這驚愕之語。


    原來是蕭音音說出這話來,她絕美的容顏登時寫滿了驚愕,微微啟了啟櫻唇,美目圓睜,蹙眉陷入沉思,心道:“這不是「圓璧上觀」嗎?「劍尊劍氣」家傳絕學,非外人不得傳之,為何蕭雁裘這老賊連這也傳給了他?老賊生性風流,莫非他是老賊的私生子?”


    同樣不解的蕭戊光咂巴咂巴著舌根,心忖道:“瓜娃子,這死老頭子搞啥子勒,連咱們蕭家的不傳絕學都教給外人了,還天天罵我敗家,這家底都給他送人咯,哪還有家底給我敗呦?”


    苟一勃雖然被彌漫的黑霧包圍著,但是他如此高深的修為,隻要不以雙目視之,用神識一掃,就赫然看清前麵的一切。


    他不由神情一滯,一張皺巴巴的老臉不禁錯愕萬分,心道:“看來蕭雁裘這老小子把劍尊門的「劍尊劍氣」都傳授給他了,看來這小娃娃多半是他的私生子,不過確實比蕭戊光那廝強多了,若是拿下此人,就等於同時等到了乾坤石和「劍尊劍氣」,哈哈,何愁我淨火聖教不興?”


    在這轉念一想之下,葛貫亭早已經在這劍罩之內,貫日氣虹的黃藍靈力從他天池穴如泉噴灌湧出,注入在指天出劍的青凝仙劍之中。


    無形而淩冽的劍氣從他身上競相迸發出來,由葛貫亭手中的青凝仙劍往前一引,無數道黃藍光束遽然與他周身的劍罩相聚。


    二者不但沒有排斥,反而如奶牛擠奶一般如出一轍,從劍罩四周綻放出萬丈的光華,宣泄而出,也隨著葛貫亭嘴裏大喝了一聲:“氣血天池!”


    一陣轟鳴聲大作,在場數人已經被那萬丈光華奪眶而入,近乎亮瞎了眼球,難以睜眼而視。


    倏然間,一道黑霧婆娑的身影勢如破竹地衝進那萬丈光華之中。


    迎麵而來的劍氣,卻被黑霧中的七成真氣粉碎幻滅當場,就如同一把黑色、沉如鐵的尖錐長槍帶著渾厚內勁直接插進了一個孕育著強大勁力的光球裏,並且有一種像一根銀針插破了一個大放異彩的圓潤皮球般的感覺,光球劍罩發生了明顯的擠壓,幾乎受不了要爆開。


    在那一團光球劍罩中的身影受了這黑色霧氣的一掌,似乎整個臉都扭曲了,胸膛就像被千錘萬鑿一樣撕裂般的疼痛。


    整個元神猶如硬硬生生地被這股強大的勁力迫出一會兒,又彈回了肉身之中。


    一道鮮紅的血箭從他嘴裏噴射出來,隨著他軟軟的身子後傾的方向,在淩空中劃出一道鮮豔無比的弧線。


    是輸在招式嗎?


    不!是輸在了修為!


    苟一勃臉上頓時漾起一抹得勝的笑意,他雖然懼怕「劍尊劍氣」,但是他一點都不懼怕一個隻有十七歲少年使出的「劍尊劍氣」,寧可強攻,亦不可避守。


    真的輸了嗎?那兄弟怎麽辦?不可以讓人帶走我的兄弟。


    那抹青衿的身影不知是什麽力量讓他負重前行,他似乎如彈簧一般扶搖而起。


    葛貫亭渾然不顧身上的疼痛,不顧力量的懸殊,不顧輸與贏,更不顧生與死。


    他不需要任何喘息,所有的傷痛他置之不理,戰火重燃的他竟然扭轉乾坤靈力,讓身子以青凝劍為箭頭,宛如錐子一般旋轉而來,夾帶著黃藍勁力,威猛迅速,猶如離弦箭矢射了過來。


    苟一勃依舊鎮定自若,九竅吹出濃濃黑霧,彌漫升騰而起,匯成巨大手掌,晶瑩透明、淒厲詭異。


    隨著他手掌黑霧向前一推,八成勁力打出,看來此招非打得葛貫亭魂飛魄散不可。


    清晰可見,一隻厲爪懸浮半空之中,狠狠抓住那泛著黃藍餘暉的錐子。


    倏忽間,一道紅綾拍打了過來,將這個錐子一抓,往後一推,紅綾一收,一抹玫紅身影飄然站在苟一勃巨爪身前。


    又是紅綾泛著紅光,一揮一舞,猶如一塊布將巨爪包裹束縛而碾成齏粉。


    隨即巨爪一下子幻滅其中,一團黑霧將這抹玫紅身影團團包圍。


    陰柔如水般的紅綾又一次在紅光下、在那團黑霧中突破重圍,蓮花瓣飄落而下,漸漸地,那團黑霧被蓮花瓣淡化了。


    蓮花瓣猶如蓮花水流一般頗有規律地在半空中盤旋,在淩空中起舞,登時香氣撲鼻而來。


    那紅綾宛如一把水劍,帶著那朵朵盛開的蓮花在半空中孤獨地飛舞著,直到那抹身影收起紅綾時。


    蓮花隨風飄墜而下,淒美無比、妙曼空靈、芳香霧漫。


    “妙法蓮花劍法!你是梵音宮五若那老尼的徒孫!”


    苟一勃頓縮那嵌塞在深凹眼窩裏的眼珠子,質問道。


    蕭音音微微行了一個禮,道:“晚輩是亦真師太的弟子,五若師太是晚輩的師祖,晚輩蕭音音代父蕭尚全向前輩問好。”


    這哪是問好,分明是希望苟一勃看在蕭尚全麵子上,就此作罷。


    但是苟一勃似乎不將此言放在眼裏,從鼻孔中哼了一聲,道:“蕭尚全這小子就算來了,老夫也不怕,小女娃!你倒是生的好模樣,不要管此事,否則“蕭傾城”這名此後便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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